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人類
在程墨軒的認知當中，飼養員這個職業是有好壞之分的。倒不是指人的好壞，而是指飼養不同的生物有不同的難易程度。
若是一不小心掉進了坑裏，招惹了糟心的生物，飼養員會被活生生逼成廚師，恨不得吃了那些鬧心的東西們。
而顯然，出現在程墨軒眼前的這只生物屬于後者，而且程墨軒不僅不會變成廚師，甚至還有可能成為食材。
“這是奇美拉，宇宙生物的一種，它們在古代被譽為傳說中的神獸，但現在因為人類的大量捕捉，已經快滅絕了。”
禿頂的負責人就站在程墨軒的身旁，他見程墨軒一動不動得盯着奇美拉，以為他對此感興趣。
程墨軒其實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因為這只怪獸是趴着的，所以從程墨軒的視角來看，他只能看見它碩大的獅子腦袋和小山般的身體。
簡而言之，程墨軒其實只看到了一只“獅子頭”。
“它兇嗎？”
程墨軒問。
負責人拍着胸脯打包票說：“當然，他的戰績還沒負過，至今為止都還沒有挑戰者贏得過它。”
什麽挑戰者？程墨軒意外地看着負責人。
諾傑爾不應該帶他來這種地方，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玄機？
“挑戰者是指？”
負責人對程墨軒的疑問嗤之以鼻，他道：“就是你以為的那個挑戰者，鬥獸場還能用來做什麽？不就是看人和野獸之間的厮殺嗎？”
程墨軒：“……”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挑戰者們都是自願報名的，只要贏得一場，他們就能獲得豐厚的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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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軒大概知道鬥獸場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了，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來錢快，但這種做法反人類，他對鬥獸場還是提不起興趣，甚至有些厭惡。
他覺得即便是在這個時代，這類場所應該也是見不得光的，不過他是個現實的人，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除非走投無路。
“挑戰者會帶武器嗎？”
“會，但是不允許攜帶熱武器。”
程墨軒看着眼前的巨獸，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那人類怎麽可能贏得了？”
“普通人類當然做不到，但如果是擁有進化基因的新人類的話，就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新人類？”
程墨軒之前也聽人提過好幾次這個詞了，但一直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于是好奇地問道：“新人類有那麽強嗎？”
“也不全是，就好比我們眼前的這只奇美拉，C級的新人類打起來可能就已經很吃力了，但如果是A級，解決它不需要10分鐘。”
程墨軒依稀記得自己好像也是新人類，克雷法給的檔案上寫的什麽來着，好像……是S級！
程墨軒屏住了呼吸，問：“那如果是S級呢？”
負責人斜眼看他，道：“你問的什麽白癡問題，S級的大人哪會光臨我們鬥獸場，我怎麽知道他們的水準？”
程墨軒：“原來真有這麽多新人類到鬥獸場來。”
“畢竟即便他們的綜合能力再強，也不是每個都過得順風順水。就像今天下午報名的那個，C級，據說原本是軍隊的新兵，因為得罪了上面的人，被迫躲到了我們這個犄角旮沓來。”
負責人說到這似乎頗為感慨，“C級啊，已經夠着駕駛機甲的門檻了，還沒來得及摸幾下就流落到了這個地步，那年輕人也是可憐。雖然只要他及時認輸，鬥獸場的裁判會出手救他，但凡事總有萬一。”
程墨軒心中唏噓不已，裁判會出手這件事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然而他熟不知這是鬥獸場與耶弗爾嘉德分政府所達成的協議，保證點到為止，這是底線，也是雙贏。
程墨軒算是了解了這個産業線，于是問：“我的工作是什麽？”
負責人甩了甩他那原本就沒幾根的頭發絲，道：“這只奇美拉的原飼養員因為工作失誤被它吃掉了，鬥獸場又正好是旺季，缺人手，所以這兩天由你來照顧它。”
被吃掉了……
程墨軒很想拒絕，然而他暫時也沒地方可以去。
“注意事項都标在籠子邊上的記錄儀之中了，你自己跟着步驟養就行了。”
程墨軒：“是不是有點随便，你不是說它很兇嗎？要是我不小心受傷了怎麽辦？”
負責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會進籠子嗎？”
“不會。”
“那不就得了！它晚上還要上場，你記得把它推出去。”
“好的。”
負責人把話交代完畢便離開去做別的事了，臨走前，他還特意瞄了一眼那位青年。
雖說地下城黑戶衆多，很多人都不願透露自己的姓名，但負責人任舊對程墨軒很好奇。他在地下城待了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遇上要求那麽古怪的客戶。
那位和這小子同行的客戶花了那麽大一筆錢，居然只為買一個可以在鬥獸場上露臉的機會，也不知道這兩人折騰來折騰去的究竟圖個啥？但他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原則，還是将客戶的要求給安排妥當了。
程墨軒是個随遇而安的人，如果沒辦法改變現狀，他會放棄掙紮，就像條失去夢想的鹹魚一樣。
他換上了工作服，坐在籠子前翻看記錄儀，擡頭，他的小心髒差點沒吓得跳出來。
這只奇美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或者說，他一直都是醒着的，只是先前懶得理他而已。
那獅子腦子已經從肥碩的爪子上擡了起來，他瞪着那對輪胎那麽大的眼睛，好奇地盯着籠子前的程墨軒。
程墨軒：“……嗨。”
奇美拉抖了抖毛發，突然張大了嘴巴，沖着他發出了一聲震天響的怒吼。
“ruaaaaaaaa——!”
程墨軒：“……”
好吧，看來這只奇美拉不太喜歡他。
照顧奇美拉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只要不打開籠子，幾乎沒什麽風險。
程墨軒只要定時往籠子裏送飼料就行了，雖然他也想摸摸奇美拉毛茸茸的獅子腦袋，體驗一把做飼養員的感覺，但一想到走進籠子裏的後果，他就打了個寒顫。
但是他是S級的新人類，好像不應該怕奇美拉吧？
想到這，程墨軒突然有點躍躍欲試，說起來他還沒感受過這具身體的力量呢。
程墨軒走到了鐵籠的門前，緩緩地擡起了手。
控制鐵籠的終端就放置在他的身前，通常情況下，飼養員不需要經常控制這個終端，因為一個不慎，飼養員就會被籠子裏的巨獸拖進去，即使只是一條小小的縫隙。
……
時間過得很快，耶弗爾嘉德的時間轉眼就到了傍晚。
因為諾傑爾的刻意安排，所以程墨軒被趕鴨子上架，成為了一名臨時飼養員。
按照規定，巨獸的飼養員要在巨獸上場前将巨獸送到場上，因為巨獸通常比較聽飼養員的話，所以至少出場的時候能保證不出亂子。
可惜，程墨軒不是，他只是一個臨時替代者，然而讓諾傑爾不擔心，一點都不擔心。
此時，他正坐在觀衆席上，脫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完全陌生的男人的臉。
在這個時代，藏頭露尾總不是辦法，諾傑爾特意去黑市買了幻化面具。
幻化面具是一種很常見的僞裝道具，人只要戴上這種面具，就會生成一張仿真的面容，可惜幻化面具也就只能擋擋臉而已了，否則它不會那麽便宜。
八爪魚蓋亞和煤球克雷法被安置在了他座位的左邊，方便他看守，因為惦記這兩只終端的人太多了，諾傑爾可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而打亂了他的節奏。
對于那些渾水摸魚的人來說，生物機械可是見都沒見過的高級玩意兒。
“蓋亞，場內的動向多注意一下，尤其是中途離席的那幾個。”
“明白。”
諾傑爾已經布好了局，就等着獵物跳進來了。
随着觀衆的到齊，主持人的開場白結束，今天的挑戰者即将登上舞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