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中舉

“小婉兒， 這湯是不是不太夠了？”等到了傍晚的時候外面的客人還有不少， 秋紅看了看剩下的大鍋底，懵了。

“去回了他們吧， 就說咱們今兒賣光了， 明兒再來。”林婉果斷的說道。

“啊？這……哪裏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啊。”

“這有啥不成的？羊要現殺，湯熬住起來，更是要兩個時辰， 這現在做了，豈不是我要熬到半夜？回了吧。也讓她們下次都早些。”

林婉拒絕的果斷。

秋紅得了林婉的話， 也只能去給說了一聲。一時間， 不少人都郁悶的走了，還有不依不饒的，也都被秋紅用報官給吓唬跑了。

等人都走了， 秋紅才忍不住欣喜的同林婉開始數錢。

這整個數下來， 可是下了秋紅一跳。今兒就這些東西， 竟然賣了六十三兩銀子。

“小婉兒，你這……”

“買羊的是二兩，加上雞鴨的，還有今日的炭火，和我的各種調料，能剩下個五十幾兩銀子。”林婉冷靜的說道。

“這不是要發了？這縣城裏，再好的酒樓， 酒水一日有個百兩也都是可以了。”

秋紅驚喜的很。

發了？

林婉搖頭：“哪裏有這麽簡單的？這冬日過了， 湯就沒有這麽受歡迎了。”

“啊？那之後？”

“夏日裏， 做涼湯，甜湯，秋日做排骨湯，冬日裏，這羊鍋子，還有各種熱湯，總歸是好的。最要緊的，還是先打出名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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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對今兒這湯有了點兒信心，想到那一小冊子上的湯。心裏多少還是有點兒底氣的。

只不過要給做好，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去研究。

她之前只不過是讀着好玩，當做背書來背的。可做起來，卻是沒這麽簡單。

不管咋說，這第一日算是個好兆頭。

林婉也不摳門，把自己除掉所用的，剩下的三兩銀子零頭，都給了秋紅。

秋紅趕忙推拒：“這，哪裏有這個價錢的？”

“我這可不是雇傭你的銀子，雇傭的銀子同外面也沒區別，不過，人家雇傭的人，和秋紅你來我這兒，是兩回事兒。這些天你跟着我忙也是辛苦了。這銀子是你該拿的，不過日後卻也不會有這麽好就是了。”

林婉說道。

秋紅聞言，眼眶微紅。

她因為那檔子事兒，并沒有存下什麽銀子，回來之後更是只吃了叔叔家的，嬸嬸最近的臉色已經不是太善了。若不是為了這個，她也不至于要出來求人。

林婉這銀子對她來說，倒是真的解了燃眉之急。

收了銀子，秋紅對林婉福了一禮：“這禮，也是小婉兒你該受的。要不是有你在的話，我現在指不定要去哪裏了。”

林婉也不躲，秋紅這人是不愛欠了別人人情的，所以她若是躲了，反而是讓秋紅心裏不爽快。

等送走了秋紅，林婉收拾了廚房之後，也便回去了。

天色現在還早，林婉一回去，就見家裏頭已經做好了晚飯。

“怎麽不見林月？”林婉看着只有小豆丁一個人，有點兒奇怪。

“我也不知道，她說啥，不知道姐你為啥會這麽多，然後就奇怪的很，跑屋子裏睡覺去了。”小豆丁小聲的說道。

林婉筷子一僵。

是了，原主是不會這些東西的，而自己卻是會了。林月可不像是小豆丁，是個孩子。她聰明着呢。

到底……還是不可能做一家人啊。

林婉心裏有點兒惋惜。

她不是什麽善良的人，若是別人對她有了威脅，自然是要處理的。

林婉看着桌子上的白粥，還有小菜，想了想，便去了林月的屋子去。

林月正在屋子裏學着寫大字呢。

看見林婉沒敲門就進來了，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聽生玉說，你不舒服？”

林婉淡淡的問道。

林月點點頭，随後又搖搖頭。

“月兒，我對你，可有什麽不妥的？”林婉自顧自的坐下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生疏局促的林月。

林月搖頭：“你對我很好。”

“是不是在想，我是誰？”林婉繼續問道。

林月一愣，不過還是點頭。

“我是你姐，也不算你姐。你姐，在夏日裏，地裏做活兒的時候，就已經累死了。因為你眼裏的一家人，好二姐的任性，也因為沒人幫她。而後，我便成了她。她心裏最大的願望，就是将你們這些孩子都養大。

我因為她得了活下去的機會，所以從未想過對你們誰不好，我也沒有害了你姐姐。一開始，只想着将你和生玉養大，後來，便喜歡了你們的性子，想着就這麽與你們做了一家人。你聰明，所以我與你說了這些。”

林婉緩緩說道。

林月便哭了起來。

哇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林婉倒是沒想到，她竟然哭的這麽厲害。不過也沒阻止。半晌，才聽她抽噎着和自己說：“我……我早就知道的，姐變了，變得厲害，也變得不像是姐了。可我……”

“你也可以繼續當我是你姐姐。我總歸不會害了你。不是嗎？”

林月沉默了。

“你自己想想就是。不過我沒什麽耐心，明日一早你只管與我說。若是你不認為我是你姐了，那麽回頭等找了時間，我會送你去繡娘那學繡，日後你有了手藝，自然可以養活你自己的。”

林婉說完，轉身便出去了。

林月一臉茫然，這種事兒太神奇，說出去只怕是也沒人相信的。就是有，也沒用。誰不知道她做事兒厲害？而且，她對自己，還有生玉都太好了。

好到，她真的以為這就是她親姐姐。

林婉之所以敢與林月說，也是認定了林月是不敢說出去的，這是一個爛了的傷口，挑開，重新上藥，才會長好。若是依舊這麽僵持着，早晚林月是要與她離心的。

到那個時候，只怕又是一番景象了。

林婉晚上可沒睡多久，到了下半夜，她便起來殺了羊，還有兩只雞兩只鴨。等處理完了，就準備去換衣服熬煮，卻見到林月就站在了院子裏。

林婉一愣。

林月看着林婉身上還有血跡，還有那些腥味的時候。心裏微微酸澀。

本來的糾結和猶豫，也都一幹二淨了。

她也許真的不是姐姐，可姐姐沒做到的事兒，她都做到了。這些日子，她也一直對她們極好。

在有能耐，面對那樣的家，想要賺銀子，也是受了許多苦。

想着，林月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後便給林婉磕了九個頭道：“姐姐。”

“想好了？”林婉笑望着她。

“你就是我姐姐，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林月篤定的說道，然後擡起頭看着林婉，堅定的模樣，讓林婉也松了口氣。

“行了，外面涼，你回去休息吧。我換了衣衫要去熬湯了。”

“我幫你。”林月說着就要同她一起，卻是被林婉給拒絕了。

這第二日一大早的時候，人就排了不少。

不過林婉的湯卻是沒有多做。

只依舊是一只羊的分量。

這日的雞鴨卻是也賣的不錯，再加上她們上了一些酒。今兒的生意反而是比昨天好一些，就連散碎的羊肉都被人給買走了。

等數銀子的時候，足足有八十兩之多。

“哎呦小婉兒，這酒水也是真的賺錢啊，你說，你明兒是不是多煮點湯啊。”秋紅想着今兒又是站滿了的人，就忍不住心疼客人。

這得是多少的銀子跑了啊。

林婉搖頭：“沒必要的，只這些，等過年前後再多煮點兒就是。”

林婉的唐樓，随着這喝湯的人越來越多，也漸漸地火熱了起來。不少人都慕名而來。想要嘗嘗這每天限量的湯到底是有多好。

不過短短一月的時間裏，竟然連周邊鎮子還有村落的人都聽說有這麽一家鋪子了。

如今正式入了冬，這冬日裏大雪一直都不小的。

眼看着車馬都快不能通行了。村子裏的東西，想要帶到鎮子上，那是只能用人力來背了。

林婉最近，又讓秋紅尋人幫忙包了許多的餃子，放在外面冰着，有喜歡的，便煮來賣掉，配上酒菜，這一日的流水，也能維持到了八九十兩銀子的模樣。

這倒是樂壞了秋紅。

畢竟林婉可是說過，只要她将鋪子開出去之後，這裏會給她還有大春家的管着。

這日一早，林婉看着羊圈裏剩下的二十幾只羊，有點兒糾結，這到了冬日裏，再加上鋪子的人越來越多，是該加一只羊了，可這羊卻是沒了的。

羊湯煮了之後，林婉便是不需要操心什麽。

最近這屋子裏也又請了人來，是她家隔壁的一個嬸子，林婉讓小豆丁還有林月幫忙一起看着，便同秋紅一起，走回了村子裏去。

這次回去的時候，林婉發現這村子要比上次更加蕭條了點兒。

竟然是連腳印都很少了。

林婉來了大春家，家裏沒了之前的那些孩子聲音。

只敲敲門，大春家裹着棉衣罵罵咧咧的出來了：“誰家作死的，這時候不好好的貓着，來幹啥……小婉兒？”大春家的這還沒罵完呢。

見到是林婉就眼前一亮。

林婉笑了笑：“嬸兒，好些日子不見了。”

“可不是？還想着你不來，我今兒也要去尋你呢。”大春家的說道。

“啊？”

林婉有點兒意外。

“顧秀才回來了，啊不對，如今得是叫顧舉人了。”大春家的小聲同林婉說道。

“怎麽？”林婉也有點驚吓。

“顧秀才是中了舉人的，據說啊，名次也是排前的呢，聽說會元那是京城裏的一位大公子，不然啊，指不定咱們顧秀才也成的。他是昨兒回來的。跟來的還有官府給的賞賜，和不少的下人。瞧着熱鬧極了。”

大春家的與林婉說道。

“他回來了……”林婉也是有點兒高興的。不過也愁，這顧清修只怕之後是要去春闱下場去考試了吧？她家生玉怕是要換人教導了。

“小婉兒，俺聽說你鋪子做的好？”大春家的小聲問道。

林婉點頭。

“顧秀才如今做了舉人，日後那是要做官老爺的，小婉兒，你這生意抛頭露面的，只怕是會讓人笑話。”

“他可以選擇不娶我。我想做什麽，是我的事兒。”林婉臉色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