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宣告

南晚眼睛都不敢眨, 生怕自己認錯人了。

但那人就是霍浔洲啊,就是和她住在一起的男人。

怎麽會忽然出現在他們學校,而且還是博愛獎學金的頒發現場。

南晚腦袋一片空白, 直勾勾地看着他。

霍浔洲一進來就看到了南晚, 此時看到她驚得瞪圓了眼睛的場景。

嘴角輕輕向上揚起, 露出個微不可尋的笑。

南晚仿佛尾巴被火燙到的貓,瞬間炸毛。

她低下頭, 小臉通紅,再也不敢看他一眼。

校長看到霍浔洲這副樣子,輕松了一口氣, 網傳霍浔洲脾氣不好,雖然他是博愛獎學金的發起者,但他這是第一次和霍浔洲實際接觸。

看到這樣, 便覺得接下來的事情也很好開展了。

“霍總,請坐。”校長領着霍浔洲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

南晚剛好坐在霍浔洲後兩排的位置,清晰地看見校長和霍浔洲的互動。

她的心懸在半空,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這種微妙的感覺讓她心撲通直跳,仿佛預示着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但接下來的事和排練的一樣,獲得獎學金的學生上臺領取, 領導一個一個頒發。

南晚卻不敢放松,她不知道霍浔洲這時出現在學校是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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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一直看着她。

南晚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但其他人卻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一點異常。

霍浔洲在頒獎途中站起身離開,似乎有什麽事。

南晚心裏慶幸, 有霍浔洲在這,她都覺得渾身不太順暢。

但好景不長。

到給她頒發獎學金證書的時候,她發現霍浔洲上臺了。

主持人在一旁介紹。

“這是博愛獎學金的發起者,霍浔洲先生。接下來将由霍先生為獲得獎學金的同學頒發證書。”

南晚渾身寒毛都豎起了,渾像一只炸毛的貓。

她根本沒聽霍浔洲又說了什麽,只知道,下一個該是給她頒發證書了。

臺下有小小的壓低的讨論聲,說這次獲得獎學金的學生真幸運,居然是博愛獎學金發起人來給他們頒獎。

指不定一個接觸就獲得了青睐,以後的工作也就有了着落。

霍浔洲一步一步朝南晚走近,他把紅色的證書雙手遞到南晚手中。

南晚自然地接過,有些呆有些拘束。

她不敢直接接觸到他的目光,又覺得不看人不禮貌,只好擡起頭,眼神在他臉上游離。

但霍浔洲沒有離開,他沖她笑了笑。

南晚覺得有些不對。

果然,下一刻,霍浔洲張開雙手,輕輕擁住了她的肩膀。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

這短短的擁抱不過維持一秒。

南晚只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仿佛帶着初秋的風,有點涼有點澀。

她愣愣的,腦袋都是一片空白。

低着頭,不敢看旁邊領導的目光。

霍浔洲的膽子,怎麽會這麽大?!

霍浔洲看着她怯怯的樣子,心情很好。

繼續給下一個學生頒發證書。

但他還想着剛才的南晚,她低着頭,頭發軟軟的。

在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她耳朵尖都泛出淡淡的粉色。

讓人很想伸出手去捏一捏那到底是什麽感覺。

他輕輕摩挲了下指腹,有些迫不及待。

接下來的頒發證書環節十分老套,霍浔洲沒有再擁抱任何一個人。

于是南晚的待遇便顯得十分特殊。

特別是南晚是一個貌美的女大學生,而霍浔洲是年少有為長相不俗的老板。

這樣的擁抱便帶了些桃色信息。

南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下去的,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能感覺到身旁傳來的異樣目光,卻沒有一個人敢來直接問她。

而林藍坐在另一邊的觀衆席,只能焦急地看着她,卻無能為力。

林藍知道霍浔洲和南晚的真實關系。

但她也沒想到霍浔洲會在大廳觀衆之下,甚至還在學校領導面前做出這麽大膽的事情。

南晚腦袋成了漿糊,甚至不知道主持人在說着什麽。

直到霍浔洲再次上臺。

她實在怕了這個男人,他簡直是無法無天。

她想逃了,但現在衆目睽睽之下,甚至連校領導的目光也時不時往她這邊掃來。

她實在沒這個勇氣。

霍浔洲似乎在說着他的大學事跡。

平時跟個神經病似的男人,此時在臺上衣冠楚楚,配上不俗的外貌和財力雄厚的個人背景。

吸引得臺下一群女生眼中閃着亮晶晶的光。

之後便是俗套的觀衆提問環節。

學校方面可謂準備得很隆重,學生活動中心廳裏,觀衆席上的位置都坐滿了。

據說是每個班必須出幾個人頭來,以此湊成了這番欣欣向榮的場景。

一開始南晚還覺得很奇怪,直到霍浔洲出現的時候,才倏地反應過來。

原來校領導一早便知道霍浔洲要來,這幾天在家裏,霍浔洲從沒提這事,他到底想幹什麽。

而原來來的不情不願的學生,此時都深感慶幸。

舉手要提問的人很多。

一開始,問題都比較正常。

都是些商業上的問題,南晚聽不懂。

直到後面,有女生站起來,臉紅撲撲的。

“霍總,您剛才給同學頒發證書的時候,為什麽只抱了一個人呢?”

女生問的問題可謂是擊中了在場大部分女生的心。

她們也很想問這個問題!

校領導的威嚴在此刻仿佛已經不起什麽作用了。

雖然坐在中間的校長臉色有些鐵青。

霍浔洲輕輕勾了勾嘴角,臉上絲毫不見慌亂的情緒,不緊不慢道:“因為我只抱我女朋友。”

臺下一片哄亂。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南晚身上。

其中不乏嫉妒、羨慕等等。

大概大家都這樣想着,霍浔洲剛才那句話,擺明就是想追南晚。

有人撇了撇嘴,不過是運氣好,又沾了點長得好的光。

南晚小臉煞白,手抖啊抖,手中的證書幾乎都快拿不穩了。

她仿佛赤身**站在聚光燈下,被衆人打量。

心中的羞恥感快要将她淹沒。

她恨死霍浔洲了!

為什麽要出現在他們學校,為什麽要忽然抱她,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她的平穩生活就毀在他一個人手上了。

女生大膽地問:“您的意思是,您要追求剛才那個女生嗎?”

“不。”霍浔洲說,燈光下,他眉眼舒展,目光直直落在南晚身上,“剛才那個女生叫南晚,她是我的女朋友。”

場上頓時靜了,落針可聞。

南晚已經不想去看別人的目光了。

她完了!

校領導都聽見霍浔洲的話了。

她恨不得立馬從地上找出一條縫鑽進去。

主持人似乎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吓到了,這完全不是按劇本走的啊!

而提問的女生還不服,繼續問道:“南晚同學獲得了這次獎學金,請問霍先生,這是否和她是您女朋友有關呢?”

就差點沒直白問,南晚獲得獎學金是不是走了後門。

徐夢也登時回過神來。

她惡狠狠地等着南晚,恨不得咬下她的肉!

她就說,南晚名聲已經這麽壞了,怎麽可能還會獲得這次的獎學金。

一定是走了後門!

聽到這樣的提問,主持人面上有些尴尬,剛想打斷。

霍浔洲已經開口,他仍然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沒有關系。我女朋友是因為自身足夠優秀才獲得的獎學金。”

這樣直白的誇人,現場又是一陣不小的起哄。

來了現場的學生,都覺得沒白來,真實地做了一次現場吃瓜群衆。

而南晚已經麻木了,她不知道霍浔洲到底在幹什麽。

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霍浔洲又說話了:“我不會把私人的情感帶到工作上來,諸位同學請放心。”

這次的典禮結束後,再沒有人說南晚被人包.養這回事了。

用膝蓋想都知道,有霍浔洲這樣一個男朋友,怎麽可能會被包.養。

于馨拿出的照片也被人找出了奇怪之處,分明開車送南晚來學校的男人就很像霍浔洲啊。

哪是什麽包.養,別人是再正當不過的情侶關系。

而大家看于馨的目光就不太友善了,這擺明了是想誣陷南晚啊。

雖然學校裏仍然有些女生嫉妒南晚的好運,但于馨這樣的行為更讓人讨厭。

于馨快要被氣死了。

她拿照片給梁清河看了,但梁清河非但沒有像徐夢說的那樣,移情別戀又傷感。

他表情十分冷漠,面對她拿的照片,只讓她管好自己。

于馨羞得滿臉通紅,心裏氣得快要爆炸。

回寝室之後,一股腦把這件事推到了徐夢身上。

“都是你的錯,現在梁學長一點都不會喜歡我了!”

徐夢還陷在典禮上的事情難以自拔,怎麽可能,南晚怎麽可能是霍浔洲的女朋友。

憑什麽她這麽好運,什麽好事都輪到她頭上。

聽到于馨的抱怨,徐夢心情也不太好,原本溫柔的人設也崩裂。

直接怼了回去:“這只是我的建議,你自己失敗了,怪我幹什麽?”

“是你讓我做的啊!”于馨回答得理所當然。

徐夢冷笑:“那我讓你吃屎你去不去?”

于馨完全愣住了,不明白一直讨好着自己,對自己溫柔以待的徐夢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

徐夢似乎也發現了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換了個臉色,腆着臉笑:“馨馨,對不起啊,我太激動了,你別生氣。”

說着,她就把今天在頒發獎學金典禮上的事告訴了于馨。

頓時于馨也不生氣了,有些時候,女生往往是因為共同的敵人才成為朋友的。

她和徐夢正商量着要怎麽對付南晚。

就是不能讓她好過。

而南晚,真的過得不好。

今天下午全校都沒課,霍浔洲把她一起接回了家。

車上,霍浔洲挑了挑眉,似乎對今天他做的事很滿意。

“現在你們學校不會再傳出你的謠言了。”

南晚臉色有些蒼白,聽到霍浔洲的話只是冷冷一笑,她撇過臉,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

霍浔洲不明所以,轉過頭看她。

她縮在窗邊,側臉白皙,弧度柔和,一直看着窗外。

霍浔洲繼續說:“以後發生了這樣的事,你可以告訴我。”

他不想南晚受半點委屈。

南晚冷哼了一聲。

心中一片冰涼,聽到霍浔洲的話,又被氣得不輕。

始終沒聽到她的回答,霍浔洲也有些不耐煩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頭擰過來:“你又怎麽了?”

南晚:“我不想和你說話。”

霍浔洲被她這态度氣得厲害:“老子給你撐場子,你還不領情。”

“我不需要你幫我,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

“怎麽處理?被我包.養?南晚你看你自己做的事,有你這樣被人包.養的?”

“你松開手!”

“你這臭脾氣,還能被包.養?”霍浔洲氣笑了,也不知道她這壞脾氣誰慣的。

“你閉嘴!”她覺得包.養那兩個字簡直刺耳得很,雖然她這一世沒有用霍浔洲一分錢,但前世的事情還時時刻刻印在她腦海,她想和前世劃清界限,但霍浔洲卻總是提醒着她,以前他們之間不堪的關系。

“南晚,你好好說話。”

他知道,他們之間不能再這樣下去。

每次都是這樣,南晚又不會罵人,但她會記仇,并且記得還挺牢。

于是這次,霍浔洲主動讓步,他松開了南晚的手。

南晚氣不過,下巴被他掐的還有點疼。

憑什麽呀,他肆無忌憚毀了她的校園生活,還掐她的下巴。

她伸出手,同樣狠狠掐了一把霍浔洲的胳膊。

他胳膊上肌肉很硬,南晚沒掐動,反而是自己的手有些疼。

她更氣了!

狠狠把臉轉到另一旁,拒絕和他說一句話。

霍浔洲被她的小動作給逗笑了,小姑娘看着窗外,頭發梳成馬尾,有一小撮不聽話的頭發翹起,風吹過,一翹一翹的,很可愛。

他心裏驟然變得很軟,伸出手輕輕摟住南晚的肩膀。

她先是一愣,而後開始掙紮。

霍浔洲沒放手,他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風吹散他的聲音,有種溫柔多情的錯覺。

“你為什麽要生氣。”

他看出了她不高興,卻始終想不通是為什麽。

南晚板着張小臉,不想和他說話。

但霍浔洲很認真:“你告訴我,為什麽不高興?”

“你說了,不會來我們學校的。”

霍浔洲覺得好笑:“但我這次是為了公事。”

南晚不想去理會他的詭辯,閉嘴不言。

“我只是想幫幫你,晚晚,你明白嗎?”

她不明白,她覺得霍浔洲的腦回路有問題。

“我不需要你幫我。”

“你是我女朋友。”

南晚:……

她根本跟霍浔洲說不通,這個男人雖然有改變,但骨子裏還是那個妄想掌控她整個人生的男人。

霍浔洲還在她耳邊說着什麽。

南晚已經聽不進去了,她想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呢。

現在全校都知道她和霍浔洲的關系了,跑不掉了。

她千辛萬苦,甚至于馨傳出的謠言她都故意不去知曉破除,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和霍浔洲的關系。

她越想越傷心,她做了這麽多到底是為了什麽呀。

結果所有的辛苦都被霍浔洲毀了,他簡直不用費一磚一瓦,就輕而易舉一句話。

南晚眼眶都紅了,加上霍浔洲又在耳邊輕聲安慰。

她覺得自己好委屈。

霍浔洲及時發現了她兔子似的眼眶,一驚:“你別哭啊。”

一看到她的眼淚,他心髒就像是被掐住了一樣難受。

“我讨厭你。”她說。

霍浔洲面容微黯,哄着她:“好,讨厭我。”

“現在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霍浔洲:“這樣不好嗎?”

她不會再被謠言困擾。

“不好!”南晚聲音更大:“霍浔洲你真讓人讨厭。”

霍浔洲似乎明白了什麽,又或許,他一直明白,只是在掩耳盜鈴。

他縮緊了手,抱着南晚,不發一言。

“你故意的。”南晚指責。

霍浔洲臉上出現一種孩子似的迷茫。

或許,他故意的。

在聽到謠言之後,便計劃着要讓海城大學裏的人都知道他和南晚的關系。

他這樣一個占有欲強烈的男人,怎麽允許別人對他女人的觊觎。

但他卻說:“我不是故意的,晚晚,你別讨厭我。”

回家的時候,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門。

宋媽一看他們兩個這樣明顯發生了矛盾的樣子,頓時也不知道該勸誰。

“我今晚不想吃飯了。”南晚說了這句話,便直接上了樓,進了自己房間,把門鎖上。

霍浔洲看着她的身影,并未阻止。

宋媽:“先生,要不要我去勸一勸小姐。”

霍浔洲揉了揉太陽穴,眉心微皺:“不用。”

但宋媽把晚飯做好之後,又是霍浔洲親自去敲響了南晚的房間門。

不知道他說了什麽,最後南晚臉色不善地下來吃飯了。

其實也沒說什麽。

南晚脾氣倔不肯下來,霍浔洲被氣得放狠話。

南晚才一臉抑郁的出來。

她眼睛有些紅,一直拒絕和霍浔洲有任何目光接觸。

霍浔洲看着她的樣子,臉上閃過一絲後悔。

但現在再說什麽也很難補救了。

他們之間總是這樣,一個過分倔強,一個又費盡心機。

霍浔洲心情也不好。

這一頓飯吃得簡直可以說是不見硝煙的戰場。

第二天南晚郵箱收到了一封信件,告訴她,她投稿的作品獲得了大學生征文比賽的一等獎,獎金一萬元,并且她投稿的作品還會同獲獎作品一起集結出版。

南晚都快忘了這件事,因為實在過去太久了。

她都快記不起自己寫的是什麽內容,不過能得到這麽大一筆獎金,也是很讓人驚喜的。

南晚去上學的時候,霍浔洲還在客廳看書。

看到她下來,猶豫了片刻,似乎想和她說話。

但南晚理都沒離他,飛快跑出了門。

昨晚霍浔洲類似于威脅的話,現在南晚想起依然耿耿于懷。

她就知道,霍浔洲不可信。

他明明說過不會在脅迫她了。

這天有節現當代文學課,南晚沒想到,老師會直接在課上宣布她作品獲獎的事。

并且還把南晚獲獎的作品展示出來給大家看。

經過獎學金一事之後,南晚便成了學校的名人,此時更收獲了許多人的目光。

而從老師的口中,南晚才知道,原來這次征文比賽中的評委是他們老師的同學。

大學生征文比賽都要寫清楚學校名稱,同學便告訴了老師這個消息,問老師知不知道南晚。

老師也沒想到這麽巧,當時這個征文比賽,她都是在她教的班級順口一提。

沒想到南晚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還去寫稿投了。

于是老師也要了南晚的稿子,看了之後覺得寫得不錯。

拿來班上展示,也是想激起大家的創作欲。

南晚卻覺得有些害羞。

她有時是一個十分內斂的人,總覺得一個人的文字或多或少地反應了創作者本身的性格。

PPT上展示着南晚寫的稿子。

南晚坐在下面卻是頭都不敢擡。

南晚寫得好,大家都看得很認真。

但于馨臉色卻越來越白,頭也越來越低。

背心都浸出了冷汗,起初,她覺得這篇稿子有些眼熟。

後來越看心裏越是驚慌。

偏偏這時,有人小聲讨論:“我好像在校報上看過一篇類似的。”

于馨的臉頓時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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