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手教訓
“聲音如此動聽!”一陣靜默之後,有女子撫着胸口,一臉如癡如醉。
“娘子?”有人卻是注意到了他所說的重點,環視一圈,最終把視線定在子兮身上。
子兮淡淡回視,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她眼中的探究,繼續安撫仍沉浸在驚呆中的雲承。
“公子芝蘭玉樹,如切如磋,夫人自也是不差。”那人收回視線,繼續看蘭彧,她眼圈滴溜溜地轉,昂昂胸脯,露出誇張誘人的弧線,只聽她道:“我們并非要公子給我們名分,不知可與奴家一夕之歡乎?畢竟,尊夫人看起來太小了……”她一番話說的好不羞|恥,然卻并無羞澀之态。之後又有幾人附和,看子兮的眼神也帶了幾許嫌棄。
子兮氣樂了,她們随便招惹蘭彧,她不會管,只是,為何要貶低她?她是小啊,畢竟才十四歲,只是身量高挑而已。
眼看着先前出聲那女子傲人的曲線就要碰到蘭彧的手臂,她幾步上前,快的讓人看不清,卻聽到她低低一笑,嗔怪地看了蘭彧一眼,道:“你看得上她嗎?”她纖手向那女子一指,正好戳中一團軟肉。
“娘子說的哪裏話?”蘭彧想笑,卻極力忍着,只是嘴角卻勾起一抹弧度,他執起她的手,輕輕握着,“彧只看得到你!”
他一臉的深情款款,說出這等情話,偏子兮還知道他在做戲,想打個哆嗦,又生生忍着。她順勢一倒,跌進他懷裏,蘭彧展開雙臂,把她一圈,她複擡手,環住他脖頸,輕蔑地瞥了一眼那群女子,撅着嘴,道:“那你還不把她們趕出去?吵的我耳根子疼。”
“謹遵娘子令!”蘭彧回以一笑,沒再看那群女子一眼,淡淡命令:“寧聿,聽到夫人的話了嗎?”
他語氣淡漠,沒有一絲感情,寧聿心下一凜,立馬拔出佩劍,衆女子吓得一抖。他方才只是被那些女子突然輕薄,又不好出手打女人,是以,這才給了她們可乘之機,使她們得以進門,如今,公子分明動了怒,他自是要将功補過。
“公子昂昂丈夫,只一女子相伴豈不可惜?”有女子不甘心,不懼那劍的森寒又上前一步。
“放肆!”寧聿手腕一抖,那劍便毫不留情地刺向那女子,衆人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人怕是活不成了。
然,只聽“啪”的一聲脆響,寧聿的劍被打偏,卻也刺中了女子的右肩,接着聽到茶盞碎裂的聲音。
衆人還未從這變故中回過神來,便聽得子兮那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人家一嬌滴滴的少女,你怎麽這般不知憐香惜玉?”她仍舊被蘭彧環抱着,右手施施然地收回,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還那般用力,還好本夫人出手及時,否則,這位姑娘豈不是要血濺當場?”她垂着眸,然所有人都聽得出來她語氣中的不屑與冷漠。
“寧聿知錯!”寧聿微微低頭,不看把被刺中的女子一眼。她臉色蒼白,雙唇顫抖。她知道方才那劍是沖着自己的胸前來的,若被刺中,她此時已是一具屍體。此刻她肩上汩汩往外冒着血,然她不敢有一個動作,生怕行差踏錯,丢了性命。
“離落送她去醫治吧!”瞥眼看到離落進來,子兮淡淡吩咐,“若真出了人命,就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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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離落很淡定,讓店家小二扶了那女子出門,又與一衆女子道:“諸位先回吧,我家公子與夫人要用膳了。”他擡手虛指了下門口,俨然一副送客的姿态。
衆女子哪還敢多做停留,忙不疊地道了歉,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他們大齊民風開放,若是碰到俊俏的男子,有女子上前求歡本不是什麽大事,只要兩人你情我願。今日這少年公子明顯地合了她們的胃口,本以為是個柔弱的,只不想他那娘子卻是個駭人的,三言兩語便給了她們一個下馬威,她們日後定是不再敢招惹。
“還不放我下來?”子兮皺眉看着蘭彧,不耐煩地出聲。
蘭彧低笑出聲,微微收緊雙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難得子兮姑娘主動投懷送抱,彧不勝榮幸!”
“哼!”子兮冷哼一聲,毫不費力地掙脫開來,從他腿上跳下來,譏諷道:“若不是蘭彧公子自帶招桃花的體質,本姑娘又何必屈尊降貴?”
“如此,彧更是不勝感激!”蘭彧撣撣衣袍,撫平其上的褶皺。
聽他語氣,似乎甚是愉悅?子兮瞥他一眼,壓下心中的怪異感,涼涼道:“今日之事,可大可小,方才那女子可是錦州城主之女,怕是不好處理。”
“無妨!”蘭彧微微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個不得寵的庶女而已!”
子兮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過,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
“這些皆是寧聿告訴我的。”蘭彧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并不隐瞞。
“嗯。”子兮點點頭,方才來時,見他一直在翻閱錦帛,想是寧聿提前打探來的消息。
“我竟不知世上還有如此膽大之女子。”此刻的雲承,早已從方才一系列變故中回過神來,他喃喃一句,看着子兮,眼神中尚有幾分驚疑。
“北齊接北荒之地,最是野蠻,這裏的女子亦甚是荒蠻,雖說天|朝一統天下以來,這裏已改善不少,然,與其他幾國相比,确實教化不通。這裏的人崇尚武力和最原始的男歡女愛,是以,他們并不以此為恥。”蘭彧解釋道。
“這樣啊……”雲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之前一直在雲州,不知人間疾苦,不谙世事,整日過得無憂無慮。出事後,他一心想着怎麽活命,怎麽複仇,許多人情風俗本就不知。如今跟着子兮游歷一番,倒是令人大開眼界。
“承兒。”子兮揉揉他腦袋,玩笑道,“以後若是自己一人游歷齊國,可要小心,萬不可被人輕易強了去,否則姐姐可是會傷心的。”
雲承的臉刷的一下通紅,急急反駁:“姐姐切莫小瞧承兒,承兒日後必當勤學苦練,讓任何人近身不得。”末了又小聲補充一句,“除了姐姐。”
子兮哈哈一笑,卻不想他一語成谶,子兮後來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
“公子,可要擺膳?”見他們聊的差不多了,離落出聲詢問。
蘭彧聞言只看了一眼子兮。
“不必了!”子兮回視他一眼,對雲承擺了擺手,又道,“趕快收拾東西,我們即刻便離開此地!”
“是!”離落心中疑惑,卻毫不猶豫地接下了命令。
“姐姐是怕錦州城主找上門來嗎?”雲承的眉頭糾結在一起,小小的臉上一片擔憂之色。
“是,也不是!”子兮的回答有些似是而非。
雲承的眉頭皺的更緊,他不懂。
“姐姐并不是怕他找我們麻煩,我們本沒有做什麽出格之事,雖傷了他女兒,卻也是“被逼無奈”,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罷了。”子兮耐心解釋,又看了一眼蘭彧,複又道,“且他毒發之日漸近,身體需要靜養,若錦州城主尋來,少不得一番虛與委蛇,着實耗費心神,是以,還是提前離開的好。”
看出她看他那一眼時,真真切切的關心,蘭彧心下一動,面上不自覺地帶了三分笑意。
“只是如此一來,又要趕路,你也多擔待一些。”子兮說完,又對蘭彧說了一聲。
他臉上笑意加深,聲音也不自覺地放柔了幾分,“我無礙的!”只是又勞煩你操心,他在心裏默默補上一句。
“我本也未打算在錦州停留多久,本也要往西行,是以,無論有沒有這件事,我們遲早也要走,早走晚走都一樣。”子兮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嗯。”蘭彧輕應一聲。
這時,離落過來說東西都已收拾妥當,他們剛來,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卸下來,倒也收拾得快。子兮也不耽擱,一行人來的快,去的也快,竟是沒在客棧裏待多久。
果然,他們走了沒多久,便有一位中年男子領了一隊人馬包圍了客棧,聽到他們已離開的消息,竟也沒有太多驚訝。眼底深藏的惋惜與遺憾倒是令人不解。
“陳暢此人不可小觑!”錦州城外的一條小道上,兩輛馬車奔騰着,拉車的駿馬不知疲倦。
“小小錦州城主而已。”戲谑的女聲響起,“也值得你這般在意?”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蘭彧也笑,“小小錦州可是齊國之門戶,駐守之人自然不會是平庸之輩。”
“是嗎?”子兮不置可否,伸手為他把脈,道:“此次不必擔心,我早已做好準備,不會讓你有太多痛苦的。”
“這話聽起來好似我要赴黃泉一般。”蘭彧輕笑。
他一句玩笑,不想子兮卻一臉嚴肅,“每回毒發都是一場生死之劫,不可掉以輕心。”
奇怪了,她先前不是總告訴自己不要擔心嗎?怎地今日這樣說。
“當然了,”他正暗自詫異,卻見她一拍胸脯,一龇牙,笑開,“有我子兮在,無需擔心。”
“咳咳!”蘭彧輕咳一聲,掩飾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