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嘴裏咬着半塊豆腐,茫然擡起頭看着神秘兮兮一副剛說出什麽大秘密樣子的太宰治,目瞪口呆。

怎麽也沒想到,變成女孩子之後還能聽到這種秘辛——還是和自己有關。

太宰坐在他對面,忍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中也下意識把豆腐嚼了嚼咽下去,然後想了想,幾乎有點難以置信地開口:“你說你喜歡……誰?”

曾把整個裏世界折騰得天翻地覆的前任港黑幹部托了下巴,笑意盈盈又一本正經地重複:“就是你的哥哥中原中也呀。”他頓了頓,又饒有興趣地歪過頭問:“怎麽,你不相信?”

中原中也:“…………”

——放屁,我信你才見鬼啊?!?!

中也緊緊捏着手中的湯勺,額角的青筋蹦跶地異常歡快,簡直是用盡剩下全部的理智才沒有把心裏話真的沖着眼前混蛋的耳朵咆哮出來。

不過好歹他還記得自己現在的情況,也記得自己在情急之下扯了什麽樣的謊。

等等……扯了什麽樣的謊?

意識到這一點的中原中也忽然理智盡數回籠,輕輕眯起眼,疑惑地打量起了這個笑得眉眼彎彎、似乎還在等他這個“中也的妹妹”一個回複的太宰治,懷疑他是看穿了自己的僞裝,然後故意說這種話來戲弄自己。

畢竟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就好比前天晚上那樣。

想到前天晚上的事情,中原中也眼裏頓時冷下來。他看似漫不經心的低頭喝了一口湯,聲音平靜:“不管我相信與否,這件事都與我無關吧?”

“怎麽會,”太宰說,“你是中也的家人,他一定會很看重你的意見的。他從以前就是這樣,只要被他劃進‘自己人’的範疇裏,那他絕對會把你的事放在心上。”

“自己人,”中原中也撩起眼皮,輕輕看了他一眼:“你也是麽?”

暖色的燈光之下,面容姣好的少女神色平靜,投過來的眼神之中帶着幾分冷淡,看上去有點微妙的深邃。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一滞。

停了片刻,他才不着痕跡地垂下眼簾收斂其中目光,嘴上卻唉聲嘆氣:“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如果是幾年前的那個時候,那我應該也算的。”

敏銳察覺到太宰對這個話題突如其來的那一絲避讓,中也彎起嘴角,将天真少女的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為什麽說‘幾年前應該也算’?那現在便不算了麽?”

他心裏飛快過了一遍組裏那些小姑娘們平時是怎麽賣萌自拍的,于是眨了眨眼睛,将嗓音放軟:“還有,紅葉大姐說你們兩個從好多好多年前便勢同水火了……那樣我哥哥也把你放在心上麽?”

和中也的對杠中從來沒有占過下風的太宰治頭一次感覺到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或者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前港黑幹部微微擡高下巴,眯起眼居高臨下。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這位眼生桃花、風流事跡遍布全橫濱的英俊男人幾乎生出一種令人背後發涼的危險氣息來。他用幾乎可以稱作是“審視”的态度來看着中原中也,仔細看的話,還能在老搭檔那雙漂亮的冰藍色眼眸中看到飛快掠過的一絲挑釁和試探。

唔……幾日不見,倒是聰明了不少,看來是在懷疑自己是否已經戳破他的謊言、猜到真相了。

不過,中也呀。

玩這種小游戲,你什麽時候見我做過輸家?

于是太宰一動,身上剛剛那股冰冷勁兒飛快地褪了下去,他重新端出叫人探究不出什麽的微笑,笑嘻嘻地回答:“那就是我們兩個的事情了。我和你哥哥之間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佑子妹妹要是想知道的話,不如我們用條件來換?”

中原中也皺起眉。

他發覺了太宰治剛剛那一瞬間的冷淡,卻把原因歸結到了“那三個問題不知道為什麽戳到了他不高興的點”上,現在他巧妙轉移話題就是佐證。不過越是這樣他就越好奇,因為在作為“中原中也”的時候,他和太宰壓根就沒有像現在這樣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的機會。

基于這個原因,所以即使知道那個混蛋提出的條件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中也還是問了一句:“……什麽條件?”

太宰治笑眯眯地說:“你幫我追你哥哥,我告訴你那三個問題的答案。如何?”

中原中也:“………………”

他錯了。

對付這家夥,果然還是應該拳頭伺候才對。

發覺這家夥說出這話的态度居然很認真,中也覺得自己簡直要維持不住臉上若無其事的淡定表情。他有點頭疼地問出這個早就想問的問題:“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怎麽會喜歡我哥哥的?”

太宰治露出一個驚奇的表情:“你覺得你的哥哥不受歡迎?”

“那當然不是。”中原中也瞬間回答,說完又覺得這語氣不大像一個剛剛認回來的妹妹會說的話,于是緊接着又帶着點小驕傲彌補了一句:“畢竟我哥哥那麽好看。”

太宰治:“……”

看來不止長了心眼,自戀程度也長了幾分啊……

然而想了想,風流遍地的太宰治先生認真地說:“我也很好看。”

“???”中原中也用“你怎麽這麽自戀”的驚訝眼神看他一眼,強調,“我哥哥比較好看。”

“佑子妹妹要不要仔細看一下?絕對是我比較好看。”

“再怎麽看也沒用,就是我哥哥好看。”

……

剛回來的尾崎紅葉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開始懷疑自家組織的教育到底是出了什麽毛病,才會教出這麽兩個臉皮一個比一個厚的小孩。

而眼看着再不阻止這兩個人就要為一個“誰更好看”這個不能再幼稚的理由吵起來(令人震驚的是兩個人為此争論的态度還十分認真),美豔的大姐頭終于聽不下去,上前咳嗽一聲打斷他們的話。

兩個人同時回頭。

尾崎紅葉嘆了口氣,轉頭對中也說:“我這裏突然有了點急事,要去一趟碼頭。”

中原中也楞了一下,瞬間從幼稚園時期變回了二十二歲的成年人狀态。他微微皺眉和紅葉對了一個眼神,意思是出事了?

紅葉對他笑了笑,示意不是什麽大事,只不過需要她立刻過去處理一下。

那麽眼下需要解決的就是中原中也的去留問題。現在他明面上是中原中也的妹妹,肯定不能堂而皇之地跟着紅葉一起去問題現場;而外面又下着滂沱大雨,打着傘都沒法走到外面的暴風雨中去。

這樣的話,似乎只剩下了一個選擇——

太宰治帶着笑意的聲音在此刻恰到好處的響起:“我開了車哦。我可以送中也的妹妹回去的。”

這個選擇雖然糟糕,但眼下也沒有什其他的選擇了……紅葉微微皺眉,看向中也詢問他的意見。

中原中也面無表情。

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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