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該來的總會來的

下午的語文課，語文老師王玉燕拿着各題的小分進教室，課代表把每個人的小分發到手以後，席湘若趁顧言諾不在，看了一下他的小分，八句古詩詞默寫一分沒得，看來顧言諾又要被拎起來了。

果不其然，一上課王玉燕就說起了古詩詞默寫，在說古詩詞默寫之前，王玉燕說了一大堆大道理，簡單概括來說，就是整張語文試卷就八句古詩詞默寫是穩穩可以拿到手的分數，其他都是不定因素，如果死記硬背的東西還得不到分，那整張語文試卷就完了。

“這次月考，全班就只有一個人古詩詞默寫一分沒得。”王玉燕對于那個零鴨蛋記憶深刻。

“大兄弟，該來的總會來的，接受老王教科書式的批評吧。”席湘若用‘一路走好’的眼神看着顧言諾。

“我就不點那個人是誰，自己心裏清楚啊，把《勸學》、《師說》、《赤壁賦》、《岳陽樓記》這四篇古文每個抄十遍，明天交到我辦公室，背給我聽。”王玉燕不講試卷，繼續了昨天沒講完的課文。

席湘若本來想把頭探到顧言諾那邊去嘲笑他的，但看見他拿出本子打開書抄古文的時候有點于心不忍，“我幫你抄一點吧。”席湘若也拿出本子抄起來。

“謝謝啊。”顧言諾沒有多說什麽，也沒有看席湘若一眼。

朱煜明課間坐在顧言諾前座的座位上，看着顧言諾和席湘若兩個人罰抄。

“席湘若，你幫顧言諾罰抄的時候，字得寫難看一點，才不會被老王發現，你寫的字太好看了。”

席湘若停下筆，探頭過去看顧言諾的抄寫，顧言諾的字不難看，只是罰抄令他很煩躁，所以字不似平常工整。

“沒事吧，老王主要是想讓顧言諾背出來，只要顧言諾當着她的面背出來就行了吧。”

朱煜明拿過席湘若抄了四遍的《勸學》，和顧言諾已經抄滿字的一張紙對比，兩者的字對比實在是太大了，顧言諾寫的龍飛鳳舞的字和席湘若的字相差實在是太多了，朱煜明‘啧啧啧’了兩聲。

顧言諾停下筆把朱煜明手裏的兩張紙奪過來，放回桌子上。

“朱煜明，不幫我抄就別哔哔，回你自己座位上去。”

朱煜明趴在顧言諾桌子上堆得一摞書上面，看着顧言諾奮筆疾書。

“不是我不想幫你啊，我的字燒成灰老王都認得出來，我不能害你啊。”

Advertisement

“死開死開。”顧言諾把朱煜明的腦袋從自己的書上推走。

下午的還剩下的三節課顧言諾和席湘若都沒聽課，雖然放在平常他倆也不聽課。在犧牲吃晚飯時間和一整節晚自習的加持下，顧言諾終于寫完了十遍古文的最後一個字。

席湘若看着顧言諾桌子上的一疊抄滿密密麻麻字的紙，“你背誦準備怎麽辦啊，明天當着老王的面背啊。”

“背個屁啊，我抄完了每篇六遍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記下來。”顧言諾放下筆生無可戀的把腦袋擱在桌子上。

席湘若把一張A4紙放在顧言諾面前。

“這是這四篇古文的原文，你看着這個背，會比翻書背快很多，我這種懶得拿筆做作業的人幫你抄寫，感不感動。”

在顧言諾抄第六遍古文的時候，席湘若拿出A4紙把四篇原文抄了下來。

顧言諾接過A4紙看都沒看，放在一邊。

“我手快斷了啊，腦子待機中，沒腦子背書。”

晚自習下課鈴聲的響起，顧言諾把沉重的腦袋從桌子上擡起來，把幾本書幾支筆塞進書包裏，背起書包走出教室，席湘若拿起自己的書包，看見顧言諾沒有把自己抄的古文帶回家，她抓起那張紙，小跑着追上了顧言諾。

“吶，帶回去背啊，不然你以後被罰抄我就不幫你抄了。”席湘若把紙往顧言諾手裏一塞。

顧言諾第一反應是要扔掉的，但是想了想又放進了自己的書包裏，朝校門口走去。

回到家洗完澡的席湘若拿起手機打開QQ給顧言諾發了條消息，讓他一定要記得背書。顧言諾也剛洗完澡出來，正拿着毛巾擦頭發，看見手機屏幕上亮了，席湘若發來消息讓他要背書。顧言諾拿吹風機把頭發吹幹後，從書包裏拿出席湘若塞給他的那張紙，席湘若雖然學習不好，但是卻寫得一手好字，語文老師都當全班的面誇過她的字。

顧言諾看着A4紙上工整漂亮的字跡，字與字之間空隙得當，行與行之間清晰明朗，如同網上的手寫體打印出來的一樣，顧言諾看着紙上的字笑了，坐在床上開始背起來。顧言諾媽媽給兒子送牛奶進來的時候，看見兒子手裏拿着一張寫滿了娟秀字跡的紙在背書，感覺很欣慰。

等到媽媽出去以後，顧言諾拿起放在一邊的手機，給席湘若回了條信息：知道了，背着呢。

第二天顧言諾利用跑操的時間去語文老師辦公室交了十遍罰抄和當着她的面背出了四篇古文。

“顧言諾，你明明背得出來，就是不願意背，偏要罰抄了這麽多遍才安分背書。”語文老師王玉燕看着顧言諾交上來的抄寫，翻到四分之三的時候，顧言諾看見她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把紙放到了一邊，“你回班把席湘若叫來。”

席湘若站在王玉燕辦公桌前，王玉燕久久沒說話，大概五分鐘之後，席湘若聽見王玉燕嘆了一口氣。

“席湘若啊，我對你的語文成績是很滿意的，每次考試班裏語文前十名裏一定會有你，我不管你其他科目有多差，但至少你的語文是好的，所以你不能害顧言諾啊，你幫他抄了四遍古文，就等于他在腦子裏少過了四遍古文，你這是助纣為虐知道嗎，你以為你的字我認不出來嗎。”

王玉燕把席湘若抄的幾遍放在她面前。

“多抄那四遍他也背不出來啊。”席湘若小聲哔哔到，王玉燕沒聽到，“好的老師，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去幫他了，還會監督他好好背書。”

“嗯，還好這次顧言諾背出來了，不然你們倆都給我繼續炒，記住了啊，回去吧。”王玉燕把紙收起來放在辦公桌角。

看見席湘若回教室，顧言諾朱煜明湊過去問她老王和她說了什麽。

“老王說還好顧言諾這次背出來了，不然讓我們兩個抄到死。”

朱煜明拍了一下胸口，“哇，還好我沒幫顧言諾抄。”

“滾回你的位置上去吧。”顧言諾把朱煜明一把推走，轉頭看向席湘若，“謝了，同桌。”

席湘若對顧言諾笑了一下，“小事兒。”

在顧言諾的角度看來，當時坐在窗邊，逆着窗外的陽光，席湘若當時的笑容特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