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馮秋想到在這些年林遷對自己幫助，感慨道：“誰說不是呢。”之後就攬過蘇爽的肩膀，興致高昂地大步朝前走，大喊道：“凱旋而歸。”
蘇爽看了眼搭在自己右肩的手，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只不過藏匿在遮住了半張臉的口罩裏。
就這樣，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好不自在。
快到家的時候，馮秋在小區門口的鹵菜店裏買了幾個菜。
馮誠家裏，三人圍坐在小桌旁，其中馮秋和馮誠二人喝着啤酒。
馮秋拿着啤酒瓶，對着蘇爽說：“真的不喝點？沒關系的，這啤酒度數不高。”
蘇爽還是堅決地搖搖頭，低頭啃着雞爪。
一旁的馮誠也拉扯了下馮秋，說：“你喝你的，蘇爽還是個高中生。”
馮秋對着酒瓶喝了一口後說：“高中生怎麽了，我上初中那會兒就開始喝啤酒了，每次我爸喝酒，我都會倒點到我的碗裏。”
馮誠說：“那是你。”
蘇爽一直安靜地聽着他們兩人對話。
馮秋向後仰了仰，看着天花板，清和地說道：“是啊，那是我。”
他想起了以前。那時，他和他的爸媽，一家三口天天晚上坐在一起吃飯，各自聊着當日的所見所聞，遇到意見分歧時也會起争執。現在想來，那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了，他有些想念了。
看着看着，他的視線模糊了。在他的視野裏，天花板還是那樣，可卻多了一些東西。
不想了。
馮秋擡手，摸了一把臉，站起身，放下酒瓶，說了句“我去上個廁所”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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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座位時，他的臉上滴着水珠。
馮誠和蘇爽二人暗自對視了一眼。
馮誠拿起酒瓶，示意馮秋和他碰一下。
馮秋會意，拿起他之前放在桌上喝了一半的酒瓶，和馮誠碰了一下。随即，兩人仰頭咕嚕着大喝了一口。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個多小時後，馮秋送蘇爽回家。
原本蘇爽打算自己一個人回去，不用馮秋這麽麻煩地特地送他，但馮秋卻執意要求送他回去，說對于他這個夜貓子的人，這個點還早，沒事幹，算是帶他去認認路，他第一次來這裏，公交線路都不怎麽熟悉，而且還說，送他回去這事早上在電話裏就說好的。
對于他的一再堅持，蘇爽也就沒再拒絕了。
公交車裏，人很少，窗外燈火闌珊。
馮秋與蘇爽兩人坐在後排，馮秋問蘇爽明天傍晚還來嗎？
蘇爽點頭說：“開學前都會來。”
馮秋笑着拍了拍蘇爽的肩膀，說：“夠義氣啊。”
蘇爽也笑笑。
之後，馮秋在了解到蘇爽來這座城市沒幾年時，就臨時擔任導游，指着沿途路過的地方，一一講解。
将近一個小時，馮秋把蘇爽送到小區門外。
蘇爽邀請馮秋進去坐坐。
馮秋婉拒了，笑說：“這麽晚了，就不進去打擾了，改天吧，改天有空我早早地過來做客，到時候你可要讓阿姨燒好吃的才行，知道嗎？”
蘇爽點頭應着。他想到明早馮秋還要去備貨，也就沒再強求。
目送着馮秋坐上了公交車，蘇爽這才刷卡進入小區。
公交車上，馮秋忍不住看了眼這座小區。透過圍牆，他看到了小區裏有網球場、籃球場、足球場等等體育場所。這才是他概念中的小區應有的樣子。有物業、有安保，小區裏有路燈，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家的小區不一樣。
他很想掙大錢，他想在這裏買一套房子給他的爸爸媽媽，讓他們不必每日圍着柴米油鹽奔波勞累。
他能做到嗎？他可以嗎？
帶着這個疑問，馮秋開始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一切正因為未知，才更加令人期待……
回到家後的蘇爽被蘇媽媽拉到沙發上坐着，問了很多問題。
“你吃飯了嗎？”
“東西都賣得怎麽樣？”
“累不累？”
“你打車回來的嗎？”
……
蘇爽耐心地一一回答：“我在馮大哥家吃過晚飯才回來的，那些飾品全都賣完了，我現在一點也不累，而且，馮大哥親自陪我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他一直把我送到小區門口他才回去的。”
蘇媽媽點點頭，說道：“沒想到你這個朋友這麽貼心，還真能說到做到啊，改天讓他來家裏坐坐。”
蘇爽說：“嗯，馮大哥待人真的很好，他一直都挺照顧我的。”
蘇媽媽擡手揉了揉兒子的頭發，說：“現在交到一位真心待人的朋友很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
“嗯。”
洗完澡後，趴在床上玩了一會兒手機裏的游戲，蘇爽估摸着馮秋此時應該到家了，于是就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過去，問他到家了嗎？
不到十秒，短信就回過來了。
【到家了，你還沒睡？】
【嗯，我現在就去睡了，明天見。】
【明天見。】
次日一早，馮秋就去林遷的老爸店裏取貨。林遷也在，他一直追問馮秋幫他賣東西人的名字。
馮秋邊收拾貨物，邊說：“你知道他的名字有什麽用，你又不認識他。”
林遷說：“興許我聽過他的名字呢？”
馮秋敷衍道：“哦”
“你哦什麽哦啊，快給我說那人的名字。”
“蘇爽”
“啊？蘇爽？”
馮秋對好貨後，從口袋裏掏出錢，遞給站在一旁看熱鬧的林父，說：“叔，這是這兩次進貨的錢，你點點。”
林父直接把錢揣進口袋裏，說：“點啥點，你我還能不相信嗎？”
見此，馮秋笑笑，從口袋裏掏出煙，遞給林家父子二人。
林遷接過香煙，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打火機，說：“你應該一過來就給煙的。”
“少了你了？”馮秋也掏出打火機，先給林父點上。
三人就這麽靠着櫃臺，抽着煙。
馮秋問林遷：“今天不是星期一嘛，你怎麽還不去上班？”
林遷抽了一口煙，吐出後，瞥了他一眼，說：“這幾天上中班。”
馮秋又問：“那你怎麽起這麽早？”
林遷順着這個話題說：“睡不着，這不，一晚上都在琢磨你那朋友。”
馮秋彈了彈煙灰，看着煙灰落在櫃臺上的煙灰缸裏“你琢磨這幹嘛。”
林遷也彈了彈煙灰，說：“好奇而已。”
馮秋看了他一眼“你的好奇心可真大啊。唉，怎麽以前我就沒發現呢？”
林遷笑說：“你以前只顧着泡妞去了。”
馮秋瞄了眼林父，說：“咱林叔還在這呆着呢，就說這。”
林父聽後哈哈大笑，繞到櫃臺後，說：“你們聊，甭管我。”
林遷問：“馮秋，你那個叫蘇爽的朋友怎麽樣？改天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馮秋回道：“人挺不錯的，至于介紹你們認識，我還得問問他。”
林遷側過身，看着他說：“你這朋友這麽大架子啊，還要請示？”
馮秋用手敲了敲櫃臺，沉聲道：“啥叫請示，這是尊重。”
林遷不再看他，道：“好好好，尊重，他是個你值得尊重的朋友，我這個老朋友你就不用尊重了。”
馮秋側過身盯着他，蹙眉說道：“不是我說你，你是不是覺沒睡好，現在還有起床氣呢。”
林遷抽了口煙，冷冷回道：“是啊，受不了了？”
馮秋轉過身，狠狠抽了口煙，然後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裏，對着林父說：“叔，不打擾你忙了，我先回去了。”
林父怎麽也沒想到剛才還好好的兩個人，這回竟然變得像仇人一樣，相看兩相厭了。
“你們這……”
馮秋拎起袋子，說：“我先回去了。”說着，他就邁步離開。
林遷站在原地，兀自生着悶氣。
沒走多遠，馮秋又回過頭，看着林遷說：“小林子，不送送？”
林遷扭過頭，沒理會他。
馮秋還在那說：“真的不送？”
林父見馮秋這是在找臺階給林遷下，于是在旁幫着催促，說：“快送送他吧，兩個人都不小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怄啥氣呢。”
林遷想了想，這才慢吞吞地走到馮秋跟前。
馮秋一把攬過林遷的肩膀，笑着說：“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
林遷看了他一眼，說：“不用，你這才剛開始，哪來多餘的錢，這頓飯，等哪天你賺大錢了再請我也不遲。”
馮秋點點頭，仍舊笑着說：“果然是鐵哥們。”
林遷冷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