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衛老太的擔憂沒過多久就應驗了,還是上次來衛家讨要種地經驗的那個公社領導來通知的衛老太, 說是衛老太的那一番話被他講給了領導, 領導又講給了領導的領導, 領導的領導又給他的領導講……這樣一層層傳遞出去,最後不知道怎麽的,居然傳到了省裏去。

那公社的領導還同衛老太說,過一段時間, 省裏會派人到愛國生産大隊來找衛老太取種地的經, 讓衛老太好好準備一下,在實事求是的基本要求上,替生産隊、替公社、替縣裏的領導多說說好話。

衛老太一聽這話,吓得腿都軟了, 讓她同一個生産大隊的人吹牛逼,她可以吹得沒有絲毫心理障礙, 可是讓她同省裏的領導吹牛逼,她心理壓力賊大啊!

真是高估她這個弱小可憐無助但對自家孩子賊兇的老太太了。

比起衛老太心中的忐忑與惶恐,衛家其他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衛二柱羨慕。

衛三柱嫉妒。

衛四柱心情複雜。

衛家三個兒媳婦和兩個閨女都是一臉與有榮焉。

衛老太知道這件事情躲無可躲之後, 很快就把心情調整好了,她仔仔細細地回想總結這麽多年的種地心得, 總結出一套自認為十分不錯的種田理論來,覺得自己吹出去的牛逼能夠圓回來了, 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

生産大隊的搶收工作開始得轟轟烈烈, 結束得無聲無息, 不少人看着攤平在壩上的糧食, 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從地裏收上來的糧食都不足往年的一半多,接下來的一年該怎麽辦?

收上來的糧食還在地頭上曬着沒有分,不少人就已經為來年口糧的事情愁禿了頭,孫二英就在這些為口糧愁禿頭的範圍之中。

孫二英家就葉子一個兒子,葉子還在林場裏工作,一年到頭都沒幾天沾家的日子,如果不是林場的條件好,發的福利和補貼不少,就憑孫二英老兩口下地掙的那些工分,根本不夠一家人吃。

原先葉家還有一些存糧,可是經過前兩年的災荒之後,家裏存糧的大甕就見了底,眼看着今年的收成還是那麽差,這一年該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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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老太嘴裏絮絮叨叨地念着她編好的準備糊弄省裏領導的種地秘訣,見到滿臉恍恍惚惚的孫二英時,姐妹倆誰都沒看到誰,差點擦肩而過。

還是衛老太用眼角的餘光先瞥到孫二英的,她連忙倒退了幾步,拽住孫二英的胳膊,問:“二英,你這是咋了?怎麽像是魂兒被人勾走了一樣?”

孫二英見到衛老太,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濕潤,故作歡顏道,“姐,是你啊……沒啥事。”

衛老太非常清楚自家妹子是啥底細,她一臉嫌棄,“編,你接着編,咱倆誰不知道誰?看田地裏的收成不夠,擔心今年分到的糧食不夠家裏吃,對不?你別操這個的心,今晚我讓二柱他們給你送過去。”

衛老太附到孫二英耳邊,低聲問,“三麻袋夠不夠?我先給你送三麻袋小麥過去,如果不夠的話你同我說,我讓二柱他們兄弟幾個再多給你送去。”

孫二英吓了一跳,“姐,人們說的都是真的?你家開荒的地真的大豐收了?”

小麥可是細糧,三麻袋的小麥就是三麻袋的細糧!

莫說是災荒年間,就算是平時,一般人家一年也吃不了三麻袋小麥啊!縱然家裏能有三麻袋小麥,不少人家也會為了使全家人填飽肚子而将精細糧換成粗糧來吃。

衛老太抿着唇點了點頭,給孫二英遞了個眼色,“放心吧,姐還能讓你沒糧食吃?當年你那麽幫襯姐家,現在姐稍微有點能力了,你還和姐客氣啥?”

衛老太說到做到,同孫二英說了這件事的當天晚上,他就讓衛二柱、衛三柱與衛四柱兄弟倆各自扛着一麻袋的精細糧往孫二英家裏去了,孫二英看着那已經脫了殼,一粒勝過一粒的小麥,用手抓了一把,眼淚噼裏啪啦地往下掉,“還是我姐疼我,聽說我沒糧食,直接送了這麽多過來……嗚嗚嗚……二柱,你們兄弟幾個放心,等二姨家有了糧食之後,肯定換你們,不會白吃你們家糧食的。”

當年孫二英接濟衛家的時候,衛二柱早就記了事,現在聽孫二英這麽說,他連忙道:“二姨,你說這些客氣話幹什麽?姨媽就是半個媽,我爸走的早,當年如果不是你和我二姨夫接濟我們家,哪有我們哥幾個的今天?”

“我們兄弟幾個沒什麽本事,就是一膀子種地的力氣,只要我們有口糧吃,肯定不會讓你和我二姨夫餓着!若是糧食少,那大家都勒緊褲腰帶,撐也得撐過這個坎兒,葉子同我們哥幾個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勝過親兄弟,他在林場上工,沒時間侍弄地裏頭的東西,那就由我們哥幾個幫他侍弄。二姨,你放心吧,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

衛二柱說的這些話,衛老太都同孫二英說過,雖然孫二英知道衛老太在家裏的話語權特別高,幾乎就是一手遮天,但她不想讓衛老太因為幫她就同家裏的兒子和兒媳婦鬧僵關系,故而心一直都懸着,如今聽衛二柱說了這些話,孫二英才徹底放下心來,捧着那一把麥子哭得不能自已。

衛二柱兄弟幾個被孫二英哭得眼眶發紅,手足無措,只能求助地看向的葉老頭,“二姨夫,你勸勸我二姨,我們給送糧食來,怎麽我二姨還哭上了?如果讓我媽知道我二姨被我們給弄哭了,回去指不定怎麽削我們哥幾個呢!”

葉老頭頭上包着一塊白色的毛巾,嘴裏吧嗒吧嗒抽着旱煙,一雙渾濁的眼珠子裏不知道在想着什麽,聽到衛二柱的話之後,葉老頭将手中的煙鍋子在地上磕了磕,吐出一口煙來,同孫二英說,“老婆子,你哭啥?二柱他們都是好孩子,他們想要孝敬你,往後可有你享福的日子嘞!別哭了,孩子們都好,咱也不能讓孩子們寒了心,等葉子從林場裏拿下一些稀奇的吃食來之後,多給你大姐家送一些。往後咱就不要分你家我家了,兩家人勝似一家親,甭管誰家日子難過,都經歷去幫,成不?”

孫二英抹了眼淚,“成!二柱、三柱、四柱,二姨謝謝你們了。”

一直都悶聲不吭的衛四柱眉頭上突然擰着一個疙瘩說,“二姨,你甭擔心,家裏還有糧種沒?接下來還能種一茬糧食一茬白菜呢,等生産隊把公糧分下來之後,我們哥幾個準備再去開點荒,到時候幫你們一塊兒種了,收的時候也幫你們一塊兒收回來,也就是多忙活兩天的事兒。葉子不在,我們就是半個兒。”

孫二英連連點頭,“有,家裏一直都存着糧種呢!你們等一下二姨,二姨給你們去拿。開荒太費力氣了,二姨和你二姨夫年紀大了,幹不動,得麻煩你們哥幾個幫幫忙,但點糧種的事兒,二姨和你二姨夫都能做得動,除草與收割也能做得動,只是從山下挑水和把糧食背下山的事兒,二姨和你二姨夫真的幹不動了,得麻煩你們哥幾個。”

衛四柱豪氣萬千地拍着胸脯說,“二姨你放心,澆水的活兒都包在我身上,到時候咱們兩家的地都挨一塊兒種,我家挑水澆地的時候,我順帶着給你們家就挑上了。”

……

答應的時候是一句話的事情,可真到了澆地的時候,衛四柱就犯了愁,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一桶水一桶水從山下往山上挑,這可不是什麽輕省活兒,把糧種種下去之後,他連着挑了三天的水,才把田地澆了個七分濕,晚上回到家睡覺的時候,肩膀上通紅一片,有好幾處地方都磨破了皮,看的姚翠芬直掉淚,“四柱,要不我去同咱們說說,讓二哥三哥替你兩天?這肩膀上都磨破皮了,歇上幾天吧!”

衛四柱搖頭,“是我答應二姨的,還能說話不算話了?翠芬,你去給我縫個棉花墊子,明天我去挑水的時候,把棉花墊子墊在肩膀上,應該就沒這麽痛了。”

姚翠芬含淚去找衛老太讨了棉花,順帶着同衛老太說了衛四柱肩膀上的傷的事兒。

衛老太怎會不知道姚翠芬是什麽意思?她當初就是氣衛四柱沒有一點兒當人爸的擔當,這才給衛四柱一點教訓,如今聽說衛四柱挑水挑的肩膀都磨破皮了,衛老太哪裏還舍得繼續用衛四柱?

“翠芬,你同四柱說一聲,挑水的事情先緩緩,讓你二哥和三哥去挑吧,四柱這兩天在家裏歇一歇,天兒正熱着呢,捂個棉花墊子怕是會把傷口給捂壞了,萬一生了膿更難受,就讓他在家裏休息光膀子兩天吧,若是閑不住的話,就把後院裏的豆苗兒和豆角、黃瓜那些都侍弄侍弄,媽尋思着趕明兒去隔壁村養雞的那家花錢買幾個雞仔回來養,讓四柱在家用竹皮編幾個雞籠子吧!”

姚翠芬含淚應下,雖然沒有讨到棉花,但她心裏卻一點都不怨,她也知道衛老太說的話都在理,大熱天的傷口确實不能捂着,發炎化膿之後可是要命的。

等姚翠芬回到屋子時,她就看到了驚悚的一幕:衛四柱光着膀子坐在炕頭,用手肘撐着膝蓋,肩膀上磨破皮的地方痛得他直抽涼氣,壓根沒注意到在炕頭另外一端的小閨女已經扶着牆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踉踉跄跄地往衛四柱身邊走。

起先的時候,衛添喜走路還有些不穩,需要扶着牆才行,但走了十來步,她的步子就利索多了,撒手甩開牆,穩穩當當地走到衛四柱身邊,用小小的巴掌覆在衛四柱的肩膀上,輕輕揉着,結結巴巴地喊了一聲‘爸’。

衛四柱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過來了。

站在門檻旁發呆的姚翠芬聽到這一省軟軟的‘爸’,心頭一驚,一個箭步沖到炕旁,把站在炕沿邊的衛添喜抱起來,放到炕的最裏面,數落衛四柱,“這麽大一個人了,就不能操心一下閨女?萬一把閨女從炕上掉下來,你不心疼麽?你不心疼你閨女,那也心疼心疼自己,要是咱媽知道喜丫頭從炕上摔了下來,信不信直接沖過來剝了你的皮?”

衛四柱哪裏能将姚翠芬的話聽進去啊,他愣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從喜悅中回過神來,傻笑着問姚翠芬,“翠芬,咱閨女是不是喊我爸了?”

姚翠芬驚疑不定地看了衛添喜一眼,嘀咕道:“應該不會吧,一般人家的孩子開口說話,少說也得十個多月,喜丫頭這才七個月大……剛剛應當是你聽錯了。”

衛添喜故意打臉姚翠芬,她樂了一下,沖着姚翠芬喊,“媽!”

姚翠芬神色凝滞!

衛四柱此刻哪裏還能顧得上肩膀上的傷,他一個轉身爬到衛添喜的身邊,用手指捏了捏衛添喜的臉,一臉喜氣地說,“閨女,你再喊一聲?喊聲爸!”

衛添喜又不是小孩子,最讨厭別人捏她的臉了,當下就起了叛逆心裏,一疊聲地說,“爸!爸!爸!爸!”

衛四柱樂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怎知衛添喜話音一轉,不喊‘爸’了,喊了一個‘傻’字,然後她就順利地突破了一個字一個字發音的難關,将兩個字連在一起念,“爸傻!傻爸!傻爸!傻爸!”

衛四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姚翠芬笑出豬叫。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衛添喜學會說話的事兒就傳遍了整個衛家,衛老太原先就聽衛添喜嘴裏迸出過一兩個字,故而還不算驚訝,但其他人可都驚訝壞了,尤其是衛國健、衛國康這一輩兒的小孩子,因為衛添喜是唯一一個閨女的緣故,獨得全家人的寵愛,李蘭子與張春芽妯娌倆都發自內心地喜歡衛添喜,比之他們自家的兒子不差分毫。

衛老太在第一時間就将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了遠在軍區的衛大柱與謝玉書夫妻倆,夫妻倆聽說衛添喜已經會說話之後,雖然心裏有些懷疑衛老太這話的真實性,但依舊十分捧場地寄了好幾罐麥乳精回來,全都是衛添喜的口糧。

比起衛添喜已經學會說話這件事來,衛添喜學會走路就不足為奇了。

原先衛老太還擔心衛添喜學會走路之後,家裏得多安排幾個人手盯着她,不能讓她給磕了碰了,但衛老太發現,衛添喜這孩子讓人省心得很,危險的地方從來不去,危險的東西從來不碰,走路穩穩當當的,連着好幾天都沒摔過一個跟頭……就這樣,衛家人默默接受了衛添喜是個‘神童’的事實。

衛國健、衛國康兄弟倆已經在生産隊上開着的愛國小學念了書,本來愛國小學的老師是不會給學生布置作業的,但兄弟倆的親媽謝玉書擔心衛國健與衛國康在鄉下玩的收不住心,特地去兄弟倆原來就讀的部隊子弟小學找老師拿了學習的資料、課堂作業以及許多考試的試卷,每次給衛家人寄東西的時候,謝玉書都會順帶着将她給衛國健與衛國康兄弟倆準備的學習資料一并寄回來,她希望衛國健與衛國康兄弟倆能夠知道,她這個當媽的一直都惦記着兄弟倆,一直都希望兄弟倆好。

然而衛國健與衛國康兄弟倆并沒有體會到來自老母親的關懷,反之,每次看到堂兄弟們漫山遍野的撒歡兒玩,就他們兄弟倆苦逼地被衛老□□置在一個單獨的小屋子裏寫作業,兄弟倆連哭的心都有了。

要說衛家有誰最不盼着部隊寄回來的包裹,那絕對非衛國健與衛國康兄弟倆莫屬。

兄弟倆想不明白,為啥親媽給堂妹寄回來的都是一包又一包的零嘴小食,給他們寄回來的就是一本又一本的課堂作業?

真是親媽麽?

好在衛添喜經常從衛老太的櫃子裏拿了衛大柱與謝玉書寄回來的零嘴小食給其他人分,衛國健與衛國康心中的酸味才淡了不少。

衛老太是真的寵衛添喜,連衛大丫與衛二丫想打開櫃子拿點兒東西都得衛老太同意,但衛添喜不用,衛老太直接将放零嘴小吃的那個櫃子上的鑰匙拴了一根尼龍線,吊在了衛添喜的手腕上,只要衛添喜想吃,那鑰匙捅開鎖眼就能拿。當然,衛老太有膽子這麽做,也是在見識到衛添喜那不同于一般孩子的天分之後。

衛國健與衛國康眼睜睜地看着堂弟們可勁兒地瘋玩,他們卻被衛老太關在屋子裏寫作業,心裏那叫一個不平衡,幸虧衛添喜經常拿着零嘴小食去看他們寫作業,兄弟倆心頭的苦悶這才減緩了不少。

衛老太原先看到衛添喜裝模作樣地拿着衛國健與衛國康的書本在那兒翻,心裏還有點想笑,“你個小丫頭片子,裝什麽裝?字兒都沒認呢!能看懂麽?別打擾你兩個哥哥寫作業,出來陪奶喂雞去!”

衛添喜仰起頭來,露出那張和白面包子一樣的臉,認真地說,“能看懂,不去喂雞,髒!”

衛老太不信衛添喜的邪,她湊到衛添喜身邊,随手指了課本上的一個她勉強能認識的字,問,“這是啥字兒?”

“已,已經的已!”衛添喜瞅了一眼,皺着眉頭滿臉嫌棄地說。

衛老太将衛添喜攔腰抱起來,哈哈大笑,“錯了,這是己!自己的己!”

衛國健探過頭來看了一眼,糾正衛老太,“奶,你咋還不如喜丫頭呢?這就是已,已經的已。己開巳不開,已字半開開,喜丫頭認得字兒對着呢!”

衛老太:“!!!”

她拿着書本就去找了家中文化水平最高的衛二丫,從衛二丫那裏得知确實是‘已’字之後,衛老太就不再管衛添喜看書認字了,她沒臉管,當奶的還不如一個沒滿一歲的小丫頭,老太太感覺心裏臊得荒。

沒衛老太管着,衛添喜很自覺的投入到了學習中去,衛國健與衛國康兄弟倆原先給衛添喜看的是衛老太給他們兄弟倆從學校裏借來的低年級的書,衛添喜沒用了幾天就看完了,這還是因為衛添喜将大多數時間都用在學習洛必達星球那些知識上,等那些低年級的書都看完之後,衛添喜就又去拿了衛國健與衛國康兄弟倆的書看,那些在衛國健與衛國康兄弟倆眼中看起來枯燥無比的書,衛添喜都能看的津津有味,這使得衛國健與衛國康兄弟倆大受打擊。

衛國健估計逗衛添喜,就将謝玉書寄回來的試卷和作業拿給衛添喜看,因為沒做過的試卷都會被衛老太拿去愛國小學找老師批改,所以衛國健只能拿他做過的那些試卷給衛添喜做,還順帶着同衛添喜說,“妹子,如果你連這些都能做出來,哥給你掏鳥蛋吃!”

衛添喜看看試卷上的那些簡單題目,再看看衛國健一臉的嘚瑟,她深深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拿起衛國康給她削好的鉛筆頭來,飛快地在衛國健的那張試卷上寫解題過程。

她人小,握筆的力氣也小,寫出來的字比較大,但勝在好看,每一個字都和課本上印着的字一樣漂亮,結題過程也比衛國健寫得漂亮。

衛國健一口咬定他這個妹子是在抄他寫上的步驟才能抄對,特意拿了一張他剛寫好,還沒有讓衛老太拿去找老師批改的卷子給衛添喜看,他看見衛添喜眉頭皺起來,樂道:“妹子,這你就不會做了吧,哈哈,不會做別着急,哪兒不會同哥說,哥給你講。”

衛添喜滿臉呵呵,吃力地握着鉛筆頭,在衛國健那張試卷上打了好幾個叉,嘴上還絮絮叨叨地說,“錯!錯!錯!都是錯!哥,你做的題目怎麽這麽多錯?”

衛國健:“???”

衛老太進屋給三個娃送水時,剛好看到這一幕,她驚訝地挑了挑眉,拿着衛國健寫的那張試卷就去找衛二丫了,結果出乎意料——除去少數幾道衛二丫也拿不準的題目之外,衛添喜說衛國健做錯的題目,衛國健确實是錯的。

衛老太拿着那張卷子恍恍惚惚了好一會兒,一拍腦門,懊惱地說,“這神仙一樣的娃兒就是腦子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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