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終于找到小兩口談戀愛的感覺了~！有玻璃糖啊同志們~ (2)
搜刮腦袋裏陳舊的詞語成語，壓根沒留意邢佳的狡黠表情以及兩位聽衆互投的戲谑眼光。
剛轉醒的嚴馨雪打量一圈，偏頭留意艾敏的神色。
“……就是、盛氣淩人，橫征暴斂！”
劉暢話出口的時候，艾敏裝無視，扭回向床頭這邊，對起嚴馨雪的柔和視線，又驚又喜，一下子彈起來，“你醒啦！”
“你姐來打你了，叫你沒大沒小。”杜衡這時候逗劉暢，吓得恍然覺醒的劉暢躲到她們身後，偷偷探腦袋張望，很快解除警報，數落着捉弄她的杜衡，跟上步伐邢佳湊到床邊慰問道賀。
“馨雪，好點兒沒？”有嚴家父母騰位置，邢佳對長輩感念道謝，直截了當坐到床邊，伸手探探她溫度。
嚴馨雪搖頭，臉色發白，氣力不足，笑容很晴朗，“已經沒事啦。”
“大夫說還有可能反複呢。”劉暢在邢佳之後探頭過來，“馨雪姐，多養幾天，養好為止。”
“謝謝小暢。”嚴馨雪輕笑，“你怎麽也跑過來了，今天沒課嗎？”
劉暢撥浪鼓似的搖頭，“姐你傻啦，今天周末啦！”
嚴馨雪回想了一下前事，自嘲，恍惚點頭。
劉暢原本還在呲牙美着，隔着床位，艾敏一記手刀砸落她背上，冷肅着臉，“你剛說誰？”
“偏心眼。”劉暢淚眼汪汪控訴親表姐，不忘後退到安全位置。
“阿姨為你請了一周假，你好好在這養着，養好了再回家。”邢佳輕輕捧起嚴馨雪打着點滴的手，怕這話沒分量，趕忙補充：“別到時候病沒好傳染了小兔子。”
嚴馨雪笑着點頭，向艾敏那邊瞄一眼，見她神色無異，安下心，打量緩緩走過來的兩位。
“佳佳，這兩位是……”
“姐，我給你介紹。”話唠劉暢竄到杜衡石蘭身後，一手挽起一個，探個腦袋對嚴馨雪嬉笑，“這兩位都是我姐姐，左邊這位是石蘭姐，右邊這位是杜衡姐，她倆……”
石蘭眼疾手快，暗中捏了劉暢一把。
劉暢後知後覺險些在長輩面前說露嘴，可憐兮兮不再吭聲。
艾敏将話題接過來，向嚴馨雪介紹：“蘭姐和衡姐，還有小暢一塊長大的，和我們一樣，獨一無二，”
艾敏炯炯凝視嚴馨雪道出這些，嚴馨雪恍然了解到面前兩位女孩的關系，回望過去，心懷敬意。
宋雲珊原本還當這幾個姑娘家就是好朋友的關系，聽艾敏說完，心不上不下提起來，借口給孩子們留些空間相處，慌張将嚴震拽出門。
暫時擁有軟萌小兔子的邢佳開懷，合不攏嘴，颠着小寶貝坐到床尾。
小家夥顯然是病房裏最吸引人的存在，劉暢湊過來捏她小臉，杜衡牽着石蘭也靠過來，倚着圍欄打量小家夥。
大概是懷孕的緣故吧，石蘭這位準媽媽對軟萌小寶貝完全抵禦不住，斜靠着杜衡，逗小家夥，“寶貝幾歲啦？”
“馬上三歲啦。”劉暢扭頭笑嘻嘻，扳着手指頭數，“正好還有兩周過三歲生日。”
“誰問你了？”杜衡撐着圍欄，稍彎下腰，盡量讓石蘭倚得舒服點。
被打擊習慣了的劉暢不想說話，撇撇嘴繞到床頭。
剛被喂了塊菠蘿的嚴馨雪落眼到劉暢身上，原本想安慰安慰她，瞧她對着床尾的人作怪樣子，忍俊不禁。
“寶貝，給阿姨抱抱好不好？”瞧着小家夥怯怯望自己，石大小姐不甘心，嘟嘴賣萌索抱。
陌生人湊到眼前的時候，小兔子豎着長耳朵感受到危機，蹬着腿從邢佳懷裏撲騰到床上，掉個頭手腳并用往床頭爬。
嚴馨雪對懊惱的客人歉疚一笑，伸手迎接寶貝女兒。
石蘭孩子氣的壓到杜衡背後。杜衡回頭笑看她，“過年我們也有寶貝了，到時候天天給你抱，還怕你不稀罕呢。”
“好啊。”石蘭摸到杜衡的耳朵，揪兩下，“那你到時候不許跟我搶。”
“不搶不搶。”杜衡很爽快就應下了，“我抱你還抱不過來。”
“哎呀，好酸，牙疼。”邢佳從失落中自我拯救出來，又被晃一眼甜蜜蜜，已經和石蘭杜衡混熟了，邢老板想說什麽也就随口道來。
石蘭在背後戳了她一下。
小家夥最終沒進母親懷裏，被中途劫走了。
劉暢抓幾顆新鮮草莓将小兔子誘到自己跟前，喜滋滋抱起小寶貝，向床尾這邊三個多少表露失落的“壞姐姐”隔空炫耀。
“惜惜喜歡吃草莓？”剛才嚴馨雪沒醒的時候，艾敏招呼好朋友們吃水果，順道拿菠蘿塊逗小家夥，小家夥理也不理她。
“嗯，”和最親近的人分享女兒，嚴馨雪滿滿都是成就感，“她最喜歡吃草莓，其次是山楂，其它的，都還一般。”
艾敏撇嘴，這兩樣她都不吃，想和小家夥找共同語言怎麽這麽難呢？
嚴馨雪讀懂她的微表情，失笑，“蔬菜什麽的，她和你一樣，紅色的一概不吃。牛肉和海鮮也不太喜歡。”
“小家夥不喜歡吃牛肉嗎？”艾敏想起之前，她回家那晚遞給小艾惜牛肉，小家夥還吃了的。
嚴馨雪同樣想到那晚，湊到艾敏耳邊哄她：“對啊，所以她很喜歡你。看到沒，除了你，初次見面都不給別人抱的。”
艾敏又眉開眼笑。
劉暢瞧瞧床頭這一對兒又瞄瞄床尾那一對兒，抱着小家夥湊到邢佳身邊訴苦：“佳佳姐，我牙也倒了。”
“那孩子還是我來抱吧。”邢佳順勢就将孩兒搶回來，“你快休息休息。”
“嗚嗚嗚……”劉暢假哭，繞到床尾，在黏糊中倆人之間蹲下，抱住石蘭大腿。
“劉小暢你幹嘛？”石蘭被吓一跳。
杜衡沉着眉頭将破壞分子拎起來，“你又要使什麽壞？”
劉暢眨巴眼睛試圖擠眼淚，可憐巴巴示弱，“蘭姐，我想和你商量點事。”
石蘭挑眉示意她繼續。
劉暢滿臉期待：“你看我能不能給一一當幹媽？”剛才聽邢佳自封是小兔子的幹媽，劉小暢這位親表姑表示相當非常極其不開心，她也想過過有事上課沒事雲養娃的潇灑日子。
“這個……”石蘭很慎重地思索了番，之後擺手，大氣道：“等一一出生你和她商量吧。”
“那是不是我也還有機會？”邢佳抱着小兔子湊過來摻和。
從頭到尾被小姐姐們欺負的劉暢欲哭無淚，最可氣的是，親姐還不理她，劉暢哀怨地投目光給忙着對心上人噓寒問暖的艾敏。
……
鬧到近中午，杜衡石蘭告辭。和小兔子面對面玩小半天的石大小姐心滿意足。
沒待一會兒，邢佳要走，劉暢為搭車跟上，由艾敏送她們出門。
“姐你可以啊。”她們到病房時就聽邢佳說起了艾敏抛家舍業的偉大事跡，劉暢攬着艾敏肩膀往電梯間去，一路都在吹捧她。
“得了得了，快走吧，一會兒午高峰了。”艾敏将人扒下來，推進電梯門。
“拜拜，我們明天再來！”電梯門閉合前，裏頭人不舍揮手。
艾敏悠悠閑閑抄兜返回病房。
進門之前耳邊迎入歡聲笑語。進門一瞧，小兔子躺在床上，兔媽媽伸手撓小家夥小肚皮，逗得小家夥咯咯笑。
艾敏輕悄悄進門，萦繞歡笑陽光，一步步走到床邊，陪一大一小坐下，幸福感溢于言表。
……
午後，勸走送午飯的嚴家父母回家休息，哄睡小家夥，嚴馨雪和艾敏并肩靠在床頭，十指相扣。
艾敏輕聲細語，對嚴馨雪講了她所知道的杜衡和石蘭兩小無猜相戀定情的故事。
嚴馨雪聽來也是唏噓感動，她緩了好一會兒，捏捏握着的艾敏的手，“你真的不走了麽？……我記得我早上頭暈的時候，好像聽說……”
“是真的。有你在我哪也不去。”艾敏湊到嚴馨雪面前啄她唇角要她安心，“你也別再妄想故意拿話激我趕我走。”想來不夠堅決，艾敏再度補充，“你打我我也不走，就黏在你跟前了。”
嚴馨雪回望她，情緒收不住似的，喜極而泣，“當初是我害你離家受委屈……”嚴馨雪低頭，對着交握的手發笑，“我們以後都在一起。”
“嗯，以後都在一起。”艾敏低頭，定定重複了一遍。她的偷笑聲掩飾不住，牽動起嚴馨雪的輕笑，交纏環繞在她們身側，溫情之上，織就朵朵溫馨。
☆、第 23 章（捉蟲）
嚴馨雪還病着，上午有客來訪也沒能靜心休息，午後，艾敏舍掉與她膩歪的時光，抓緊督促她休息。
小兔媽媽抱着兔寶寶睡意安穩，艾敏撐在床邊看，看山河溫馨、歲月靜好，無聲地笑。
不速之客啪一聲甩開門蓋滅小桃源的融融風情。
劉雅潔臉色灰敗的走進來，對艾敏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真在這兒！”
天蒙蒙亮時艾敏在病房裏消失，後被查房醫生發現告知家人。
那時艾家已然翻了天，除去先一步應約來醫院的艾征，因為李嫂私自送走艾惜的事，劉雅潔怒火中燒，就差當場沒和婆婆丈夫翻臉趕李嫂走……
接到醫院護士臺電話，劉雅潔和艾霄慌慌張張出門。到醫院門口，劉雅潔提議分頭找，說完不顧艾霄直奔普外科而來，之後就是闖入病房的那一幕……
房門被甩開，門把門板砸上牆，砰一聲巨響。
嚴馨雪驀然睜開眼，她懷裏被驚醒的小兔子一點一點放開哭聲。
嚴馨雪一心兩用，低聲安撫小家夥，且多留意劉雅潔與艾敏對話的情形。
“我就該在這兒。”艾敏站起來擋在病床前，她臉色陰沉，煩悶愁緒都被小家夥哭聲勾出來了似的，回話語調也不善。
劉雅潔指着艾敏，念着她剛才守在床邊那副撿了便宜的傻瓜樣，怒其不争，“回你病房去，我懶得和你吵！”
“小敏！”嚴馨雪急着開口，在艾敏轉身時擔憂地凝視她，喉嚨發梗，道：“你、你心髒不舒服了嗎？”嚴馨雪醒來小半天時光，艾敏好好地在她身邊，對之前她昏睡時候的事，嚴馨雪還不知道。
“用不着你假惺惺！”劉雅潔最氣不過嚴馨雪裝無辜裝柔弱的模樣，這樣的小女兒态最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她這過來人看得明白，只是她就想不清楚，她家渾小子犯迷糊也就罷了，為什麽嬌弱體質差的傻丫頭也要摻和進來？！
嚴馨雪有什麽好？莫不真是狐貍精轉世？！勾人心魂嗎？難怪一家老小處處念她好，劉雅潔心思轉過幾道，後槽牙都恨得咬緊了。
另一邊，原本被哄得差不多止住哭聲的艾惜，被向來慈眉善目的祖母迎面這麽一吼，怯怯對劉雅潔擠眼淚，哭哽聲再難平息。
艾敏坐回床邊，不理來折騰的母親，幫着嚴馨雪一起哄小寶貝。
看着就好像她們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是胡攪蠻纏的外人似的……劉雅潔又氣又心疼，她的女兒與他反目，她的孫女畏懼疏遠她，都是因為嚴馨雪，好，好極了！劉雅潔忍到此刻耐心告罄，銳利的目光由不孝女身上移到罪魁禍首身上，指尖點點抽噎不止的艾惜，暫且将心火壓下，冷冷清清開嗓，“艾敏，你把孩子抱出去。”
嚴馨雪聽着，心血漸涼，長輩的憤怒她大抵感受到了……她與艾敏一起長大，艾家長輩多寶貝艾敏她從小看到大，艾家最疼艾敏的，是她母親劉雅潔，次之，是她祖父艾老爺子，這些嚴馨雪都知道，她還知道，家裏人視艾敏為寶貝明珠，從小呵護到大，人如其名——“禾兒”，柔弱而嬌貴，長輩對這塊寶貝疙瘩寵着捧着，別說撂句重話，招呼艾敏大名都是罕見的事……
眼下，嚴馨雪記憶裏，艾敏母親第一次直呼艾敏的大名。
其實在當事人記憶力也是破天荒頭一回，艾敏垂着眼，盯着怯懦游離小眼神注視在場大人的小兔子，堅定了自己選擇。
“寶寶，”艾敏湊到小家夥跟前，将她小臉蛋上的淚漬拂去，托着小窄背小細腿将小家夥納回自己懷裏，輕幅度轉動身子哄小人兒，“跟媽媽出去好不好？”
艾敏這句“媽媽”說的是自己。嚴馨雪啞然怔忪，劉雅潔氣得心血上湧，小家夥軟軟應了一聲。
艾敏維持着春風得意的模樣到藏身門外，默然抱着小家夥坐下。
小兔子懵懵懂懂，感應到眼前的值得親近且對自己好的大人不開心，博愛伸出小胳膊摟緊了艾敏脖子。
·
“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麽？！”劉雅潔壓低嗓音走到床邊，怒視床上目光暗淡的單薄女孩，“那件事你不會告訴任何人！”
“媽，我……”
“別叫我媽！你和我兒子簽了協議，從今以後你與我們家再沒任何關系！”
嚴馨雪還未解釋，被劉雅潔劈頭蓋臉一頓搶白。“是，”嚴馨雪苦笑，強迫自己承受着劉雅潔亟待爆發的滿腔怒火，“阿姨，惜惜的身世，我沒告訴過別人。”
“你沒告訴？”劉雅潔嗤笑，“那艾敏剛說的什麽？”
“我發誓，”嚴馨雪攥着被單回望劉雅潔，神色鄭重，“她不知道。”
“好。”劉雅潔點頭，冷哼，“聽艾征說你們修改了協議，孩子歸你。”嚴馨雪默然，心裏翻滾起巨浪。劉雅潔眼瞥向一邊，淡言：“孩子本來就是你的，你記着，從今以後她和艾家沒關系。”
劉雅潔說完轉身，舉步就走，到門口停也未停，飒然離去。
嚴馨雪的堅強分崩離析，她捂住嘴巴，淚雨傾盆。
按艾敏母親的意思，從此後，艾敏不再是艾家人了，當然，艾惜也不再是。她們都不是……
嚴馨雪咬破了唇，腥甜在喉嚨裏翻湧，嗚咽聲凄然呼嘯。
她害得艾敏背井離鄉三年還不夠，又害得艾敏從此沒有家了……
……
劉雅潔出門直接無視站起身的人，連個餘光都沒施舍給艾敏。
艾敏知道她母親今天來，是下第二張黃牌警告給她，因為她拒不承受，直接被罰下場了……
從前仗着長輩疼愛，艾敏自以為和嚴馨雪在一起是毫無阻力的容易事……原來家裏長輩寧願舍掉她自己，也不能接受她們在一起，艾敏随手将淚抹在袖口，爺爺爸爸教過她，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任，她選定了，再難過也不會動搖。
艾敏抱着小兔子悄聲返回病房，嚴馨雪躺在床上蒙在被子裏嗚咽。
艾敏撲過去，在床欄裏側放下小兔子，隔着被子抱緊嚴馨雪，鼻腔盈滿酸澀，“馨兒，你別哭，你這樣我也要哭了……”
嚴馨雪掀開被子，轉身抱住艾敏，一遍遍帶哭腔對她說“對不起”。
艾敏一個勁兒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是我的錯，我傷父母心了，我當初任性置氣，害你之後在艾家受委屈……是我不夠好，從前總要你費心照顧我。”艾敏上下摩挲嚴馨雪的背安撫她，緩了口氣兒，稍鎮定些，拉着自己背後的手在自己身上随處游弋，“馨兒，你瞧，這幾年我把自己照看得好好的，一次病都沒發過……我以後一定能好好陪着你，陪你一起看寶寶長大。”
嚴馨雪聽得，所有的克制崩了盤，消極情緒籠罩心頭，濃墨重彩地劃下一筆接一筆，她伏在艾敏肩上，酣暢淋漓哭了一場，湧出的淚夾帶出萦繞她身邊幾年之久的不安、恐慌、委屈、難過、懼怕，之後不久，蒸騰逸散在溫馨明亮的房間裏。
……
嚴馨雪哭到啞了嗓子，牽出咳喘，艾敏吓得手足無措，回神第一反應沖出門喊醫生。
直到主治醫師長籲口氣，斷定嚴馨雪沒有複發咽炎，艾敏才點點頭讓路放人家離開。
這一場虛驚平複之後，病房裏回歸到兩大一小相處的模式，氛圍比剛剛的哭天搶地要平和許多。
艾敏一手抱着乖巧坐在自己腿上的小艾惜，一手仔仔細細為嚴馨雪擦眼淚。
艾敏要收手的時候嚴馨雪扣緊她的手，“你怎麽知道我有咽炎的？”教師群體脫離不開黑板粉筆，整天在粉筆末揚塵裏呼吸，咽炎喉炎見怪不怪，只是嚴馨雪這病是上班之後才漸漸有的，那時候艾敏在外才對……
“邢佳說的。”艾敏怕自己對着嚴馨雪哭過的模樣收不住淚，低頭，裝作興致高漲把玩她的手指。
“她還和你說什麽了？”嚴馨雪提起了心，邢佳和艾敏很聊得來，她真怕，上午她昏睡的時候，她們聊起了禁忌話題，例如，她在艾家的生活，艾惜的真正身世……
“說我們就應該在一起。”艾敏回教她安心的話撫慰她，低頭捏捏小兔臉蛋，彎起眼睛滿足地笑。
嚴馨雪這時候卻沒說笑的興致，她惦記着剛結束不久的與艾敏母親的鄭重談話，心被曳回低谷，艾敏母親要她死守秘密，大概約等于在艾敏與她之間埋下一根刺吧……嚴馨雪知道自己臆想長輩不對，但是，她也是真的有苦難言……她帶女兒等了一千個日夜，奢望實現，盼回了艾敏。如今艾敏又勇敢地抛下所有堅持與她重歸于好，她們，卻不只是彼此的唯一珍視。
多了她們的女兒艾惜。嚴馨雪當她是女兒，艾敏當她是侄女。
嚴馨雪疼愛艾惜，癡戀艾敏，她們在她心裏都是不可分割，絕難取舍。只是，不知情的艾敏，多少會誤解她疼惜女兒是舍不得前人前事的緣由……
劉雅潔看似任由她們發展，實際，是為她倆不合埋了好大的伏筆。
長輩就是長輩……嚴馨雪注視着對望中十足相似的一大一小，心顫，上蒼允她重拾幸福，她要緊握在手，不會任其東西的。
嚴馨雪長長舒氣，泛起淡雅的笑，向床邊人挪了挪，傾身環住她肩，瑩潤的嗓音似賣萌，又似撒嬌，“我們以後三個人過日子，我養你，你養女兒，好不好？”
嚴馨雪忐忑地等眼前人回應，這是她想到的唯一法子了，建立艾敏與艾惜的感情。嚴馨雪願意相信，只要她夠努力，能找到平衡家庭關系的中點。
艾敏的一雙眼驟然被點亮，聽嚴馨雪這話就是完完全全接納了她，艾敏咧開嘴角，綻放最歡欣的笑容，定定點頭，孩子氣的勾勾嚴馨雪的手。
午後的陽光遍布柔情，理所當然地步入這間小屋，淡金色的光暈綻放在日光下的每處角落，将病床上親密無間的人影淺淡勾勒。
那是一幅溫馨熨帖的全家福——
明媚的房間裏，有一家兔子相互依偎着。小兔子安穩窩在媽媽懷裏，對着眼前作怪樣的大兔子喜滋滋地笑，伸長小手要去抓夠她……而大兔子将兔寶寶接過來，抱着小兔子倒在床上逗弄她，一大一小眯起眼，壞壞勾着唇角，飛揚同款的笑……
嚴馨雪笑眼凝視身邊一大一小，相信她們的未來不止為人預見的那一種，還有很多甜美的可能，她期待着，她們一家人在一起，日複一日，好好地相守。
作者有話要說： 不虐吧她們都在一起了，為貼近事實，磨難是必然要有的……
但是這種 願意為你放棄全世界的美好愛情，小說裏都不見得有了~
日常表白一窩兔子
另外聲明，20、21兩章只是發現錯字了回去改，僞更
☆、第 24 章
嚴馨雪親眼見證了小艾惜和艾敏相處的不同，不僅是第一次見面由衷親近、乖乖給抱，發展到眼下，兩個人已經黏在一起不願意分開了——
鬧騰到醫生晚間查過房，嚴馨雪恍然時間已經不早了，催艾敏回病房休息，她才這樣一說，熱絡笑鬧聲戛然而止，眼前的一大一小瞪着濕漉漉的圓眼睛嘟嘴巴盯着她瞧。
“馨兒……”
“媽媽……”
大小兔子同時發聲。
打量眼前如出一轍委屈巴巴的大小兔子，嚴馨雪心軟得沒法兒，擡眼問艾敏，“那你不休息啦？”
小兔子仰起小腦袋瞄一眼固執搖頭的隊友，很豪氣地把小手從艾敏掌心裏抽回，“啪啪”拍兩下屁股邊上的床位。
“……”原來小兔子都願意和大兔子爽快分享地盤了，嚴馨雪對她們娘倆的親密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寶寶也想姑姑留下來？”艾惜小大人兒的模樣逗樂了艾敏，艾敏低頭，捏懷裏小兔子圓臉蛋，忍着笑意明知故問：“寶寶是不是舍不得我？”
“嗯！”小家夥仰起頭與她對視，小腦瓜鄭重地點了又點。
“那姑姑就陪你！”艾敏從善如流應下來，對着嬉笑着的小家夥，得意眯起眼。
全程被無視的嚴馨雪：“……”她無言以對索性躺下來裝睡。
小家夥“咯咯咯”的笑聲輕輕拂散，繼而艾敏輕柔的問詢撩過耳畔，雖然問的不是嚴馨雪，但閉目裝睡着的她打心眼裏覺得暖甜。
“寶寶困了麽？”艾敏将在床上肆意蹦跶的小家夥收回懷裏。
借用之後的悄然靜默，嚴馨雪回憶了下，似乎是自從她在這間病房醒來，聽到的艾敏對艾惜的稱呼基本都是寓意珍貴的“寶寶”……嚴馨雪能感覺到小女兒的歡欣，因為她自己心裏一樣甜美。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嚴馨雪抑不住嘴角上揚，期待着幸福的未來。
方才的靜默，其實是一大一小收起響動悄然下床。艾敏抱着小姑娘去門口關了燈，摸索着悄聲返回、爬床。
清脆摁下頂燈按鈕後，眼前為濃濃墨色包裹，嚴馨雪的笑容留存，歡喜等到身側有動靜。
伴着窸窸窣窣，身側床墊下陷。嚴馨雪悄悄伸出手，摸到一只滑嫩嫩的小腳丫。曲指輕輕撓了一下，逗笑道：“呀，這是誰家寶寶的小腳爪？”
彼時小兔子剛被艾敏放歸床上，沒走幾步被媽媽偷襲，坐下來捂着腳丫吃吃笑。
嚴馨雪側過身，一邊逗女兒，伸手探到艾惜的位置，手再向前摸索，恰好被收容進溫暖的手掌心。
艾敏在床上放下小家夥，麻利脫鞋上床，與嚴馨雪一左一右，将小家夥安穩護在床中央。
嚴馨雪喊艾惜躺下，小家夥慣來聽媽媽的話，老老實實挪蹭過來，躺在大人中央，兩只小手向左向右、依次夠到睡衣衣襟才算滿意，“嘻嘻”賊笑兩聲，乖巧閉上了小眼睛。
艾敏側卧着，眨巴眼睛睡不着。這一日經歷，于她新奇又歡喜，奇在和小家夥親近得如此自然，喜在，和她的馨兒回複到往常的模樣……
不，更勝往常，現在她們還多了個小寶貝。
小家夥淺淺呼吸聲聽來靜谧安穩，艾敏蹭了蹭枕頭，無聲發笑。從此她就有愛人有小寶貝了，成就自豪即将滿溢出來……
艾敏沉浸在未來的美好的三口日常，不覺，有柔軟的手遞過來，在她頭與枕之間靈巧擺弄了陣兒，艾敏眨眨眼，自己這半邊枕頭服帖在頭側與頸側，暖融融的蜜意流過心間，艾敏來不及抓到嚴馨雪那只手，只得收心到安穩依傍在自己掌心裏的這只，輕輕捏了兩下，随着朦胧月光輕柔落眼到脈搏相聞、心意相通的人兒臉龐，壓嗓音到最小聲，輕問：“馨兒，我們就算同床共枕了嗎？”
艾敏這話曾是說過的，在曾經大學時候、她們赤誠相對的那一夜。
回憶洶湧，嚴馨雪念着那時候，兩個女孩窩在租住的公寓的小床上，虔誠而熱切地完成專屬彼此的愛的成年禮……
艾敏說這話的時候，她們親密無間緊緊環抱在一起。
那時候的她們，已然盡付彼此，痛淺了淚淡了，嘴角的甜與心頭熾熱恒長。
“嗯，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媳婦兒，跑也跑不掉。”嚴馨雪照彼時的原樣回話，咬唇忍下想落淚的沖動。
跌跌撞撞，兜兜轉轉，她們沒走散……
所幸，世間所求都圓滿。
艾敏沒注意到嚴馨雪的情緒異常，她回想起她們的十八歲，樹下确定感情的那一幕——
清風徐來，暗香浮動，瑩白花瓣翩然搖曳。樹下，穿素白長裙、秀發飛揚的女孩子鄭重牽起艾敏的手，以柔淨的嗓音對艾敏表白心跡：
“小敏，從今天開始我們都是大人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如果害你煩惱了，你就當我開玩笑……”
那時候，剛過完十八周歲生日的小艾敏靜靜地望着她的馨姐姐，目光裏凝着貫穿很長年少歲月的信賴、喜歡、與不可名狀的情愫。
艾敏描摹不出的對嚴馨雪的感覺，在嚴馨雪口中得到啓發——
“小敏，我喜歡你，不限于現在我們之間的喜歡……那種感覺，是因為你的相關感到心動，是聽到你的消息而歡喜，看到你時情不自禁貼近……”
身板弱又有心疾的艾敏，活十八年，破天荒的一次，心跳得歡喜無狀。那時候她張張口，除了喚一聲“馨姐姐”再不知道說什麽好。
嚴馨雪觀察她的反應，有一瞬的黯然，擠出笑容本要安慰艾敏別放在心上的，驀然一陣風湧過鼻息，溫香軟玉抱個滿懷。
“馨、馨、馨兒……”主動撲進人家懷裏，艾敏這時候羞怯地遞不出利索話：“我、我想我也喜歡你，是、是大人的那種喜歡，不分開的那種。”
……
“馨兒。”眼前依稀可見那時候青澀的初愛時的模樣，艾敏眨眨眼，臉上浮現與當年一般的璀璨笑容，臨摹着那時候驟然天降的驚與喜，輕輕開口，對同床共枕的人兒訴說：“我喜歡你，是大人之間的那種喜歡，唯一的、不分開的、喜歡。”
“那我們就不分開。”
乍聽艾敏說起年少說過的話，心波生瀾，悸動一如那時候。嚴馨雪沉靜地答，閉目，手在溫熱之中，耳邊呼吸安穩交疊，仿佛是與她攜手回歸昔年表白時。
恍惚間見，兩個穿花裙子的小人兒，攜手嬉笑着，徜徉在舊歲暖陽中……
甜夢裏，是兩個女孩攜手到大相許相守，
晝夜輪轉，天光乍亮，溫暖被窩裏，兩大一小緊密依偎，互相牽絆着，睡意安然。
·
先醒來的是兔寶寶。
小家夥歪歪頭左右打量，翻個身滾到嚴馨雪身邊，軟糯糯地叫“媽媽”，嚴馨雪下意識将小家夥納回懷裏。
達到期望的小家夥在溫馨懷抱裏窩了小會兒，大眼睛朝上瞄着睡意昏沉的母親，伸小手撫摸她之前劃傷母親的脖頸那裏。
小軟手掠過，嚴馨雪只覺得癢，她将小手捉住，低下頭，張開嘴巴輕輕咬住圓圓的小指頭磨了磨。
小家夥笑着撲騰手腳，想要逃離母親懷抱。嚴馨雪這時候睜開眼，伸手撓小家夥圓肚皮。
艾敏就是在這陣晨鬧的歡聲笑語中悠然轉醒的，她揉揉眼睛醒了神，迫不及待加入這項親子活動。
晨醒未起，兔子一家已然在病床上鬧得不亦樂乎……
這時候嚴家父母不期到來，好巧不巧将這三只堵在了被窩裏……
宋雲珊拉開門，訝異當場，唇瓣顫動，不知道說什麽好，先進一步容嚴震進門。
“媽，爸。”嚴馨雪面朝門口，最先看到她們，在宋雲珊開門的那瞬，私下戳了戳艾敏，與她前後坐起來。
“哎。”嚴震愣了愣，暫且撇下心裏隐約成團的迷惑，将保溫桶擺上床頭櫃，扯椅子在床邊坐下，伸手探探女兒額頭，關切道：“昨天睡得怎麽樣？又發燒了嗎？”
“沒有，睡得很好。”嚴馨雪甜甜笑起，“爸媽不用擔心我了。我都這麽大了能照顧好自己。”
嚴震就手刮一下女兒鼻翼，嗤道：“多大了還不是個小丫頭？你在你媽眼裏啊，沒比惜惜大多少。”
嚴馨雪扭頭，對緩了臉色走近來的母親揚起個笑，“害得爸媽擔心了。”
“傻話。誰家閨女和自己爸媽說這麽多客套話的？”宋雲珊嗔了一句，彎腰逗了下活潑可愛的小外孫。
她們一家人說話的空當，艾敏利索下地，騰位置給嚴媽媽。
宋雲珊拉起艾敏的手，一并貼床邊坐了，暫且中斷父女倆對話，招呼讓孩子們先吃飯。
一聽宋阿姨這囑咐，艾敏麻溜繞到床腳推來床上小飯桌，又颠颠跑回床頭将枕頭豎起給嚴馨雪舒适倚着……
宋雲珊環抱着小外孫，不動聲色将這一切收進眼裏，由衷欣慰。
“快來吃。”嚴馨雪遞筷子給艾敏時，瞥了眼母親。保溫桶裏盛放着滿滿當當的三層熱粥，粥裏滾着三顆煮雞蛋，顯然，早飯是三個人的分量。
宋雲珊抱着艾惜給她喂粥，讓倆孩子安心吃飯。
母親這算不算是許可艾敏和自己了？那父親，也多少不大會反對的吧？即便是昨天，她和艾征突然間離婚，父母也沒極力反對什麽的……餘光裏映徹艾敏在側的歲月靜好，嚴馨雪抿着粥，忍不住如是幻想着。
作者有話要說： 甜甜的初戀啊~
這大概是我認真寫過的第一對年少表白了~
不過表白關系挺出乎我意料的，按道理來講，艾兔子/伊墨/李璟瑜/鄭楊楊 這幾位怎麽都是對外強勢一到關鍵時候連開口表白都慫了呢？？？
艾敏【連連搖頭】：我不是我沒有，我反向表白馨兒了的，慫的是那幾個！
☆、第 25 章（捉蟲）
早飯開動之前，艾敏聳鼻子深吸一口氣，對馨雪媽媽眯起眼睛，“還是姨做的粥香，有家的味道。”
宋雲珊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