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客來訪

第二日，毛毛一早就去找了鄒玉，被帶着進了一間類似書房的房間，鄒玉指着一旁空閑的椅座讓毛毛自己找地方坐，毛毛便随便挑了個位子坐好，沒一會兒，錢來和曲駁也相繼進來。

錢來還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一副不大清醒的樣子對着毛毛吐槽：“又是你這小貓妖害我這麽早起來，我還沒睡夠呢！”

曲駁則笑嘻嘻地拍着錢來的肩膀，說道：“小錢來，這麽貪睡荒廢修行可不行哦，小心被後來居上啊。”

錢來對着曲駁龇牙，兇道：“你再說下次受傷就不給你治了！”

曲駁立刻舉起雙手作無辜狀。

兩人一前一後在毛毛對面坐下，等待鄒玉發話。

“人到齊了，我們開始吧。”鄒玉出聲，站到了三人中間，面對毛毛說道：“先給你介紹一下咱們鎮妖司。”

“鎮妖司成立至今已有兩百八十餘年，目前一共有五人，肩吾大人是司主，姜雲大人是副司主，肩吾大人昨日加固結界，如今應該還在休息，至于姜雲大人，日前在外有發現姬傲蹤跡，姜雲大人正在追查，所以暫時不在司內，不過你上次也已經見過了。”鄒玉一點點給毛毛介紹，走到曲駁身邊，指了一下，繼續說道：“他是曲駁，和肩吾大人、姜雲大人一樣都是鎮妖司的任務執行者，目前不管是皇族委托任務還是民間自發任務都是由他們三人負責。”

被點到的曲駁對着毛毛揮了揮手，算是打個招呼，毛毛立馬站起來彎腰行了個禮表示尊重，惹得曲駁一聲輕笑。

鄒玉繼續往前，走到錢來身邊，說道：“錢來和我負責鎮守總部，錢來有治愈之力，除了負責為大家提供治療，也負責名牌制作，就是你昨日所見那般，另外他也負責掌管鎮妖司的財庫；而我主要負責司內其他雜事，比如資料登記整理以及馴化關押的惡妖等。都清楚了嗎？”

毛毛點點頭，鎮妖司人員簡單，職責也不複雜，并不難記，他指了指自己，問道：“那我以後負責什麽呀？”

鄒玉笑了笑，說道：“你還小，不需要做什麽，你就跟着肩吾大人出出任務，回來後把任務詳情敘述給我即可。”

毛毛鼓了鼓嘴，小聲反駁道：“我不小了呀，我三百歲了。”

錢來最先嗤笑出聲，看着毛毛略帶嘲意地說道：“三百歲小妖也好意思顯擺。”

鄒玉無奈地看了錢來一眼，而一旁曲駁則笑出聲打趣道：“哎呀小錢來，這下咱們鎮妖司終于有第二只不滿千歲的妖了，不是獨你一只了，開不開心呀？”

錢來聞言倏地站起來，叉着腰對曲駁兇道：“本大爺已經九百九十歲了，還有十年就滿千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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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駁笑眯眯地點頭附和：“對對，你也是九百九十歲的大妖了，要照顧小朋友呀。”

錢來被嗆了一下，明白曲駁言下之意是他不該以大欺小笑話毛毛，雖心裏還有些惱怒別扭但到底聽進去了，抿唇重重哼了一聲，不大高興地重新坐下。

而毛毛聽到錢來已經九百多歲後也有些吃驚地看向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說道：“你居然都九百歲了？！”

“是九百九十歲！”錢來糾正，斜眼看了毛毛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所以你這三百歲的小妖就別逞能了，安排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別廢話！”

毛毛有些受到打擊，腦袋上的耳朵耷拉了一些，悶悶回了一聲：“哦。”

鄒玉見狀上前摸了摸毛毛的頭，溫聲笑道：“你別聽錢來亂說，你的任務也很重要的。”

毛毛擡起頭，略帶期待地望着鄒玉：“很重要嗎？”

“當然。”鄒玉點頭，細細說道：“鎮妖司創立之初與人間皇族有過契約規定，我們在人間可使用妖力除惡并享受朝廷提供的金錢和便利，進一步幫助更多小妖融入人間；但相對的，我們每次任務的詳情都需要記錄反饋給他們，以便他們了解訊息平衡人妖關系。以往的任務都是由大家回來後詳述給我登記，之後一段時間彙總上報，但肩吾大人的性格本就不喜多言，他又總臨時給自己加任務，記性還不大好，任務敘述每次都最少，還經常漏掉，以往我登記起來最為麻煩，總需要與中谷皖私下再聯系詢問詳細情況，如今你跟在肩吾大人身邊，以後任務你來詳述就方便我許多了。”

說到陸肩吾的任務登記，鄒玉就略顯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似乎對毛毛如今的職責發自內心的覺得很重要。

為此錢來最是不開心了，他哼哼唧唧地說：“讓我跟着肩吾大人一起出任務，早就能解決這問題了。”

鄒玉搖頭：“你忘了肩吾大人說過，你還有自己的職責？何況若不是為了保護毛毛，肩吾大人也不會這樣帶着他的。”

毛毛聽完後也覺得自己任務挺重要，尤其當聽到錢來之前要跟着陸肩吾卻被否決而自己卻可以時，心裏更是一陣悄然的歡喜，他甜甜笑着應道：“我一定會好好跟着肩吾大人，記下所有任務細節回來告知的！”

鄒玉聞言淺笑：“那就說說你們這次任務的情況吧。”随後走到身後的大案桌後，翻開桌上厚厚的一本冊子，并執起毛筆，準備登記。

毛毛立刻端坐好，将這次任務從頭到尾敘述出來，從他們踏入廣陵城尋中谷皖到最後陸肩吾讓康烨起心誓，事無巨細一字不漏，鄒玉十分迅速地記錄着，而錢來和曲駁就坐在一旁像聽故事一般聽完整場。

當聽到毛毛說到陸肩吾拿出識魂鈴時，鄒玉下筆的手明顯頓了一下，随後不着痕跡地嘆了一聲才繼續寫下去，等毛毛最後一個字說完，鄒玉也放下了筆，合上了冊子，毛毛還不怎麽識字，只看到那本厚厚的冊子封面上似乎寫了五個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鄒玉，問道：“鄒玉大人，我能學認字嗎？”

“當然。”鄒玉莞爾，對乖巧的毛毛十分喜歡，溫柔的回道：“你既然入了鎮妖司，以後沒有任務的時候可以來尋我和錢來，我教你認字，錢來對人間之事更懂，你若在外遇到什麽不清楚的可以問他。”

錢來傲嬌地翻着白眼哼了一聲，毛毛倒是不在意地開心笑起來，随後想到之前自己的問題，又問道：“對了，之前在廣陵城我就有好些不懂的地方，為什麽那個新雅的屍體十年前一直沒人找到呢？”

“因為新雅死後屍骨維持不了人形。”突然一道清冷嗓音從門口傳來，衆人望去，卻見是陸肩吾正從門口進入，聽到了毛毛的問題後答了一句，然後又對鄒玉問道：“已經做過登記了？”

幾人都站了起來，鄒玉笑道：“想讓肩吾大人您多休息一陣就沒有去尋您，毛毛轉述得很全面，他跟在您身邊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陸肩吾微微點頭，走到毛毛旁邊的位子坐下，衆人跟着坐下，陸肩吾看向毛毛慢慢開口道：“還有什麽想問的？”

毛毛被這一問吓得有點緊張，求助似地看向鄒玉，鄒玉倒是很溫和地安撫他道：“沒事，有什麽問題就提，肩吾大人以前也時常給我們解惑，這有助于我們修行。”

不過鄒玉未說的是，陸肩吾也已經快百年未曾再單獨為他們解惑了，而他們也習慣了盡量不去打擾陸肩吾，這回還是毛毛的突然出現才讓他們似乎又回到了鎮妖司初創的那段時日。

毛毛聽到鄒玉的安撫後就放心許多，然後想了一下陸肩吾剛剛的回答，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新雅死後不能維持人形，也就是說當時她死後現了原形？可是那日我們在元府打撈出來的是具人骨呀！”

陸肩吾解釋道：“井下原本的屍骨确實是灌灌形貌，灌灌體型嬌小，井又幽深，所以當年元綸派人打撈并無所獲，那夜在元府我內觀井內時發現她的遺骨，施了定形術，将她的屍骨重新化為人類屍骨以便打撈。”

毛毛聽完點點頭算是明白了這情況，之後就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一旁鄒玉見他沒有再問，倒是接着開了口，向陸肩吾語帶猶豫地問道：“肩吾大人，聽毛毛說您給了九尾狐識魂鈴？”

陸肩吾也沒想到毛毛說得這麽詳細，愣了一下，随後點了點頭道：“是。”

鄒玉皺着眉十分不贊同地說道：“您之前已經答應過白澤大人不再輕易煉制法器的！”

陸肩吾瞥了毛毛一眼，頗有些無奈地回道：“識魂鈴算不上高深法器，轉瞬就煉完了。”

毛毛一臉茫然，他對煉制法器的事一竅不通，甚至當時他都沒看清陸肩吾是怎麽煉的，不過鄒玉突然提出來，他下意識就覺得這似乎很重要，也豎起了頭頂兩只耳朵細細聽着。

那邊鄒玉顯然并不認可陸肩吾的回複，仍皺眉道：“那只灌灌已經死了十年，其殘存魂靈之力定十分稀薄，您煉制識魂鈴必然動用了心魂之力，您……”

鄒玉說着輕輕一嘆，一旁的錢來和曲駁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讓毛毛也顯得緊張起來，耳朵随着他來回轉動的腦袋一動一動的，眼睛也緊緊盯着陸肩吾和鄒玉。

不過陸肩吾那淡然而又讓人很是放心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撫平了衆人的擔憂：“我心中有數，你們不用擔心，都把人吓壞了。”接着他十分幹脆地轉移話題，對着毛毛柔聲問道：“小貓，還有其他問題嗎？”

被陸肩吾這麽一問，毛毛不由自主地就眨着眼睛問出心底另一個疑問：“那個元老爺和紅葉夫人我們真的就不管了嗎？”

陸肩吾聽到這個問題恢複了先前淡然的模樣，認真回道：“鎮妖司雖有除惡之責，但人間法度自成一系，我們不能輕易幹涉，新雅和元綸紅葉的糾葛仍屬人間情仇，非我們所管轄。”

毛毛之前已經聽陸肩吾對康烨說過類似的話，雖然還不能很理解，但也大概知道陸肩吾的意思，只是他聽完了康烨說的故事後，總覺得新雅特別可憐，不僅轉世後要自承不敬生命之罪，歷經磨難，而且害她而死的人還能活得好好地，難怪康烨心有不忿，連他都有些小小的覺得天道不公。

似乎看穿毛毛的心思，陸肩吾頓了頓又開口補充說道：“雖然人間情仇歸人間法度所管，但他們所作所為各有業果，紅葉這十年已經滑胎四次，此生他們二人也将無緣子嗣。”

聽到這毛毛總算心情舒爽一些，對陸肩吾揚起一個笑臉，正當他還想再問問有關心誓的問題時，卻見陸肩吾突然眉峰微動，站了起來，接着鄒玉和曲駁也跟着站了起來，連錢來也皺起了眉，毛毛還在不明所以，這時鎮妖司外突然傳來一聲高呼：

“喂！有人沒？小錢來，開門接客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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