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智障是能被原諒的
自從春游爬了山以後，席湘若周末在家癱了兩天，動都不想動，完全忘記了周四晚上姚遠布置的口頭作業。
“現在把書收起來，把紙傳下去默寫。”
星期一的上午第一節課就是姚遠的化學課，他把A4紙四等分，發到每一組的第一張桌子上。
席湘若在語文早讀課上默寫完古文，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語文老師早讀課講的什麽她什麽也沒聽進去，也根本沒有複習化學公式。
“我......沒背公式啊。”
顧言諾早讀課在看見席湘若趴下睡覺以後，也撐着腦袋睡着了，而且在姚遠進教室以後，他都沒醒，剛被席湘若叫醒的顧言諾睡眼朦胧的看着臨時抱佛腳翻着化學書的席湘若。
席湘若看着剛醒來正在放空的顧言諾.
“別發呆了，要默寫了，趕緊打小抄吧。”
顧言諾看着正在桌子上瘋狂打小抄的席湘若，再次趴下來眯着睡覺，用悶悶的聲音對席湘若說。
“小抄你打着就行了，到時候我抄你的。”
席湘若側着頭看着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顧言諾。
“行吧。”
姚遠在投影儀上投出要默寫的內容，席湘若對着題目悄咪咪的翻書找答案。把抄出答案的那一邊紙往顧言諾那邊推了推，好讓顧言諾抄。
其實在坐同學悄悄翻書偷看的行為姚遠站在講臺上看的一清二楚，直到他看見席湘若翻完書抄完答案，還把自己的答案給顧言諾抄的時候，實在是忍無可忍，他用手指的關節在講臺上敲了幾下。
“好了，停下來吧，也別偷看了，收起來吧，書拿出來，我們開始上課。”
顧言諾抄着席湘若默寫紙的筆一頓，擡頭看着姚遠，嘴裏還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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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光默不收，我連抄都懶得抄。”
席湘若見顧言諾把筆一甩，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也沒興趣繼續抄公式了，也把筆一甩，趴在桌子上準備睡覺。
姚遠見在他說完‘不收’以後，一個個散漫下來的學生，幽幽的說了一句。
“今天晚自習我看班，晚自習上重默！”
說完他還擡頭看了一眼被他一句話驚醒的同學們，繼續說着。
“晚上默寫我要收上來批的，一共抽默二十個化學方程式，不滿六十分的同學今天回家給我把默的二十個化學方程式每個抄十遍，明天早上早讀課交給我。”
席湘若沒把腦袋從桌子上擡起來，但是睡意全無，她知道顧言諾也沒睡着，于是張口。
“什麽鬼，還要重默，姚遠吃飽了撐的吧！”
從顧言諾處傳出來的聲音還是悶悶的。
“慫個屁，你再翻書抄或者打小抄不就行了。”
姚遠似乎聽到了顧言諾和席湘若讨論的內容一樣，張口就來。
“別想着作弊或者打小抄，被我發現的話，就不是抄十遍那麽簡單了。”
席湘若對于姚遠的話不以為然，反正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弊抄小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當晚自習姚遠進教室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挨個收了全班的化學書的時候，席湘若呆滞了。
“卧槽，這什麽騷操作啊，我還沒來得及打小抄啊。”
席湘若見姚遠正在收着書，趕緊把化學書翻出來，開始準備在桌子上打小抄。
“我的姐啊，你現在才開始打起來有點晚了吧，他四十個裏面抽二十個诶，萬一你打上去的他還沒默到......”
顧言諾見姚遠朝他們倆這邊走來，伸手碰了一下席湘若的手臂。
“別寫了，遠哥來了。”
席湘若收起筆，用一本本子蓋住了桌子上的小抄，把書遞給姚遠。
姚遠抱着一摞書走到講臺上，雙手撐在講臺邊上，看着坐在底下的學生們說。
“我再說一遍，不滿60分的二十個默寫的方程式每個抄十遍，被我抓到作弊的，所有方程式抄十遍。”
說着他還看了一眼顧言諾和席湘若那邊。
“知道自己肯定會不及格的舉手，現在你就可以開始抄了，四十個方程式，每個五遍。”
席湘若看着桌子上打的僅有的三個化學方程式，轉頭看着顧言諾。
“要不我們直接開始抄吧，至少可以早點抄完。”
“你願意你抄吧，我不高興，他怎麽可能真的讓我們抄，全班那麽多人。”
顧言諾轉着手上的筆。
席湘若也不管顧言諾，她感覺這次姚遠不像是說着玩玩的，萬一到時候真的要抄那麽多遍，還是先抄起來的好，至少回家還能早點睡，她舉手表示自己不默寫，然後把默寫紙寫了名字以後交還給姚遠，從講臺上找回自己的書，開始抄公式。
“顧言諾你上來默，席湘若不默寫。”
姚遠把幾個不默寫的同學的同桌全都拎到講臺上，以免他們從同桌那邊偷看。
顧言諾本來想着讓席湘若幫自己抄到六十分就夠了，默完他再幫席湘抄公式，結果被姚遠從座位上拎走，現在他只能想着等會兒罰抄的時候，席湘若能看在同桌一場的份上，幫他分擔一點，雖然他自己都覺得上次讓席湘若幫他抄語文，這次讓她幫自己抄化學，有點過意不去，而且這次她自己也要抄兩百遍化學方程式。
在顧言諾默完化學方程式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席湘若已經抄完五十多遍化學方程式了。
“默的怎麽樣啊，諾哥。”席湘若眼角看見顧言諾默寫完回來了，頭也沒擡的問了一句。
“湘姐，小弟有個不情之請......”
還沒等顧言諾說完，席湘若就放下筆一臉認真的看着顧言諾。
“我就知道，我看吧，如果我抄完還早的話，我就幫你抄一點兒。”
顧言諾見席湘若一口答應下來，感覺很驚訝，但是也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有那麽一絲的愧疚，好像把明明自己的事情，加到了別人身上。
“準備怎麽謝我啊？”
席湘若後來補上來的一句話讓顧言諾本來的一絲愧疚煙消雲散，他就知道席湘若不會白幫他的。
但是顧言諾也明白，如果是別人的話，可能就直接拒絕他了，畢竟如果不幫他，可以在抄完自己的兩百遍以後，就安心玩游戲看電視睡覺了。
“随便提，想怎樣你諾哥都滿足你。”
席湘若見顧言諾滿口答應下來，也沒多想，其實她的潛意識裏是真的想幫顧言諾的，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平時顧言諾對她真的很好吧。
但是化學方程式的量明顯超出了席湘若預估的時間，在晚自習結束的時候，席湘若還剩四十多遍沒抄完，她一臉無辜的看着一旁也在奮筆疾書的顧言諾。
“諾哥啊，我還沒抄完诶。”
顧言諾的默寫紙發下來以後，他以55分這個讓人崩潰的分數順利被記上了抄方程式的行列，顧言諾抄了一個半小時，但是這麽長的時間他一直在‘再多對一個就可以不用抄了’的怨念中。
“沒關系啊，我自己也行。”
一個半小時顧言諾已經抄完将近一百遍了，他的字比較飛揚，抄起來比席湘若快很多。
“呦呵，言諾你這是單身了16年的手速啊。”
朱煜明下晚自習收拾完東西背着書包走到正在奮筆疾書的顧言諾身邊。
顧言諾見朱煜明已經收拾完東西，便放下筆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
席湘若把一張抄滿化學方程式的A4紙放在顧言諾面前。
“我先幫你抄了五十遍，其他的你自己解決吧，我自己的也還沒抄完呢，我回家也要熬夜了。”
顧言諾看着席湘若和蕭瑜她們結伴而走的背影，感覺心底微瀾。
朱煜明見顧言諾看着席湘若的背影發呆，用手搭在顧言諾肩膀上。
“她怎麽對你這麽好啊，自己都還沒抄完，就先幫你抄了五十遍诶。”
顧言諾打掉朱煜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有條件的哇，你清醒點吧，誰會免費幫你做事情還不計報酬啊。”
“蕭瑜啊，我每次讓她幫忙都是一口就答應了。”
朱煜明不假思索的說出了蕭瑜的名字。
“那是因為蕭瑜她......”
顧言諾看着朱煜明一臉智障的樣子，欲言又止。
朱煜明對顧言諾沒有說完的那半句話很好奇。
“蕭瑜怎麽了？”
顧言諾嘆了口氣。
“沒什麽，智障做任何事都是能被原諒的，對吧，智障。”
朱煜明一開始還沒從顧言諾的話中反應過來。
顧言諾回家抄完剩下的方程式以後，打了個電話給席湘若，席湘若接起來。
“諾哥啊，你抄完了啊。”
“嗯。”顧言諾的聲音有點略微的低沉，如同好聽的大提琴的琴聲，讓人沉淪，“你......”
“我早抄完了，你不會是對我幫你抄的那五十遍感到愧疚吧，我當然是要自己抄的差不多了才會幫你抄啊，我又不傻。”
席湘若叽叽喳喳說了一堆，顧言諾破天荒的一直安靜地聽着，也許是席湘若說着說着累了，也許是白天真的寫了太多的化學方程式，在顧言諾的電話界面上顯示十分鐘的時候，電話那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顧言諾聽着電話那邊安靜地只有席湘若的呼吸聲，不禁想起下晚自習時和朱煜明的對話，現在朱煜明對蕭瑜的感情毫無回應，甚至毫無察覺，那如果換做是自己站在朱煜明的立場，自己會怎麽樣，他會清醒如現在的局外人一樣，還是和朱煜明一樣，像個智障......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