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永遠都在

自從從湘若葬禮上回來以後,陶書晴的睡眠一直不太好,夜裏一直會做噩夢驚醒,或者是叫着湘若的名字哭醒。

醒了以後,就很難再入睡了,每次都是沈梓奕把她攬在懷裏,輕拍着她的後背,慢慢把她哄睡着以後自己才睡。

“小陶,我的那對袖扣你放在哪裏啊?”

沈梓奕想起明天有一個學術交流,要穿西裝,想起許久沒有用過的袖扣。

“好像在衣帽間的首飾櫃裏面吧,你先找找,找不到的話等會兒我來找。”

陶書晴在浴室正準備洗澡,門開了條縫,探了個頭出來。

“好。”

沈梓奕轉身進衣帽間的時候,看見陶書晴的床頭櫃上隐形眼鏡盒攤了一桌子,習慣性的上前幫她理好,收進床頭櫃的抽屜裏的時候,發現抽屜裏的一瓶安眠藥。

沈梓奕拿起來打開,看見裏面只剩三片藥。

陶書晴洗完澡擦着頭發從浴室走出來,看見沈梓奕站在窗前發呆。

“梓奕?幹嘛呢,袖扣找到了嗎?”

沈梓奕轉身,當着陶書晴的面,把手裏的安眠藥瓶,扔進了垃圾桶,一句話都沒說。

陶書晴看着沈梓奕這一連串的動作。

“小陶,你作為醫生就是這麽對自己的?吃幾瓶了?”

陶書晴不出聲。

沈梓奕坐下來,看着頭發正滴着水的陶書晴,嘆了口氣,起身走進浴室,拿了吹風機。拉住陶書晴的手讓她坐下來,開始給她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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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書晴自知理虧,乖巧的坐着讓沈梓奕給她吹頭發。

沈梓奕一直是一個溫文儒雅的人,吹頭發也很溫柔,生怕弄疼了陶書晴。

幫陶書晴吹幹頭發,沈梓奕收好吹風機,蹲下來與坐着的陶書晴平視,看着她。

“什麽時候開始的?”

“......”

“多長時間了?”

“......”

“小陶。”沈梓奕語氣漸漸柔和,無奈的握着陶書晴的手。“告訴我!”

“從......從湘湘下病危通知書開始。”

“這是第幾瓶了?”

“第六瓶。”

“第......第六瓶?”

沈梓奕瞬間提高了聲音,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陶書晴。

“陶書晴你兩個月吃了六瓶安眠藥?這......這一瓶要三十粒,你當飯吃呢啊!”

陶書晴站起來,抱住沈梓奕,沈梓奕回抱住陶書晴,擡手撫摸着她的頭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湘湘的病危通知書下來以後,我就變得神經特別敏感,不易入睡,就算睡着了也很容易就醒,醒了以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沒關系,沒關系小陶,相信我,我會把你治好的,相信我。”

陶書晴感覺到沈梓奕的眼淚順着她的頭發滴到她的肩膀......

沈梓奕第二天找到他爸爸,也就是他和陶書晴的指導老師,市一院院長。

“爸,我也不知道小陶的神經衰弱會這麽嚴重,我一直以為她只是睡眠不好。”

在沈梓奕大概的說了一下陶書晴的情況以後,沈爸爸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你先別急,可能是席湘若的事情對小陶的刺激太大,席湘若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再加上兒外每天事情那麽多,小陶睡眠失衡,又要保持第二天上班的精神,她才去配安眠藥的。”

“但是不能一直靠安眠藥入睡啊。”

沈梓奕像做了一個深思熟慮過很久的決定一樣,向沈爸爸茶杯裏倒了點茶。

“爸,我想帶小陶出去散散心。”

“也行,放松放松也好。”

“爸,我說的是長期的,我想帶小陶環球旅行。”

沈爸爸了解兒子如果說他能說出一個決定,就一定是最合适的那個決定。

“梓弈,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想做什麽就去做吧,但是一定要回來啊,別玩野了。”

沈爸爸對于陶書晴這個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兒媳婦很滿意,沈梓奕做的決定,雖然時長有點出乎他意料,但是心理問題要用心理療法,否則吃再多的藥都沒有用。

其實陶書晴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和沈梓奕說過自己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和愛的人環球旅行,當時沈梓奕說等畢業就帶她去,但是畢業以後,就直接分配到了市一院開始工作,每天忙得昏天黑地,連一起吃飯約會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一起旅行了。

“梓奕,我們第一站去哪兒呀?”

陶書晴在衣帽間收拾着自己和沈梓奕的行李。

“你不是最想去馬爾代夫嗎?像這麽浪漫的地方,當然得帶上我的寶貝第一時間去喽。”

沈梓奕從背後圈住正在忙碌着的陶書晴。

“哎呦,我還要收拾行李呢,明天還要早起趕飛機,別鬧了。”

“沒事啊,我這麽挂在你身上,你也可以整理啊。”

“你怎麽越來越像一個小孩子了,去吧去吧,自己去玩吧。”

“哎呀,不要,我們一起整理。”

“那你挂在我身上我怎麽整理呀。”

“也對啊,那你挂在我身上吧。”

“哎呀別鬧,啊!”

還沒等陶書晴說完,沈梓奕一下子就把她背了起來,兩個人幼稚的像小孩子一樣,還是剛開始談戀愛那個樣子......

陶書晴在中國到馬爾代夫的八個小時飛行中全程昏睡,沈梓奕摸了一下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着的陶書晴的臉,看着飛機外的雲,不羁的笑了一下。

“小陶,到了,醒醒。”

沈梓奕輕拍了一下陶書晴的臉。

“唔”

陶書晴迷糊的睜開眼,迷離的看了看沈梓奕,又把頭枕在沈梓奕的肩膀上,想要再眯一會兒。

“你看,這機艙裏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你如果你想現在這樣迷迷糊糊的,我可能就要抱着你下去了。”

陶書晴瞬間清醒,一下子坐直,站起來準備走,一下站的太猛,腦袋重重的撞在了飛機上面低低的天花板上。

重重的一聲讓沈梓奕沒忍住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痛不痛,沒事沒事,哈哈哈哈哈。”

陶書晴捂着腦袋,一臉幽怨的看着沈梓奕。

沈梓奕伸手揉了揉陶書晴的腦袋。

“好了好了,不疼了哦,我們走吧。”

邊走着,沈梓奕還假裝很好奇的問着陶書晴:“我昨天和你一個時間睡的,我怎麽沒你那麽困呢?”

陶書晴害羞又憤恨地一把打在了沈梓奕手臂上。

“你還說!今天我都不知道用了多少粉底液才遮住的!”

沈梓奕把陶書晴攬在懷裏,俯身在她耳邊:“沒事,今晚我會克制一點的,畢竟白天你還要玩的嘛,不能太累。”

陶書晴斜眼看了一眼沈梓奕:“沈梓奕,你閉嘴吧。”

陶書晴不得不承認,沈梓奕就是一個完美的男朋友,這次旅行,除了行李她插過手整理過一點,其他基本上都是沈梓奕處理的,包括現在這個讓她滿意到不能再滿意的浮花芬島的度假酒店,帶着游泳池的酒店,簡直就是天堂。

“梓奕,我們去游泳吧。”

陶書晴拿出自己特地為來馬爾代夫買的泳衣。

沈梓奕盯着陶書晴拿在手裏的那套泳衣。

“我是不是應該投訴店家偷工減料,泳衣怎麽做的比內衣都小。”

陶書晴翻看了一下手裏的泳衣,沒覺得有任何的問題。

“小氣的男人,你在我身邊你怕什麽啊。”

沈梓奕傲嬌的“哧”了一聲。

“我有什麽好怕的,有我在誰敢拐走你啊,但是我們今天晚上還有比有用更重要的事情做。”

陶書晴看着沈梓奕逐漸變态的笑容,也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想去游泳是沒戲了,但是可能明天早上起來,會比今晚去游過泳更加的累。

沈梓奕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陶書晴面前,一把公主抱齊了陶書晴。

“放心,我會克制的,會讓你早點睡的。”

經過這一晚陶書晴更加确定了一句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哪是克制啊,明明是變本加厲了,肯定是報複她買的那件比基尼,沈梓奕這個小氣吧啦的男人。

“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身材這麽好呢?”

沈梓奕第二天帶着陶書晴去了瑪娜法魯島吃水上漂浮餐,,水上漂浮餐的要求是要穿泳衣,所以即使嘴上嫌棄着,沈梓奕也是會滿足陶書晴想穿比基尼的想法的,但是只能他看!

陶書晴看見沈梓奕目光下移,嘴角微抽。

“沈梓奕,快收起你危險的想法,我身材一直很好的。”

沈梓奕拿起香槟喝了一口。

“是是是,往床上一躺就是一對A,不,好像連A都不到。”

陶書晴克制住了自己想拿香槟往沈梓奕臉上潑的沖動。

“沈梓奕,今天你給我睡陽臺!”

“不不不不,我錯了,寶貝你身材最好了,36D,我錯了我錯了。”

沈梓奕看見陶書晴身後有一對情侶在拍婚紗照。

“小陶,馬爾代夫這麽好看,我們在這裏拍一套婚紗照好不好?”

“誰說要嫁給你了啊,你連婚都沒求就想拍婚紗照了啊?”

“你早晚都是我的人,還想賴?這次就當做個來馬爾代夫的紀念吧。怎麽樣,你看他們。”

沈梓奕指着那對情侶,陶書晴順着沈梓奕指的方向看去,那個準新娘的婚紗觸動到了陶書晴。

沈梓奕聯系好了攝影工作室,帶着陶書晴去挑拍攝用的婚紗。

攝影工作室很大,所有的禮服和婚紗都醒目的陳列着,陶書晴在挑婚紗的時候瞥見了一旁的伴娘禮服。

她上手摸了那套香槟色的禮服,眼中滿是欣喜。

“陶小姐,這個系列的禮服我們工作室老板親自設計的,婚紗照裏面要加一套這個禮服嗎?”

“這套禮服湘湘和暮妍穿起來一定特別好看。”

陶書晴還深深的記得高中的時候她們三個說的,要當伴娘的事情。

沈梓奕正在和攝影師說着細節,看到陶書晴站在禮服前發呆。

“怎麽了,看中了就試試,放進婚紗照裏面。”

“請問這套禮服能賣給我嗎?”

一般婚紗攝影工作室的禮服都是外租,陶書晴并不确定是不是會賣給她。

“當然可以。”

“梓弈,我們把這兩件禮服買下來吧,湘湘和暮妍說過要來當我的伴娘的,我可要幫她們準備好

禮服。”

“小陶,湘若她......”

“我知道。”陶書晴打斷了沈梓奕将要說下去的話。“但是那也要買,我們說好的。”

沈梓奕看着陶書晴此時倔強得讓他心疼的表情。

“好,都買。”

沈梓奕結完賬,對正在包裝禮服的工作人員說了一句:“請幫我寄回國內,所有費用我都會承擔。”

畢竟馬爾代夫才只是第一站,他們兩個還要去很多地方,帶着兩件禮服會很累贅。

“沈先生,那拍好的這套婚紗照要做成挂壁式的嗎?”

“做,到時候和禮服一起寄回國內,所有的照片都要洗出來放進婚紗照冊裏面。”

沈梓奕看着認真挑着婚紗的陶書晴,想象着未來結婚的時候,她為他穿起婚紗的樣子,嘴角不住地上揚。

馬爾代夫的微風,拂過耳畔,從晨曦到向晚,吹散了雲煙,描繪了有情人的模樣......

還沒等婚紗照成冊,沈梓奕就帶着陶書晴飛往了法國普羅旺斯,趕在了七月底薰衣草收割之前,在薰衣草田裏一度偶像劇式人生。

在土耳其卡帕多西亞的熱氣球上一吻天荒。在捷克布拉格廣場上許定終身,布拉格廣場上的白鴿背對夕陽,美得無法言喻,布拉格廣場的黃昏,美得讓人充滿幻想。

在巴黎登上埃菲爾鐵塔,漫步塞納河畔,走進盧浮宮感受藝術,陶書晴站在黑白柱上才不用仰視沈梓奕,夜裏登頂凱旋門俯瞰巴黎夜景,在巴黎這個世界聞名的浪漫之都留下愛情的足跡。

在米開朗基羅廣場眺望佛羅倫薩市全景,逛過羅馬鬥獸場,來到羅馬最負盛名的許願池,據說在這裏投一枚硬幣會重回羅馬,投兩枚會有豔遇,投三枚會美夢成真,陶書晴把全身上下全部的硬幣全都投了下去。

在美國洛杉矶迪士尼夢回童話,陶書晴在沈梓奕的教唆下,當了一回小公主。在好萊塢環球影城和哈利波特一起去到魔法世界,和擎天柱、大黃蜂一起拯救世界,兩個人一起啃一個比陶書晴臉都大的火雞腿,和體會辛普森一家的快樂,陶書晴在環球影城唯一一家鬼屋裏面被沈梓奕差點吓哭。

因為陶書晴喜歡日漫,沈梓奕把環球旅行的最後一站選在了日本。

正好趕在了新年,沈梓奕就随大流的帶着陶書晴去了明治神宮,沈梓奕和陶書晴在明治神宮買了禦守,按照禦守的介紹,他們倆買了相合守,一人一個,寓意着和諧美好。明治神宮中有名的用來許願的繪馬,陶書晴在上面寫上了‘要和梓弈永遠在一起’。沈梓奕也寫下了‘要永遠愛小陶’,他把兩人的繪馬打上死結,一起挂在了牆上。

明治神宮的夫婦楠是兩棵楠木,以注連繩相連接,被視為神木。夫婦楠既象征明治天皇和昭憲皇太後夫婦的感情深厚,又象征廣義上的夫妻感情良好。

沈梓奕牽着陶書晴慕名來到夫婦楠下,看見很多的情侶和夫妻都在夫婦楠下許願,陶書晴也像他們一樣合起雙手,閉眼許願。

沈梓奕歪頭看着虔誠許願的陶書晴,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戒指盒,這個是在香港轉機的時候,沈梓奕去買的鑽戒,其實沈梓奕早就已經做好和陶書晴共度餘生的準備了,所以馬爾代夫的婚紗照也不全是心血來潮。

戒指是Darry Ring的,就是那個‘一個男人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那個鑽戒,沈梓奕認定了一個人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也不會放開面前這個女人,他要和她情深意長,相愛相親!

陶書晴許完願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沈梓奕單膝跪在她面前,手裏拿着DR的鑽戒,雖然知道早晚都會發生的事情,但是真正到這一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哭了。

“書晴,你願意嫁給你面前這個和你環游世界,會給你煎荷包蛋的沈梓奕嗎?”

陶書晴不現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哭,可能是感動,也可能是激動,此時的她,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味地點頭。

沈梓奕和陶書晴在日本逗留了很久,直到日本的櫻花開。沈梓奕牽着陶書晴的手漫步在富士山下的櫻花大道,陽光透過櫻花照耀在陶書晴和沈梓奕身上,陶書晴手上的鑽戒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陶書晴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帶着那件在馬爾代夫買的伴娘禮服去看席湘若。

陶書晴把裝着禮服的盒子放在席湘若的墓前,用手摸着墓碑上席湘若的照片。

“湘若,我要結婚了,你說過要來做我的伴娘的,你看,我給你在馬爾代夫買了禮服,是香槟色的,可好看了,你穿上一定特別好看......”

不知怎麽的,陶書晴說着說着就哭了,明明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陶書晴和沈梓奕的婚禮選在他們旅行回來第二年的四月份,那個微風不涼,陽光不燥的月份,那個陶書晴和沈梓奕,還有席湘若都很喜歡的時候,在雲南大理舉行,蒼山洱海,風花雪月......

沈梓奕和陶書晴給顧言諾也寄了請柬,但是最終他也沒有來,陶書晴想可能是他愧于面對這些和湘若有關的老同學吧。但是顧言諾的送來了兩份禮物,一份裏面是一瓶羅曼尼康帝,是以他的名義,一份裏面是一盒馬卡龍,是以席湘若的名義......

陶書晴只請了徐暮妍一個人當伴娘,而伴郎卻有兩個,她也沒有和賓客們解釋,不知道的人就一直不知道吧,知道的人,都會知道另一個伴娘的位置,是給那個叫席湘若的女孩留着的......

我永遠都在(沈梓奕陶書晴番外)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說明一下,我延用了一下《東宮》裏的一句話,勿噴(〃'▽'〃)

小陶和梓奕甜甜的番外呀,小陶和梓奕一直都會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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