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醫裴質和護短的殷瑜

咦,這個只有皇後知道?

裴質心念電轉,從容答道:“皇後告知臣的,說讓臣打個下手。”

“你倆倒是感情好。”

“是啊,我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殷瑜悶悶道:“皇後知書達理,能待你如親兄弟,确實不錯。”

“這樣不好,陛下不高興嗎?”裴質敏銳問。

“沒有啊,看你們關系這麽好,朕當然高興。”殷瑜呆呆地望着床頂,“禮部尚書馮枚與妻子向來恩愛,大家都很羨慕。”

裴質吃了口熱茶,聽他說話。

“他妻子也是出身書香門第,溫柔可人,十分尊敬和關心馮枚,每日不等馮枚歸家,無論多晚都不肯睡。馮家還有十個小妾,他妻子待這些小妾也十分寬容,還制定了兩日法則,每月除十日睡在他這裏外,其餘每個小妾各分得兩天。”

裴質羨慕,十個小妾,馮枚真有豔福。

“你說,馮枚男妻這般,到底愛不愛馮枚?”

裴質壓根沒想到,這是殷瑜從自己身上聯想到的,他本着嚴謹的态度答道:“要分情況,有可能馮枚男妻只是嘴上敬重,并不愛馮枚,所以才會願意将自己的愛人分享給他人。也有可能這個男妻是身不由己,可能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給夫君納小才是對的,或者可能受到了別的威脅,所以即便他心裏有萬般不願,也只能做違背自己本心的事。”

“不管哪種情況,總之愛一個人是不想跟別人分享的對嗎?”殷瑜總結道。

裴質聽出畫外音來,不自然地給殷瑜掖掖被角,陛下想的可真多,他倆可沒到愛與不愛的地步。

“她也是這麽做的。”

“誰?”

殷瑜沒再開口,閉上眼很快睡了過去,留下裴質抓心撓肝般惦記着。

到底她是誰?

誰教的殷瑜這麽在乎愛人是否要專一?

“系統,有二百五十個撒花評了嗎?”

“還差二十條。”

還不夠二百五?裴質回想起殷瑜口中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給殷瑜灌輸了感情這方面的認知?

殷瑜的第一個女人?

裴質不知為何,心裏竄起一股火氣。

他幾乎坐立難安,思索半響,終于咬牙,對着殷瑜的臉頰輕輕親了一口。反正殷瑜也不知道,他就當不小心碰了碰。

脖子以上,粉紅情節,讀者大大們看到這香豔而不失文明的劇情,快給留下撒花評啊!

快點讓他解鎖往事,解開心中的疑惑。

“恭喜,有讀者大大砸雷,你獲得一個特權。”

裴質問:“能用來解鎖往事嗎?”

“不行哦。”

“那我要跳過這個選妃劇情,幫我拒絕選妃,謝謝。”

“可以。”000道,“有兩種推動劇情的方式,一犧牲你自己的身體或者臉面,二設置反派或正面人物替你出頭。請選擇。”

“二二二!”必須二!

“反派設置成功。”

怎麽又是反派?裴質郁悶地趴在床邊,慢慢眼皮子打架就睡着了。

再醒來時,身上蓋了件狐裘大氅,他坐起來,發現殷瑜不在床上了,殷瑜蓋的被子現在疊的整整齊齊,放在床尾,而被他壓在腦袋下的一角,被人拿剪刀剪開了。

他捏着被角,心裏像是春風吹岸柳,綠意萌生。

“娘娘醒了?”小瘦子聽到動靜進來,“陛下吩咐,娘娘睡醒了就回去吧。”

“陛下傷還未好,去哪兒了?”

小瘦子只垂下頭,并不答話。

關于陛下行蹤,一個才人問不得,一個宮人也答不得。

裴質心想,皇後肯定問得。他匆匆趕回坤寧宮,正要叫蕊菊過來,卻被宮人蕊溪哭哭啼啼告知:“娘娘,蕊菊被慎刑司抓走了。”

“什麽時候的事?”裴質問。

“半個時辰前。”蕊溪哭道,“娘娘你快想想辦法,一進慎刑司就會去半條命,再晚一會,恐怕會屈打成招。”

裴質回屋取了令牌,把他宮裏的總管太監叫來,讓他去一趟慎刑司,務必保住蕊菊不受酷刑,若是他的令牌不管用,也別糾纏,速速回來。

蕊溪道:“娘娘的令牌怎麽會不管用?”

裴質看他一眼沒說話。這孩子太傻了,人家都不經過皇後同意,就将人拿了,這絕不是針對一個宮人,擺明了就是沖着他來的。

而且敢到他宮裏拿人,或許殷瑜已經點過頭了。

裴質腦子活,立馬回屋換了一身裝備。

果然過了一刻鐘,就有人請見,是掌管宗人府的宗人令秦王。

裴質自打過來這裏,還是頭一次見宗室。

這位秦王還是宗人令,專管着宗室典籍、記錄過失、刑訊審問等等。

裴質請他進來,賜了座。

“陛下遇刺的消息,臣今日剛得知。聽說刺客是娘娘帶進養心殿的,為娘娘清譽,臣鬥膽想問娘娘幾句。”

“請問。”

“刺客是娘娘找來的舞女?”

“是,本宮叫的是宮裏的舞女,他們有專門的嬷嬷管束,本官只管吩咐下去,至于派誰過來,是嬷嬷的事。”

秦王道:“那幾位嬷嬷已經被臣請進慎刑司了。”

随後,他又問出了與殷瑜一樣的問題。

“好端端的,娘娘為何要宣歌舞給陛下?

裴質答道:“瞧陛下悶悶不樂,想熱鬧熱鬧,讓陛下開懷一笑罷了。”

“恕臣直言,這理由可說不過去,陛下一向愛玩愛鬧,平時過得就很熱鬧了,不需要您費心準備節目?”

表面上瞧殷瑜确實愛玩,別人也瞧不出他很不快樂,所以裴質的理由很牽強。

“不管如何,陛下遇刺一事,确實與皇後脫不了幹系。”秦王拿出一份陳舊聖旨來,高高舉起,“這是聖祖帝給宗人府宗人令的聖旨,上面言明,宗室犯事,宗人令皆可審訊懲治,若是皇帝皇後,宗人令也可問話,替百姓斥責。”

裴質道:“本宮盡量配合。”

“好,您宮裏的人,還要請幾個去慎刑司問話。您也需跟臣去一趟日晷殿,靜下心來,将事情的過程手寫一份,簽字畫押,交給臣保管。臣一定盡力還娘娘清白。”

“不可!我們娘娘貴為皇後,要寫什麽在坤寧宮就行,何必去那勞什子日晷殿。”蕊溪急得大喊。

日晷殿原本是皇子讀書的地方,後來關押過一位廢太子,漸漸就成了宗人府問話皇帝與後妃的地方。

“娘娘,這奴才不懂規矩,請您賜她掌嘴三十,以幫她學會規矩,日後不至于犯了大錯丢了小命。”秦王躬身請求,手卻舉着聖旨不放。

裴質笑着點頭:“一切按着規矩來。”

秦王滿意,就要讓人将蕊溪拖出去。

“不急,秦王叔,蕊溪她昨兒也犯了個大錯,若查明真是與她有關,那就得狠狠懲治一番,這耳光也不必打了,都攢下來,一旦查實,直接推出去亂棍打死。”

自打進門,皇後一直配合着秦王,秦王也不好事事與皇後作對,一個宮人罷了,秦王不再多說什麽。

皇後坐着轎子到了日晷殿,如今是乍暖還寒的時候,偌大的宮殿不但沒有炭盆,連半點人氣都沒有,陰冷的很。

秦王請皇後在西側的長案前坐下,吩咐宮人擺上紙墨筆硯,躬身道:“不敢打擾娘娘靜心書寫,臣讓宮人們都在外頭侯着,等娘娘把事情寫清楚了,臣再讓他們進來。”

這意思就是說,只要你一天不把事交代清楚,就要在這殿裏饑寒交迫地待着了。

裴質不怕,他衣服裏藏着寶貝呢。

他坐下來提筆準備寫,突然有人闖進來。

“秦王叔好大的威風,什麽時候連朕的皇後都要歸宗人府審訊了?”殷瑜大步邁進,外頭明亮的光線從後面包裹着他的身體,使得殿裏的人看不清殷瑜的臉。

秦王跪地請安後,又要請出聖祖帝的聖旨來。殷瑜打斷他,不許他往外拿:“王叔,宗人府的職業,朕再清楚不過,但是……”

裴質擡頭看着殷瑜,後者也将目光移到他身上來,視線交彙,裴質不知為何突然感到一陣心慌,

率先移開了視線。

“但是朕不許你審問朕的皇後!”

“陛下,您這是要違背聖祖帝的意思啊?”秦王也不退讓。

殷瑜皮笑肉不笑,問他:“此事中,被刺殺的是誰?”

秦王道:“刺客只沖着您一個人來,自然是刺殺您的。”

“那朕是誰?”

秦王不知何意,沒有答話。

殷瑜自答自話:“朕是皇後的夫君,也就是皇後的夫君遇刺,皇後是苦主,你怎麽反倒要審問起苦主來了?誰教你的道理,聖祖爺爺嗎?”

“可找來刺客的是皇後宮裏人啊?”秦王氣弱了些,但仍不甘心。

殷瑜立馬反唇相譏:“宮人是宮人,皇後是皇後。主仆天差地別,皇後跟朕是一家,自然按朕的關系走,宮人犯事,與他有什麽關系。”

“可宮人是……”

殷瑜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道:“難不成皇後宮裏的狗犯了錯,也要賴到皇後頭上?如果這樣的話,皇後管着整個後宮,是不是後宮無論誰犯了錯,皇後都是主謀了?那皇後不必活着了,日日都要有罪名等着他領受呢。”

秦王被噎的說不出話。

“此事朕親自查,宗人府與慎刑司不必插手,王叔請回吧。”

秦王跪地謝恩,甩着袖子氣鼓鼓地走了。

裴質忍不住給皇帝鼓掌,口才一流,邏輯滿分。

皇帝口若懸河的模樣,意外的好看。

“還笑?”殷瑜瞪他一眼,“秦王讓你來你就來?即便他有聖旨在手,你連哄帶騙,拖着不來,他又不能拿你如何?”

裴質道:“瞧着他來勢洶洶,臣就先膽怯了。而且清者自清,臣自問沒辦錯事,不怕他問話。”

“他當然知道你不會是刺殺朕的主謀,你家族清貴,如今又貴為皇後,沒有刺殺朕的理由。他只是嫌你們裴家在朝堂氣焰太盛,想拿你開刀,滅滅你家的威風罷了。”

還真是人心險惡。

裴質起身:“咱們走吧,這殿好冷。”

他起來就走,忽然感覺到有人牽住他的手。他掙紮,又想到殷瑜胳膊上有傷,不敢亂動,一臉通紅地跟在後面走。

兩人手牽着手走出清冷的日晷殿,皇後的轎攆已經撤了,殷瑜的禦攆在。

殷瑜虛扶着裴質登上禦攆,兩人并排坐着。

禦攆很高,裴質坐在上面,甚至能看到高高的宮牆上的黃色琉璃瓦。他看着宮裏一座座宮殿,思緒萬千。

“陛下在這裏長大,小時候一定很孤單吧?”裴質開口。

“算不上孤單,有宮人陪着朕,每天讀書玩耍,也很忙碌。”

原來每天做那麽多的事,讓自己忙忙碌碌,是為了不感受孤單。

裴質心疼,不由自主道:“以後陛下做什麽,我陪着陛下。”

“好。”殷瑜與他十指相扣。

“陛下快樂值加50。”

裴質驚喜!他就說了句陪伴的話,一直傲嬌的快樂值居然能加這麽多。

其實陛下真的很孤單吧。

裴質靠着殷瑜,閉上眼假寐。他問000,“現在快樂值夠一百了,我是不是能兌換東西了?”

“是。”

“兌換醫學技能。”

“兌換成功。”

話音剛落,裴質就感覺自己的腦子裏多了許多書,這些書在他腦海裏迅速翻過,書裏的文字便飛出來,密密麻麻的小字在他的腦海裏飛啊飛,飛啊飛,随即消失不見。

他只覺得腦子暈沉沉的,喉間泛起一股惡心,他撲在禦攆邊緣,吐個不停。

“你怎麽了?”殷瑜關切問。

裴質腦子還暈沉着,随口道:“沒事,暈車了。”

“暈車?朕只聽說過暈船,從未聽說過暈車。你坐禦攆怎麽也能暈?”

裴質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靠着殷瑜睡了。

說是睡,其實是腦子被字飛的暈乎了,他是半昏半睡着。

再醒來時,他聽見殷瑜帶着怒氣的斥責聲:“你們一群人,每年多少俸祿養着,多少珍稀藥材随便用着,朕一個胳膊治不好,另一個胳膊也治不好,朕真想把你們胳膊都砍了!”

“臣等罪該萬死。”

殷瑜的妹妹卿俪長公主在屏風後坐着,聞言,冷語道:“陛下怪他們做什麽?依臣妹看,刺客是皇後帶進來的,給您治毒這事應該是皇後的責任。不然,遇刺一事,您又不讓問皇後話,難不成皇後就一點罪責都沒有嗎?”

“他有沒有朕說了算。”

“陛下是天子,您說什麽自然是什麽,只是您也堵不住天下悠悠衆口。”卿俪道,“臣妹聽說,皇後原來讀過幾年的醫術,想來在醫術上也有幾分本事,不如讓他給陛下瞧瞧,若瞧好了,皇後立了功,功過相抵,別人也不能再說皇後什麽了。”

禦醫陳嘗草道:“長公主莫說笑,醫術精深繁瑣,臣等學了幾十年,尚不敢說領略了其中一二。娘娘只看了幾年醫術,怕是連藥草都辨認不全。”

“皇後聰慧。”卿俪繼續說,“豈是你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長公主說笑了,皇後聰慧不假,能認識幾十樣藥草,就已經給厲害了。若皇後能治好陛下,臣就拜皇後為師,辭了禦醫之位,以後專心侍弄藥草!”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剩下的禦醫見有人出頭,紛紛咬牙,決定硬氣一回。

“臣等附議。”

“好。”卿俪一口答應。

殷瑜走到屏風後,擰眉看着卿俪。他這皇妹從小在宮外長大,不太守規矩。

他雖與之不親密,但既然是他嗯親妹妹,按道理他就該疼一些。

“別胡鬧,禦醫說的對。”

卿俪舉起一張紙給他看,上面是她偷偷寫的字:“宗室不會輕易放過皇後,他得立功。陳嘗草是臣妹的人,他來開方子,功勞給皇後。”

殷瑜眉頭緊皺。

卿俪有些惱,這個哥哥怎麽總是這麽難讨好?無論她做什麽,殷瑜總像是想置身之外的人,似乎接收不到她的好。

最讓她不喜的事,若殷瑜不念親情,那就徹底冷落她,偏偏平日裏還總是不斷賞賜。

殷瑜又回到大殿裏,看一眼跪着的十幾個禦醫,開口:“那就讓皇後試試。為了杜絕偷師的行為,陳嘗草你在旁邊守着就行。”

“臣遵旨。”

“待皇後睡醒了就……”

裴質打斷他,從床帳裏鑽出腦袋來,笑眯眯道:“臣已經醒了。臣聽到陛下的話了,臣願意一試。”

“甚好。”殷瑜叫陳嘗草到內殿來。

裴質卻邊穿靴子邊道:“臣不怕被偷師,很樂意與衆位禦醫一起探讨醫術。”

他随手扯了個汗巾蒙在臉上擋住嘴,走出來,在長案前坐下:“陛下請坐下來,讓臣仔細看看傷口。”

殷瑜給他使眼色:別鬧了,衆人都瞧着,你能開什麽方子?

陳嘗草還怎麽幫忙?

裴質笑着看他:“臣讀了幾年醫書,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陛下難道信不過臣?”

殷瑜當然不信他有這本事。

若有,也不會笨到用嘴吸、毒血。

但皇後堅持,他索性就配合着,看看皇後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裴質仔細看了殷瑜兩條胳膊的情況,又診了脈,開出一內一外兩個方子來,請諸位禦醫拿去看看用藥是否适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