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回到H市,陸北立馬歸隊,投入訓練。
世少賽上取得的成績很振奮人心,兩金一銀一銅,前所未有的好成績,長跑隊士氣大漲,有田雨作為先例,有隊員開始相信潛能是能夠被激發出來的。
為期一個月的訓練,兩個教練明顯感覺大家的訓練成績都有所提高,他們也在不斷想辦法完善訓練機制,這次的奧運,所有人都很有信心。
每天訓練完,回到宿舍,都累的像條死狗,鬼知道她們經歷了什麽。周飛飛癱在床上動都不想動,嘴裏嚷嚷着,“奧運結束我要放大假,我要出去玩兒,我要吃很多好吃的東西,我要每天睡懶覺…”
她說了很多願望,陸北端來熱水,催她泡腳,“快泡泡吧,不然明天有的你受。”
她有泡腳的習慣,田雨和周飛飛也随她一起養成,周飛飛比較懶,見她把水倒好,笑眯眯道了聲謝,“明天我幫你你倒。”
田雨提醒她,“你自己算算這話已經說了多少次了?”
她舉起一只手保證,“從明天開始,由我來幫你們倒,我說到做到!”
坐在床上,她泡着腳,嘆氣說,“你說,就為了賽場上那幾十分鐘,咱們一付出,就是幾年的努力,真真是不容易。”
還沒見過有人這麽心疼自己的,陸北歪着嘴笑,“短跑的還只為了那幾秒鐘呢,付出的努力也不比咱們少。”
“倒也是。”她點點頭,“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沒有一行是容易的。”
過了會兒,她突然想起來說,“今年國際田聯頒布的參賽标準好像提高了,咱們個人賽三千米達到A标的就只有你們倆。五千米A标倒是降低了一些,我在世青賽上的成績勉強能達到,咱們仨都能進,滿額,萬米咱們沒有人達到A标,但是小愛姐和薇姐在世界杯上的成績達到了B标,咱們還是有一個參賽名額,你說教練是選她們倆中一個參賽,還是把這個名額給你?”她望着陸北。
“不知道。”陸北淡淡笑。
這個問題也困擾了葉羚一下,她心裏很明白陸北才是參賽最有希望的人選,只是名額是別人辛苦掙來的,而且她們即将退役,她不想讓她們帶着遺憾離開。
她理智但不無情,都是在自己手下訓練,經過慎重地考慮,她決定把這個機會留給她們中的一個。
張薇和鄭小愛在世少賽之前也有心在奧運會上博最後一把,但是賽後,她們想法有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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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葉羚決定把這個名額給她們,她們沒怎麽猶豫地說,“把機會給最有希望的人吧,我們最初的目的也只是為國争光,陸北妹妹她有能力,能為她掙到這個機會,我們很高興。”
她倆自進隊就在張躍飛手下,如今她們即将退役,又說了這麽一番話,一個大老爺們兒忍不住抹了把眼淚,鄭小愛勾住他的肩拍拍,笑着說,“老張你這麽煽情我還真不習慣,以後沒你吼我們,日子多沒意思啊。”
張躍飛在她頭上彈了一下,“等你們嫁人的時候,我一定給你們備份豐厚的嫁妝。”
張薇指了指手機,“這話我可錄下來了,別等我們退役就不認賬啊?”
陸北得到了一萬米的參賽資格,此外,還報了一個五千。三千米的資格讓給了周飛飛。四年前,從S市出來的三人,成了女田長跑新生代力量。
上一屆奧運,五千一萬決賽中都沒有中國選手的身影,奧運賽場悍将如雲,想要在預賽中晉級,也是一大挑戰。但就參照歷屆奧運三項預賽最後一名晉級選手的成績,葉羚對她們能進入決賽還是很有信心。
八月暑期,奧運如約而至,舉行地在浪漫之都巴黎,為期十七天,從8月5號到8月21號。7月26號奧運村開村,田徑隊比賽時間比較靠後,8月1號那天才抵達入住。
宿舍雙人間,周飛飛和陸北分到一間,田雨和一名練短跑的小将住隔壁。賽事盛大,兩千多棟的公寓裏住了将近兩萬人。
周飛飛很興奮,也不覺得累,到了之後便拉着一幫人去參觀奧運村。影院、網吧、健身室、游戲房…等等娛樂設施應有盡有。
路上她問陸北,“咱們先去參觀哪個?”
“食堂。”她歪歪嘴。
“去你的!”周飛飛笑着推她一下,又順着這個話題聊下去,“聽說這裏有個大型餐廳能容納五六千人,還有臺球室,休息區,自助銀行,總之啥都有,這得花多少錢啊?”
田雨笑,“能舉辦奧運的國家都有一定的經濟實力,而且某種程度上能刺激國內的經歷發展,總之肯定有好處,不然還争取這個舉辦權做什麽?”
走着,遇上男田那幫隊員,章繁在裏面很是惹眼,田雨和他已經做回朋友,索性一行人一起逛。
隊花的名號不是蓋的,光是在路上走着,就有不少金發碧眼熱情奔放的外國妞兒對他抛媚眼。
章繁不再像以前那樣散漫,臉上連絲笑意都沒有,堅決不給人一丁點兒遐想的空間。
周飛飛見他沒什麽表情,頗不贊同說,“你應該用美色勾引她們,最好迷得她們暈頭轉向無心戀戰,三十六計美人計知不知道,不用真是白瞎了你這張臉!”
“你不侃我是不是會死?”他斜瞥她。
她點頭,“是!”
“…”他随她說。
目光挪向前方,前面走着的兩個人沒一個搭理他,章繁眸光沉了沉,唇角的線條抿緊了些。
晃了一會兒,也到了吃飯的點,路上有不少志願者,田雨外語不錯,找人問了周飛飛說的那個餐廳的方位。
餐廳果然很大,吃飯的人多卻并不顯得擁擠,進了門,周飛飛的目光被放在門口的小籃子吸引。
裏面零散地剩了幾只安全套,一看就是被別人拿空,她啧啧舌,拿起一只對着包裝上的圖案研究了一下,“我還以為新聞上說的都是假的,你說拿這些的人是來比賽還是約炮?”
陸北歪歪嘴,“有沖突嗎?”
“沒有。”她拿了幾只塞進自己的口袋,不害臊說,“我也想找一個金發碧眼的帥哥約一約。”
“…”田雨扶額,“你還來真的啊?”
“假的。”她嘿嘿笑,“這上面有奧運标志,帶回國送給朋友做紀念,反正免費的,不拿白不拿。”她很有經濟頭腦。
吃了午餐,沒再閑逛,各自回宿舍休息。周飛飛看起來累了,很快就睡了過去,陸北在陽臺和陳冰通完電話,也躺到床上午睡。
她把鬧鐘定到了三點,鬧鈴響了之後,腦子依然昏沉沉十分渴睡,她強迫自己起床,并把周飛飛搖醒。
周飛飛醒了,只覺得腦子嗡嗡叫,卻也知道不能再這麽睡下去,坐在床頭醒神,她搓搓臉說,“我感覺晚上還是會睡不着。”
陸北也有這種預感,她把周飛飛從床上拉下來,“走吧,去找田雨鬥地主。”
周飛飛不以為然,“鬥啥地主,我要去看偶像。你知道在這樣的場合見到全世界最有力量,身材最頂尖的運動員的機會有多難得嗎?”
“…”
周飛飛去找她的偶像,陸北到隔壁房間和田雨她們貓在宿舍裏鬥地主。莫庭電話進來,她剛搶到地主,把電話夾在肩膀和耳朵中間,她認真抓牌。
田雨問她要不要講完電話再繼續,她擺擺手,手指靈活地整理了一下牌面,抽出一張甩出去,才有空問她男朋友一句,“啥事兒?”目光還緊緊盯着下家的牌。
心不在焉的語氣,莫庭坐在辦公桌後面,看了一眼相框裏她的照片問,“在做什麽?”
“鬥地主。”
他隐約聽到她說什麽對K、小王。揉揉額角,他說,“你先玩兒吧,完了給我電話。”
她說好,之後就收了線。
田雨一起住的練短跑的小師妹忍不住笑,說,“師姐,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玩游戲不接女朋友電話的人,你男朋友不會生氣嗎?”
陸北嘿嘿笑,甩出一張 A,“他不是愛生氣的人。”
師妹剛進國家隊沒多久,但在世少賽上見過莫庭,也知道他倆在談戀愛,羨慕說,“你男朋友真的好帥,比我師兄還帥,你這樣都不擔心他被別的女孩子搶走嗎?”
“擔心。”她看着牌狀似認真地說。
“德行!”田雨笑,甩出一對二,陸北望了望牌面,輸了。她把手裏的剩牌扔下往後一倒,歪在床上扯扯嘴角,“一把都沒贏,運氣背還是技術差?”
田雨洗牌,她捋了下頭發又說,“最近我右眼皮老跳,我這人有點兒迷信,總感覺會有不太順利的事情發生。”
“去你的。”田雨抽出一張牌扔她,“還指着你奪金牌呢,別胡說八道,咱們都被開除過了,還能有什麽更不順利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