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路上,她很困,但是怕他無聊,陸北一直強打精神跟他聊天。
莫庭把溫度調高一點,笑了一下說,“困就睡會兒。”
她說,“那我就睡一小會兒。”
說是這麽說,卻一覺睡到了目的地。此時暮色将至,整個天空的光線都暗淡了下來,莫庭坐在車裏安靜地看手機。陸北睡醒,揉着肩膀看了一眼車窗外的景物,推了他一下嘻嘻笑,“你怎麽不叫醒我啊?”
“叫不醒。”他專注地操作着手機。
她斜了他一眼,推開車門下車,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趴在車窗上問他,“晚上吃啥?”
“吃你。”
他把手機收起,推開車門也從車上下來,胳膊搭在車頂上,挑起一側唇角看她,一臉漫不經心的壞笑。
陸北覺得他變了,痛心疾首地搖搖頭,啧了兩聲,輕飄飄丢下一句,“誰吃誰還不一定!”
他在她身後失笑,從後備箱拎出她的箱子跟着她上樓。進了門,她掏出手機給陳冰打電話,跟她說了回去的時間,又和牙牙學語的她小弟開始視頻。
大半個月沒見,陸北覺得他又長大了一些,小寶小朋友看起來還沒忘了她,在那頭對着她笑得十分開心,看得陸北心都化成一汪水,真想現在就回去抱住他親親。
她也這麽跟莫庭說了。
他沒表态,等她視頻完,把她摁在沙發上狠狠親了一頓,還很幼稚地問她,“我在你心裏排第幾?”
“我數數啊。”她伸出一只手裝模作樣在那兒算,發現一只手不夠,又伸出一只手。
莫庭被她氣笑,轉身坐在沙發上,從兜裏摸出手機,“那行,我給你訂機票,你現在就回去吧!”
她好奇似地湊過來,“來,我看看有幾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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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被扔到一邊,他把人拖過來壓在懷裏,靠在沙發背上低着眼睛睨她,“幹嘛老氣我?”
“好玩兒。”她嘻嘻笑,在他頭發上胡亂揉了一下,“你越來越幼稚了。”
“忍你很久了啊。”他危險地警告。
她撇撇嘴,仰面一倒,枕在他的腿上說,“餓了,想吃飯,你快叫外賣。”
“不叫。”
她退一步,“那出去吃。”
“不去。”
她哎呦呦了兩聲,坐起來,“不給吃飯,這是虐待,你這人報複心真強,我要回家告訴我媽媽!”
“随你。”
“…”
算了,還是哄哄他吧,她坐到他旁邊,哥倆兒好似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保證以後不氣你了,真的。”他一臉不信的樣子,她也覺得這話太過肯定,又改口說,“就算氣你,你知道是故意的,就不要往心裏去了,嗯?”她跟他商量。
“不行。”他搖頭,“你氣我我不高興,故意的我也不高興,以後我只想從你嘴裏聽到好聽的。”
“比如呢?”
“比如啊…”他拖長尾音,懶洋洋的說,“比如,你要經常跟我說你很愛我,做什麽都是因為你很愛我,說什麽也都是因為你很愛我…”
“等等!”她伸手打斷他,“愛你就算了,很愛你,會不會要求太高?”
他聳聳肩退了一步,“很愛要求太高…那就愛吧。”
“…”她有種上當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問你借一千塊錢,你拿不出來,等他借五百的時候,就覺得也不是那麽多。
她還在那兒琢磨,他起身進了廚房。一會兒,她跟進去,見他熟練地從冰箱拿食材,微微睜大了眼睛,“你會做飯?”
輕嗯了一聲,他把食材放好,吩咐她洗菜。她照他的吩咐洗菜,他拿了本菜譜翻看,玩了一會兒水,陸北歪着嘴角問,“你做的東西…能吃嗎?”
不怪她懷疑他,他的樣子看起來就不會做飯。他淡淡瞥他一眼,她嘻嘻笑,擡起手說,“你繼續!”
她心情很好,拿了一顆西蘭花洗得認真,嘴裏還哼起歌,“太陽對我眨眼睛…鳥兒唱歌給我聽…我是一個努力幹活兒…還不粘人的小妖精…別問我從哪裏來…也別問我到哪裏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兒…獻給我的小公舉…”
唱着,她把那顆西蘭花舉到莫庭面前,嘴裏重複着,“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兒…獻給我的小公舉…”
“…”直到他把那顆花菜收下,她才停止了歌聲,拍了拍手問他,“還有別的需要我幫忙嗎?”
他沒有了,她自己主動找活幹。不知道從哪裏翻了一條圍裙出來,非要給他系上,他一一忍下。
一個小時候,她吃上了飯,嘗了以後,她為自己揣測他感到汗顏,“你來這裏學習,不會是學習當廚師的吧?”
這話他只當成誇獎,雙臂環在胸前靠在椅背上,他開始找她秋後算賬,“我虐待你了嗎?”
她猛吃搖頭。
他又問她,“我打擊報複你了嗎?”
她繼續猛吃搖頭。
他最後一問,“還要回家找你媽媽告狀嗎?”
她只知道猛吃搖頭。
這樣賢惠的男人已經不多見,她很真誠說,“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真的!”
“那要不要先訂婚?”
“咳!”
有飯粒被嗆到氣管裏,陸北不停咳嗽,嘴裏的飯噴出來,她用手捂着,整張臉都被嗆紅。
他快步過去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嘴裏剩下的飯抖了出來,給她灌水,等她被嗆住的那股勁兒緩過來,才皺着眉說,“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吃飯的時候嘴裏別塞得太滿。”
她還不高興了,“誰讓你語出驚人胡說八道,我以前吃飯都沒事兒!”
“…”他抿抿唇,軟了語氣,摸了摸她的臉問,“還難不難受?”
她搖頭,拿過紙巾清理了一下她面前狼藉的桌面,終于領略了一把古人說的食不言寝不語的真谛。
接下來,兩人安靜吃飯,誰都不說話。氣氛一直沉默到她洗完盤子。他去洗澡,她歪在沙發上看電影。
那是一部外國影片,沒有字幕,說了啥她完全聽不懂,只專注看那恢宏的畫面。他洗完出來,穿了身深藍色的睡衣,用毛巾擦着頭發往她邊上一坐,拿過她手裏的遙控器,催她去洗。
她站起來,用毛巾在他頭上胡亂揉了一通,才走到玄幻口打開箱子找衣服洗澡。打開箱子的那一刻,她呆了呆,忍不住吐槽了一聲。
聽見她吐槽,莫庭從沙發邊看過來,“怎麽了?”
“沒什麽?”她歪了一下嘴,琢磨着回去找周飛飛算賬,把東西壓到底下藏好,這才拿了衣服去洗澡。
她洗完出來,莫庭已經靠在沙發上淺淺睡着,眼底有淡淡的青。陸北戳了一下他的肩,他半睜開眼睛,她說,“你回屋睡吧,我還要看會兒電視。”
他捏了一下鼻梁,起身回房,走前還把她拽進去,“陪我!”
喂,她不困啊!
睡了一路,她是真不困,整個人被他抱着,只能幹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心裏盤算着等他睡着,再去把剩下的電影看完。
身後的呼吸聲很平穩,她估摸着他應該睡着,輕叫了他一聲,他沒應,她輕輕掀開身上的毯子,又把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小心翼翼拿開。
即将大功告成的一刻,被他扯了回去,他閉着眼睛問,“去哪兒?”
她無奈,實話說,“下午睡太多,想去看電視。”
“我也睡不着。”他睜開眼,眼底泛着幽幽的光。
…
一陣激烈的肢體拍打聲。
她喘息着問,“疼嗎?”
他懶洋洋地悶哼了一聲,“不疼,再用點兒力。”
…
又是一陣激烈的拍打聲。
他舒服地輕哼,她坐在他身上喘了口氣說,“可是我很累了。”
“那就休息一會兒再繼續。”
“…”她在他背肌上重重擰了一下,“你以為我是按摩小姐啊,我告訴你別得寸進尺啊!”
他閉着眼趴在床上,依舊懶洋洋的,“是你欠我一個願望,怎麽,想反悔?”
她切了一聲,繼續給他敲背捏肩,“那麽珍貴的願望,你竟然用來按摩,我真是萬萬沒想到。”
“那你覺得應該用來做什麽?”
她想了想,“如果是我的話…我會用來吵架的時候要求和好,分手的時候要求複合,離婚的時候要求複婚,總之,得幹一件大事才行!”
她說的沒一件好事兒,可他聽着開心,悶笑了一聲問,“想過跟我結婚?”
“想過。”她點頭,很誠實地說。
他突然斂了笑,翻了個身胳膊枕在頭下看她,“那我說訂婚的事兒你那麽驚訝幹嘛?還說什麽胡說八道!”
“本來就是胡說八道!”
她騎在他腰上,這樣的姿勢很不和諧,剛想下來卻被他握住了腰,不讓她動,他幽幽問着,“怎麽就是胡說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