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德妃你怎麽在這兒

“皇帝為什麽沒有被催眠?”裴質崩潰問系統。

“你的技能是系統賦予的,對于主角的影響有限。”

所以時靈時不靈?要不要這麽坑人!裴質慌了神,不知該怎麽收場。

殷瑜擡手将他從地上拽起來,拉到自己懷裏,看他低垂着頭,看不清神色,但露在外面的耳朵卻藏不住粉色。

害羞了。

“朕喜歡皇後,是從未有過的喜歡,不是‘應該’喜歡。”殷瑜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态度執拗,“你聽,這裏也像你那裏,跳的很快。”

手下的心髒,正在為他歡快地跳動。裴質擡起頭,看着殷瑜的眼睛,那裏深邃的像是萬米下的深海。

他不知道該不該擡腳走進這深海裏。他自己就是父母愛情的失敗品,對于感情,他也有帶着沖動的喜歡,但缺少邁出下一步的勇氣。

“你,害怕了?”殷瑜看不清裴質的眼睛,但不知為何能感受到面前這個人的緊張和忐忑,他低聲安撫,“你什麽都不要想,閉上眼睛,享受便好。”

裴質猶豫片刻,閉上了眼睛。

唇被輕輕咬住,很溫柔。大手撐在他的背後,撐着他的身體。另一只手在他的脖頸間輕輕的摩挲,仿佛在摩挲一陣珍寶似的,很……癢。

裴質噗嗤笑出聲來,什麽緊張忐忑都被沖淡了。

殷瑜惱怒:“又怎麽了?”

“不行,您別碰臣身體,臣癢癢肉多,您一摸臣就想笑。”

“……”

氣氛登時冷了下來。四目相對,裴質後知後覺地認識到錯誤,鼓起十足的勇氣把殷瑜的手再搭到自己肩上,認命地閉上眼睛:“來,這次臣保證不笑。”

殷瑜卻被他認真配合的模樣逗笑,摟住他後腦勺,又要貼過去時,外面卻又有人打擾。

“陛下,該吃藥了。”

“退下!”

裴質伸手擋住殷瑜貼過來的唇,小聲勸:“你胳膊雖然好了,可身體的毒還得徹底清除才行,聽話,再吃兩日藥。”

殷瑜神色不耐地走過去,端起碗一飲而盡。他大跨步走回床邊,也不先上床,直接撈起裴質,捂住裴質後腦勺,利落地堵住裴質的唇。

一開始,裴質只是被動地配合着他,殷瑜還準備再欺負欺負上唇時,一直老老實實的裴質忽然将舌頭迅速地伸了過來。不等殷瑜驚喜完,裴質又大力推開殷瑜。

裴質仔細品了品嘴裏的味道,正色道:“剛才的藥,有毒。”

殷瑜問:“會立刻死嗎?”

“不會,這是慢性毒/藥,得吃幾日才會發作。”

殷瑜便無所謂道:“那別管它。”說着,手便要去解裴質的衣裳,被裴質一腳踢開了。

裴質臉色難看,聲音裏混雜着不可置信和怒氣,他質問殷瑜:“你就是這麽喜歡我的?”

“怎麽了?”殷瑜神色迷茫。

“上次你用手接暗器,也是故意的,對嗎?”

“那又如何?”殷瑜不解。

裴質氣的呼吸急促,滿腔的怒氣仿佛要炸開。“如何?你若真的喜歡我,可想過,你死了,我該怎麽辦,我會不會傷心?你什麽都沒為我想過,你的喜歡還是太過自私,你根本不懂感情。”

“朕不懂?”殷瑜被他聲聲逼問地也惱了。

裴質推開他,顧不上穿鞋,光着腳走到門口,問外面守着的宮人:“方才是誰來送的藥?”

“回娘娘的話,是高寶。”

“把他帶過來見我。”

宮人應聲而去,片刻後回轉,神色慌張,禀道:“娘娘,高寶自盡了。”

“侍衛副統領闫青城呢?”裴質問。

闫青城剛換了班,還未走遠,接到消息立刻過來。裴質讓他把能夠接觸到藥的人全部抓起來拷問,這幾日跟高寶接觸過的可疑人物也不許放過。

“嚴刑拷打,務必把下毒之人揪出來。”

“是。”

裴質又回到房間,顧不得坐下,直接彎腰寫方子。他寫到一半,擰着眉思索片刻,對于用什麽藥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大跨步走回床邊,捏住殷瑜的下巴,粗、暴地親了一口,再次品嘗了味道,确定了用哪些藥,回到案前繼續寫方子。

“陛下快樂值加100。”

裴質莫名其妙回頭,殷瑜盤腿坐在床上看着他,神色仿佛春暖日裏融化的皚皚雪山,千裏凍土從此綠意無邊百花齊放。

“神經病。”裴質小聲的罵了一句,回頭問他,“有沒有心腹?”

殷瑜點頭:“小瘦子。”

“奴才在。”

“你拿着方子去找陳嘗草,讓他親自抓藥煎藥,這藥全程不要離開你的視線。”

“奴才明白。”

屋裏又恢複平靜。殷瑜張開雙臂,笑道:“回來床上。”

裴質狠狠瞪他一眼,氣極反笑:“臣膽小,不跟死人睡。”說罷,甩門走了。

“陛下快樂值加100。”000又報,還吐槽,“這皇帝真有意思,你罵他,他反倒高興。”

裴質也跟着吐槽了幾句,他坐在樹下吹了會夜風,情緒越來越低迷。

“任務進展的很順利,快樂值眼看着就能恢複正數了,你怎麽反倒不高興了?”000問。

裴質垂下腦袋,一腳把地上的石子踢開:“我知道他為什麽會增加快樂值了。他不是喜歡熱鬧,他是希望有人關心他,挂念他,把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

皇宮是他的家,可在家裏,除了幾個妃子,他連個親人都沒有。唯一的一個妹妹,也已經嫁出去了。

這也就算了,在自己家,還三番四次被刺殺。這哪兒是家啊,任誰在這兒待久了,都會不懂感情,甚至心理扭曲。

“算了,原諒他了,走,咱們回去。”裴質心軟。

剛走了沒幾日,忽然有個宮人慌慌張張地跑來,眼看着就要撞在裴質身上,裴質下意識做好了扶的準備,不想,從旁邊又竄出來一條黑影,一腳将宮人踢開了。

那宮人滾到地上,手裏的利刃飛出去砸到了地上。遠遠跟着皇後的侍衛們一擁而上,将宮人摁住。

竟是個刺客!

裴質感激地看向黑影,宮人舉着燈籠過來一照,竟然是許望北。這家夥神色遲疑,明顯有話想說,又不方便說。

“把刺客帶下去審問,燈給我,你們遠遠候着。”裴質接過燈籠,侍衛和宮人都退到三丈開外。

“你想說什麽?”裴質問。

許望北語氣不善:“上次你沒追究我,我很感激,這次救了你,扯平了。”末了,惡狠狠道,“不許告訴你大哥,否則別怪我直接對你出手!”

裴質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擡腳離開,許望北沒跟着,可能就是想說這兩句話。但是裴質打算點點他,裴質腦子裏能夠直接接受到德妃的資料,所以對這個弟弟,到底不能當做陌生人看待。

他走到樹下,再出來,已然是德妃。

“小弟?哦,不不不,德妃娘娘。”許望北看見德妃很是訝異,德妃體弱,向來只在自己宮中修養,除非陛下宣召,否則輕易不肯出來。“您怎麽在這兒?宮裏進了刺客,正亂呢,走,臣送您回去。”

德妃跟着他往回走,邊走邊道:“皇後娘娘将事情告訴我了。”

許望北吓得不輕。德妃要是将事情告訴他父親,他非被打死不可。

“以後你見了皇後,要敬重他,不許找他麻煩。你以後再犯了錯,我可不保你,這是最後一次饒你。”

許望北不服氣:“憑什麽敬重他?咱們家比他們家位高權重,憑什麽你進宮當妾,他反而壓你一頭?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英雄好漢,還要被他大哥摁在地上摩、擦……”

德妃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麽?”

“沒沒、沒什麽,臣叫人過來保護你啊。”說完,溜得飛快。

留下裴質在原地久久擡不動腳。

裴質以皇後身份再回到養心殿時,這裏已經恢複平靜。殷瑜負手站在窗前,身姿挺拔,月光在他身上鋪了層柔軟的光,這讓他瞧上去,帝王的威嚴和平日裏的冷淡都減了幾分,多了幾絲溫潤。

“陛下。”裴質走過去,站在他身後,神色不自然地低着頭,問,“藥吃了嗎?”

殷瑜沒回頭:“吃了。”

聽着似乎聲音裏還有氣啊。裴質撇了撇嘴,也不吭聲了,他在心裏默念“一二三”,念完,果然殷瑜忍不住先回頭。

“你出去做什麽,還不讓侍衛貼身跟着,故意給刺客機會?”殷瑜皺着眉斥責。

裴質見好就收,換了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宮裏怎麽這麽亂,臣心裏很害怕。”

殷瑜見他可憐又委屈,走過來抱住他,聲音也放柔了:“朕已經下令嚴查了。你放心,朕一定會讓這宮裏變得鐵桶一般。”

“宮裏亂,是因為外頭先亂起來了。陛下,西飯洲的事,還望陛下盡早解決。您把皇位坐穩了,臣才能平平安安。”裴質說完,故意吸了吸鼻子。

殷瑜果然慌了,道:“好,聽你的。你也累了,今晚先休息吧,朕現在就去處理這些事。”

“臣也去。”

殷瑜不準,裴質非要跟着。殷瑜就不遠走,讓人将臣子傳召到養心殿來。裴質就在裏間坐着偷聽。

宮裏出了刺客,第一個問罪的便是侍衛統領許望北。他本來就是個缺心眼的,完全是靠德妃的關系進宮混日子的,真正守衛皇宮的擔子在原來的侍衛統領,如今的副統領闫青城身上。闫青城不能罰,還得留着查案,所以殷瑜一腔怒火只會發作在許望北身上。

念在許望北救了皇後有功,算是彌補了罪過,殷瑜賞了他二十大板。

許望北自認是殺人不眨眼的好漢,挨了二十板子,死死忍着一聲沒吭。

殷瑜打他本就有震懾衆人的意思在,見他不吭聲,又賞了他十個板子,打的他嗷嗷慘叫了,這才滿意。

雖然許望北是個草包,但闫青城确實有幾分本事的。等大臣從宮外趕過來時,闫青城已經将投毒案和刺客審問出了結果。

“兩方都指向了梁王。”梁王是殷瑜的皇叔,梁王妃是皇後的姨母,闫青城提醒,“上次的舞女還死死咬着皇後不放。”

“陛下。”秦王立馬吹吹胡子,站出來道,“上次老臣要問皇後幾句話,陛下還護着,這次請陛下一定要調查清楚。刺客不除,臣等都不安心吶。”

“秦王這話說的好笑,如果皇後有嫌疑,刺客還會去刺殺皇後不成?”裴元心太傅站出來為自己的兒子辯解。

秦王道:“怎麽那麽巧,刺客撲過來,就被許望北給踹走了。如果是被闫青城給救了,那我不說什麽。許望北嘛,就很讓人懷疑刺客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刺殺皇後了。”

裏間的裴質聽得一肚子氣,這個秦王為何總跟他過不去?

他揉了揉鼻子,突然覺得癢的很。

“秦王叔,說話得有證據。朕的皇後,可不許你随意污蔑。”殷瑜道。

“臣不敢。臣身為宗人令,有監督皇室衆人的責任在。臣不只要請陛下嚴查皇後,還要請陛下查一查德妃。”

殷瑜擰眉。

闫青城接話道:“皇後娘娘遇刺時,德妃娘娘也在場。”

“這就怪了,德妃平時不出門,怎麽今天晚上倒出來趕熱鬧了?”秦王道,“臣并不知此事。臣要說的是,上次您将皇後宮中的侍衛宮人拿到慎刑司查問,臣本想着去問問您遇刺的線索,沒想到反而問出許望北與皇後宮中幾個侍衛聯系頗多,甚至還偷偷地進去過皇後的寝宮。德妃放任自己弟弟去皇後寝宮幹什麽,陛下可得查清楚了。”

殷瑜面色陰沉,看向小瘦子。慎刑司那邊的結果,一直是小瘦子在盯着。

小瘦子搖了搖頭。

“請陛下傳德妃過來問話。”秦王道。

在場的幾個大臣,有兩個站出來附和。裴元心想了想,不管德妃出于什麽目的,許望北進到皇後寝宮的原因必須問出來,否則皇後名聲不保。

“請陛下傳德妃過來問話。”裴元心也附和。

裴質急了。他即便能爬窗出去,可德妃也交代不清楚啊,總不能說許望北去皇後宮裏是為了刺殺皇後吧。

他揉了揉陛下,敲敲門。

殷瑜聽到動靜,不再管衆臣如何,打開裏間的門,想問問皇後有何事。

“阿嚏!”開門前,裴質打了個無比響亮的噴嚏,腦子跟着震了震。

他揉揉鼻子,趕緊辯解:“陛下,臣跟許望北可半點關系都沒有,陛下別誤會。”

殷瑜站在門口,神色奇怪,眼底似乎醞釀着風暴,并非是裴質常見的故作冰冷。

“德妃,你怎麽在這兒。”

“???”裴質低頭,擦,什麽時候啓動了變裝秀,怎麽換上德妃的衣裳了?

“有讀者大大砸雷,恭喜獲得一個特權。”

裴質心裏淚流滿面,特權能幫他解釋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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