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漸行漸遠(1)
站在窗前閉上眼呼吸清晨裏的陽光,睜開眼期待即将到來的約會。轉身那束紅色玫瑰芬芳笑意,幾乎跳着走到床櫃旁,傾身去觸碰花瓣,真香。翻着衣櫥,對鏡比試衣服。休閑的不漂亮,好看的太正式。正當六神無主接到李總的電話有個合作出了問題必須處理,于是情急之下忘了通知桑樹,等處理完向李總說了情況已是傍晚。
回到辦公室瞥到桌上的手機,條件反射似的伸手拿起,亮起的屏幕上桑樹兩字讓我忽才想起今天是和他的約會。顧不上所有出了辦公室,心急如焚一直撥打他的電話,同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住處。明知不會在這裏見到他的蹤影卻不想錯過任何可能,最後從他住處下來,靠在車上自責不已。
他早早來到我的住處,或許手上捧着一束紅色玫瑰,在門口吸了一口氣去按門鈴。一秒,一分,那樣淺淺笑着。不見反應又去按門鈴,一分,兩分,他皺眉随即笑容深了,在想是自己來早了,我還在糾結穿哪件衣服。十分,半個小時,路面上有了行人的喧鬧聲,車輛的鳴笛聲,提醒他去看時間。他有了擔心連着幾次按了門鈴,可無人回應,于是打電話仍無人應答。他知道我對約會的期待,于是慌亂大叫我的名字,甚至想破門而入,直到門衛從監控裏發現他的舉動讓他離開。我希望他會去問門衛那樣就知道我開車出去了,情願他是氣憤離開,也不想他擔憂離開。
風懲罰的呼呼吹着,寒意一個勁的往身體裏鑽,我緊了緊衣服不敢移開視線。偶爾有幾輛車,幾個人,出現,經過,消失,一點一點帶走眼裏的亮光。可希望不會消失,因為不論等多久他都會出現。
風吹的越發厲害,輕念着他的名字便不那麽冷了。此時車輛和人已經空了夜色,可嘴邊的笑意更濃,眼睛睜得更大,想着他很快就會出現。不久在目光裏的他形成縮影,我站直緊鎖他漸行漸近。起初他低着頭,突然擡頭,幾乎同時快速跑了過來。在我面前的他只有心疼不已,伸手緊握我的手,手心傳來的溫度讓我想永遠擁有。下一秒他抱住我,我伸手回抱他,這一刻,沒有責怪,沒有怨恨,沒有歉疚,只有溫暖慢慢包裹,滿足靜靜流淌。
直到車裏的暖氣有了熱意他才松開了手,壓着聲音,你不知道外面冷嗎?
他是責怪自己不早點出現讓我苦等,不禁心一暖又一疼,笑容有些難看,是有點冷。
你為什麽不懂心疼自己?
我更心疼你。一想起放他鴿子便歉疚更多,我那麽混蛋,必須得受點教訓。
他充滿憐惜地看着我,果果,你心疼自己,就是在心疼我。
我怎麽舍得讓他空等,低頭哽咽,對不起。
他伸手輕撫我的臉頰,我擡頭深陷他的眸裏。流轉的情愫似緋紅花瓣漫天飛舞,誘惑着我吻上他的唇。唇瓣相依,輾轉纏綿。這樣美好,忘乎所以。我貪戀與他有關的一切,不可自拔。
約會是泡湯了卻給了我一個甜蜜的結尾,我想只要有桑樹,我便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早早下了班,不用多想就往桑樹的方向駛去。這樣的輕車熟路,這樣的理所當然,現在的我就算忘了所有的路,也忘不了通往有他的路。可這樣的感覺很好,像是一顆心找到了落點停靠不需要再流離失所。
站在門口微笑等他來目光相交,門開卻凝固了笑臉,趁眼前的陌生人沒有回神便徑直走了進去。濃濃菜香,淡淡花香。我,錯過了什麽。
這時桑樹端着菜從廚房走了出來,見我表情意外,果果,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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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起些許失落走到他面前,十分親昵,想你就來了,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有客人,那我就走了。
一旁的秦芷走了過來,熱情洋溢,留下和我們一起吃飯吧,桑樹的廚藝很不錯的。
她的眼裏有明顯的不情願,可惜我要讓她知道我的身份,于是順勢拉住桑樹的手臂,撒着嬌,你真夠壞的,自己做菜那麽好吃,還天天說想吃我做的菜。
現在你就坐在沙發上等着。桑樹走到桌旁放下盤子轉身走進廚房,秦芷瞥了我一眼跟了進去,我不以為意走到沙發旁坐下拿起雜志看着。是不介意,可他們的歡聲笑語清晰傳來使心裏有些不舒服,畢竟我是女人,深愛他的女人,就算再大度也做不到無動于衷,更何況愛得越深氣量越小。
聽見秦芷喊我吃飯時我擡眼回以一笑再起身放下雜志走過去,并不認識她的我卻因她是桑樹的客人必須保留該有的禮數,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那麽好的修養與自知之明。秦芷堂而皇之坐在桑樹旁邊,假裝我是不請自來的客人。看着她利用桑樹對她的好得寸進尺,我只是笑着,因為我在乎桑樹,不願跟她計較,随她在我面前得意洋洋,況且事實彼此都知道。
你還記得我最喜歡吃這菜。秦芷夾起放進嘴裏細嚼慢咽,還是原來的味道。
剛好在夾這道菜的我不禁停了一秒再夾起,置若罔聞嘗了一口,視線經過秦芷落在桑樹身上時,确實不錯。
以前只要我到他們家,他總會做這道菜。語氣裏的不甘示弱和神情裏的理所當然仿佛說的是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我一直覺得男人并非不懂女人的争風吃醋,只是不願趟這渾水才置身事外。
你是我妹妹,我當然會對你好。或許桑樹是實事求是卻更希望他是特意為之,見秦芷的臉上浮起些冷霜,我扯了扯嘴角,加重語調,妹妹?
忘了給你們介紹了,秦芷,我的鄰居,也是妹妹。吳果果,我的女朋友。
這是第一次桑樹對着別人以我是他的女朋友自居,不禁喜悅萬分看了一眼桑樹,又對着秦芷露出些許女主人的姿态,桑樹,你也給我找了個妹妹,小芷,有事可以找我。
謝謝。
我微笑回應她的不屑再看回桑樹,你妹妹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本來我還可以準備見面禮。
秦芷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女孩想必閱歷不比我少,她借機歉意,果果姐,你不要怪桑樹,我也是下午下飛機才告訴他的。
我一笑置之她的伎倆,或許見我不作回應她繼續,桑樹,我這次回國找工作可能要耽誤很久,要不我自己找地方住?
我終于皺了眉,臉色變了些,直到桑樹的話坐實一切,小芷,我不會同意的。
我不是怕你不方便?她越是為桑樹思考越會讓桑樹不同意,而且桑樹知道秦芷的顧慮,果果不住這裏。随即将鑰匙遞給秦芷,你若不拿,我可真的不管你了。
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了。秦芷接過鑰匙,笑帶挑釁。
一頓飯好不容易結束了,可某些東西在剛剛到來。我不作久留,桑樹送我下樓。我有些想問秦芷和他的事情,只是話到嘴邊又怕他誤會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只好話峰一轉,以後我要吃你做的飯。
他微微笑着,可随口而出的一個好仿佛是對不起我的補償。等他轉身離開,我坐回車裏看他越走越遠。明知他和秦芷只是兄妹般的關系,可一想他們天天住在一起,心裏湧起一股酸意。尤其是一句果果不住這裏的幹脆利落,他給秦芷鑰匙的理所當然,還有秦芷叫他名字的得心應口,那時的我真想搶過鑰匙占為己有。親眼目睹應該屬于我的鑰匙由他交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手裏,我不得不承認有些吃醋,可笑的是明知那人不是情敵卻還在吃醋。有時多麽希望自己不要那麽理智,不要愛的那麽小心翼翼,想問就問,不高興了就發脾氣,不需要計較那麽多後果。
可,我不敢。
自從秦芷住在桑樹那裏的這些天我和他只是打幾分電話,發幾條信息,或許我是以忙為由去逃避看着他們的歡聲笑語,那是一種我才是客人的感覺。寄人籬下,還不如沿街乞讨來得自在。我清楚自己不該如此理智,将不願提及的事情放在心裏一點一點堆砌,以為是銅牆鐵壁,不想只要輕輕一碰便土崩瓦解,更何況女人的本性就是不可理喻,無理取鬧。
我有些步伐不穩走向住處,突然門前的背影讓我驚喜若狂可我止了步,像是委屈極了所以不悅,又像是星辰下的他如畫不該打擾。一些酒意醉了目光,他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清晰時近在咫尺,模糊時遠在天邊,好像都無法唾手可得。不知何時他轉身快步走來扶住我,月光充斥了他的雙眸,好美。
果果。
我回神,看着他不知有多高興,可不知為何話是帶刺的,你為什麽來?
怎麽又喝那麽多酒?
我知道他語氣責備,眼裏心疼,突然鼻子一酸,想起很久沒有見他便站直去看他。可看着這張疊加的臉龐,想着他和秦芷同在屋檐下親密來往,就像是成群結隊的蜜蜂萦繞耳邊,一聲一聲,不痛卻擾人。
我扯扯嘴角,應酬,有什麽辦法?
可也要心疼自己。
腦海裏莫名其妙上演着他對另一個女人的好到底還是擊碎了理智,我推開他,有了埋怨,我心疼自己有什麽用,你一直都在傷害我,有什麽用?
回去吧。他伸來的手卻因我一閃在眼裏收回,回去給你煮碗醒酒湯,不然你又得難受了。
若是清醒我不敢如此,可就是要借着喝醉跟他無理取鬧,發洩所有不快,我很清醒,你說誰才是你的女朋友。忽略他柔軟的雙眸繼續,我,是吳果果。你總是對別人那麽好,對我那麽漠不關心。你是不是逗我玩,找到更好的就不要我了。
他漠然駐足,一言不發。剎那心更疼了,疼得要裂開,你看,你根本不愛我,不愛我。
我踉踉跄跄的差點摔倒,他走過來抱住我,好了,我錯了。不要鬧了。
他的善解人意在我聽來是敷衍,用力推開他,朝他怒吼,我就鬧了,等一下我就找個男人同居,讓你好稱心如意?
你可以做,不過我相信你。
到底是他可笑,還是我可笑,總之是很可笑。我笑出了聲,相信,是因為你不愛。可是我愛你,所以我不相信。
他似在氣憤卻有失望,随即嘆氣轉身留我一個模糊的背影。面對我的質疑,他舍不得朝我發火讓我難受,又抑制不住的失望逼自己發火,只好這樣離開。他以為這樣做對我最好,可我偏偏不願理解他的用心良苦,以為是他不願包容我的無理取鬧,不會遷就我的任性妄為。無措,委屈吞噬着殘留的理智,不禁朝他喊,你看,你根本就不愛我。
他沒有回來,哪怕是稍稍停留。重複呢喃着不愛我三字,于是心漸漸地不知味。與他有關的便都是我的咎由自取,可這份咎由自取裏全是我的心甘情願。突然臉頰上一陣滾燙,這時風吹來又變的冰冷,以為是下雨原來是淚水。我擡起左手,彎着食指去輕輕觸碰,看着在關節上的一滴淚出神。忘了多久沒有流淚了,最苦的時候都是笑着過來的,所以以為自己沒有哭的本能。我将淚水放進嘴裏,嘗起來是應有的味道,可應該是苦澀的,其實是甜蜜的。
因為我的淚水裏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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