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夜涼如水
“還沒睡?”陶鐵送走“客人”,推開齊魅卧房的門,見燭影搖曳,美人撐肘支在玉枕旁,托着下颌,俯卧在床榻之上,若有所思。
聽到動靜,齊魅轉頭,對上陶鐵含笑的眼眸。近來的陶鐵,越發的放肆,敢在他只穿輕薄單衣的就寝時分,随意地闖入進來,大概,真是被自己給溺慣的吧。
男人輕輕走至齊魅床邊,溫熱掌心撫在他的肩頭,輕柔一按,那力道像一顆小石墜落湖心,随即漾開了一室無形的暧昧春波。那手掌黏在了齊魅的芙蓉香肩上,就再也不肯拿下來了。
“嗯……嗯哼……”随着陶鐵按摩的節奏,一泓泓碧波似的靈力,涓涓地灌入齊魅體內,溫熱的靈流,行走在齊魅的七經八脈上,運行了好幾個周天。齊魅全身的每一處毛孔,都在叫嚣着舒适,鼻息裏頭,自然也抑不住瀉出了陣陣輕喘。
“舒服麽?”男人的聲音,似乎就是貼在齊魅的耳朵尖尖上問的,齊魅敏感的耳垂又開始泛紅,全身都酥軟了。
這問題還用答麽?齊魅用一聲聲更加酥人的低喘,回應了陶鐵的疑問。
正當氣氛恰好之時,從陶鐵口中流出的、混着一絲斥責的話語,卻打斷了齊魅的享受:“魅官兒,你若想要練棋,怎麽不找我呢?你與旁人對弈至深夜,叫阿鐵心裏好難受。我不禁都要想,你該不會,是看上了那個不男不女的怪人了吧?你喜歡他什麽,是不是喜歡他比我多金,能金山銀山地捧着你,嗯?”
手掌甫一收緊,齊魅感到肩頭有些吃痛,陶鐵的“訴苦”還在繼續:“唉,連我抱着你畫的那幅《情絲》,你都可以随意賣了人。難道說,阿鐵在你心裏,真就比不上那些個身外之物?”
“不是,不是的……”齊魅不知要如何解釋。
說到底,那幅畫不過是他用來試探陶鐵下腹,是否生有邪神長舌的工具而已。所謂的恩愛情篤,不過都是臺上演的一出戲。那些人看他如此寵幸一個無名小厮,而自己連齊魅的身也近不了,就會生出更多的渴望,愈加拼了命地,想要來讨好他這個花魁。
齊魅只是覺得好玩,覺得當衆突破禮教,十分的過瘾。既然那些人想看他認真作畫比試,他就偏不。他只是帶着一貫的風騷和矜傲,用游戲人間的心态,作為對那些欲望熏心者最赤裸裸的嘲弄,而那幅畫裏,又怎會真的蘊着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呢?
如果真的有……那齊魅也不允許。他在試圖奪回,對自己心的控制。
陶鐵也不糾結那畫的事,他話鋒一轉:“好,如果真不是,那魅官兒跟我來練棋,以後,就只準跟我一個人練。”
這男人,真的叫人琢磨不透。他有時像孩童一樣頑劣調皮,對着齊魅任性撒嬌;有時又像愛極了齊魅似的,對他百般呵護讨好;可有時,當他的眸子裏閃過黯光的時候,每每能讓齊魅心中一凜,提醒自己,興許前兩種樣子,都是他戴的面具。
齊魅只得用向來寵溺的語氣,輕聲應了一句:“好。”
“我去取棋盤。”說着,陶鐵便站起身,朝燃着紅燭的桌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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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魅剛想說“這裏沒有棋盤啊,棋盤還在見客的房裏呢”,可室內驟然一暗,是陶鐵吹熄了燭火。今夜月光幽暗,透過窗棂照進來的月華,本就沒有幾許,再加之齊魅是俯在床上,床帏那側幾乎是濃稠的漆黑。
“阿鐵你……”
“噓——別起身,我已經把棋盤給拿來了。”一雙手掌,重新撫在了齊魅的雙肩上,将他壓了下去。
哪裏有棋盤?分明就是胡扯。可此刻的齊魅,哪裏還顧得上駁斥?
床帏兩側的挂幔,已然被陶鐵垂落下來,關了一塌的隐秘幽芳。一片漆黑裏,一個圓臀朝上、極其誘人地趴着,一個脫了靴、盤腿坐于一旁。
原本鋪散在齊魅背上的一片青絲,被陶鐵輕輕挑起,撥去了一邊。“嘶啦”一聲,是衣衫被人從後頸處撕開的聲音,齊魅突地感到一陣寒涼,那是如涼水般的夜色,侵入被撕開的縫隙,覆上齊魅溫軟如玉的肌膚所帶來的觸感。
在齊魅沒來得及反應前,他窄腰以上的軟背,便落入了陶鐵的雙掌之下亵玩。随着一波波自上而下的舒緩愛撫,男人的指尖像是帶着某種魔力,将齊魅光滑如玉的裸背,揉壓得漸漸燙熱。不稍片刻,齊魅便連反抗都忘了,趴在那裏,任憑男人掌控得游刃有餘。
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因而身體的每一處末梢,都變得愈加敏感。
齊魅能感受到陶鐵吐着熱息的唇瓣,就貼在自己蝴蝶骨上:“魅官兒,我們的棋盤準備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始對弈了。咱們下的這一種,是棋藝中的最高境界——‘盲棋’。”
那低啞暧昧的男性嗓音,仿佛真就化作了一只翩翩振翅的羽蝶,立在含苞待放的花朵上頭,勾引道:你開花呀,你為我開花呀。讓我看看你的美,否則,我可要飛去別處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