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家
聖誕節匆匆過了，元旦節轉眼就到了。付家琪早早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要回家，在火車站白冬旭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行李箱，抱怨道。
“別走了，我一個人怎麽過啊？”
“你回去看看你媽啊。”
“呵呵。”白冬旭無語地白了她一眼，付家琪笑了笑，在白冬旭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拿着她的行李上了車。
“再見。”
“路上小心。”
可前腳看着付家琪剛上車他就飛快地悄悄上了同趟列車的末車箱，而付家琪放好行李坐在座位上看着車窗外面擔心，喃喃地念着。
“不知道他一個人會不會好好吃飯？”
而并不知道自己父母現在已經分居的黃子麟總算想起應該要回家看看黃蓉，跟着付家俊坐上回家的列車。一路上看着車窗外的風景一句話也不說，讓付家俊實在有些納悶。
“你怎麽了？”
“沒什麽。”
黃子麟像是被拉回現實中一樣假裝笑意。
“你少騙我，你心裏有沒有事看你臉色就知道，你是不是在想你爸爸的事情？”
黃子麟看着付家俊陽光的笑臉，也抹不去心裏那股自責感。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該怎麽說怎麽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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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黃子麟難以啓齒，他不知道回去看到黃爵以後該怎麽辦，從小到大他就怕他爸爸，仿佛夢魇一般，可是他又很想告訴付家俊，想聽他說說他該怎麽面對黃爵，他頓時內心無比糾結，心裏一陣慌亂。
“家俊，我想喝水，你去幫我打點好不好？”
“好，你等着。”
說完付家俊就拿着水杯去取水，可是當付家俊消失在過道拐角的時候，黃子麟又拿出背包裏的藥瓶，慌忙地取出一粒，用力地想把它掰成兩半，可是他的手好像不聽他的使喚，一直發抖，一不小心把藥掉落在了地上，眼看着付家俊的身影出現在過道拐角的地方，黃子麟撿起地上的藥就往嘴裏送，幹咽下肚子裏卻被嗆住了，咳了起來，付家俊拿着水杯趕緊走過去，讓他喝下。
“怎麽突然咳起來了？”
“我沒事。”黃子麟深吸一口氣，擡起頭便與坐在旁邊座位的乘客對上視線，黃子麟心裏一陣涼，生怕那個乘客多嘴說出自己剛才吃藥的事情。好在那個人看了看就別過了頭，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自從被黃蓉趕出家門，黃爵沒再回過家，也沒給黃蓉打過電話，黃蓉心裏窩火極了。可是她不想讓黃子麟知道她跟黃爵分居了，怕他難過，想想可惡的黃爵又不想放下身段給他打電話，糾結了半天還是撥通了黃爵的電話。
“你晚上回家來吃飯。”黃蓉語氣堅決，仿佛命令一般。
“怎麽？想通了？”黃爵心裏一陣喜悅以為黃蓉原諒他了。
“黃爵，你少犯賤，叫你回來是因為兒子今天要回家，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們的事。”黃蓉瞬間火冒三丈，讓黃爵的心情一落千丈。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跟你有什麽好說的，我警告你，晚上你要是不回來，以後你都別想見到兒子。”說完黃蓉就挂斷了電話，讓黃爵心裏一頓氣。
“這個女人，一輩子都不懂得什麽是溫柔。”
這時付濤氣沖沖地來到黃爵的事務所，壓抑了多日的怒火讓他有些失去控制。他不顧黃爵秘書的阻攔，徑直走進黃爵的辦公室。
“黃爵。”付濤大聲地喊道，讓黃爵心裏有些不悅，卻不敢正面回應他，只好先把秘書打發出去。秘書怔怔地關上門，付濤便生氣向黃爵沖過去狠狠地給了他一拳，黃爵被打得踉跄在地。
“王八蛋。”
說完付濤便想離開，黃爵卻詭異地笑起來，他摸了摸自己嘴角的血。
“你知道我是律師。”
付濤停下腳步，轉過身冷漠地看着黃爵。
“所以呢，現在去醫院做個公證，好作為法庭上的證據？哼，黃爵，你別忘了，這個律師是誰出的資金給你辦起來的，你他媽以為你有今天真的是你自己一個人的功勞嗎？若不是當初黃蓉幫你，你會有今天？你要告就去告，我要是怕我就不姓付！”
付濤轉身離去，讓事務所的人都詫異地看着他。
張絡的病情好轉，已經可以出院了，付曉晴在家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付媽吵着鬧着要跟她一起去接張絡出院，付曉晴實在受不了只好答應讓她一起。走到醫院的時候，付曉晴生怕付媽到了之後亂說話又提醒道。
“媽，你一會兒不要亂說話哦。”
付媽一聽又不高興了。
“你這個死丫頭，我會亂說什麽？”
付曉晴連忙安撫道。
“就是別亂說就行了嘛。”
“我是來接小絡出院的，又不是來嚼舌根的，你把你媽當成什麽人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說着說着這對母女到了病房，張媽都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看着張絡拄着拐杖走出來，付媽和顏悅色地走過去。
“我們來晚了嗎？”
“剛好。”
張媽一看到付媽高興地走過去。
“親家母，好些日子沒見你了。”
“都是曉晴，不讓我來看小絡，不然我天天都想來看我這未來女婿啊。”
“哈哈哈……讓親家母挂心了。”
“小絡，身體沒大礙了吧，回頭我給你炖些補品，好好給你補補，看你這一下子就瘦了不少。”
“好，謝謝付媽媽。”
“傻孩子，跟付媽媽別這麽客氣啊。”
張媽看着這一幕很是高興，連忙拉着付媽說。
“對了，親家母今天特地來看我們家小絡，不如一起去我家坐坐，之前匆匆一面都沒能好好跟您聊聊。”
“好啊。”
付媽對張媽的提議深表贊同，付曉晴見了別扭地拉了拉付媽的衣袖。
“媽，你不是要去老年中心鍛煉身體嗎？”
“今天不去了，我要陪親家母好好聊聊你和小絡的事情。”
“什麽事情？”
“當然是你和小絡的婚事，上一次我跟親家母已經說好了，等小絡出院就開始籌備你們的婚事。”
“誰說我們要結婚了。”
付曉晴随口一說的話看，讓張媽和付媽都着急的異口同聲問道。
“你們不打算結婚啊？”
張媽有些失落地看着付曉晴，看得付曉晴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
“還是說你嫌棄我們家小絡。”
“不是，不是，張媽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付曉晴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付媽靈機一動把話接過去。
“她的意思是太快了。”
張媽聽了就高興地笑起來，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哦，不急不急，我還嫌慢呢。”
“親家母，我們邊走邊說。”
“好好好。”兩位老人高興着離去。付媽還不忘交代付曉晴照顧好張絡。而張絡看着付曉晴，想着剛才她的反應，輕聲地說。
“你別介意，我媽就是這樣。”
“我知道。”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張絡雖說是随口一問，可是眼神卻很認真。付曉晴看着他，她知道他的想法，想起張絡昏迷時護士給她的戒指，她突然懷疑那顆戒指的意義，她也很想知道那顆戒指的意義是不是他拿來跟她求婚的？
此時的付家琪慢吞吞地下了車，感覺有些冷，就搓了搓手，轉頭一看就看到白東旭笑嘻嘻地看着她，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又定睛看了看才确定自己沒有看錯，吃驚地看着他。
“你怎麽會在這裏？”
“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開心啊。”
“你不是應該在學校裏訓練嗎？”
“元旦放假。”
“胡說，要是讓教練知道了，我看你回去怎麽跟他交代？”
正如付家琪所言，現在教練正在游泳館發脾氣。
“來都來了，你不管我啊？”
“對啊，不管你。”
“你不怕我被哪個美女騙走啊？”
“我怕哪個美女被你這個禍害騙走啊！”
“把你這個美女騙走啊。”說着白冬旭毛手毛腳地想要抱住付家琪，被付家琪輕輕推開。
“別鬧了，我們回家。”
說完，兩人手拉手回到了付家。當付家琪開了門帶着白東旭走進家門，朱玉萍轉頭就看到白冬旭，心裏突然湧來一陣莫名的落寞。付家琪見祝玉萍呆呆地看着他們兩個，有些尴尬，便笑着喊。
“媽，我回來了。”
祝玉萍這才反應過來。
“哦，回來啦！”
“阿姨，你好。”白冬旭禮貌地打招呼。
“你好。”朱玉萍仿佛沒來得及反應一樣回答，讓付家琪有些疑惑。
“媽，你怎麽了？”
“哦，沒事兒，家琪，他是？”
一問到身邊白東旭，付家琪露出甜蜜的笑容，沒好意思說出口，白冬旭見她害羞就爽朗地笑着自我介紹。
“阿姨，我是家琪的男朋友，我叫白東旭。”
“哦，好好好，快請進坐。”
“謝謝阿姨。”
祝玉萍連忙起身去冰箱裏拿水果。
“我去洗點兒水果。”
“媽，我來吧。”
“不用，不用，你招呼這位……”
“叫我東旭就好了。”白東旭大方地說道。
“別客氣，像在自己家一樣。”
“好。”
祝玉萍拿着水果回到廚房，聽到白東旭和付家琪在外面竊竊私語，心中不禁感慨。
“真是沒想到，一轉眼她都這麽大了，都到了快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她突然想起餘敏，心裏又是一陣不安。
“我就這樣讓她們母女錯過，真的好嗎？也許有一天家琪嫁人了，她也想像我一樣看着自己的女兒幸福啊。”可是随後她便否定了自己動搖的想法。
“不，就算要嫁人，也要讓家琪從我這裏嫁出去，她是我的女兒，唉，我在想什麽，家琪只是談戀愛，要嫁人還早……”
“媽。”付家琪這時來到廚房，看着祝玉萍想事情想得出神叫了她一聲。
“你怎麽不去陪那個冬旭？”
“他不用人陪，我是回來陪你的。”說着付家琪撒嬌地挽着祝玉萍的手，把頭放在祝玉萍的肩上。
“都這麽大人了，還這麽愛撒嬌，去，把水果端出去。”
“恩。”
回到客廳，祝玉萍就仔細打量了白東旭一番，細看之下，見他也是長得俊朗，氣質也不錯，心裏踏實了不少。
“冬旭啊，你跟家琪是同學嗎？”
“恩，不過我們不同班，在同一所學校讀書。”
“哦，你爸媽是做什麽的？”
付家琪見祝玉萍不停地問問題，感覺好像自己要嫁人了一樣，連忙打斷她。
“媽！你怎麽問這些？”
“哦，我沒別的意思，就問問而已。”
“我爸媽是做生意的。”
“那你……”沒等祝玉萍說完，付家琪又抱怨道。
“媽，你怎麽跟奶奶一樣，老是問個沒完。”
“沒關系，阿姨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就是了。”
“沒事，只要你們兩個好好的就行了。”祝玉萍掩飾住自己內心的失落，喝了一口茶。付家琪這時環顧四周才發現家裏只剩下祝玉萍一人。
“媽，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嗎？”
“是啊。”
正當這時，付家俊回來了，一進門便高興地大聲喊。
“老爸老媽，我回來了。”
“你回來啦，快進屋。”
祝玉萍急忙去給他拿行李。
“哥。”
“瘋丫頭比我先……”正當付家俊想要擠兌付家琪的時候，轉頭一看，看到白東旭笑眯眯地看着他，心裏一陣疑惑。
“等一下，家裏多了一個帥哥，難道是我妹妹要嫁人了。”
“是啊，多了一個帥哥又怎麽樣啊？”
付家琪見他那副像是看大包庇一樣的臉實實在在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付家俊走到付家琪身邊坐下。
“老實交代。”
“交代什麽？”
見付家琪沒反應，付家俊壞笑着看了白東旭一眼。
“帥哥，你是來提親的嗎？”
“好了，你別玩兒了，他是我男朋友。”付家琪挽着付家俊的手盯着他，付家俊頭一歪，噘着嘴。
“交了男朋友都不告訴我，我們是親兄妹。”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我生氣了！”
“別這樣嘛！”
這時白東旭的手機響了，是伍海媚打來的。他看着付家俊兩兄妹鬧着，拿着電話走到一旁，接通電話，輕聲地說。
“什麽事？”
“你在哪裏？”
“我在學校。”
“你根本就不在學校，我問你在哪裏？”
伍海媚淩厲的語氣瞬間激出來白冬旭的反叛心理。
“你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我想知道我兒子在元旦這天不回家去了哪裏？”伍海媚站在家裏的窗口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眼中有些怒火，也有些心酸。
白東旭看了看付家琪，回答道。
“我跟朋友在外面玩，晚些就回去了，就這樣。”說完白東旭匆匆把電話挂了，回到付家琪身邊跟付家俊他們聊天。而伍海媚站在偌大的家裏，只有趙忠祥一人在她身邊陪着，她更覺悲涼。
而此時的黃子麟回到家中卻是另一番景象，一進門黃蓉不自然的笑容就讓黃子麟知道她和黃爵吵過架了。黃子麟向來敏感，家中的事情稍微有一點點變化他都能感覺得到，更何況黃蓉和黃爵的關系降到了冰點。
坐在餐桌前，向來話多的黃蓉變得沉默寡言，這讓黃子麟很不習慣。
“媽，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
黃蓉仿佛被喚醒一般，笑了笑。
“沒有啊，怎麽了？”
“沒事兒，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怕你生病了。”
“媽沒事兒，你不用擔心，快吃吧。”
“對了，子麟，在學校還好吧？”
黃爵邊吃邊說，仿佛他和黃蓉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很好。”
“也不見你帶個女朋友回家。”
“兒子還小，你着什麽急。”
“你看你，我又不是讓他馬上結婚，我只是說他該談個戀愛了。”
“我可舍不得我兒子這麽早就被別的女人搶走。”
黃蓉說着溫柔的摸了摸黃子麟的頭。
“你這是什麽話，你能照顧他一輩子，遲早的事情，找個好女孩兒，大學畢業了就可以把婚結了，我還指望抱孫子呢。”
“好女孩兒？壞女人比較受歡迎吧！”
黃蓉心中有火，突然心理作祟說出這一句話，讓黃子麟一驚，他立馬開始猜黃蓉是否已經知道黃爵在外面搞外遇的事情了。可是黃蓉并非是那種會掩飾自己的人，黃爵本身覺得自己犯的錯沒什麽大不了，卻根本沒想過黃蓉有多記恨他背叛她。黃蓉越想越火，裝不下去了，放下筷子，默默地回到了房間。黃爵也不是傻子，他也不想自己的事情被兒子知道，只好安撫道。
“沒事兒，你媽有點不舒服，我去看看她。”
可是當黃爵走進房門開始，兩人就開始吵架。
“是你讓我回來吃飯的，現在你又給我擺臉色，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我叫你回來，僅僅是為了兒子，你以為我想見到你嗎？”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不怕兒子知道嗎？”
……
兩人的吵架雖說是壓低了聲音，可是終歸是吵架，火氣上來了，誰又管得住自己的嗓門兒，他們的話早就被門外的黃子麟聽到了，他知道黃蓉已經知道了黃爵的事情，他也知道依照黃蓉的性格，她不會善罷甘休的，這離婚是遲早的事情！想着想着，他仿佛要崩潰一般，眼淚在眼中打轉，他卻努力不讓它流出來，一個人默默地離開家，像個沒魂的人在大街上游蕩，他突然很想逃離這個世界，去一個沒人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