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了利索,誰也擋不了若溪的好日子!”孫氏咬着牙道,竟突地拽住了琳琅的頭發。往池塘邊緣的石壁上狠狠一磕!

琳琅的傷還未全好,繃帶也是早上才拆的,本就遭不住這樣的折騰,被磕了一下,更是腦內一陣恍惚,眼前的一切便暗了下去……

邵煜白在外頭整整忙了六日,才回到譽王府。

回到府裏,卻沒見到想見的人。倒是邵?看見他,急的直接奔了上來:“小叔叔!你終于回來了!”

“怎麽了?”邵煜白嘴上問着,心裏卻漫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接着邵?便道:“你在外頭不好收信,入相的信是傳給我的。他說琳琅在相府出事了!”

“……”

邵煜白拔腿便往外趕。

“等等,小叔叔你不換身衣裳嗎!”邵?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雖然事态緊急,他卻注意到了邵煜白回來的時候,身上不僅帶着些細碎的傷痕血跡,還有許多泥濘結成的印子。

“……先去相府。”

“那我也去!”邵?随後跟了上去。

然而在出門時,卻只能換上他該有的懵懂神情。

他自己一個人是不可能去相府的,即便去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可他就是想跟過去。

邵煜白也沒攔着,直接将他拽上了踏雪的馬背。

“琳琅為什麽會去相府?”在路上,邵煜白才想起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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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專門将入相調了回去跟着她,就是她怕在譽王府裏再出什麽事。哪想到那個不老實的,竟然跑去相府給他添麻煩!

踏雪跑得極快,帶動的風也十分猛烈,邵煜白要豎着耳朵,才能聽清邵?說的是:“她沒告訴我。”

雖知道世子是個傻子,但琳琅有什麽動作時。還是會尊重他的把事情原本講出來。

可這一次卻是巧妙地躲了過去。

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所說的,可能是有什麽誤會……邵煜白咬了咬牙,沉聲問:“入相的信裏,可講了她的狀況?”

“……”邵?揪着小叔叔衣襟的手微微收緊,聲音同樣低沉。

“你見了就知道了。”

心頭遭受致命一擊,邵煜白揮起馬鞭狠狠一抽:“駕!”

邵?在他身後,緊抿的嘴唇卻勾起了一絲不明顯的弧度。

此時,琳琅正躺在床上。

孫氏臉色煞白的跪在床前,身子不住的顫抖着。

李丞相卻是鐵青着一張臉,怒意沖得他眼睛都瞪得溜圓。

“荒唐……荒謬!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這……妾、妾身當時只是吓得怕了,想……想求着世子妃将妾身帶上岸去,哪想到……就……”

蘇氏瑟縮在地,額頭幾乎要與地面貼上。面對李丞相的質問,更是泣不成聲。

“老爺,妾身知錯了,妾身願意受罰,妾身願意去祠堂裏頭思過,妾身知錯了!”

李丞相重重一嘆,瞧見床上的琳琅把視線對上了他,忙走過去問:“琅兒,你可好些了?頭還暈嗎?”

琳琅眨了眨眼,想要張開嘴說話,蒼白的唇瓣開合卻只能發出令人揪心的細微聲響。

“爹……別怪罪……姨娘,是我,是我力量不夠,沒能……咳咳咳咳,咳咳!”

話未說完,就接連咳嗽起來,甚至眉骨處的剛剛結痂的傷口又裂了開,細細的血絲是混着她的臉頰直往下流……

模樣卻是比李若溪那次要凄慘的多。

“行了,琅兒別說了!”蘇碧琴心疼的替她抹去血跡,又忙讓文玉遞藥來細細敷在她的傷口上。

而後蘇碧琴難得的冷靜、卻是忍着怒的道:“老爺,琅兒風寒還未好,需要多休息。”

雖然兩口子吵了多年的架,但夫妻情誼多少還有些。何況面前這人才是他的正妻,哪怕歲月匆匆使人老也抹不去她曾為他做過的貢獻、和她産下過一子一女的事實。

李丞相才未計較她的态度,還好言勸道:“稍後我再讓人去外頭買些補藥回來給琅兒,你也莫要與她說太多話。讓她好好歇息吧。”

“勞煩老爺挂心了。”蘇碧琴說完,起身福了一禮。

李丞相才将孫氏帶下去。

而後琳琅将以蘇碧琴已經兩夜未阖眼來照顧她之名,讓百花将蘇碧琴帶回了自己的房裏休息。身邊只留下文玉。

“文玉,我問你。”醒後就一直惦記着這個問題,琳琅将文玉招的近了些,“當日究竟是誰把我救上來的?”

文玉摳了摳臉,為難的搖頭道:“奴婢也不知。”

“當時奴婢見您和孫姨娘久久不曾回來,便和人過去尋,尋到時,就見着您昏迷在荷花池邊,孫姨娘卻跪在您的身前,像是吓得不輕的模樣。”

琳琅聽得啼笑皆非:“她還能是見鬼了不成?”

然而說是這麽說着,她卻隐約的覺出了。是有人在背後幫她。

否則睜開眼後,孫氏也不會跪下磕着頭将她爹娘請了出去,而後一五一十的把關于那封信的事情給解釋了個清楚。

緩緩阖上眼舒了口氣,琳琅道:“罷了,有些事現在想也想不明白。你讓我休息一會兒吧。”

文玉點點頭,替她蓋上被子道:“那您好好休息,奴婢就在您身邊候着。”

說着,便站去了床頭一側靠牆的地方。

琳琅的手指動了動,緩緩捏住被子,心裏卻一點也沒有因為方才能夠“以彼之道還治彼身”的方法對付了孫氏而開心。

反而想着其他的,越想心裏就越止不住的發酸難過。

眼淚一顆顆的砸下來,很快就濕了臉頰。琳琅擡起手臂,橫着掩住了雙眼。嘴角咧了咧,卻收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以為上一次得知真相就已經是痛苦之至。

哪想到今日得來的消息,更是……更是……

“呵,”驀地發出一聲輕笑,帶着重重的?音,琳琅使勁兒的想抹掉眼淚,可眼淚就是在止不住的往外淌。

文玉聽見響動,忙探頭看,可卻見到了琳琅哭得臉上漲紅、咧着嘴想收又收不起的模樣。

驚得掩住了嘴,文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琳琅的眼前,卻仿佛能夠看到當日的少年、在寫下給她的信時,那滿臉別扭的表情。

“我最不喜歡寫信了,有什麽話當面說不好麽?”

“為什麽你會這麽想啊?寫信可是一種寄托思念的方式!難不成……是你的字太醜了?”

“你……我的字可好看了!”

“那你寫一個給我看啊!”

“寫什麽?”

“嗯……就寫‘琅兒’吧!”

“……不要。好端端的我怎麽能寫女兒家的名字,不像話!”

“噢,那你寫你自己的名字啊!”

“……算了,還是寫你的吧。”

那時候,她知道的是,北暨城幾十年的風光都毀在了那一場戰役上。所有活下來的兵士,都無顏說出自己的姓名。

後來,她又聽人說過:“他之所以讨厭起寫信,是因為爹娘在戰中去世,僅剩的家人還在等着消息,可他卻不知從何落筆。”

讨厭寫信的他,在重新站起後,向她寫了一封信。信上的具體內容,她卻再也不可能知道。

只知道,那封信,與帶來的聘禮清單一起,是求親。

傍晚之時,蘇氏休息過後,又端着一碗燕窩羹過來端給琳琅,見到琳琅雙眼通紅的模樣,擔憂不已:“琅兒,你的眼睛怎的又紅又腫?”

瞥了一眼咬唇不語的文玉,琳琅勉強笑了笑:“方才身子有些熱,眼睛也漲痛得很,女兒還以為只是尋常症狀,沒想到眼睛竟腫了嗎?”

一番話聽得蘇碧琴心裏直泛酸,她命百花将琳琅扶了起來,自己則舀起了一勺燕窩羹放在嘴邊吹了吹,再探向琳琅:“來,先趁熱喝。”

一邊喂着,一邊卻又忍不住絮叨起來。

“都說外甥像舅,你打小也和子和似的,對醫術如癡如醉,怎的大了大了,就把本是忘光了呢!就方才那話,娘聽了都知道不對。若要叫子和知道,怕是都忍不住打你!”

說着,擡手摸了摸琳琅的額頭,松了口氣:“熱度倒是降下去些了。”

而後她又捧起碗:“來,先把東西喝完。”

琳琅聽話的張着嘴,一勺一勺的被喂着燕窩羹,眨了一下眼睛笑道:“舅舅可溫柔了,才不會舍得我。”

蘇碧琴頓了頓,捏着空掉的勺子伸出一指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臉頰:“娘就不溫柔了?”

琳琅笑眯了眼:“琅兒的性子随娘!”

恍惚間好像就回到了小時候。她身子弱,過得卻還不錯。

那時候的蘇碧琴還很年輕,模樣清秀又俏皮,瞧着小小的她發了高熱,急的不知道怎麽辦。

而後才在舅舅的教導下,知道了如何為她擦拭身子、如何給她喂藥,眉眼裏全是溫柔的母愛之意。

可當歲月變化,當初靈巧細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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