第34章 章節
個身,又道:“罷了,新養一個太麻煩。”
出将還沒來得及替世子妃開心呢,就又頹了回去。
再是一陣寂靜。
邵煜白輕咳了一聲。
“傳我的話,讓入相去蘇府一趟,尋一個年份久些的丫鬟買回來。若是沒有,就從蘇府蘇夫人過門後逐出的丫鬟裏找。”
出将半張着嘴呆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自家主子的意思。瞬時間開心起來:“就知道主子舍不得世子妃太委屈!”
這麽說好像有哪裏不對,出将還沒考慮到,倒是邵煜白先惱了:“是我想讓她安穩的照顧齊兒,不要瞎想生出二心!”
“是!”出将答完,又道,“屬下能不能和入相一起去挑?”
“……你不管你主子了?”
“……”
“算了,你去吧。”說了太多話,精神愈發萎靡,邵煜白安心的閉上了眼。“我睡會。”
出将雖知他看不見,但還在站在床邊抱了抱拳:“屬下立刻就去,騎馬抄近路,天?之前絕對趕回來!”
邵煜白沒答應。
出将蹑手蹑腳的出門走了。
“還是老樣子。”聽見人走,邵煜白才沒好氣的嘟哝了一句。
李琳琅一直如此,與別人家嬌滴滴的乖乖女背道而馳,堅強隐忍又獨立。從小就能遇事處亂不驚,哪怕身處在滿是屍骸和血水的地獄裏,也能尋出奄奄一息的他,将他喚醒,用不滿十歲的嬌嫩身軀背着已是少年的他一點一點回到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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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沒有刻意的去讨好過誰,偏偏就能在一些日常相處的瑣碎小事裏獲得旁人的好感。
也可能是因為她始終對人對事都很認真,所以,就總引得旁人,因此而下意識的對她認真了。
也就只有這一點,還是老樣子。
“欠你的,我會一點點報答。”邵煜白向床角摸索去,大掌落在了一個四方的盒子上。不小心推移了一下,裏面還傳來了細微的清脆響聲。
“但是你欠我的,我也會,索要回來。”
琳琅是在第二天早上才收到了白月樓送來的大禮。
初見到文玉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是花了眼。
可文玉的體型實在太具特色,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因此當琳琅看到文玉的時候,只愣了一下子,便快步跑了過去:“文玉!”
倒是文玉,看着琳琅半天才認出來:“這……姑娘?您怎麽清瘦了這麽多!”
“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我只是長開了,也長高啦!”琳琅止不住欣喜的道,“上次見面還是五年前吧?如今我都嫁人了,模樣變化還是挺大的,難怪你認不出來。”
多年未見,琳琅身為主子,還是對文玉親切的緊,這讓原本被帶來譽王府還有些緊張的文玉慢慢的放下了心來,過去那些情誼也一股腦的湧了回來:“小主子長大了,變得愈發好看了!真好。”
說着。伸出她胖胖的手,就想像當年那樣摸摸琳琅的臉頰。
然而昔年還有些嬰兒肥的少女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模樣變得更加清麗,卻讓她有了一瞬間的遲疑。
琳琅見狀,握住文玉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文玉,別怕,我還是琅兒。”
徐緩的聲音,柔和輕軟,卻是重重的擊在了文玉的心頭,讓她被霧氣迷了眼。
看見主仆兩個抱作一團,出将就知道自己沒選錯。于是滿意的提了一句,這是二爺的禮物,就回到了白月樓。
人被出将送過來,琳琅自然知道是邵煜白送的。可被他說出口後,琳琅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想到這位邵二爺雖然脾氣別扭的很,卻是真的有心了。
若他帶給她的是別人,她可能還會覺得邵煜白這是在變着法的往她身邊安插眼線。
但文玉。絕不可能是別人派來的眼線。
因為文玉不僅是蘇府的丫鬟,還是替她舅舅試藥的藥童。雖然平日裏這個丫鬟呆呆的,對她和舅舅卻是徹底的忠心!
多年未見,未免有許多話想要分享。但琳琅剛好要陪着傻子把他剩下的最後一貼字寫完,便道:“文玉,你先随冬青去換身府裏的衣裳再來我這。”
冬青只是暫代滿春的,完全沒有會被頂替的恐慌,仍舊随和:“那請随我來吧。”
文玉跟着冬青朝西院走去,臨走前還深深的看了琳琅一眼。琳琅沖着她笑了笑,轉身發現屋門後頭正露着半個人的腦袋。
“世子?您這是在做什麽?”琳琅走進了屋子。
傻子站在門後頭,咧着嘴把眼睛笑成了彎月牙:“看你。”
然後他又小心翼翼的扒住了門板,露出半個腦袋在外面:“那個胖姐姐是誰啊?”
琳琅又見到文玉,心情自是不錯,又聽傻子嘴裏抹了蜜似的說話,破格的沒那麽守規矩,學着傻子的模樣一起趴在了門板上:“那是琳琅的一個好朋友。”
說完,又怕傻子理解不了其中深層次的含義,趕緊補充道:“不過。她是丫鬟。”
“朋友是丫鬟?”傻子眨眼。
琳琅:“……您只當她是丫鬟就好。”
自打傻子泯滅了狼性,開始每晚安睡,早上倒不至于一直睡到日曬三竿了。問滿春,滿春卻說是因為每當天漸漸冷下來,世子都會比往常早起一些。
琳琅對傻子這個奇怪的作息方式始終保持着敬畏的态度,反正他晚上不吃肉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為此早上多陪着他做一會兒功課,也認了。
這日傻子要做的功課,便是寫他自己的名字。
傻子握筆的姿勢很怪,寫出的字也總是歪歪扭扭。起初琳琅還覺得奇怪,後來親眼看了兩次教書先生對他握筆的姿勢不予理睬,只将他随意寫出的鬼畫符交到王妃手裏,說一句“盡力”,就能得到賞賜,琳琅才下定決心,要親手将傻子的姿勢給扳回去。
雖然成效緩慢,有時候還會倒退,惹來傻子不開心的吭叽兩聲,但只要他有一點進步。琳琅就會把那有進步的字跡仔細的收起來,打算一點點進行對比。
剛好在傻子将自己最後的名字寫完時,文玉回來了。
看到紙上的字,文玉辨認了半天:“什麽開?”
琳琅沒忍住笑出了聲:“是邵齊!”
雖說是笑的,但眼裏一點嘲諷的意味都沒有,反而帶了幾分溫柔的驕傲,令邵齊看得愣了愣,眼底的清澈都少了兩分,反應過來時連忙收回了雜質。放下筆站起身子委屈的問:“很難看嗎?”
說真的,那字他看着都不見得能認出來,就更別提好不好看了。
琳琅卻審度了半天才道:“比之前的要好看一點點,但也只是一點點。”
就在傻子聞言要噘嘴的時候,琳琅卻挑出其中一幅最好的字捧在了手裏,說了一句“這張最好!”而後轉身将字帖收進了置物架上的一個小匣子裏。
之前傻子還沒注意,這次跟着她過去看,才發現那個匣子裏竟然還有他畫的小雞圖,且是他最“認真”畫的那一張。
“世子慢慢努力吧,”琳琅關上小匣子道,“琳琅會陪着您,慢慢的練着琴棋書畫,直到您恢複的那一日。”
然後,求一封休書給她。
這段話裏有的內容對傻子來說太為艱澀難懂,琳琅也沒指望他能聽明白。而後傻子做完課業可以随便休息,琳琅才得以和文玉說一會兒話。
“姑……姑娘,”文玉早就憋了一肚子話,此時終于能說出來。“往後奴婢就能跟着您一起了?”
“既然二爺的人将您送來時是這麽說的,那就該是這樣沒錯了。”琳琅道。
雖然她也挺吃驚邵二爺會做出這種事,但她權當是下屬福禮也并非不能理解。
拉攏人心嘛,自然是要給些好處。
琳琅和文玉兩人自幼相處,文玉是蘇太醫的丫鬟,也就将蘇太醫疼愛的琳琅認作了小主子。後面因為蘇太醫出事,琳琅幾乎被關禁閉,事情一來二去的多起來,兩人竟然四年都不曾見面。
文玉有一肚子話要和琳琅講。首當其沖的便是:“您的妹妹嫁入蘇府之後,動作可利索。三天的功夫,就将府裏十幾年的下人都清了個幹淨!”
琳琅聽得心情複雜:“難道蘇璨就不管這件事嗎?”
文玉垂着眉眼,搖了搖頭。
琳琅低嘆。
她現在沒有實權,嫁妝都沒有,身上的幾兩銀子是這個月進來時世子妃按照規矩發給她的月錢。
救不了旁人的。
文玉心思沒那麽複雜,但若是連琳琅的處境是好是壞都看不出來,也白瞎了蘇子和對她的信任。
深知琳琅不易,她軟聲道:“姑娘。那倆人把奴婢帶來時,說是因為您孤身來到王府,周身連個說私房話的人都沒有,怕會悶壞。往後有文玉在,您有什麽事情盡管向我說!”
雙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