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人中,出将這時擡着車簾的手一僵,低聲道:“他們來了!”

說罷,他提起武器鑽出了車廂。

空氣幾乎要凝結成霜,琳琅焦急的探向邵煜白的鼻息。

分明是喘着氣的,怎麽就是不醒呢!

忽地腦中閃過一絲靈光,琳琅幹脆在他耳邊俯下身子,氣運丹田……

“啊————————!”

邵煜白果真詐屍似的坐了起來。

而後見鬼了一般緩緩看向琳琅,渾身仿佛騰地籠罩了殺氣。

“誰給你的膽子在這大吼大叫!”

邵煜白聲音沙啞的怒叱!

琳琅自知情非得已用了不大好的手段,撇過臉去扯了扯自己的兜帽,将臉蓋住了大半。

但她已經管不得他是否認出了自己,連忙意簡言赅的解釋:“你們的人在外頭和三皇子的人打起來了,你快出去管管!”

聽見這個聲音,邵煜白幾乎是本能的收斂了殺氣。随後雙眼有些發直的看着面前穿着披風的人,他的腦袋裏卻在思索起她話裏的含義。

随後,驀然想通的他殺意重起,眼眸之中兇光畢現!

此時馬車外,出将手持長劍站在車轅上,已經看到了三皇子尉遲召文。

邵家的精英侍衛訓練有素,二十對打将近逾他們三倍數量的對手,竟也沒落去下風。此時就算有受傷的,圍着馬車也站了十幾個。反觀對面,時來的人馬已經不足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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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這是何意?”出将緊盯着尉遲召文,拳頭握的咯咯作響,“我們已經說過,這是二爺歇息的馬車,您追殺世子妃在前,殺我們邵家的人在後,敢問可是奉了誰的旨意!?”

垂死病中驚坐起二爺:“怕是要我【哔——】了你!?”

第040.相擁而卧·被困山中

天色陰沉,雨聲嘈雜,兩股勢力劍拔弩張,俨然全部做好了厮殺的準備。

就只欠一個動手的理由。

尉遲召文站在最前頭,身前不足五尺的距離就是車前駿馬。他冷笑一聲,意味深長的看着出将:“世子妃?邵家人?你們莫不是當本宮糊塗,随随便便就會輕信了一兩句讒言?”

出将斟酌不語,卻是尉遲召文繼續開了口:“本宮先前得知,邵将軍昨日便被賊人圍困在了這深山荒野之中,且生了重病!爾等若是邵家親兵,豈會任由他宿在荒山野嶺?還要派一女子前來插手……本宮剛才還分明聽見了那女子的尖叫!”

“說!爾等究竟對邵将軍是何用意!”

饒是琳琅坐在馬車裏,也把這段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這話聽得她只想笑。

三皇子好大的腦洞啊,怕是破出天際了吧已經?

出将聽得,也是覺得好笑:“小人愚鈍,不明白皇子深夜來訪,竟是來做這些無謂的猜忌嗎?”

尉遲召文微微擡頭,對視之下,即使出将站在車轅上,也沒有在氣勢上輸去半分。

聲音徐緩,而又冰冷:“交出邵将軍。”

出将咬牙:“便是皇子,也不能莫名其妙命我交出主子!”

“本宮已與邵将軍認識多年,卻對你無半分印象,你說誰是你的主子?”

出将一頓,眼神中竟有了一絲慌亂,随後才穩住了神色:“出将不過一個下人,且跟随主子僅四年,此次還是首度随主子歸京,皇子眼生并不稀奇。但皇子既與主子是舊識,難道還會認不出邵家軍的衣着麽!”

“一件衣服而已。誰都可以僞造。”尉遲召文冷聲回複,随後直接抽出了自己的佩劍。

“既然爾等不肯交出将軍,便別怪本宮出手不留情面了!”

能在邵家精英侍衛手下活下的幾乎也都是精銳,況且此時邵家侍衛多數都負了傷,出将見到尉遲召文氣勢洶湧的要來搶人,深吸一口氣,也拔出了劍。

“人不可能交,皇子若執意上前,就休怪小人護主心切了!”

兩方人手誰也不肯退步,眨眼間便已紛紛亮出武器。尉遲召文手指微動。握着劍柄向前走去……

“嗖——”

忽地從馬車裏飛出了一個?影,竟是直朝着尉遲召文的胸膛!尉遲召文見狀飛快的側過身子,那東西便“啪”的一聲打在了後面的人身上,而後落在了地上。

“什麽東西?”有人探頭看,撿起來才發現,“殿下,這是……?鐵令!”

“為防殿下深夜之中識人困難,本将軍都不得不先亮出一個物證,證明自己是邵煜白了。”

有人打起車簾,從車廂裏鑽出了身子,動作看似徐緩遲鈍,卻被唇畔清冷的笑意雕琢出了不動聲色就能置人于死地的氣勢。

“三殿下,一年未見,別來無恙。”

邵煜白緩緩站直身子在車轅上,眼中卻半點沒有舊友相見的情緒。

“……”尉遲召文本就被方才馬車裏的聲音驚得心裏一顫,此時看到邵煜白站了出來,方才的氣勢竟被生生的壓了下去。

“你沒事?”他帶着一絲慌亂的問。

邵煜白皮笑肉不笑:“勞煩三殿下挂心了,末将尚在人世。”

頓了頓,他環顧尉遲召文的身後,深邃的眸子竟能看清一切似的。怒意愈發明顯:“只是不知我的人哪裏惹惱了三殿下,竟使得您這般趕盡殺絕?嗯?”

那一聲從鼻子裏發出的“嗯?”,竟毫不掩飾着逼問之意。

尉遲召文面上一僵,吞了吞口水才道:“将軍息怒,本宮也是救你心切!此處山間土匪狡猾,詭計多端,言家四少爺歸京時說你身體抱恙被困山中,本宮唯恐你出現什麽差池,才帶了人趕來……”

頓了頓,他稍稍的擡起眼。看着邵煜白的神色,又把眼皮垂了下去:“方才見一女子行蹤鬼祟,竟是朝着言四少爺所指,你的休憩之地所在。本宮是怕這其中有什麽詭計,才寧可大打出手,也要保證你的安全……”

“這麽說,末将是要多謝三殿下關切了。”邵煜白淡淡的說着,而後歪了一下頭,直接伸出手。

尉遲召文帶來的人見狀都朝着身後退了一步。只有他們的主子明白了過來,從手下手中奪過?鐵令交了回去。

“既然将軍沒事,何不趕回城內?這荒郊野嶺的,到底不安全,不如本宮這就與你一同回城?”

邵煜白握住?鐵令,挑了挑眉,哪怕眼底有些疲憊之色,舉手投足仍是随意中自帶着一股震懾之氣。

“多謝殿下好意,末将今夜不想回去。至于方才那女子,她是我的大夫。”

說着他掩唇咳了咳:“只是舊傷未愈,又添了些傷寒,并非什麽大病,大夫來了便足夠。皇子無需記挂,請回吧。”

尉遲召文握了握拳,忍着不甘道:“将軍保重,回京之時定要派人來我這裏通報一聲,免得令我記挂。”

“謝三殿下關心。”邵煜白說罷,還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尉遲召文背後冷汗直流,僵硬的轉身回去招呼道:“今日之事只是一場誤會而已,我們走!”

一直揪着車簾一角在悄悄窺視的琳琅此時将縫隙掀得大了些,氣猶未消的道:“話語之間漏洞百出,那三皇子以為我們都是蠢蛋不成?”

邵煜白“呵”的笑了一聲,卻沒了半點方才的氣勢和冰冷,倒像是帶了一絲無奈的寵意。他緩緩蹲下,左手撐着車板,慢吞吞的蹭進了車廂,随後竟支撐不住了似的重重倒在了車板上!

出将正在外頭查看剩餘人手的情況,聽見響動忙問:“什麽情況?”

“沒什麽,”琳琅已經蹲在邵煜白身旁給他把了脈,得出結是論除了病症未愈,并無其他大礙,便揚聲朝着外頭回複。“二爺只是太累了,眼下大概是要睡一會兒。”

出将聽見,稍稍放了心,雖還沒想明白為什麽世子妃會突然過來,但此時邵家的侍衛死了五個,只剩十五,其中還有九個都受了較重的傷,他操心這邊就已經分身乏術。

偏偏此時入相還沒回來。

這一夜,驚險究竟有沒有除去,琳琅是不知道的。可有邵煜白睡在車廂裏。她在一旁坐着,不知怎的麽就覺得特別安心。

而後她終于想起來關切一下自己,先從披風底下解下挎包,搜出藥瓶和繃帶給自己的胳膊包紮完畢,再将手伸進兜帽裏摸了摸頭上的傷口,發現上面果然有着粘稠的液體。

不過既然已經是粘稠的,她就不想再管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禍不單行的,折騰下來她也是累的不想再動。于是将挎包推到了角落,找着一個舒适的姿勢靠在車壁上,最後垂眸看了一眼邵煜白,微微笑了笑。

“晚安啦,二爺。”

外頭的雨還在下,甚至是有越下越大的勢頭。

今年本就因為有着一個閏月而使中秋延後了許多,此時将近十月,北國千齊的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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