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弟弟の欲望
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吻，江燃醞釀了好半天的臺詞，卡殼了。
他忘記了呼吸，忘記了閉眼，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只感覺手指被身前的這個少年捏得很緊。
碰碰嘴唇這種事情。
也不是第一次了。
被捧着臉親的，掐着脖子強吻的，躲在大巴車上偷親的……各種。
簡直可以說是身經百戰了。
他以為自己足夠坦然，足夠淡定，但在窦天骁的嘴唇貼過來時，還是血液澎湃。
原來心意相通的吻能這麽甜，那種融進骨子裏的甜蜜會令人心神蕩漾，回味無窮。
窦天骁目不轉睛地盯着江燃的嘴唇，臉頰燙得能煎蛋。
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江燃剛才親他了。
還是主動的那種。
他有很多問題要問，有很多想法要說，還有很多關于暗戀的委屈和苦澀想要傾訴，但是他得先确認江燃對他到底是幾個意思。
他需要一個明确的答案來證明自己沒在做夢。
“那個……”窦天骁低頭攥着江燃的手指，“你剛剛，親我了。”
“親”這個字眼，從他嘴裏蹦出來的時候，莫名的羞恥。
“嗯。”江燃的回答很平靜。
窦天骁有些腿軟，“為什麽啊？”
“你說為什麽？”江燃反問。
窦天骁實在是不好意思，“就就就……”，就了半天也沒就出個所以然。
“別就了，我都怕你閃着舌頭。”江燃先是笑了一聲，接着又湊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喜歡你。”
窦天骁像是見了鬼一樣，啪叽一下，跌坐到了地毯上，雙目無神地盯着他，嘴巴張張合合地，就是沒聲。
江燃像拎小雞一樣将他從地上提到床上。
兩人面對面坐在各自的床沿。
窦天骁雙手支在大腿兩邊，沉默不語。
“我的嘴唇有毒？”江燃擡腿碰了碰他的腳指頭，“親傻了？”
“不是，你讓我，讓我緩緩……”窦天骁說完這話就開始在床頭摸索着什麽東西，枕頭靠墊都被他抖到了地上。
“找什麽呢？”江燃問。
窦天骁點開了手機錄音功能，“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說一遍什麽啊？”江燃明知故問。
“就剛才那句啊，四個字的。”窦天骁說。
江燃想了想，一板一眼地重複：“找什麽呢？”
窦天骁急得甩起了小蹄子，“不是這句啊！再前面那句！”
江燃笑出了小酒窩，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好話不說第二遍，你知道就行了。”
“你不說我今晚肯定睡不着覺了。”窦天骁耷拉着腦袋央求。
江燃夾住了他的雙腳，暧昧地碰撞着，“真這麽想聽啊？”
“啊。”窦天骁微張着嘴巴猛點頭，有種小土等待投食既視感。
江燃這個人，從小到大沒說過什麽軟話，對待別人還好，對着窦天骁基本上不是吼就是罵要不就是連吼帶罵，剛才憋出那一句之後他已經快被自己給肉麻死了。
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想到他們宿舍長談戀愛的時候，經常誇誇其談，說什麽戀愛中人就是要哄，要寵，女孩兒就愛聽甜言蜜語，但是窦天骁是個男孩兒……
為什麽也愛聽這種酸不溜丢的沒實際意義的鬼話。
小手牽過了，小嘴碰過了，這意思還不夠明顯？
——哦對，窦天骁這孩子腦子有問題。
“我喜歡你。”他又說服自己重複了一遍。
下一秒。
窦天骁驚叫出聲，兩條小腿甩得飛起，緊接着又捂着臉傻笑，最後一頭紮進枕頭裏，半天沒動彈。
江燃都懷疑自己的嘴唇是不是真有什麽問題，但看到窦天骁這反應，心裏面就跟被灌了蜜一樣，甜得要命。
冷靜了半分多鐘，窦天骁才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翻開手機一看，差點兒昏死過去。
錄音軟件是點開了，但是沒點開始。
“我不會再說了啊。”江燃搶在他前頭說。
窦天骁羞赧地放下手機，用腳指頭碰了碰江燃的腳背，“我也喜歡你。”
江燃恬不知恥地一挑眉，“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窦天骁也不驚詫，在他心目中江燃就是個很聰明的，估計很早以前就感覺到了。
但是為什麽喜歡，是自己的什麽行為讓他原意破除世俗的觀念是個未解之謎，他很在意。
這關系到他們的理念，他們的将來。
他得知道江燃有多喜歡他。
就在這時，江燃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江媽媽的電話。
窦天骁頓時一陣心虛。
江燃點了免提。
“睡了嗎兒子？”
“我都接電話了你說我睡沒睡……”
“哈哈，我就問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後天吧，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你爺爺奶奶從鄉下出來了，想看看你的。”
“他們住市裏嗎？”江燃問。
“住啊，你爺爺跟他那些老同事約了後天去爬山，估計住個兩三天吧，你早點回來還能跟他們一起吃頓飯。”
“好，我知道了。”江燃說。
“骁骁呢？跟你在一起嗎？怎麽沒聲兒啊？”江媽媽問。
窦天骁立馬把腦袋湊了過去，“我在呢江老師。”
江晴笑笑說：“這兩天氣溫不穩定，出門記得帶件外套，別凍感冒了，祝你們玩得開心啊。”
“會的會的。”窦天骁點頭如搗蒜。
“谄媚樣。”江燃放下手機看着他。
窦天骁幹脆和江燃并排坐着，手指還不安分地蓋在江燃的手背上，嘿嘿一笑。
江燃一反手，和他十指相扣地握着。
比起說甜言蜜語，他比較擅長實際行動。
窦天骁又忍不住想要掏手機拍下來，被江燃一把拽住，摁回了床上。
“幹什麽你？”
“拍下來。”窦天骁握着他的手說。
“你不都拍過好幾張了麽？”江燃脫口而出。
窦天骁剛想說你怎麽知道，腦子立刻反應過來，“你裝睡啊！”
“誰裝睡了。”江燃厚着臉皮辯駁，“我本來睡得好好的，你自己在那摸來摸去親來親去的，我能不醒麽？”
窦天骁這回沒被他這套強詞奪理的說法給糊弄過去，“那就是裝睡啊！”
“……”江燃拔高了嗓門，“那怎麽着！？我要睜開眼睛還不得把你吓得尿褲子啊！”
窦天骁迅速回憶了一遍自己在大巴車上的所作所為，特別是欲蓋彌彰地拿起手機又拿倒了的那下，頓時臊紅了臉。
太丢臉了！
與此同時他又忽然意識到一個重點，江燃這個貨，看起來純良無害一本正經的，其實骨子裏就是個心機boy！
明明什麽都知道了還非得裝傻看着他，在他大腿上躺那麽久，指不定就是在嘿嘿嘿地偷笑呢。
聰明人壞起來簡直比他小土狗壞多了。
江燃也不知道他在若有所思些什麽東西，看着他紅通通的耳根，覺得可愛，就貼過去親了一下。
軟軟的，有點燙。
窦天骁感覺眼冒金星，他扭過頭看着江燃，嗓子眼兒一陣發幹。
“好了，再這麽瞪着我我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欠了你錢還沒還，”江燃擡手揉揉他腦門，“睡覺了啊。”
“喔。”窦天骁想提出跟他睡一個被窩的申請，但看到江燃鑽回被窩裹緊小被子的動作一氣呵成，有些說不出口。
要是沒在一起的時候吧，倒是無所謂，摟一起就摟一起了，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來點什麽反應，挺尴尬的。
他還沒想到那一層呢……
他估計江燃肯定也沒想到那方面去。
太超綱了！
窦天骁回到自己的被窩，隔着狹窄的走道和江燃面對面躺着。
過了一會，他長嘆口氣，“我估計我今晚是睡不着覺了。”
“那怎麽辦？”江燃眨了一下眼睛，語氣低柔，“要我給你講故事？”
“可以嗎？”窦天骁很期待。
“從前有條狗，它的名字叫阿黃……”
江燃講的是一則成語寓言故事，語氣淡淡的，沒有太大起伏，但窦天骁聽得很入神。
同時他又發現江燃的眼神好像變了。
溫柔，寵溺，像是一汪清泉，帶着甘甜的那種。
他想起小時候和江燃挨在一塊兒睡覺，也提過這樣的要求，但江燃不僅不給他講故事，還會扔下一頓冷嘲熱諷。
這好像是第一次。
江燃這麽順着他的意思。
有點缺氧。
他感覺自己快要溺斃了。
為什麽江燃的聲音這麽好聽？
“困了嗎？”江燃講完一個小故事，輕聲問。
窦天骁本來想說一點都不困，但一想到江燃可能困了，就說：“有點兒吧。”
“那就閉眼吧，晚安。”江燃說。
窦天骁更想看着他睡覺，“你先閉，我再閉。”
“你先閉，我看着你睡着了我再睡。”江燃說。
“幹嘛啊？怕我偷親你啊？”窦天骁說。
江燃笑了一聲，“那這樣，你數123，咱兩一起閉。”
窦天骁數了三個數，和江燃一起閉上眼睛，過了會，又睜開。
兩人四目相對，同時笑出了聲。
“不帶你這樣的，诓我。”窦天骁說。
“好了，這次是正經的了，”江燃看了看手機，“都十一點多了。”
窦天骁憋着一肚子的話想說，但剛才一激動卡了殼，只蹦了那麽幾句，閉上眼睛之後，思維就又活躍了起來。
他挺想問問江燃為什麽喜歡他。
有多喜歡。
介不介意他腦子有點笨拙。
這種喜歡是不是一輩子的。
今晚上的一切如夢似幻，美得不可思議，他怕夢醒了，江燃就還是那個江燃。
他不敢睡着。
就這麽翻來覆去地回味着那兩個吻。
啊。
好想再要一個親親。
人真是永不知足呢。
嘗到了一點甜頭，就會想要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