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賈珍就這般在尤二姐門口睡了一個晚上,現在可是冬天, 真真的能把人凍死, 好在賈珍穿的不少, 凍死到沒有, 傷寒是肯定的。
昨個他喝大了, 事情都記不得。
反正早上的時候是尤二姐發現自己躺在門外,而後讓人把他擡進屋的。
郎中掐了人中才把賈珍弄醒。
賈珍只覺的自己人中都快被摁下去了。
“我是怎麽了?”賈珍問道。
他在尤二姐房裏,身邊站的是尤氏。
“爺昨個喝多了, 一夜為歸, 不想是到了二姐門口睡下了。”尤氏說道。
反正她這個繼妹要走了, 什麽禍自然都讓她背着。
尤二姐也在身邊, 她用眼的餘光看了尤氏一眼。
自打重生後, 她是看誰都帶着恨。
她這次不拖着賈家所有人給自己陪葬就辜負了自己重活一次。
“姐姐。”尤二姐擡眼看了尤氏一眼,又看了眼賈珍, 雖沒說什麽,但滿眼都是委屈。
賈珍這一看, 妥妥的有內情呀!
尤氏瞪着尤二姐一眼, 她看她不順眼已經很長時間了,這浪蹄子敢給自己下眼藥?!
尤二姐不似平日低眉順眼, 尤氏瞪她, 她便委屈的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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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面落在別人眼裏, 就是尤氏在欺負她。
尤二姐看着賈珍,喊了一聲“爺。”
餘下可一句多餘話沒說,可謂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賈珍的心立馬蘇了半截。
無奈賈政早在外面等的不耐煩了。
賈珍病着, 外面的小厮就來催了兩次,這個架勢像怕尤二姐跑了一般。
“爺,姐姐,我該走了。”尤二姐話都帶着顫音。
賈珍想起來,無奈身上算疼的很,在這大冷天躺一個晚上,關節早浸了寒,動彈不得。
尤二姐看着賈珍掉了幾滴淚珠子,“戀戀不舍”的上了轎子。
美人垂淚甚是好看,賈珍有些後悔了,不過現在是後悔也晚了,尤二姐已經上了賈政的轎子。
眼巴巴的連背影都看不見了,賈珍心道怎麽以前沒發現這小娘們真的帶勁!
果真應了妾不如偷,偷不如頭不得,別人家的總是好的。
尤二姐進賈府,賈政三天三夜都沒有離開她的屋子。
不知道尤二姐用了什麽手段,本來進賈府,賈政就是想着玩玩,名分是不打算給的。
可是就過了這三天,賈政就立馬擡了尤二姐做了姨娘。
賈母也懶得管,就是姨娘罷了,雖來的時候不幹淨,可大戶人家還有從窯。子贖人的,和他們一比,賈政還算好的。
賈母這心還是真偏的厲害,如果娶尤二姐的是賈赦估計就不是現在這個光景了。
左右尤二姐就是個姨娘,是個玩物,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到是到了第五天,賈政去衙門的時候,尤二姐“恰巧”碰到了在院子裏溜鳥的賈琏……
若是賈母能走到後面看看,她定會悔的腸子都青了。
且說黛玉這邊,送走了王夫人後,賈家那邊熱鬧的終于顧不上她這邊。
沒了賈家的打擾,終于是落得清閑。
等着南齊軒的事情塵埃落定,黛玉就可會揚州見自家爹爹。
黛玉已經着手讓王嬷嬷開始收拾行囊,提早做回去的打算。
京城有的東西,林府都有,黛玉就沒有帶什麽所謂的土特産回去。
她只給自家爹爹準備一樣東西。
看着從賈家拿來的兩大箱子書,黛玉的眼角彎彎,自家爹爹最喜讀書,不知看到這些孤本是何反應。
想來已經兩世沒見過爹爹,一想到要馬上回揚州,黛玉心裏是說不出的高興。
前生今世,她的親人也只有林如海而已。
按照先前的約定,黛玉請的“高人”會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給南齊軒問診。
顧百裏把這個事情交給了寒玉玨。
于是黛玉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等待了。
不過兩日,對面的莊子給黛玉送來請帖,請黛玉到府上一聚。
“姑娘。”雪雁把帖子遞上。
黛玉接過來,打開信封,信封有些厚,用手撕不開,最後還是用了刀刃割了一下才把裏面的信拿出來。
別看對面莊子樸素,送來的信可是花哨,不知信邊還用什麽壓了,仔細一看,是金絲?
黛玉笑笑,還真是,嗯,有錢。
信上的內容是規規矩矩,一看就是教書先生按照模板寫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黛玉自不會去,将要把帖子退回。
總覺得這信的風格和對面莊子不符合,畢竟對面莊子擺了仙陣,連黛玉的精神力都透不進去。
雪雁把信接過來,她還小認不得字,只是覺得信好看。
又瞧了瞧信封,“怪奇怪,這麽好的信配個這般難看的信封。”雪雁小聲嘀咕道。
經雪雁這麽一說,黛玉把目光落在桌上拆開的信封上,眼神定住。
确實,這信封有些不同,帖子的信封比平日來的厚上一些。
“姑娘,這信能給我麽?”雪雁和黛玉讨要,這個年紀,喜歡漂亮精致的紙到不奇怪。
黛玉笑笑點了點頭,“若把這精神頭用在讀書上就好了。”
雪雁吐了吐舌頭,她生性好動,總是耐不下心讀書,到不是不喜歡讀書。
“看時間也不早,你去找王嬷嬷一趟,看看行李收拾的怎樣?”黛玉吩咐到。
“是,姑娘。”雪雁應道,把信小心翼翼的折好收起來,邁着小步出去了,到門口一陣風似的跑了。
屋裏就生了黛玉一人。
黛玉拿起桌子上的信封,走到了門口洗手的盆子前。
裏面還有點水,把信封放進去正好能末過。
黛玉把信封拿來,放在鼻尖一聞,有隐隐的香氣。
看着帖子,黛玉搖搖頭,做什麽事情都要繞上一個彎彎,若自己發現不了該如何?
把信封浸在水裏,真正的內容在浮現出來。
信上給出了莊子的秘密通道,最後的署名是寒玉玨。
信看完後,字就消失了,還真是謹慎的很。
看到署名,黛玉還是有些吃驚的。
果然,對面的莊子來歷不小,讓黛玉沒想到的是竟然和首輔大人有關系。
她原本還以為是顧百裏呢。
這事到這裏就有些意思了,若說先前顧百裏護着南齊軒,算是他想要攀附康郡王府。
雖然顧百裏看起來并不需要攀附誰,怎麽也算個理由。
可寒玉玨,作為南國的首輔大人,為何會這麽在意一個郡王?即便他身上留着的是皇家的血。
南齊軒到底有什麽不一樣?
黛玉還真有一絲絲的好奇。
“唉。”黛玉輕輕嘆了一口氣,好奇歸好奇,麻煩還是不少。
既然答應顧百裏,黛玉就不會食言,去就去吧。
看着信裏的那個時間,四更天。
大半夜的……
憑寒玉玨的本事,真的看不出自己就是那個“高人”?
黛玉總有一種他什麽都知道就是在裝傻的感覺,對方裝傻,自己只能配合着他演戲了。
到了晚上,黛玉讓雪雁她們都早些休息去了。
密道在黛玉後院。
看到這黛玉皺了眉頭,真不知王夫人是如何管家的,別人在自己莊子挖了地道都不知道。
黛玉皺着眉頭,嚴肅表情與她粉嘟嘟臉一點不配。
為了安全起見,黛玉還是帶了面紗。
地道裏面竟然還有着燈。
順着記憶力的地圖,黛玉七拐八拐,到了一處地方,燈忽然滅了。
密室裏黑的看不出人影來。
“勞煩高人了,請。”傳來的是寒玉玨的聲音。
但黛玉并未看見他人。
想必是怕叨擾了“高人”寒玉玨故意沒有現身。
順着地圖,黛玉來到那個指定的密室,南齊軒早就在那等待。
黛玉可以看的見他,南齊軒卻是看不見黛玉。
“先生有理了。”南齊軒說道。
黛玉并沒回聲,只是走到他的面前,把事先準備好的帕子放到南齊軒的手腕上。
黛玉開始把脈,密室裏極其安靜,只能聽見黛玉和南齊軒呼吸的聲音。
南齊軒身子一直繃着,貌似有些緊張。
黛玉一句話不說,眉頭緊緊皺着,把帕子拿了下來。
南齊軒看着黛玉,雖然看不見一點樣子,“先生?”
話語聽着雖沉穩,還是有絲絲顫抖。
畢竟南齊軒對這個高人給予很大的希望,一個将死之人,沒有半點情緒波動是不可能的。
南齊軒張嘴的功夫,黛玉把帕子墊在他的下巴,用了一捏,仔細的大量着他的舌苔。
南齊軒有些猝不及防。
黛玉點了點頭,而後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針,在南齊軒指尖用裏一紮,然後狠狠一捏,擠出血來,滴在帕子上。
轉身走了。
南齊軒還在直直的坐着,猛的被紮了一下指尖有點疼。
看着自己的指尖,他貌似聞到了一股清淡的香氣,一時間,南齊軒看着手指出神。
寒玉玨從暗道裏走了出來,“世子可好。”
指尖一點,暗室裏的燈被點亮。
南齊軒回過神來,他點點頭,“勞煩首輔大人擔心,我無事。”
聲音還是虛弱。
而黛玉已經回到自己的莊子。
她到了地面,看了一眼密道,回頭她要做個鐵蓋子,把這封上才是。
而後黛玉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帕子,眼角彎彎,看來馬上就可以動身回揚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