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節

擡起頭:“但是……你也該知道,我們與相府聯姻,要的就是相府為我們提供機會。”

“……這我知道。”

邵煜白這般回答着,臉上卻難得的露出了沉重又糾結的表情。

這時平陽正四處尋找自家的主子,邵煜白便走出了樹叢,告訴平陽:“齊兒正在那後頭玩耍。”

而後錯身往別處走了。

平陽進入樹叢找到邵齊,卻見他正在臉色有些發白的抹汗。

“方才我還以為他知道了紫衣人的事。”他低聲道。

平陽愣了愣,而後也跟着緊張起來:“二爺懷疑了?”

“應該沒有。但他現在多半是在以為我正急于求成,想将琳琅往他身邊推。旁的,他還是信任我的。”

沉了一口氣,邵齊苦笑:“我是他看着長大的,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使手段,真難啊……”

好在他也算是知己知彼,對自己這小叔叔的感情線了解的很是透徹。如此,只要他費些功夫,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段感情裏抽身而去,沒人會知道他的心事。

他只怕,自己這個做法,會讓小叔叔曲解成他在別的方面,懷了不軌的心思……

翌日,才是禮佛之行真正的開始。

一早便開始戒葷吃素。穿的衣裳也不該太過明豔。住在客房裏的夫人小姐們吃完齋菜,都是穿得十分素淨的出門去上香、聽誦經的。

琳琅一早就醒了,明曲也于不久之後醒了過來。琳琅心下正思量着如何和明曲走得近些,見狀便先笑着問:“郡主睡得可好?”

明曲還有些睡眼惺忪:“世子妃起的好早。”

琳琅笑了笑,順手就幫明曲将挂在屏風上的衣物拿下,遞給了她。

“啊,世子妃忙自己的就好。”明曲接過衣裳說着,眼裏卻有了溫婉的謝意。

琳琅看了她一會兒,卻問:“郡主要與我一道兒來,其實是為了讓二爺也一起吧?”

“哎?”明曲騰地紅了臉頰,頓了頓才溫吞的笑起來。

“世子妃看出來了。”

這若是能看不出來,她和世子怕是就能湊齊一對兒傻子夫妻了。

琳琅不動聲色的垂眸尋思了一下。又擡眼看着沒有丫鬟服侍、只能慢吞吞的自行穿衣的明曲。

“郡主,您知道二爺最喜歡吃什麽嗎?”

明曲聞言擡起了眼,視線緩緩轉向琳琅。

“世子妃這是?”

琳琅微笑。

“二爺主食喜甜,但吃菜卻不喜甜,而喜辣。除去什麽大事,常日裏是不喜喝酒的。喝也品不出那是否是好酒。”

淡淡的說完這些,琳琅又道:“是我無意中聽下人提起的,希望這些對郡主能有幫助。”

出去房門時,剛好滿春和文玉正提着食盒過來。

“主子,您住的可還習慣?”滿春關切的問。

可見神色卻怪怪的。

琳琅點頭:“又不是第一次在這住,自然是習慣的。”

文玉嘆氣:“可惜我們都不能侍奉您。”

下人都是要住在外頭男女分隔的大通鋪的。

“文玉,你總把我當小孩子。”琳琅揉了揉文玉肉呼呼的臉。

可滿春的神色卻依舊有些凝重。左右看了看才扯着琳琅的袖子将她拉近了些:“主子。您可得小心着點表小姐!”

聲音輕飄飄的,字音卻咬得極準,琳琅聽得滿頭霧水:“什麽表小姐?”

“世子妃喚我有什麽事嗎?”

聲音突地傳來,哪怕溫柔的緊,也聽得琳琅背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滿春瞬間恢複了常态,沖着明曲郡主行了一禮:“奴婢見過表小姐。”

一個聽着好像有些陌生的稱呼,卻是把一段記憶拽了回來。琳琅這才想起,自己的印象裏,剛到譽王府時滿春就提過“表小姐。”

難道,所謂表小姐指的就是明曲郡主?

明曲聽了滿春的話,滿意的道:“果然還是王府的老人兒最懂規矩,在外頭總稱我為郡主。恭敬卻也容易惹來麻煩。”

說着,她對琳琅道:“往後你便直接叫我明曲吧,我也喚你一聲琳琅,咱們在外頭,不用講那些個規矩。”

“好。”琳琅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滿春的話,還是因為明曲在她身後冷不丁的說了一句話,琳琅總覺得,後面明曲雖然笑意依舊溫婉,那裏頭卻藏了一股子深意。

李若溪身子不适,用過早膳便由香兒暫時先陪着,沒出屋。

琳琅、明曲和邵煜白他們彙合之後,則是先去上了香,而後去求護身符或許願牌選擇留着或者挂去樹上。

一同排隊等着解因緣的時候,邵煜白站在琳琅身後,問了一句:“今早你見到佛光籠罩了嗎?”

琳琅愣了愣,環顧四周才發現他是在對自己說話。

“沒有,我沒注意。”她道。

她的前頭是明曲,明曲在這時回過了頭,笑着問:“煜白,你見到佛光了?”

皺了皺眉,邵煜白“嗯”了一聲:“見到了。很有意思。”

“那明早我們再一起看一次好不好?”明曲略垂下了眸子,臉頰有些緋紅。

邵煜白卻問琳琅:“你看麽?我可以提早叫你們。”

琳琅被夾在中間,背上都冒了冷汗:“不用了吧,您和明曲……一起去看就好。”

邵煜白便沒再說話。

也因為明曲直接打起土?色的簾子進了解因緣的地方。

半晌,明曲出來,臉色不大好。

琳琅詢問,她也只是無言的搖了搖頭。

而後不容耽擱太久,琳琅就也打起簾子走了進去。坐在板凳上時,她明顯感覺到身後的人站得很近。

令她如芒在背。

“女施主,又見面了。”解姻緣的大和尚朝着琳琅低了低頭,掌間挂着早已蹭得發亮的佛珠。

“大師。”琳琅也點頭。

“女施主今年想求什麽?”大和尚徐徐的問。

桌上放着許多玩意,其中最為簡單的可能是簽筒。同時這個大和尚也會看面相看手相,但琳琅除了第一年來時看過,後面便全選的是求簽了。

“今年只想要求一個護身符。”

琳琅道。

大和尚聞言,緩緩擡了眼:“多年未來,女施主還是要以護身符來許願嗎?”

琳琅搖頭:“不是了。是給我夫君。”

大和尚又看了她一會兒。

而後從桌上摸來一枚護身符,合十在掌心見低聲叨念了幾句,才交給琳琅。

琳琅稱謝便要去上香。

“女施主。”大和尚卻叫住了她。

琳琅頓住腳:“大師可還有話要叮囑?”

“女施主明年命裏有一大劫。若可渡過,往後歲歲年年,無憂無患。甲子年後,一切便是過眼雲煙。”

大和尚說完,竟站起身,再次沖着琳琅行了一禮。

若說前頭聽見什麽命裏大劫,琳琅只是有些疑惑的沒聽懂。那後面的“甲子年後”,則是在琳琅的心頭重重敲擊了一下。

“什麽大劫?”她問。

大和尚搖了搖頭。

琳琅低頭,抿唇笑了一下:“多謝大師提醒。”

随後她便走出了大堂。

而邵煜白坐下時,開口問的第一句卻是:“若渡不過呢?”

神色雖如常,拳頭卻捏的極緊。

但這些琳琅卻是不知道的了。

雖然剛才大和尚的話聽得她渾身都不舒服,但琳琅對未知的“大劫”卻也沒什麽概念。人家大師說了,渡過就能歲歲年年無憂無患,這樣一想要是她能渡過,那就賺了。

渡不過的話……也好。

白撿的一條命,她已經活回本兒了。

即便拿到護身符,也要去虔誠的上香、禱告,而後聆聽佛經熏陶個三天,才好帶走。琳琅在外頭沒尋到明曲,滿春卻說明曲是先行了一步。

琳琅聽後點點頭:“那咱們也去吧。”

滿春有點想要拉住琳琅多囑咐兩句的意思,但話還未說出口,卻被一陣嘈雜聲打斷了。

“什麽?死人了?哪兒,哪兒?”

消息在人群裏傳的飛快,許多好信兒的男子聽見消息便向那邊攢動了過去。琳琅聽見“死人”,也是驚訝了一下。

随後,卻聽見一個令她有幾分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這人難道是個榆木腦袋不成!?本小姐都說了,這人借着酒醉調戲要來人家小姑娘,被人擠着跌下了高臺,是他自食其果!你怪無辜的路人做什麽!”

接下來的聲音,就更讓琳琅覺得熟悉了。

“在下也是公事公辦,煩請姑娘您讓一讓,否則在下只能連您一并帶走了。”

“呵呵,诶喲,真是吓到我了,你還想連我一起帶走?這年頭随便一個人站出來就能說自己是府衙的,要把人帶去定罪,你當我會信啊?”

“……姑娘怕是有所誤解,在下并非是要對其定罪,只是要将她帶回審問。”

“我可警告你,別過來,否則你這人模狗樣的,別說我不給你留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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