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朝雲被遣

果然,在蘭彧經過朝雲的那一刻,聽他命令道:“你回去吧!”他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讓聽到之人從頭冷到腳,冷到心……

朝雲臉色更白了,她嘴唇哆嗦,似乎有無數話想說,卻終是沒說出口,她知道她沒有別的選擇。她無奈苦笑,早在做出那個決定時,不是便已想好了結果嗎?

蘭彧走到子兮的房門前,擡起手準備敲門,手卻停在那裏,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敲響了房門。

房門被打開,雲承的臉映入眼簾。他微微一笑,問:“你姐姐呢?”

雲承早在看到他時,便微皺起了眉頭,又聽他提到姐姐,不屑地白了他一眼,譏諷道:“你還知道問我姐姐!”

“雲公子此話何意?”蘭彧依舊言笑晏晏。

“哼!”雲承看一眼他身後低着頭的離落,輕哼一聲,道:“想知道,你去問你的好手下!”說完之後,“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離落!”蘭彧收了笑臉,淡淡喚了一聲。

離落深呼吸一口氣,道:“公子,離落正欲向您禀報此事。”

“嗯。”蘭彧淡應一聲,聽他下文。

“兩日前,子兮姑娘等的人來了。”離落說着擡頭看他一眼,見他并無異樣,這才接着道:“不知為何,子兮姑娘被他們抓走了。”他說完之後,大氣都不敢出,只等着公子發話。

然,他只聽到一句淡淡的“知道了”。離落驚愕不已。

房間內的雲承聽到這一切,氣的直哆嗦。這便是她心心念念要治好的人!這便是聞名天下的蘭彧公子!

“聯絡寧聿,發動一切人手,務必找到子兮姑娘的所在!”在蘭彧将步入自己房門之時,跟在他身後的離落聽他如此說。

“是!”不知為何,離落臉上綻放出喜悅,他就知道公子不會不管子兮姑娘的。

遠在燕國都城的一座宅院裏,有人神色慌張地進了大門,他一路通暢,直至主院。院子裏的一個八角涼亭下,一位少年公子端坐,左手執一黑子,聚精會神地盯着石桌上的棋盤。聽到腳步聲,他亦并未擡頭,思索片刻,落下一子,棋局瞬間反轉,黑子占據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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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彎了彎唇,又拿起一粒白子,這才擡頭看向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慢條斯理地問:“七弟為何如此慌張?”

“五哥。”來人正是燕景遷,他走進亭子,在對面坐下,“有子兮姑娘的消息了。”

燕景迆眼神微動,又淡淡垂下眼眸,随着手中白子落下,淡淡的聲音亦随即傳出:“哦?”

對面的燕景遷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燕景迆仿若知曉般,語氣微揚,道:“怎麽?”

“玖菱傳來消息,發現了子兮姑娘的行蹤。”燕景遷盯着他,見他并無多餘反應,繼續道,“只是,子兮姑娘現下處境似乎不是很好。”

落子的動作頓了頓,燕景迆擡起眼皮,問:“發生了何事?”

“玖菱在南國境內發現了子兮姑娘的行蹤,本欲繼續跟着她,與她住進了同一家客棧,然,一天夜裏,子兮姑娘卻突然消失了,與她同行之人卻還在客棧。”燕景遷把玖菱飛鴿傳書的而來的消息如實禀報。

燕景迆眉頭微微皺起,手指輕輕摩挲着黑色的棋子,沉吟片刻後才說:“可有所發現?”

“子兮姑娘不見後,玖菱便傳信與我,是以,我尚未得知更多的消息。”燕景遷道。

“嗯。”燕景迆點點頭,“告訴玖菱,務必找到子兮姑娘的下落,不容有失!”他聲音低沉,響度并不大,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燕景遷緩緩點頭,以示知曉。其實在來此之前,他已給玖菱下了同樣的命令。

“五哥無需憂心。”熟知他的燕景遷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若是往日,他必早已落子,如今還在猶豫,怕是心神不寧,遂出聲勸言:“子兮姑娘聰慧過人,想當初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甩掉江盛,必不會輕易出事。”他說着說着,不知想到什麽,微微笑了起來,“且不說還有風三公子在。”

聽到這裏,燕景迆才又擡頭淡淡瞟了他一眼,聽得他繼續道:“風三公子與子兮姑娘交情匪淺,若是聽聞子兮姑娘出事,必不會袖手旁觀。”

“風三公子有他自己的事要做,又豈會日日盯着子兮。且子兮不喜約束,厭煩被人跟随,風三公子的人又怎能及時發現她出事了呢?”燕景迆似乎有些不悅。

燕景遷頓覺失言,一時讷讷不語,覺氣氛尴尬,只好道:“子兮姑娘自幼行走江湖,武藝不凡,定是見過不少風浪之人,否則亦不會得如此盛名,想必她定不會有礙。”

“嗯。”燕景迆輕應一聲,複低頭看向棋盤。

“五哥如此憂心子兮姑娘,不會真的是……”燕景遷還是有些擔憂,如今他們與風翊是合作的關系,若五哥真對子兮姑娘動了什麽心思,卻是一件麻煩事。

“景遷,”燕景迆突然擡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燕景遷識趣地閉上了嘴巴。“子兮雖是一介女流,然其在江湖中的地位不可小觑,若她此番真是遇到了什麽棘手之事,而我們卻能及時出手相救,以子兮之為人定會銘記在心,待得他日,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回報亦說不定。”

燕景遷尴尬地笑笑,然心中卻并未真的放下。若只是因為風三公子還好。若五哥真傾心于子兮姑娘,以五哥的風華氣度又有何擔心的?只是還有沐王府的清悅郡主啊,也不知這位從未謀面的未來嫂嫂心性如何。

“若有消息,即刻通知我。”燕景迆站起身,似乎想走。

“五哥去哪裏?”燕景遷也連忙起身。

“放下父皇派人傳來口谕,令我進宮。”燕景迆張開手臂,有侍女過來為他更衣。換了一件藏青色的裳服,顯得身姿更為挺拔。

“父皇此時召你入宮,可是有事?”燕景遷跟着他一起出門。

“不知。”燕景迆搖搖頭,“太子今日屢觸聖顏,想必父皇心情不佳,我們都還是小心些為好。”

“是!”

走至門口,燕景迆眯眼望了望南國方向,這才上了馬車。

自古英雄救美最能得美人芳心,然他卻不得親自為之,畢竟孰輕孰重他還是辨得清。

燕國皇宮氣勢恢宏,宮殿樓宇更是美輪美奂。宮門前兩排侍衛威嚴,襯得這宮城壓抑。

燕景迆的馬車在宮門外停下,他跳下馬車,看了一眼這守衛森嚴宮門,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嘲弄的弧度,又極快地隐匿,以至于無人察覺。

守衛們見來人是頗受皇上寵愛的五皇子,皆躬身行禮。燕景迆面帶微笑,輕輕地點點頭,在一行人的注目下走進宮門。

他雖身為皇子,亦得皇上恩寵,皇上也曾特許他入宮門可不下車駕,然其依舊恭恭謹謹,從不逾越半步。他對任何人都是一副笑臉,然卻無人敢小觑他分毫。

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走至燕帝處理政務的宣德殿,燕景迆長長出了一口氣,對迎接他的寺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眼神中竟帶有幾分洞悉與安撫之意。

整個宣德殿寂靜無比,他走至大殿中央,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兒臣參見父皇。”

書案後坐着的人聞聲擡頭,看着這個行禮動作一絲不茍,他雖身姿挺拔,然一人獨站大殿中央,難免顯得他力量單薄。可燕帝還是能看出他由內而外不卑不亢的氣度,隔了這麽久,沒有得到他的命令,他也只能老老實實地站着,然其竟無一絲失态,亦無一絲情緒流露。有時,連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其心性之穩重。

“起來吧!”燕帝終于開口,“怎麽此時才來?”未待燕景迆謝恩起身,便聽到他的質問。

“兒臣來遲,”他方支起的腿不得不又放下,有條不紊地請罪,“還請父皇責罰。”

“罷了!”燕帝擺擺手,示意他起來,又賜他坐,嘆道:“可又是走來的?”

“是!”他回答。

“朕不是準你車駕入宮,怎麽每回進宮都走着來?”燕帝的語氣中似乎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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