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今年春節，向東陽的媽媽從國外趕回來和他們一起過年。
陸北陸南這兩個便宜孫女去接的機。
向媽媽人很和善，也很喜歡她們，奧運過後，她還成了陸北的“迷妹”。
除了小寶，一家全是女人，向東陽突然很慶幸他生的是個兒子。
不然真是太寂寞。
向媽媽退休之前，是一名翻譯，在業內很有聲望，她也是陸南的偶像。高三畢業後，陸南的專業就是在她的建議下填報的。
她每次回國，都會先關心一下她的學習，順便測驗她一番。
陸南應對從容。
陸北聽不懂，在旁觀摩了一會兒，她決定去找向東陽聊天。
向東陽正帶着小寶在花園裏玩兒，她走過去在他們旁邊的秋千上坐下，瞥了一眼小寶，她先沒說話，而是蹙着眉若有所思的樣子。
向東陽一直悠閑地跟在兒子身後，見她斂眉沉思，挑了一下眉峰問，“有什麽問題，說來聽聽呢？”
陸北還盯着小寶看，歪了一下嘴角說，“其實也沒啥，就是一家子學霸，我突然覺得好寂寞。”怕他不能理解似得，她打了個比方，“這種感覺…如果小寶是個女孩兒，你就懂了。”
向東陽說，“期末考的成績不是還沒出來，就是挂科了也正常，要知道，不挂科的大學生活是不完整的。”
她問，“你大學挂過科嗎？”
“沒。”他回。
“…”真是聊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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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晃着秋千蕩起來，跟他說，“大衛，你知道嗎？我以前覺得自己不是塊讀書的料，努力後沒有用，我就放棄了。後來，努力了沒用我就繼續努力，覺得天道酬勤還是有道理的。再後來，我一直秉持勤能補拙，我發現…”
“你發現什麽？”他适時接口。
她嘆了口氣，“我發現努力了之後，才知道天賦真的很重要。”
“這雞湯有毒。”他點評說。
她聳着肩笑笑。
秋千輕輕晃着，向東陽走過去，歪着身子靠在一旁的木架上，雙手環在胸前，他說，“你覺得世界冠軍這個身份，還不足以成為你很優秀的證明嗎？”
她反問，“那如果讓你選，你是要頭腦發達，四肢簡單，還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
向東陽被她逗笑，“可我怎麽覺得你一點都不笨呢？”
她歪歪嘴，“那是因為你不是我的老師。”
他不屑，“一張成績單能說明什麽？”
“仁者見仁喽。”
向東陽無聲地笑了笑，慈父似地在她發頂拍了一下，“何必拿別人的要求衡量自己呢，就像你說的，仁者見仁，每個人的看法和要求都不一樣，誰又能完全達誰的标準？要我說，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陸北微微低頭，輕扯了一下嘴角。
第二天晨跑，她又遇上了葉羚。
從陸南口中，陸北知道了初一早上發生的事兒，對于葉羚的維護，她心裏是很感激的。
一起跑了五圈，等葉羚要回去的時候，她才嘻嘻笑了兩聲跟她道謝。葉羚扯了扯嘴角，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
她回去後，陸北照舊繼續跑了五圈。
跑完，沿着湖邊走了一會兒，又在相同的地點碰上了那個釣魚的大叔。陸北掐着腰駐足站了一會兒，從心底覺得這人真不是一般固執。
搖了搖頭，她沒打擾他，徑直離開。
剛走了兩步，身後那人叫住她，陸北狐疑回頭，往回走了兩步問，“大叔，啥事兒啊？”
他對她招了招手，陸北又往前走了幾步到他面前，他指了指魚簍，“釣到了。”
陸北伸頭瞧了一眼，裏面還真躺着一條魚，微微擡眼，他用一種略得意的神情望着她。
她很配合地豎了一根大拇指，“這麽難釣都能釣到，您真厲害。”
他哼了哼，問她，“你知道這是什麽魚？”
“鲈魚啊？”這有什麽難認的。
她蹲在那裏研究他的魚，他又打量了她一眼。這麽近距離看，她長相也還一般般，氣質也一般般。不過，小姑娘穿着一身運動服，看着倒是挺精神的。
陸北沒注意到他的打量，覺得他應該沒什麽事兒了，拍了拍膝蓋站起來，“我回家吃飯了，您慢慢釣啊，再見。”
他說，“等等，我也走。”
陸北詫異。
他把竿子收了，夾起小馬紮，又彎腰拎起魚簍，一個人拿了很多東西，她伸手，助人為樂，他順手就把東西都塞給了她，背着手走在前面，連聲謝謝都沒有。
陸北拿着東西跟上他，“大叔，您家住哪兒啊？”
“諾，就前面。”他随意指了指下巴。
那還順路。
他很高冷，路上都不怎麽說話，陸北跟他聊了幾句釣魚的話題，他都很敷衍地回應她，她索性閉嘴。
走着，她先到了自己家，他還在走，她只能繼續跟着把他送到家。
也就往前走了十幾米，他拐了個彎兒進了莫庭家。
陸北腳步頓在路口。
見她不動，他站在大門口，皺了皺眉看她，“愣着做什麽？進來啊？”
她跟着他進門。
穿過花園，莫庭正在草坪上逗玩莫堯養的寵物狗，晨光裏，美好的似一幅畫。
只是，她現在沒什麽心情欣賞。
而正在逗狗的人，一眼也瞧見了她，安撫了一下小狗，他走過來，對着前面的人喊了一聲爺爺，然後抽走她夾在胳膊下的小馬紮，笑着低聲問，“怎麽成苦力了？”
爺爺…
陸北覺得自己像個智障。
她剛剛管誰叫大叔呢？
放下魚簍，她摸了一下鼻尖，故作淡定地正式跟他打招呼，“莫爺爺好。”
莫嘯雲微點了一下頭，雙手背在身後轉身進了屋子，走前，他輕飄飄撂下一句，“小丫頭不是一般的笨。”
“…”捏在手裏的魚竿驀地被她攥緊。
陸北克制了一下，把魚竿往莫庭手裏一塞，“我媽媽在等我吃飯，我先回家了。”
莫庭忍着笑，安慰她，“我爺爺很喜歡你呢。”
喜歡個屁！
她歪着嘴角輕哼了一聲，看穿似得盯着他，“你又騙我，在我氣消前，不要再見面了。”
這次他很好說話，“那你氣消了給我打電話。”
“等着吧。”她撂下一句。
初三晚上，一幫高中同學組織了聚會。杜錦然已經憂郁了好幾天，每天窩在家裏看八點檔，陸北把他挖了出來。
這次聚會的規模比以往都大，不少人都是帶着自己的另一半來的。
王璐也帶了男朋友，就是當初救她的小兵趙子雲。這男孩兒長得不算帥，但給人的感覺很陽光，王璐看起來很喜歡他。
陸北沒料到她會把他帶來，她有些後悔把杜錦然拉出來。果然，吃飯的時候，他開始一個人在那兒喝悶酒。
當初察覺到杜錦然喜歡上了王璐，她還是挺高興的，她也以為兩人能走到一起，就像江一舟和江小闵那樣。
只可惜，這只是她的以為。
陸北默默挪開他的酒杯，杜錦然輕扯了一下嘴角，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沒事的，真的。”
“那就好。”她歪歪嘴。
他酒勁有些上頭，歪着腦袋靠到她肩上，閉着眼睛問她，“北北，我們會是永遠的朋友嗎？”
“嗯。”
他笑，低聲抱歉地說，“對不起啊。”
他喜歡了別人。
陸北聽懂了，覺得他是真有點兒傻。搖搖頭，輕笑了一聲，她說，“沒有。”
這一幕被有心人抓到。
世青賽前夕，陸北又上了熱搜。
周飛飛還在S市，特意打來電話，“靠，你劈腿啊！”
“無聊。”她回了一句。
周飛飛問，“那你怎麽不解釋？”
“越描越黑啊，同志。”
“誰這麽坑你？”
陸北琢磨了一下，“照片是同學聚會那晚的，應該某個同學的對象吧，我也不知道。”
她用聽笑話的語氣，“得罪了誰你都不知道，你在逗我嗎？”
“真不知道。”她歪歪嘴。
周飛飛說，“你仔細想想吧，我感覺這一次來者不善，網上黑你的水軍很多，曝你早戀說你劈腿，把你形容得能有多爛就有多爛，這波節奏帶得很明顯，擺明了要把你搞臭，我瞧着對方應該有點兒勢力，你注意一點兒。”
“…”
陸北揉揉額角，“我想想吧。”
杜錦然這時候已經在國外，作為當事人之一，他對這種行為十分不憤，立馬雇了水軍進行反擊。
電話裏，他很愧疚地說，“北北，莫爺爺難得才認可了你，我不會害你被他誤會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就…”
“你就啥？”
“我就以死來證明我們的清白！”
“…”她囑咐他，“少看點電視劇。
陸北本想着等過兩天熱度退下去後再作解釋，但她沒想到，這事兒發展到最後把家裏人和葉羚也全都拖下了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