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赫敏與純血論
第二天,我簡直無法用語言描述德拉科的心情——當他看見哈利·波特居然還在霍格沃茨!并且他和羅恩·韋斯萊看起來有點疲倦,但非常開心。
“他們昨晚幹什麽去了?”德拉科難以置信地頻頻望向格蘭芬多的方向,我已經在來餐廳的路上對潘西講述了昨晚的奇遇。
“你們昨晚又是幹什麽去了?”潘西切着香腸說,她表示了不理解,“那真的有那麽好玩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祖父母,也沒見過父親和媽媽表現地親密一點。”事實上,直到來霍格沃茨前不久,我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說到這裏,我有點難受地戳了戳盤子裏的土豆餅。
潘西趕緊輕聲細語地安慰我:“開心點,維奧,院長也需要時間适應,不是嗎?”
被她這麽一說,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教師席的方向,卻恰好對上的父親的目光。我被吓了一跳,父親好像也沒想到我會突然回頭,他尴尬地對我輕微地笑了笑,然後逃避一般地移開了目光。我愣了愣,剛才那是有點關切的眼神嗎?
“看,院長還是很關心你的。”潘西說着,一邊貼心地給我倒了一杯牛奶。我感覺高興了一點:
“謝謝,潘西。”
就在這時,貓頭鷹們像往常一樣呼啦啦地湧進餐廳。貝瑟妮給我帶來了一個包裹和媽媽的信,德拉科和潘西也收到了家裏的信。
“波特收到了什麽?”我正打算拆開信時,布雷斯打斷了我,他饒有興趣地望着格蘭芬多的方向。我擡起頭時,剛好看見六只長耳貓頭鷹将一個細長的包裹丢在波特的面前。
“那是什麽?”德拉科也注意到了格蘭芬多的騷動。波特似乎打開了一張小小的紙條,他和韋斯萊頭靠頭地快速看完後,兩個人匆匆離開了大廳。
“克拉布,高爾!”德拉科丢下刀叉,看着那兩個圓滾滾的大塊頭,我立刻站起身:“別忘了昨晚你答應了什麽!”
“別鬧!維奧。”德拉科想追過去,但我攔住了他:
“除非帶上我一起。”
德拉科瞪了我一眼,我不甘示弱地擡起下巴,擺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眼看波特和韋斯萊就要走出餐廳,德拉科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我猜他們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拆開包裹,但波特到底收到了什麽呢?我也有一點好奇。
“攔住他們的路!”德拉科對克拉布和高爾命令道。
他們體型龐大,并肩站在一起恰好嚴嚴實實地擋住了通往樓上的路。結果就在波特和韋斯萊穿過門廳的時候,他們被兩個大塊頭擋了個正着。
德拉科粗魯地奪過了波特的包裹,摸了摸:“是一把飛天掃帚。”他說,一邊把包裹扔還給波特,臉上混雜着嫉妒和怨恨的表情,我猜他是想起了盧修斯叔叔拒絕給他買掃帚的事情,“你等着挨罰吧,波特,一年級學生是不許玩這個的。”
我悲哀地發現一旦和波特鬧起來,德拉科的智商就會下降十個檔次都不止。而韋斯萊已經按捺不住了:
“這不是什麽舊型飛天掃帚,”他得意洋洋地說,“這是光輪2000。”德拉科無法掩飾的表情驟變顯然取悅了韋斯萊,他對波特咧着嘴大小:“你說你在家裏有一把什麽來着,馬爾福?彗星260?彗星是挺耀眼的,但它們和光輪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我覺得在德拉科眼中,如果說輸給波特只是一種失誤的話,被韋斯萊嘲笑簡直就是對馬爾福的侮辱。
“你怎麽知道,韋斯萊,你連半個掃帚把都弄不到?”他立刻反唇相譏,“我猜你和你那些兄弟不得不一根枝子一根枝子地攢吧。”
克拉布和高爾應景地哈哈大笑,我搶在羅恩·韋斯萊發怒之前對波特說:
“很棒的掃帚,波特,我猜你被選進了格蘭芬多的院隊?”我盡量溫和地對哈利·波特說。
他像受了很大驚吓一樣看着我,然後才說:“呃……是啊。”
“你擔任什麽?”我繼續試圖和哈利·波特正常地交流,父親在魔藥課上究竟給他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追球手。”哈利·波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你的父親那時就是格蘭芬多的追球手,”我說,波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你一定會表現出色,恭喜了。”
“謝謝。”波特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說。
在我和波特對話期間,韋斯萊一直惡狠狠地盯着我,就好像我會對波特下毒一樣,我覺得他随時都準備和我進行搏鬥。而德拉科和克拉布以及高爾則不耐煩地發出各種小響動,但我确信德拉科在專注傾聽我們說的每一個字。
“這裏在做什麽,孩子們?”就在這時,弗立維教授出現在了一邊,他尖着嗓子問。
然後他看到了波特手裏的包裹,朝他展開笑容:“麥格教授把情況的特殊性都跟我說了,真不錯,波特。”
“是啊。”哈利·波特看了眼德拉科,但最終沒有多說什麽。
“那麽,孩子們,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他看向我們四個斯萊特林。的确,當斯萊特林對上格蘭芬多,任何一位老師都難以往好的方向聯想。
“啊——德拉科對光輪2000很感興趣,幸好波特先生大方地借給我們看看,是不是,德拉科?”我悄悄用手肘捅了捅德拉科,他心不甘情不願地哼了一聲作為回答。
“好極了。”弗立維教授興高采烈地說,“順便說一句,斯內普小姐,你的漂浮咒已經能夠靈活運用了。”
“事實上,最近我正在練習風鈴火焰咒。”我說,“我覺得這個咒語非常有趣。”
和弗立維教授簡單交談幾句後,他滿意地走了。我對格蘭芬多的兩個人說:“再見。另外,祝你魁地奇訓練順利,波特。”
其實我覺得波特還不錯。
但德拉科絕對不會同意這一點——雖然他已經開始學會克制自己了。
“我要去圖書館寫黑魔法防禦術論文了,你們要一起嗎?”我在圖書館門口站定,然後問其他三個人。
克拉布和高爾當然不會。德拉科也搖了搖頭:“不。我想回休息室。”
“好吧,”我和他們在圖書館分手,“如果潘西問起來,告訴她我在圖書館。”
目前而言,霍格沃茨的所有課程中最讓我無語的就是黑魔法防禦術了。奇洛教授總是在上課時結結巴巴,多問幾句就支支吾吾地搪塞過去。
布雷斯甚至于開玩笑說他怕那只吸血鬼再來找他,所以他要往一切地方都塞上大蒜來确保自己的安全。
我覺得這是一個冷笑話,但也是一個很靠譜的解釋。
當我寫到一半時,有一個細微的女聲打斷了我:
“對不起,請問是維奧萊特·斯內普小姐嗎?”
我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格蘭芬多的金紅色和一頭亂蓬蓬的棕發:“你好,格蘭傑小姐。”
我禮貌地對她打了招呼,格蘭傑手裏捧着一大摞書,這令她看起來随時有可能會跌倒。我同情地看着她,擡手挪了挪桌上的東西,以便她能把書放下來。
她把書堆到一邊,怯生生地對我說:“我注意到你的魔藥課成績非常好,所以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她揚了揚手中的羊皮紙,是魔藥作業。
她看起來有點怕我,這一點完全可以理解,斯萊特林對麻種巫師一般都不怎麽客氣。但我也注意到格蘭傑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格蘭芬多也排斥她?
“當然可以。”我暫時放下了黑魔法防禦術論文,客氣地說。
格蘭傑明顯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學生,我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讨論她提出的幾個問題。最後她心滿意足地收起羊皮紙:
“太感謝你了,斯內普小姐。”
“不用客氣,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說。
“你也可以叫我赫敏。”她高興地說,“你在寫黑魔法防禦術的論文嗎?也許我可以幫助你。”
于是我們又花了一點時間完成我的黑魔法防禦術論文。
在赫敏的幫助下,我覺得這篇論文看起來順眼多了。她還推薦了幾本書給我,在圖書管理都能找到,本本都是大部頭,可以拿來砸人用。
“不得不說一句,你真是一個勤勉的學生,”我真心實意地贊美道,“我猜老師們應該都很喜歡你。”
“是嗎?可我費了很大神才勉強學成這樣,也有些課我到現在都不适應,例如魔藥。而來自巫師家庭的孩子,比如你和馬爾福卻要輕松地多。”她沮喪地說。
我想起赫敏·格蘭傑制作的疥瘡藥水,完全是标準範例,她一定是按照課本上嚴格操作的。
也許這也就是麻種巫師的短處了,他們總是要晚一步才接觸到這些魔法事物,而巫師家庭的孩子總能提前接受啓蒙教育。
“那也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我說。赫敏開心地笑了。
“你和斯萊特林的絕大部分人不一樣,我是說……你比他們要好相處。”她對我解釋道。
——他們只是排斥你的出身而已。
但我當然不會說出來:“格蘭芬多也有不少看起來不錯的人。”說到這裏,赫敏·格蘭傑的眼睛暗淡了下去。我隐隐猜到了原因:
“你在格蘭芬多——”
“——我很好。”她迅速打斷了我,随後又心虛地勉強笑笑,“只是和別人鬧了一點矛盾而已。”
“那也沒什麽的,他們遲早會發現你的好。”見她不打算多說什麽,我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找潘西他們。赫敏難過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如果是潘西,我一定會問清楚到底怎麽了,然後再給她出上一堆主意。但是……我暗自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作為一個斯萊特林,我都不應該對格蘭芬多插手太多。
“先失陪了,赫敏。”我沖她道了別,結果一轉出圖書館就撞見了布雷斯。
“你很喜歡那個格蘭傑?”他對圖書館裏點了點下巴。
我不想掩飾:“她很勤奮。”
布雷斯微微一笑,對此不置可否:“我替潘西捎帶一個口信,她說和你在餐廳見。”
我注意到時間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原來我已經和赫敏讨論了将近一個上午,不由地驚訝了一下:“你不去嗎?”
布雷斯還是帶着那種不變的微笑,只是稍微加深了一點:“我還有一個小小的約會。”
我想起潘西和德拉科之前說過的話:“哦,布雷斯,你已經開始和女孩子們約會了嗎?”
“我認為,在霍格沃茨有很多相當可愛和迷人的小姐。”布雷斯毫不驚訝地回答道,态度從容至極。
“好吧。”我有點接不上話,“回見,布雷斯。”
午餐提供了我喜歡的熏鲑魚和牛肉派,我握着刀叉盡量快而矜持地吃着,潘西和德拉科為了上午的一局巫師棋喋喋不休地吵了起來。
“維奧,你教我下棋吧。”潘西最終沒能辯過德拉科,她郁悶地對我說。
“是嗎?你們兩個人好像都下不過我。”德拉科得意地說。
我撇了撇嘴,對德拉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不如我們來玩高布石吧。”
“不要。”德拉科果然拒絕。
“話說,你對德拉科的勝率是多少?”潘西問。
“……百分之三十幾吧。”我反問,“你呢?”
“……”潘西更加悲憤地叉起意大利面,“當我沒問。”
我認為完全有必要發明一種新的游戲——純粹為了打壓德拉科。
“下午都有什麽課?”德拉科問。
“變形術,和拉文克勞一起。”潘西翻了翻課表,回答道。
“還不錯。”我嘆了口氣,“你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論文寫完了嗎?”
奇洛教授的作業在潘西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她立刻用自己的行動表達了對這門課的不耐煩:“哦?難道還有作業嗎?”
“你竟然一上午都泡在圖書館,就為了寫一篇論文?”德拉科疑惑地問我。
“不是。我遇見了格蘭芬多的赫敏·格蘭傑,和她讨論了一會兒而已。”我解釋道。
“赫敏·格蘭傑?”德拉科挑起眉毛。
“那個麻種女巫。”潘西輕哼一聲表示不滿,“先是救世主,又是格蘭傑,維奧呀維奧,你有時候表現的真不像一個斯萊特林。”
德拉科應該已經把門廳裏的事告訴她了。
“就事論事。格蘭傑在學術方面還是很令人欽佩的。”我不指望這兩個從小聽着純血論長大的朋友能接受我對格蘭芬多的态度,但至少他們已經在嘗試理解了。
“瑪格麗特阿姨真的就從未對你說過純血統有多麽可貴嗎?”德拉科至今都對媽媽的教育方式感到不可思議。
“媽媽不認為我們應該和混血或麻種巫師敵對——你們都知道,現在純血巫師越來越少了。”我笑言,“倒是牆上的畫像們經常對我強調血統的重要性。”
純血家族的數量總是在不斷減少的,有一些小家族號稱“純血”,但實際上他們也都有過與麻瓜或混血通婚的歷史。并且,幾乎所有純血家族之間都有一定的親緣關系。
“姻親關系總是會帶來很多麻煩,比如我和德拉科的家族都和布萊克有親緣關系。”潘西抱怨說。
“也許你家要好一些,是不是,維奧?”德拉科顯然從小就看慣了馬爾福家錯綜複雜的家譜,他對純血家族之間淩亂的關系網已經适應了。
“那倒未必,牽扯的可能會更多。”
至少就母系而言,沃森家族特別喜歡與國外的巫師世家聯姻,其中德法兩國最為頻繁。我那素未謀面的外祖母就來自德國。
當然,有一點是外人所不知道的,德國的巫師界對黑魔法态度寬容,與德國交往密切的沃森家族當然也受其影響。沃森莊園中有的房間是我所不能涉足的,就連家養小精靈都對那裏的機密一無所知。
但是我永遠不會告訴別人這一點,一個斯萊特林所要具備的特點之二就是守口如瓶和審時度勢。
“波特家也和布萊克有關系。某位布萊克小姐曾經嫁到波特家——她大約是祖母輩的。”我對德拉科說。他立刻不滿地哼了一聲:
“可惜波特不是純血統。”
我斜睨了他一眼,德拉科立刻不吭聲了。
“看來格林格拉斯給你留下的陰影很強大啊。”潘西捂着嘴笑了起來,戲谑道。我翻翻眼睛:
“拜托,我被你們說的都想再去給她來一發惡咒了。”
純血論是我一直難以與德拉科和潘西達成一致的話題。在知道我父親是誰之前,我一直以為我的生身父親可能是麻瓜,或者有什麽不能提的身份,我曾經一度以為他已經死在黑魔王肆虐的那段時期,所以打小我就特別煩巫師貴族間那套過于極端的純血論。
結果格林格拉斯成了第一個撞到我槍口上的人。
不過,今天好像是她出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