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煮肉

李子期好不容易的按着顧清修給的地址, 找到了這破村子。迷路了三次, 又問了兩個村子裏的人,還被村子裏的人拉着話了半天的家常。

這才走到了這邊來。

瞧着這邊的院子有人。

他便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然後問完,等女子擡頭,他就樂了, 呦!這不是周文書前未婚妻嗎?

林婉聽着了門口的人說話,看向他之後, 也樂了, 這不就是顧清修之前說的會對狼感興趣的李子期嗎?

“顧秀才在隔壁。”

林婉指了指隔壁的院子。

李子期卻是湊到了這邊來,站在門口就道:“林姑娘, 不知道我方不方便進來?”

“自然可以。我給你倒一碗水去。”

對于即将給自己拿銀子的人, 林婉的态度還是溫和不少的。而且, 之前那次在集市上,要是沒有他, 估計周文書那貨也不可能那麽快的就認慫了。

所以林婉對李子期的印象還不錯。

“多謝林姑娘了。”李子期入了這院子。只見到不算大的小院裏,幹幹淨淨的,三間不算好的房子, 院落中放着石磨,雖有牛棚。

可牛棚卻沒有多髒。

院子裏也掃的幹淨。

看着就像是居家過日子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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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周文書那個蠢貨是怎麽想的,竟然會放過了這樣好的姑娘, 改去要娶山長家那個嬌小姐。

“公子,喝水。”

林婉從屋子裏出來, 又給人端了水。

“謝謝。”

李子期雖平日裏會輕佻, 但是對林婉這麽個小姑娘, 他還是下不去手的。他喝了一口水,正好奇的打量着周圍呢,就見到了那個袋子。

剛過來的時候他就看見了的。

那袋子上面的,應該是血吧?

可一個姑娘家,哪裏來的這帶血的袋子?

“林姑娘,那是什麽?”李子期指着麻布袋子問道。

林婉則是一臉難辦的嘆了口氣:“最近這村子裏趕山,我和村子裏的人也去了山上,就想着去撿點兒松口蘑留着貼補家用。

誰知道,咋就遇見了死了的狼,把我吓壞了。

這松口蘑還沒撿了多少,倒是只能先把這些死了的狼給搬了回來。

一路上我都吓得要死。

弄回來也不知道丢哪裏去。更是不知道怎麽吃。”

林婉一副無助無辜的樣子,李子期則是眼前一亮。

“不如,林姑娘給了我?我給林姑娘一些辛苦費,這東西我帶走?”李子期問道。

“真的?不知……這東西能有多少的銀兩?”林婉好奇道。

“一頭十兩如何?”李子期一臉真誠。

不如何!

要不是想要繼續維持她可憐弱小孤女的樣子,她真想把這貨也給打出去。十兩銀子?只狼皮都值得了吧?到底是商人的兒子。

這就會賺錢了!

“李兄。”

就在林婉想着如何把人給打出去的時候,外面,顧清修的聲音是時候的傳了進來。

林婉聞言,眼前一亮,繞過李子期,就朝着顧清修走了過來,小聲道:“顧大哥,剛剛李公子說,這些狼,一只能得了十兩銀子呢!”

顧清修看看林婉那副仿佛無辜天真的樣子,又看看李子期。

心情是格外的複雜。

“那啥,顧兄,我這不是?”李子期被顧清修看的有些慌了神,上前來卻是被顧清修微微攔住。

“顧大哥,我可以賣給他嗎?”林婉依舊佯裝無辜。

顧清修見林婉這都演上了瘾,有些頭疼,看了她一眼就道:“自然可以,只這銀子,他是與你開玩笑的。這年頭的狼不是那麽好得的。

他喜歡這些稀奇的東西。

少了三十兩銀子,斷是不用賣給他。”

顧清修耐着性子陪林婉演戲道。

“顧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你可得講道理啊,我這東西拿回去了……”

“你可以不要。今日來,不是為了賞畫的嗎?”

顧清修打斷了對方的言語。

李子期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聽她們倆,一個顧大哥,一個又溫柔的樣子。

他與顧清修交好也有些日子了,就沒見顧清修這樣過。平日裏,他都是頂着那副好皮囊冷的不像話,但凡是哪家姑娘對他感興趣的。

都會被他給吓跑了。

要是對別人有這一半兒的好,只怕都會有人與他定親,等他出孝期的。

這哪裏是什麽顧大哥啊,這分明就是看對眼了!

李子期只覺得自己是真相了的。

顧清修對他來說,是直的交好的,畢竟顧清修才華橫溢,日後少不得會平步青雲。就算是不會,他的未來也斷不會差了。

想了一圈,李子期就道:“成!就按着你說的來。”

“當真?那這裏的三頭狼,便都是公子的了。”林婉心裏還是多少有點兒高興的,再想到被自己給處理掉的兩頭,簡直有點心疼!

“三頭?”

李子期挺了這數字,倒是也高興了。

剛只聽林婉說帶回來了幾頭狼,只以為是村子裏集體帶回來的,沒想到她自己這兒就有這麽多的。

想着,李子期在看過了這些狼,确定是剛剛死了沒有多久的之後,便直接取了一張五十兩面額的銀票,外加上三十兩的銀錠出來。

“這東西過會兒我便拿走了。林姑娘,這銀子你收好了。”

林婉接了銀子,摸着銀票心裏有點兒激動,她還是第一次見銀票!

“林姑娘,我見你這兒有松口蘑?”李子期的目光落在了磨盤上林婉還沒處理完的松茸上,微微有些動意。

“這些怕是不成。已經有主了。”林婉笑的神秘。

又偷偷的對顧清修眨了眨眼。

顧清修不由得想到之前她與他說的,今天晚上要他來這兒吃東西。于是便道:“李兄,你的蘭花圖呢?”

“哦對!看我?顧兄,快,快幫我看看這蘭花圖,可是姜氏真跡。”

李子期說着,就将身上帶着的圖拿了出來,想要展開,卻聽顧清修道:“既是姜氏之物,合該放在書房觀賞。姜氏傳下來的畫,大多都年久。

在這陽光下,難免會有損傷。”

“對!那,快些去你的書房。你可是不知道,我花了三千兩銀子買了這畫,那可是我全部的積蓄啊。我爹聽說之後,就差沒打折了我的腿。

家裏那些鑒定的蠢貨,都說着是假的!”

李子期想到自家的那些事情,就忍不住生氣。

顧清修只淡淡的聽着,仿佛這件事情和他并沒有多大關系一般。

走時,他悄悄地看了蘇暖一眼。

朝着她微微笑了笑,這笑容,一如既往的腼腆。酒窩看上去格外的可愛。

雖然這顧秀才人沉穩,可這笑起來,便有了他這少年郎該有的活力。林婉覺得他笑的時候可要比不笑好看多了。

兩人走了,林婉馬上就拿着銀子到了屋子裏。

将之前從張胖子那兒黑來的銀子放在了一起,忽然就發現,這東西,果然還是容易發財啊!

只不過這些卻是不重要的。

真正的大頭,是她藏着的那一株人參啊!

林婉将放人參的綢布給打開,裏面一株大人參,和一株年份輕,但是卻不錯的參。

這大參裏按說有大春嬸兒一份的,只不過,直接賣掉了未免可惜,在這鎮子上也未必能賣出太好的價錢。而且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日後難保證自己也不會用上。

林婉糾結了一下,就決定将那年分輕的給了大春嬸兒。

這年份多的,便自己留着了。

左右家裏的銀錢也夠使喚。

現在天也入了秋,快涼下來了,等她回頭将屋子都徹底的收拾出來,在這兒住上一段,也可以。不急着去鎮子上。

這樣想着,林婉就更松了口氣。

出去将松口蘑都處理了,她開始糾結晚上怎們做。

“姐。”

林月喂了五妹,就從屋子裏出來了,她倒是開心極了:“姐,五妹身上的紅疹開始退了。”

“真的?”

林婉也蠻開心,再看看手裏的松茸,就問林月:“月兒,這菇晚上要做,你打算咋吃?”

“咋都成。”林月想着中午那味道,砸吧砸吧嘴。

林婉想了一下,就道:“你知道咱這兒哪家的雞鴨多?”

“姐,你想養?”

“我想吃。”林婉面無表情的回答了一句,再看看小丫頭這一臉驚訝的樣子,十分羞恥!她竟然比這孩子都要饞!

林月只是驚訝了一下,随後更是激動了:“姐,大春嬸兒家就有。”

“可知道價錢?”

林婉問道。

“公雞要三錢銀子,母雞大春嬸兒都是要五錢銀子。”林月道。

這些東西她是最清楚的。

以前娘在的時候,不舍得二姐做活兒,娘生五妹,都是她去買雞。姐去地裏做活兒的。

林婉從布口袋裏翻了五錢銀子出來:“去買母雞。要是大春嬸兒問的話,你就說……姐受了驚吓,打算補一補,可別說咱們家的松口蘑要吃了啊。”

林婉說道。

要是說了,她們家有,卻不給大春嬸兒,大春嬸兒一定會心裏犯嘀咕。

只大春嬸兒也有的東西,總沒有讓她吃自家的,然後她們家的留着賣掉的道理。

林月哪裏能不知道林婉想啥?

她忙點頭:“姐,我絕對不說的。我才不是二姐呢!她那麽傻!”

林婉聽的就忍不住笑,又囑咐了一句:“拿個籃子去,要活的回來,咱們家裏自己殺,到時候毛還可以用來做個雞毛撣子。”

“哎!”

林月利索的就拿了籃子出門去了。

林婉則是把松茸處理好了之後,林婉又将她放着的狼肉給找了出來,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幹脆的給鹽漬上。

等她弄好之後,林月也從大春嬸兒家回來了。

抱着一個籃子,裏面林婉還聽見了小雞崽兒的聲音。

“姐,我回來了。剛去大春嬸兒家,嬸兒見姐你買雞,又聽說你受了驚吓,還讓我把這一窩雞崽兒也給抱了回來。”林月說着,獻寶一樣的。

把這蓋子打開。

老母雞被綁好了腿。

這些小雞崽兒就在它身邊叽叽喳喳的叫着。

林婉……

“姐,它是不是小雞崽兒的娘啊?”林月乖乖的蹲在地上,好奇的問道。

林婉頓時的,就覺得更加心虛了。

看着那毛茸茸的一團團,再看看被綁着的老母雞,她臉色一黑,就又拿了三錢銀子出來:“去,買公雞回來。”

“姐你不吃它啦?”

林月一臉驚訝?只不過那欣喜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

林婉嘴角抽了抽。所以,都給說到這份兒上了,她怎麽下得去刀?

“你去買就是了。”林婉白了她一眼,林月卻是跑的快。

再看看這一窩小雞崽兒,還有那只母雞,林婉把它們集體給搬到了院子西邊的一處圍欄裏。這兒本來是原主她娘沒死之前,打算留着養豬用的。

只不過這豬還沒抓。

人卻沒了。

現在放它們正好。

把小雞崽兒都給丢了進去,又看看這只老母雞,林婉是恨得牙癢癢。

可看着那一群小團子,就只能也給丢了進去:“算你走運!等它們長大了我再吃你!”

林婉說着就抱着籃子回去了。

這一幕,正好讓隔壁剛從屋子裏出來的顧清修看了個正着,見她與那老母雞說話,便忍不住的想笑。她可真可愛。

“顧大哥?”

林婉轉身的時候正好是能看見他的,見他在看自己,林婉有些訝然。

怎的沒見那個李子期?

“林姑娘。”顧清修只覺得這大哥兩個字是真的刺耳,還不如那句顧秀才好聽呢。

“怎的沒見李公子?他不是與你去賞畫了嗎?”林婉不解的看着他。

賞畫?

顧清修想了一下剛剛李子期那慘狀,也是忍不住笑了:“他正在我書房哭着呢。”

“哭着?那幅畫是假的?”這下,林婉也想要笑了。

三千兩銀子,買了一副假畫,這是什麽操作?

這鎮子上,三千兩銀子,就算是他娶媳婦,都能娶八個了。

“嗯,不過是一副別人仿作。”顧清修淡淡的說道。

“真是可惜。”林婉嘴上說着可惜,可這幸災樂禍的意思卻是一點兒都不少。

顧清修笑的好看,淺淺的酒窩好像是能醉人一樣。

“可惜什麽?”

顧清修疑惑。

“可惜了那幅畫。”林婉想想都還是想笑,這李子期,見他那天,她就覺得這人長着一副人傻錢多的模樣了,現在一看,還真的就是人傻錢多啊。

“你若是喜歡,不如……我幫你畫一幅?”顧清修道。

“好啊。要是真的畫,就畫我的模樣吧?”林婉半開玩笑道。

顧清修面色一紅。

卻是點了點頭。

林婉發現,這人臉紅的時候,總是她覺得沒有什麽的時候,也不知道這人是腦補了什麽東西。

“姐,我回來啦!”

外面,林月又抱着一只公雞回來了。她興沖沖的開心極了。

林婉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姐,這次是公雞,真的!”說着,林月打開了籠子。這次的确是看着就讓人想吃了。林婉點點頭,就道:“月兒,你帶顧大哥進去坐會兒。

姐殺雞。”

說着,林婉又對顧秀才道:“顧大哥,你先進去坐會兒吧,我這殺雞,你見不得血腥的。”

“不用,我看着你。”

顧清修臉上笑容都沒變一下的,只看着林婉。

林月則是回了屋子去照顧五妹了。

林婉被他的話鬧的莫名,不過也沒太在意,只拿了刀子,手起刀落。

顧清修攥着自己的手,看着鮮血,心中雖還是在害怕,可卻漸漸地平複了下來。眼神也恢複了該有的清明。

林婉在宰了雞之後,迅速的回了屋子拿熱水,将雞給處理掉,便直接給炖煮到了鍋子裏去。鍋竈被燒得很熱。林婉将地上的雞毛都收拾了一下,留着做雞毛撣子。

顧清修就只這麽看着她忙活,好像是有多好看一樣。

最開始林婉不覺得什麽,可看看,林婉就忍不住停下來了:“顧大哥,你可是有什麽事嗎?”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顧大哥?”顧清修忍耐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說道。

林婉佯裝訝然:“啊?那,顧大哥你不是說将我看做妹妹的嗎?還送了我簪子,你這是要把我的簪子要回去?”

“我沒有。”顧清修連忙否認。

“沒有什麽?”

“我沒有想将簪子要回來。”顧清修道。

“那為什麽不讓我叫顧大哥?你不當我是妹妹,不願意再與我家來往了?”林婉咄咄逼人。顧清修的面色越發的紅了。

瞧着她,小聲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林婉反問。

自然是喜歡她的。

顧清修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再看看林婉,想到她如今尚還在孝期,如今爹娘剛去,他要是就說這話,未免也太過分了。這般想着,顧清修轉身就要走。

林婉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眼淚汪汪的看着他。

顧清修知道這姑娘絕對是在裝可憐,她連那麽多惡霸都能擺平的,對什麽東西都不害怕,怎麽會可憐呢?

可看着,他就忍不住要相信啊。

“你,你別哭啊,我只是……只是覺得若是說了的話,太唐突,也太過分了。”顧清修低聲道。

林婉有點兒意外,她還以為顧清修是豬腦子呢,原來不是啊。

“顧大哥有話你就說呗。”林婉小聲道。

顧清修一聽這顧大哥三個字,真的是更加頭疼了,于是便道:“我不想做你的顧大哥,我……我想做與你白頭攜手的人。”

說到最後的時候,顧清修已經是臉紅的和番茄一樣了。

林婉差點兒笑出聲來。

暗罵他活該,讓他說什麽當妹妹!

不過面上,林婉卻是一派訝然。

顧清修都做好了要被嫌棄,甚至做好她會吓哭的準備了,可回頭就見到小姑娘正驚訝的看着他。

“顧秀才不覺得我沒爹沒娘,甚至還要守孝六年會老了嗎?”林婉想着別人嫌棄原主的話,就問道。

顧清修搖頭:“顧清修三載之後方能再度科舉,科舉之難,又怎是三年?若顧清修高中狀元,便來迎娶姑娘。”

這話聽着怎麽那麽像是負心漢和原配說的話呢?

高中之後就娶了公主?

林婉心裏默默地吐槽着。

“若是沒有高中呢?”林婉問道。

“只等姑娘出了孝期,不論如何,顧清修都會娶你。”顧清修紅着臉,艱難的說道。

林婉聽了才滿意,又挑眉道:“你這話若是傳出去,指不定旁人要怎麽說。且……若是日後有人為你說親,或者是誰想要為我說親呢?”

“我回頭便去村長那兒說你我的事情,先定下了親事。”

顧清修說的那叫一個快,生怕林婉一個反悔,他便和她徹底斷了聯系,甚至還會尴尬。

林婉得了他這話,這才滿意。

笑看着他道:“顧大哥。”

又是這三個字!

顧清修只覺得自己這輩子最恨的便是這三個字了。

可偏生她叫的親昵,顧清修只能應着。

林婉見他不想聽,但是又不得不認的樣子,差點兒笑瘋了。

正想與他說什麽,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哭嚎聲。吓了林婉和顧清修一跳,忙朝着他看過去。

“清修兄……”

李子期哭着就跑到了這院來,手裏還抱着被他褶了的蘭花圖:“你說,我怎麽就這麽的命苦?這蘭花圖,怎的就成了假的了?”

“蘭花圖是真是假,怎至于如此?”顧清修有些不解。

李子期是絕對不會差了那三千兩銀子的。

李子期聞言,郁悶的看了他一眼:“這蘭花圖,是我誇下海口,答應找給蘇荷姑娘的。如今蘇荷姑娘就要回來了,若是她聽聞這蘭花圖是假的。

我豈不是要成了整個書院的笑話!”

所以,是為了女人啊?

林婉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就李子期這樣的,只拿着銀子砸,都能砸到不少的女子吧?

“只為這哭?”

顧清修不解。

“為這還不夠?整個書院裏,我就不信沒有不喜歡蘇荷姑娘的。我問你,蘇荷姑娘好看不?”李子期有些郁悶的抓着他問道。

顧清修搖搖頭。

李子期只覺得一噎,又不甘心的問道:“那,蘇荷姑娘才華無可挑剔可對?”

顧清修點頭卻道:“只這般,又能如何?”

如何?

李子期看看一旁的林婉,又想想蘇荷,頓時覺得,自己有病!與一個瞎子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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