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叛軍黨羽
格力森本想呵止，但在發現來人是第一軍團的軍團長，艾德蒙上将的時候，法槌都差點從手中滑落。
艾德蒙？
他竟然回來了！
所有人都在震驚過後陷入了新的疑惑之中。
大人物之間自有大人物的“玩”法，眼下一波三折的曲折過程已經充分證實了這一點。
然而艾德蒙上将與元帥之間的關系可不太美好，平日裏就算元帥用軍令逼他回來，他都置之不理，可他現在卻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回到卡羅丹，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格裏森自上任以來就沒接觸過類似棘手的情況，看着被告席前的那兩位冷臉相對的軍官，再看看左右為難的法官團與喜歡靜觀其變的帝族們，他覺得自己瞬間就蒼老了許多。
上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是在蘭徹斯特的案子上面。那時他還沒有坐上大法官的位置，但現在他明白了，當時的大法官閣下壓力究竟有多大。
況且，蘭徹斯特當年的情節可比現任這位要嚴重多了，而且蘭徹斯特的那場判決就發生在其叛國的前夕。
很多人都想到了這個點上，那就是希瑞恩.加菲爾德會不會成為下一個蘭徹斯特。
待艾德蒙站定之後，衆人等待着他的下文。四大公爵沒有說話，默認把話語權交給了路克斯。
艾德蒙的來意倒是頗為有趣，所有人都覺得他是來落井下石的。畢竟希瑞恩.加菲爾德可是奪走了他心心念念的元帥之位。
路克斯開口道：“解釋。”
為什麽公然破壞規矩 ，闖進法庭。
艾德蒙的目光就沒有從程墨軒的身上離開過，程墨軒硬着頭皮與他對視。
艾德蒙是他特別留意過的人之一，對于原主而言，艾德蒙不能算作敵人，也不能算作朋友，更何況，艾德蒙還是原主的手下敗将。
程墨軒懷疑對方的動機，因而心存提防，艾德蒙看他的眼神也好似混雜着一些特別的東西，說不上來，但程墨軒感到有些奇怪。
艾德蒙轉移了視線，與路克斯對視道：“為了避免軍部再次失去一位元帥，我必須這麽做。”
“元帥閣下的情況有些複雜，若是拿不出合理的解釋，軍部也會跟着失去民心。”
道格拉斯公爵從不掩飾他對于外界的惡意，更何況，道格拉斯是彈劾的發起人。
程墨軒沉下臉，道：“髒水潑得不錯。”
艾德蒙也不懼路克斯，他只是點開了希瑞恩身前的記錄儀，快速浏覽了先前的過程，随後道：“我能為元帥作證。”
臺下議論紛紛，就連程墨軒也突然間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他在說什麽？！
艾德蒙他這真是要幫元帥閣下啊！
衆人已經做好了反轉的準備，畢竟對于此事，他們始終都坐在搖擺不定的天平上。彈劾元帥這種事，他們是要揣摩上位者的心思的。
路克斯眉頭緊鎖，在衆人的注視下，他轉身，對着格裏森說道：
“麻煩了。”
“大人，您言重了。”
格裏森點頭示意，看來元首還是放不下他的學生，按照規矩，艾德蒙此時的行為應該被轟出法庭，但是路克斯.道格拉斯默許了對方的介入。
“珊德拉號曾在那段時間未經允許進入聯邦境內，為了這件事，元帥前往邊境空間站與聯邦談判。
停留在空間站的那兩天，元帥完全有機會抽出時間接觸諾傑爾。”
“珊德拉號？”
道格拉斯公爵将目光轉向了紫荊花，随後只聽見那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公爵說道：“肖恩。”
衆人的目光望向角落，看見了那位坐在帝族席間的年輕軍官。
程墨軒捏了一把汗，突然有點後悔，總是故意叫錯人的名字。
然而就當所有人都以為能夠看好戲的時候，肖恩面無表情地從席間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道：“确有此事。”
……
程墨軒：“？”
緊接着，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那個身材挺拔的青年，肖恩的臉頰被這些目光燒的微紅。
怎麽了！他不就幫閣下說了句話嗎？為什麽所有人都認為紫荊花的人就一定要把元帥閣下往死裏按！
不過……他的确說謊了，也不知為什麽，他竟然出于私心，作了假證，但他真的相信元帥，相信元帥閣下是被人栽贓陷害的。
之前有心無力，但艾德蒙上将給了一個突破口。
肖恩內心有些發苦，果然做一些違背原則的事，心裏就會很酸澀，有時候他也産生過，要是他沒有生在紫荊花就好了這種念頭，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瞬間。
但他終究是欺騙了這一大片的上位者們，在後怕的同時，隐約又感到有一點刺激。
程墨軒突然對紫荊花的印象有了改觀，原來紫荊花也有偏向他的人，就不知道奧利奧公爵對這個結果是什麽看法了。
望着那坐于高處的紫荊花公爵，程墨軒突然發現，那人穿的也跟塊奧利奧餅幹似的。紫荊花的人真的很喜歡強調自己貴族的身份呢，竟然寧願穿那麽滑稽誇張的複古貴族服飾，也要彰顯自己的血統。
艾德蒙看着程墨軒挑了挑眉，程墨軒無語。
別看我，我真的什麽都沒做，我也不知道紫荊花的傻小子犯的什麽渾……
然而就在這時，席間又傳出了一陣不利的風聲。
“但元帥閣下還是背着帝國接觸了聯邦，也不知道有何打算。”
“元帥閣下不應該與那個人相處地如此融洽，即便他們只是私下裏的單獨會面。”
“還記得蘭徹斯特的例子嗎？帝國元帥不應瞞着帝國做一些遮遮掩掩的計劃。”
“我懷疑，元帥閣下其實還是勾結了聯邦？這是重罪！”
“……蘭徹斯特，叛軍黨羽？”
“元帥閣下的情況越來越像蘭徹斯特了。”
……
也不知道是誰說出的這句話，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帝族們相視了一眼，有人在沒人注意到的角度勾起了嘴角。
“算上瓦爾基麗那就更像了。”
又有人說了一句。
程墨軒真想打爛那些人的嘴。
“你們懷疑他繼承了蘭徹斯特的遺志？”
艾德蒙轉頭看他，眼中又是那種程墨軒看不懂的意思，但程墨軒暫時還分不清這究竟是不是敵意。
艾德蒙與他的關系的确不冷不熱，而且從頭到尾，艾德蒙只談罪名，似乎所有的目的都只是為了保全他元帥的位置而已。
但也正因為如此，程墨軒才更困惑，他什麽意思？為了軍部，還是——為了帝國？
哼……愛理不理，你凍我我也凍你。
程墨軒于是就一直腦殘地散發低氣壓到現在，兩人周圍都好似圍繞着一座座冰山。
媽耶……臉要僵了。
艾德蒙：“蘭徹斯特的遺志，叛軍的黨羽，你們要知道，元帥那時連零歲都沒有，他和蘭徹斯特之間能有什麽交集？”
換而言之，人蘭徹斯特呼風喚雨的時候，希瑞恩.加菲爾德還沒出生呢。
程墨軒：我謝謝你啊！
“叛軍黨羽早在蘭徹斯特戰敗後清點完畢，元帥又何來勾結叛軍黨羽的罪名這一說？”
衆人的聲音靜了下來。
沒人知道叛軍黨羽究竟怎麽了，但帝國在蘭徹斯特死後三年，便宣布了這個消息。
畢竟帝國不能一直活在蘭徹斯特的陰影下，對于帝國來說，蘭徹斯特就是一個銘刻在歷史上的恥辱。
程墨軒當然知道他不能一直幹站着，眼看着投票在即，所幸再嚣張一點。
“軍界占比37%，政界占比63%，但政界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非貴族。”
程墨軒在暗示，有人可千萬別投錯票了。
審判進行到這，想必大部分人都意識到了是有人想對付帝國元帥。因此，那幾張照片也變得失去了可信度。
雖然以如今的科技，照片的真假都可以檢驗出來，但人類的對策總是無窮無盡。
悉悉索索的聲音回蕩在明亮的大廳之中，衆人凝眉，等待着屏幕上的數字停止跳動。
這個結果會同時對外公布，沒人能對這場判決做手腳。
“輕罪支持者：69%
重罪支持者：19%
其餘棄權。”
“這怎麽可能？”
有人驚叫出聲。
這個結果對于大衆來說并沒有多少意外，但這龐大的數據差距卻着實讓人大跌眼鏡。
這不合常理，即使把軍部與政界中立者的票數全算上，希瑞恩.加菲爾德也不應該獲得如此高的得票率。
況且，他的确做了一件對于帝國來說很敏感的事。
程墨軒就像從水裏撈出來了一樣，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流了一身冷汗，想笑，但卻要忍住，變相釋懷的感覺真的很微妙。
事後，艾德蒙轉身就走，與阿維隆蒂公爵一起回了本家的宅禦。
照片的來源也被公布，那是帝國監控聯邦的眼線找到的東西。雖然非常致命，然而這場彈劾最終卻以道格拉斯的失敗告終。
程墨軒不知道，雖然軍部至少有一半人必定選擇支持他，但其實艾德蒙掌握着另一部分的威望。而如果艾德蒙選擇了他的話，那麽軍部與政界搖擺不定的那一批人便會自動投票到元帥的旗下。而想到這一點的人自然都是深思熟慮者，根據情勢，他們會選擇自動跟票過去。
剩下還有不少人是從蘭徹斯特那會兒坐到現在的，有人厭倦，所以棄權，有人忌憚，因此才會選擇立即彈劾。
程墨軒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只是他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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