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辜七是真急了,忙縮着身子往床裏頭躲, 幾乎就要驚叫起來:“殿下不可!”她反應實在強烈, 裴池便為着她這句話停了下來,問道:“為何不可?”

“為何……額……”辜七緊張的咽着唾沫,可她叫韶王殿下這麽一吓, 腦子裏頭一片空白, 根本是什麽話都想不起來。一時無法, 只好語氣哀求着道:“殿下別那般。”

裴池将握在手中的小瓷瓶拿出, “別哪般?這藥沒動過的跡象, 可是你自己不會擦,先才還說疼來着的。”

因着昨兒的肌膚之親,辜七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底氣能同他面對面的說話, 哪曉得裴池非要說些讓她快羞死了的話。“剛才、剛才那是殿下故意給我下了圈套。”上一瞬還求裴池來着呢,這一瞬她這可就變了臉, 怪罪起了他來。

裴池從善如流,又問道:“那你是不疼了?”

情勢所迫之下辜七自然就點了點頭, 可是她還未來得及心中一松,便又聽到裴池道:“你既然不疼, 那便辦咱們的正事,替我解一解身上的餘毒。”

辜七急忙捂着被子不放開,那神情真就是快哭了。原先她以為韶王殿下惜字如金,可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能說會道。辜七說不過他, 想自己也實在不是愚笨的人, 怎麽到了他的跟前就接連栽了跟頭了?

前頭那也就算了, 她是實在沒想到竟在同一處會接連兩次着了裴池的道。

這下可好了,她若是說疼,那韶王殿下便要給自己上藥,可她若是說不疼,那他可就那樣了!辜七此時有種念頭,就是無論自己如何選,她都是逃不開裴池的掌心了。

“嗯?”韶王殿下嘴角微微噙着笑意的看辜七,等她回話。

辜七那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縱然不願意,卻還在裴池的眼神催促下硬着頭皮咬牙道:“疼……”這一個字可真是被她說得無奈極了,到最後氣力也是竭了一般。辜七說完,擡起眼眸看了看裴池,極度心不甘情不願。

裴池卻也不在意,掀開了辜七的被子,她身上還端端正正穿着亵褲。那亵褲才不過及膝,露出了她一雙又纖細又白嫩的玉腿,如凝脂一般,叫人挪不開眼。

裴池深吸了口氣,擡起頭看着辜七的眸色果然又翻湧了幾分,沙啞的問道:“是我來還是你自己來?”

這話可不就正是因為辜七手上抓着自己的褲腰處而說的麽!昨日她是受着媚毒神志不清了,可今天再當着裴池的面,她卻再做不出那等事了的。辜七羞赫至極,其中還夾雜了幾分對韶王殿下的怨恨。自己動手和裴池動手都讓她接受不了,辜七一樣不選,扯了被子只管蒙着頭,仰面躺在床上。“殿下要上藥就自己來。”那模樣就好似她是豁出去了,任憑韶王殿下要對她做什麽。

裴池真是被她這舉動給逗笑了,心說小姑娘這麽的不經逗。“你這不上藥,是不打算好了嗎?”裴池俯身過去哄她,溫聲細語極盡輕柔,“咱們明天就該動身去雍州了,到時候在路上你可熬不住。”

過了會,便傳來被子裏頭悶悶的聲音,雖然仍是語氣不善,可話卻是:”那殿下趕緊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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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七用被子蒙着頭,自然也不知外頭如何,直至有人緩緩解開了她的褲子……再後來,便是微涼的藥叫人用手指抹着……辜七神情高度集中,又把自己悶在被子裏頭,反倒叫自己的觸感更加敏銳了起來,真真每一瞬都是煎熬。她咬着唇,半點聲響都不肯發出,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叫裴池重新給她穿戴好了。

完事後,辜七還以為韶王殿下會同自己說話,可她等了許久還沒聽見動靜,按耐不住的偷偷掀開被子一角往外頭看。這雕花大床上哪裏還有裴池的蹤跡。她又朝着另外一頭的衣架看了看,衣服都還在,顯然人是還沒離開的。

辜七這也就才猜到韶王殿下這是去了淨室,她心中想着裴池如此愛潔淨,剛才居然……給自己那兒上藥……

她覺得自己真是有個壞毛病,就是對于介懷的事總喜歡去回想,辜七真是恨死了自己這怪毛病,就好比現在,她當真是一點都不想回想剛才的那過程。

趁着裴池不在,辜七便掀開了被子露出頭來喘息,這會才想起了他剛才所說的,關于中毒的事情。她是經歷過那毒是個什麽樣滋味的,因而對着裴池多了幾分擔憂。

由此可見,辜七的忘性實在大,她剛才還恨韶王殿下跟什麽一樣,現在就又擔心起了他。

裴池從淨室中出來,便聽見辜七遙遙傳來的嬌軟軟的聲兒:“殿下的毒好些了麽?”自然,這聲音裏頭還是帶了擔憂的。

可在辜七那,這是她的好心,可在裴池看來,她這是撩撥自己。裴池心下嘆息,他這才稍稍止住了那念頭。今日在外收拾局面他是少有的心不在焉,辦完之後便立即策馬而歸。剛才他不過是看在辜七傷得有些厲害才作罷,要說韶王殿下對這位王妃還是極為寵愛的。

至于中沒中毒……

辜七于裴池而言可不已然就是“毒”了麽,而且毒性兇猛,這才多少時日就已經滲入到他的身體百骸當中了。裴池這會是不去床邊上的,徑直去衣架拿了自己之前退下的衣裳穿。“便如你昨兒一樣剛才用冷泉水泡過了。”他轉身不經意見辜七趴在床沿一臉疑問且擔憂的看自己,只好拿了這話回她。此時的辜七,用手臂撐着床鋪擡起了前半身,這可不正好讓裴池一覽她胸口起伏的風光。

裴池驟然收回目光,動作稍滞深吸了一口氣才側過身去穿戴。

辜七可不知道這些,見裴池沒了丫鬟伺候穿戴竟還紐錯了扣子,便忍不住噗嗤一聲嬌笑了起來,順道就給他指了出來。裴池才真是恨得她牙癢,偏這會子拿她沒辦法,到底還是心疼多一些,想着他暫且先記下,等改日再讓她讨回來。

再說京城都督府,沈括一臉霜寒,凝眸不語。

他的确是個喜怒不動于色的人,只不過因着底下那群廢物遲遲找不到裴池一行人的下落,這才有了這麽一怒。這位讓他輕視了的三皇子倒真是有趣,新仇舊恨,竟讓自己生出幾分與之交手的念頭了。

沈括提筆在信紙上寫了幾行字,擱筆後等上頭墨汁收幹,親自将之折了幾折放入到信封中。“來人——”

應聲而來的是個侍衛打扮的年輕男子,接過信封聽沈括吩咐了話後便立即退了下去。

窗子半開着,窗外的芭蕉葉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人覺得綠意盎然,充滿了勃勃生機。可如今早已經是深秋了,哪還要什麽生機。沈括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案,在昏暗的書房中顯得整個人都陰郁得很。

捏蛇要捏七寸,沈括冷冷的譏笑,說到底,他手下的那群人是沒琢磨出三皇子的七寸再哪裏。一旦拿住了七寸……便只能任人魚肉。

……

等到了第二天,辜七和裴池那一行人果然再次起身,只是這回可比之前幾日要走得慢了些。統共是一輛馬車,裏頭坐着辜七、拂玉和曲潇三人,韶王殿下是在外頭騎馬的。而實則上韶王殿下這兩日也是有些避諱辜七,盡量減少同她單獨相處的是時辰。

拂玉撩起簾子朝外看了幾眼,複又放了下來,笑吟吟的同辜七道:“王爺真是體貼極了,為了小姐咱們在路上還能停下來歇一歇。”拂玉這顯而易見就是在幫裴池說話,自然,她的心還是永遠都向着辜七的。

辜七聽了絞帕子,需知道裴池這路上下令停車休息,可不光光是表面那樣為着休息的。實際上每回停下時,他都會上車給自己擦藥。就在這窄窄的馬車裏,就算他讓拂玉和曲潇都下車了,這到底也不會同他們隔開太遠的距離,如此一來她就只好拼命咬着牙捂着嘴不出聲……辜七悶悶的想,她真是有苦說不出,寧可韶王殿下不要這樣的體貼才好。

這走走停停,不知要多少日才能到達目的地,辜七是嫌這速度有些慢,估算着這兩日恐怕也沒能走多少路,她掀開了車簾子朝着騎馬在前頭的裴池道:“殿下,咱們這要幾日才能到雍州?”

“再半日就到雍州的地界了。”裴池騎馬同馬車并行,“屆時再由官道去雍城只需一日的功夫。”

這已經是出乎辜七意料之外的快了,上次她出遠門的經歷就不太好,而這回雖有裴池帶着,卻也不是十分的好。辜七真是有些厭惡遠行了,想着到了雍城可真要好好歇上兩日。

可事情沒有那樣順暢,裴池因忽然接到了密信說是環城出了亂子而要帶立即帶人平息,他這回便不能再帶辜七同行了。

好在裴池也早就安排自己在雍城王府中的侍衛來接她了,浩浩湯湯的一群人,再則又是在雍州地界上。他也是确認再三後才放心辜七自己去雍城的,這的确是無奈之舉。

臨別之前,裴池在她耳邊輕聲道:“好好養傷——”

辜七本來還有那麽一些離愁別意,聞言當即嬌瞪了裴池一眼,扭頭就上了馬車,這做派真是狠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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