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後來，楚冰去找了趙青。在她的一再懇求下，他對她說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那個叫言雪的女孩和陸思齊是青梅竹馬，兩人感情一直很好。可後來，她認識了一個會彈吉他的男孩，那男孩是社會青年，長得很帥氣，言雪逃課跟着他一起去打游戲，去舞廳，原本優異的成績一落千丈。

一向驕傲的陸思齊低聲下氣求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還在兩周內學會了彈吉他，說他也可以為她彈吉他，還會一輩子對她好，可她卻說她已經愛上了那個男孩，希望他能放手。陸思齊徹底絕望了，變得愈來愈冷漠孤傲。

可他依然忘不了她。得知她準備念B大附近的一個職業學校，于是故意考差，如願以償上了B大。他常常會去她學校附近散步，就為了偶爾能碰上她。最近他們好像又在聯系了，聽說言雪前段時間和那個男孩鬧別扭，為此陸思齊還去和他打了一架，結果最後言雪卻依然選擇和那個男孩在一起。

楚冰的臉色慘白。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天他是在言雪那裏受挫了，所以他才突然問她願不願意和他交往。難怪他當時眼神那麽淩厲，原來他說這話的時候是懷着報複和憤怒的心情。而她什麽都不知道，就那麽傻傻地答應了。

可是，就算她當時知道這一切又怎樣呢，估計她還是會答應的吧。

陸思齊的一切，她都拒絕不了。

所以說，她怪不得誰。個中原委她雖然不清楚，可早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只是心裏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

趙青安慰她，“你別太難過了，其實陸思齊他也挺可憐的……”

楚冰輕輕笑了笑，說：“沒事，我很好。”

其實，她不好。她偷偷傷心落淚，可卻沒有勇氣去質問他，她擔心他會說，那麽，我們分手吧。

現在的她，正如張愛玲說的那樣——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去了。

可是，再低微的愛情，也是希望有個結局的呀。

而如今的楚冰再不期望有王子公主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美好結局，只期望陸思齊能多留一天在她身邊，那她便多一天的快樂。哪怕這種快樂只是一個看似美滿的假象，只要有他在身邊，她也同樣渴望。

然而最害怕的事情，終于還是來到了。

那天，楚冰在街上看到陸思齊和言雪在一起，緊緊摟着她的腰，看起來很親密。那一刻，楚冰真希望是自己眼瞎了。

原來，一個不愛你的人，縱然你付出再多，縱然你再想挽留，全都是徒勞。

甚至，她沒有勇氣過去質問他們。因為，那個男孩是她生命中的一切，她不希望看到他尴尬的樣子。

跌跌撞撞離開，後來碰到趙青。他看到楚冰蒼白的臉，問：“你怎麽啦？”

楚冰失神落魄地看着他，喃喃地問：“趙青，你能告訴，怎麽才能讓一個人愛上你嗎？”

他愣在那裏，好一會兒扯着唇苦笑，“其實，我也很想知道……”

看到她一臉的感傷，他又說：“不過，我可以讓你暫時忘記悲傷……”

他把楚冰拉到了一個小面館，他說：“這裏的小面很出名的，變态辣，可是讓你把什麽煩惱都忘掉。”

果然，他沒有騙她。那小面超級好吃，也超級辣，楚冰的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掉，紙巾用了大半盒。

“怎樣，心情好些了吧？”趙青得意地看着她。

“嗯。”現在楚冰的頭辣得都快爆炸了，自然沒有心思想別的。

出了面館，趙青突然說：“你知道嗎，其實當初那張紙條，是思齊他故意塞給我的，他知道我很喜歡你，他便想成全我……”

楚冰正擦着眼淚，聽了這話手懸在了半空，好久才回過神來。

“是嗎？”她低語。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當時把紙條誤塞了地方，沒想到竟然是陸思齊想把她推給趙青。

陸思齊，你怎麽能這樣呢，就算你再不喜歡我，也用不着把我當禮物吧。那一刻，楚冰真的很難過。

“對不起，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的，可憋在心裏難受。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你，自從那天在燒烤攤你對我莞爾一笑，不，應該是你第一天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的時候……”

他喋喋不休地說着，楚冰的腦子很亂。

趙青喜歡她，她喜歡陸思齊，而陸思齊卻喜歡言雪。她苦笑，老天還真是會折騰人。

趙青繼續說道：“後來，我才知道你喜歡的是思齊，我發現，你每天上課都在偷偷盯着他看，而我，卻總是盯着你看。不過，你一定沒有發覺，因為你的眼裏，只有思齊……”

是的，這輩子，她的眼裏只有陸思齊。可是，那一刻楚冰還是被趙青感動了，因為他和她一樣可憐，都在等待一個根本不屬于自己的人，卻依然執着。

“對不起，我……”楚冰吶吶開口，她明白愛一個人的苦，可卻給不了他半分承諾。她所有的感情，早已經給了那個叫陸思齊的男孩。

趙青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楚冰你沒有對不起我，喜歡一個人并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還有，如果你真的那麽愛思齊的話，我希望你能給他時間。我覺得，你比言雪更适合思齊……總一天，我想他會明白的……”

楚冰很感動。他真的是個善良的男孩，自己都那麽難過了卻還來安慰她。

她伸出手去，“趙青，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

趙青愣了片刻，握住她的手，微笑，“當然。除非你反悔……”

楚冰笑了。

在傷心的夜晚有個好朋友陪着，總算是沒有那麽悲傷了。

陸思齊不解釋，楚冰也不問。

生活依然繼續，他們開始像別的情侶一樣吃完飯去看電影，去逛街，越來越像真正的情侶了。

第一次陸思齊提出看電影的時候，楚冰簡直不敢相信。她每天都提心吊膽，擔心他會突然說到分手的事。可如今，他卻主動讓他們的關系進一步了。難道，他和言雪又鬧矛盾了？

在遇到陸思齊之前，楚冰做夢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有一天和別的女人共享一個戀人。可事實上她現在想的卻是，只要他不離開她，她便是幸福的。

去了電影院，時間還早，陸思齊坐在那裏玩手機。楚冰興高采烈去買了爆米花薯片可樂一大堆回來。

遞給陸思齊的時候，他臉上有些詫異，出現一絲愧疚。他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下次你想吃就給我說一聲，我去買……”

楚冰點頭說好，心裏樂開了花。她不指望他真能做到，有這樣一句話她便知足了。

電影開場了，光線很暗，拿爆米花的時候楚冰的手指不小心碰到陸思齊的，她像是被觸電一般，趕緊縮了回來。好一會兒，她都不敢再伸手，生怕又會碰到，生怕陸思齊會不高興。

他們至今連手也沒有牽過，她知道他不習慣自己和他太親密。

突然，一雙纖細的手握住她的。他的手很細膩，有一點兒涼，握着卻很舒服。

黑暗中楚冰轉頭看他，一雙深邃的眼睛也在注視她，可惜光線太暗，她看不清楚眸眼裏的情緒。

自從上次他抱了她之後，她再沒享受過這樣美好的感覺了。她的鼻子一酸，有點兒想哭。

接下來的時間，他一直握着她，直到電影散場。

這美好的一幕在楚冰許多年後依然歷歷在目，清晰依舊。

只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經歷了如此美好的一刻，很快她便迎來了和陸思齊分手的日子。而且分手竟然還是她主動提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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