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二塊都不給我 ...
尤一說完這句話後, 場面突然就安靜了。
畢竟街道上就他們兩個人,其他無關人等早就在不久之前,被兇神惡煞的賀涼喻給吓跑了。
安靜無聲的兩人對視了一會, 賀涼喻突然彎下了身子, 毫無征兆地将臉湊到她面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挨得極近, 大概就是能看得到對方臉頰上上小小絨毛的近度。
尤一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往後退去,但腰後早被男人的長臂給攔截了,擋住了她所有的去路。
看着身前的小姑娘眼睫在以高頻快速眨動着,紅着一張臉, 烏亮的眼珠子往左往右轉, 就是不敢看他, 男人唇角上揚, 伸手戳了戳她微肉的臉頰。
“為什麽我喜歡的事情你都會喜歡?”
被籠罩在他整個人的氣息之下,尤一像是中了病毒的電腦一樣,整個人都幾乎癱瘓了,臉頰被戳了也沒反應過來去拍開他的手, 木木地看着他, 沒能反應過來。
看着她這副傻傻的樣子,賀涼喻也不惱, 甚至還笑了笑, 舔了舔下唇珠,打算再換個問題。
恰在此時,旁邊有個弱弱的女聲介入了進來:“賀老師……你們在幹什麽?”
賀涼喻:“……”
即将到戳破窗戶紙的關鍵時刻, 您沒看出來啊。
他挫敗而又無奈地呼出一口氣,然後伸手握住尤一兩邊的胳膊,帶着她轉了個彎。
讓她變成背對着橫空出現的那人的站位,假裝剛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沒事,來,我們再來一遍。”
尤一:“……”
你當咱倆在這拍戲嗎?
臉皮比紙還薄的小姑娘使出了全身力氣推開了他,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才頂着一張微紅的臉看向剛才說話的人。
然後愣了一下:“陳葙……?咦,還有小陳老師你也在這裏?”
剛才她和賀涼喻剛從上一戶學生家裏出來,并着肩打算往陳遇家走去。
兩人停下來的地方,離他家的院子大概就幾十米不到的距離,她看着站在陳遇家門口的師生二人,心想原來陳意映真的跑去做家訪了啊。
她有點為自己剛才懷疑陳意映而感到羞愧。
得知并沒有出什麽事的時候,她整個人才放松了下來,也沒注意到剛才陳葙打招呼的時候,只喊了賀涼喻一個人。
她笑了笑,打算把這件事含糊過去:“我們就是随便走走——”
沒想到陳葙看都沒有看她,回頭跟陳意映對視了一眼,尤一看到陳意映朝她點了點頭,像是在傳遞着什麽訊號。
然後她就直直地走到了賀涼喻面前,紅着一張臉開口:“賀老師,我能跟你單獨說兩句話嗎?”
被點名的賀老師現在一肚子的火。
媽的這些人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天時地利人和,情到濃時,氣氛正好。
日了哮天犬了。
“不能。”他正眼都沒有瞧她,硬邦邦地冷聲丢出兩個字。
陳葙:“……”
她很想讓男人正眼瞧一下自己,很想讓他看到自己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專門為他做出來的造型。
想讓他知道,自己只要有這個機會去改變,也是可以光芒萬丈,毫不遜色于他眼裏的那個女人的。
氣氛正稍顯尴尬之時,陳意映眼裏閃過一絲什麽,喊了尤一一聲:“一一,我們借一步說話。”
尤一不太能想明白陳意映跟她能有什麽話要到私聊的地步。
畢竟兩人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裏,關系都不太好的樣子。
“是關于你班裏陳遇的事情。”她又補了一句。
尤一哦了一聲,以為是她去了家訪之後,有什麽新的情況要跟自己說,邊應着邊走了過去。
男人插着口袋,提腳就要跟上,卻被陳意映制止住了:“有些事情就我們女孩子之間交流比較好,賀老師你止步。”
尤一彎眼朝他微微一笑,柔聲開口:“那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哦。”
小小軟軟的聲音,一下就安撫了他煩躁的情緒,他停住了腳步,斂睫淡淡嗯了一聲:“別聊太久,你還要去看醫生。”
看着兩人進了院子之後,賀涼喻就走到了一邊的一根粗褐色圓木枝上坐了下來,兩條長腿往前伸着,線條分明好看的腳踝疊在一起,拿出手機漫不經心地把玩着。
也還是沒有轉頭看陳葙一眼。
看着他前後判若兩人的态度,陳葙面色黯了黯,又偷瞄了他一眼,垂眼時看到自己那被修得幹幹淨淨,還塗上了鮮豔顏色的指甲,她深吸一口氣,鼓了鼓勁走到了他身邊。
“賀老師,我能跟你聊會嗎?”
賀涼喻保持着低頭的姿勢,拇指在屏幕上來回滑動着,從陳葙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露出的下半張臉,棱角分明的下颚緊繃着,看起來不是那麽高興。
男人沒有回應自己,她也就當做默認,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
“那天跟着賀老師出去,我學到了挺多的。”她直視着前方,似乎在回想那天的事情,“我知道老師你想表達的意思,如果想要得到什麽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麽就先得讓自己到達那個高度。”
說到這裏,她有些緊張地理了理從陳意映那裏借來的裙子的中袖擺,那白色的刺繡花紋映在她稍顯偏黃的皮膚上,其實并不那麽好看。
她從來沒有穿過這麽漂亮的裙子,雖然有一種偷穿大人服裝的感覺,腰線的位置已經落到了她臀線往上一點,很明顯并不太合适。
但她一眼就相中了這條裙子,不管之後陳意映再給她推薦其他什麽衣服,都一律搖頭拒絕。
她覺得,她穿上這條裙子的時候,有一種終于能成為公主一樣的感覺。
“回來之後,我也暗暗下了決定,一定要去到我想要的那個高度。我想,如果涼喻哥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夠站在你旁邊,我一定會加油努力,不辜負這個位置,跟上你的步伐。”
一直低頭的男人終于擡起頭了,皺起眉看她,眼神滿是不解:“我有個姐姐,雖然我跟她個性不太一樣,但兩人的價值觀一直都是一致的。”
他稍稍偏了偏頭,“你跟陳遇也是兩兄妹,親生的那種,怎麽理解問題的時候,會相差這麽多?”
陳葙怔了怔。
他終于正眼看向自己了,她一直期待着他能夠看向跟以前完全不一樣的,被化妝品以及漂亮的衣服和配飾修飾過的自己,她剛才望見鏡子裏的自己的時候都被那個陌生的自己吓了一跳。
但他投過來的漠然眼神,又像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自己跟以往完全沒有差異一樣,根本就不能得到他哪怕多一點的關注。
“你只要長眼睛的話,就能看到你哥回來之後有着什麽樣的變化,而你口頭上說着要努力加油,行動上卻背道而馳,将精力放在一些企圖一步登天的事情上,我在想你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
賀涼喻不傻,一眼就看穿了她和陳意映在背後弄的那些彎彎繞繞。
也正是因為不傻,他才被這兩個傻逼給氣炸了。
剛才坐下來,被兜裏的手.槍給硌到的時候,再次提醒了他剛才嚴肅認真地去一戶一戶人家排查的模樣有多智障。
神經病啊!兩個女人窩在家裏搗鼓半天,電話都不知道接一下回一下的嗎?
他真的很少很少罵女人的,但就是止不住想要爆三字經的沖動。
“還有,那天帶你出去的人不僅僅是我,還有小尤老師,但我看你好像忘了這麽個大活人似的,怎麽,你為什麽不去問她,能不能給個機會,站在她身邊?”
被男人一眼看中內心真實想法,陳葙唇色白了白,下意識地解釋着:“不是的……我——”
看着他唇角那抹譏诮的笑,她什麽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确實,盡管賀涼喻表現得跟其他人沒有什麽不一樣,但他不經意間說出的話,以及舉手投足間的氣質,讓她知道他家境應該是很優渥的。
想了想,她還是選擇找了之前跟自己鬧過不愉快的陳意映。
誰知道,陳意映在聽見她打探賀涼喻的情況的時候,居然直截了當地問她是不是喜歡賀涼喻。
如果是的話,她可以幫她。
就像是被推着完成一個劇本一樣,下課之後,她就被陳意映領着去她家裏挑了衣服飾品,然後回家裝扮完成之後,又被女人推着出門,讓她找賀涼喻說清楚。
就跟趕鴨子上架一樣,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退路的她暗暗咬着牙,有些不忿地反問:“那尤老師呢?她一直主動往你身邊靠,難道她就沒有想要一步登天的意思了嗎?”
提到那個小女人,男人面上的神色都變得柔和了一些,彎唇懶懶問她:“你是這麽覺得的嗎?”
陳葙愣了愣,點頭。
賀涼喻低笑了聲,回頭望了一眼院子裏,倒映着女人小小身影的黑眸裏璀璨晶亮。
“那我倒是希望她能加快步伐,邁的幅度再大一些,我已經有點等不及了。”
**
進到院子之後,尤一開口問她:“陳遇怎麽了嗎?”
陳意映笑了笑:“他不是你們班的嗎?你應該比我了解。”
尤一:“???”
所以你叫我進來幹嘛呢?
她正想說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結果面前的女人又牽起一抹溫和的笑容,朝門外揚了揚下巴:“你覺得陳葙怎麽樣?”
尤一眨巴了一下眼睛:“她不是你們班的嗎?你應該比我了解。”
陳意映:“…………”
她的氣勢一下就被這句話堵得洩了不少,微微眯起眼看她不像是故意找茬的模樣,才又深吸一口氣,“很年輕,很朝氣蓬勃,不是嗎?”
尤一點點頭:“是啊,我們是一支年輕又朝氣蓬勃的隊伍,真好呀。”
“…………”
陳意映咬了咬牙,裝作沒聽到她的話,繼續往下說,“男人嘛,永遠都喜歡小的,雖然這很殘酷,但沒辦法,這就是事實。”
尤一終于有些茫然了,不太明白她說的點在哪裏,擡手看了一下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我還想趁早去城裏看一下醫生。對了,校長找你有點事情,你給他回個電話吧。”
“哦,好的。”
陳意映知道有人給她打過電話,但當時她剛好在給陳葙上妝,就直接伸手掐斷了。
不對不對,怎麽又被這女人給帶偏了。
“你覺得你能夠保證一輩子都看着他,不讓其他更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像現在這樣靠近他?你覺得他對你這樣的新鮮勁能持續多久?一個月?一年?但總歸不會是一輩子。”
她轉過身的時候,就剛好看到外面陳葙和賀涼喻交談的場景。
身後是女人意有所指的話,她終于有些明白過來,回過頭皺緊眉頭看她:“你真的好奇怪啊。”
看着剛才還一副軟綿綿好商量模樣的小姑娘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瞬間嚴肅了起來,面色不虞地看着她,陳意映愣了愣,微微張着嘴,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叫我進來,然後說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不就是在強調說容貌和青春才是愛情裏面的保鮮劑,一旦有一天美人遲暮了,就會變成下堂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昔日恩愛的丈夫離自己而去?”
“照你這麽說,那我和他生個女兒就好了呀,那樣的話在接下來的二十年裏,應該是不用再擔心有比女兒還要年輕有魅力的姑娘去接近他,這樣子是否符合你內心所想呢?”
陳意映:“……”
她發現尤一的腦回路好像有點不太尋常。
“我不是很能理解的是,你自己也是女的,為什麽會這樣去物化女性,物化一段感情呢?一段感情裏選擇是雙向的,合則來不合則散,你卻覺得好像女的完全沒有了自主權一樣,還試圖将這個觀念強硬地灌輸給我,我覺得你好奇怪啊。”
陳意映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不,你不是好心,你是壞且愚蠢,還很可憐。”尤一這輩子都沒有用過這麽冷且兇的語氣去跟別人說過話,她右手的指甲幾乎都要掐進手心裏,繃緊了全身的神經,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不顫抖。
“以前我只是覺得我和你在香水的選擇上不太融洽而已,現在我覺得,我跟你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星球的生物,以後見了面,我們可以不要打招呼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必再勉強自己去維持這些虛假又沒什麽必要的交際。”
**
離暑假還有一個禮拜的時候,支教也結束了。
給這群大學生們留出了一周的時間,讓他們回家看看。
因此,回程的票大家都是分散買的,賀安南因為有些事情要處理,在幾天前先帶着溫煦回去了,不想再經歷那如夢魇一般的火車之旅的賀涼喻沒說二話,直接就定了三張飛機票。
尤一聽到之後,也沒多說什麽,只是點點頭,掏出手機:“機票錢多少?我轉給你。”
賀涼喻直接當沒聽到,指了一下不遠處:“那小子好像有話跟你說。”
尤一愣了愣,從手機界面上擡起頭來,看向那似乎在糾結着要不要過來的男孩,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今天休息诶,你不多睡一會嗎?我說了不要過來送了。”
陳遇抓了抓頭發,又扭捏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從懷裏掏出一個玻璃瓶給她:“我昨天忘了把這個給你——們了。”
他本來就是只想給尤一一個人的,奈何旁邊的男人眼神太過于灼熱,像是他少說一個字就要把他給當場炖了一樣。
最後只能匆忙改口,“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些什麽,就把我能想到的祝福都寫到了折紙上,然後折成星星送給你——們。”
尤一驚訝地看着手掌大小的玻璃瓶裏裝的滿滿的五顏六色的小星星,眨巴着眼睛,有些感動:“謝謝你啊,老師很喜歡。”
這裏面至少也有百八十顆星星,他是想了多久,又寫了多少祝福在裏面。
她有種自己養大的崽終于懂得了反哺之情的感覺。
陳遇聽到她的話很開心,咧嘴笑了笑之後,又小聲開口。
“一一老師,我以後打算考Z大。”
尤一眼睛亮了亮:“很好啊,那你就是我的學弟了哦,Z大很好的。”
男孩本來還有些不自信的,畢竟按照現在這個成績,他考不考得上大學還有點懸。
但面前這個無論如何就是會相信他,無條件鼓勵他的女人,讓他重新挺直了胸膛,認認真真地看着她:“那一一老師,你要等着我。”
尤一朝他張開了手臂:“嗯,老師等着你——哎呀阿喻你拉我幹什麽,我要跟陳遇同學抱一下……陳遇同學,說好了哦,老師在Z市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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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機場,剛走到出口處,三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圍欄後面的沈知非和賀青黛。
主要是兩人本來就長得出衆,身高也挺拔,站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不用舉牌子或是招手,就能夠成為人群中最亮眼的那顆星。
尤一看到有不少人在經過他們之後,還偷偷地回過頭來打量他們。
等到賀涼喻三人走了過去,這個團體的回頭率已經突破百分之兩百了,作為在裏面最矮的小矮人,尤一覺得很不自在,只想快速離開這個修羅場。
她乖乖地跟賀青黛打了個招呼,又朝賀涼喻揮揮手:“那我先走了啊,開學見啦。”
賀涼喻伸手拉住了她的背包帶子,将如同一只小兔子一樣企圖蹦走的她拎了回來:“陳遇給的星星,給我。”
尤一愣了愣:“全部嗎?”
這不是陳遇送給他們兩個人的嗎?
一想到她在飛機上拆了又折折了又拆,全程都沒給自己幾點關注,賀涼喻就沒能有什麽好臉色:“先給我,我回去好好數一數,然後平均分成兩份,再給你。”
尤一:“…………”
要不要這麽幼稚啊。
她鼓了鼓腮幫子,将那個玻璃瓶拿了出來,悶悶地塞到了男人懷裏,難得跟他說話的時候沒有仰頭看着他:“拿着。”
語氣還有點兇。
他舔唇笑了笑,正想伸手戳一戳她肉肉的臉蛋的時候,那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擡起眼睑看了他一眼,接過尤一的行李淡聲開口:“走了。”
直接轉身,招呼都沒打。
尤一在他身後又無聲給他們比了個再見的口型,咧嘴笑着揮了揮手之後趕緊跟了上去。
賀涼喻眼睛一點一點地眯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他狀似不經意地問起了沈知非的情況。
“你怎麽會突然對他感興趣?吶,這是他的名片。”賀青黛左手把着方向盤,右手直接從前面摸了一張名片遞給他,“你要不加個微信吧,以後估計也會有聯系的。”
賀涼喻哼了一聲:“不加,你不知道嗎,微信列表裏長輩占比越高,這個年輕人的幸福指數越低。”
賀青黛沒想管他這些亂七八糟的理論,她已經從溫煦那裏得知,自家這一聲不吭跑去山溝溝裏支教了兩個月的弟弟已經和家裏人冰釋前嫌了。
她随口問了一句,打算什麽時候搬回家裏住。
結果等了一會,都沒等到自家弟弟的回應。
她在紅燈前停了下來,轉頭看向他:“怎麽了?”
賀涼喻手上還拿着那張名片,慢慢地轉過頭,眼神很是複雜:“沈知非是富得留尤公司的總經理?”
作為一個Z市人,他肯定是聽過這家龍頭企業的名號的,名字取得奇怪,聽起來好像是某四個字的諧音,給人的感覺跟這家公司的老板是個肥頭大耳的暴發戶一樣,簡單又粗暴。
這是一個在Z市發家,目前已經發展成國內大型商業地産的投資及運營商。
但之前賀涼喻也沒怎麽關注過他們內部的管理層情況。
賀青黛嗯了一聲:“這家公司你應該聽過吧,據說是創業的時候覺得好玩,取了個諧音,商标都注冊了,後面就懶得改了,很多人第一次聽到也覺得特別逗。”
男人抿緊了唇,遲疑了一下,還是沒繼續開口。
…………
“我是一一爸爸,我叫錢富”
“我不是我媽親生的,我親生母親姓尤”
“安迪嗎?我只是集齊88個贊去理發店裏體驗了一回而已”
以及挂在尤一家客廳裏,那幅均價八位數的大師遺作。
…………
腦海裏一下閃過了許多碎片的賀涼喻眉心跳了跳,只感覺有個旋轉跳躍不停歇,幾乎要突破銀河系的腦洞在蠢蠢欲動,呼之欲出。
媽的,他心想,這個富得留尤公司,可能還不是随便取的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