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時年少
這些年,這些事情,都是被原身刻意塵封掉的事情,花容默默的給原主點了個蠟。
其實仔細想想,原主回到歸雲山,這些年研究的醫術為什麽專功內傷,似乎也有跡可循,大概她認為顧尤念就是受到了內傷罷。
想了想,花容覺得還是親自去看看,為了成全原身,也為了成全顧尤念的情分,追根究底,當年要不是為了救她,他也不會出事。
雨還在下,花容抖了抖身上沉重又貼身的衣服,苦中作樂道:“還真是應景,我記得原先他以前就很喜歡雨天。”
南小白渾身都被雨淋透,她瞥了同樣狼狽的花容一眼,做了個鬼臉:“是啊,可他可沒像咱倆這般親近自然。”
“嗤”花容被她給逗笑,一切都好像回了從前,她沒事就會怼她,然後被顧尤念給怼回去,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是一場輪回。
南小白帶着她往院子裏面走,院門口的石階前,是兩盞石砌的六角燈籠,這手機極為的精妙,即使是在雨天,雨水落下,燈籠的6個角也可以把雨水避開,暖黃色的燭火在裏面燃着,院子裏滿是各種奇花異石,還有一個小小的葡萄架子。
南小白已經走上前去将院門輕聲推開,精致雕花的古樸木門被拉開,屋子的格局也映入眼簾,進屋的那一瞬間,花容由衷的感受到了屋主的用心。
屋內采用的是讓人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的紅木家具,花紋精細面相光滑的瓷器,柔軟的地毯一臉延伸至屋內,圓扇形的木窗雕刻着山水石花,淺紅色的薄紗簾子被挂屋內的柱上,随着風輕輕吹動。
轉身默默的把門關上,南小白熟門熟路的走向一邊的櫃子,拿出了幹布遞給花容,:“喏,快擦擦吧,別着涼了。”
花容接過來,把臉擦了擦,看了看主屋地上的地毯,默默地把濕了的腳也給擦幹淨了才起身,南小白也将自己擦拭了一番,才朝花容勾勾手,朝主屋走去。
進了主屋,主屋的擺設倒是十分的溫馨,和前面的奢侈暴發戶風格迥異,地上徐徐燃着紅泥小火爐,主屋的床邊是一排的書架,屋中桌上擺着顧尤念最喜愛的君影草,整個屋內最醒目的就是那張檀木床,床被簾子遮起,周圍放着兩顆照明用的夜明珠。
南小白走過去将簾子挂起,花容這也才透過光亮看清楚床上的人,那個記憶中的少年郎,如今正雙眼緊閉安靜的躺在穿上,他的面容安詳,白淨的臉上看不出歲月的洗禮,恍若昨日。
即使這段感情并不是屬于自己的,花容還是受到了影響,心裏難受的緊,緩緩的蹲下,擡頭詢問:“我可以給念兒把把脈嗎?”
南小白先是驚訝了一瞬,才釋然一笑,“你我之間,不必這般,咱們可是好朋友”
見她這麽說,花容便不再拘束,細細把起脈來,果然,顧尤念脈象平緩,這絕對是正常人的脈象,沒有一點兒毛病,那麽,為什麽人不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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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很容易就聯想到了現代醫學典型案例,植物人,講真,現代醫藥機器那麽精良那麽好,不還是對植物人束手無策聽天由命嗎,南小白這些年什麽名醫沒試過,都沒有用。
可見問題可能并不出在醫術或者用藥方面,還是說,顧尤念,其實是自己潛意識并不想醒來?
花容被這一猜想吓到了,心忽然就沉了下去,面色沉重的看向南小白,一邊的南小白靜靜立着,眼裏有所覺的閃過一抹苦澀,“這些年,所有的大夫問診後都和你一個表情,你說,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
“我……”花容想開口,話卻哽咽在心頭,她垂眸,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的話太蒼白無力,現在的她,就好像十年前岐山上的她一模一樣,一樣的軟弱,一樣的無能為力。
這一刻,花容多少有點理解尉遲容了,就在剛剛,或許她還不解尉遲容的心思,幼時摯友怪病纏身,沉睡多年未醒,歸雲谷名動天下而她又是谷主親傳的弟子,又是因為什麽多年遲遲不肯過來幫忙醫治。
是了,她大概是心中不安,怕那年在岐山上,步履蹒跚卻追不上的那抹背影,怕看見那個衣衫淩亂滿臉是血的少年緊閉的雙眼,她下意識的認為顧尤念的狀況都是因為她沒有及時的醫治才拖下的後果,她怕自己再出現,依舊醫治不好顧尤念,她害怕,怕的要死。
“容容。”南小白打斷她的思緒,她的聲音帶着暖意和無盡的溫柔,“你千萬別把念兒的事情怪在自己的身上,且不說當時你還年幼,再說事發突然,身邊根本沒有可用的藥,你也吓壞了,怎麽能救的了人,當年的事情,責任全在我,若不是是我頑劣,念兒也不會出事。”
花容一怔,沒料到她竟然能猜中自己的心思,但是聽了這番話也沒覺得絲毫的寬心,反而有些悶氣,“南小白,我今天就告訴你,你少自以為是了,你憑什麽說責任全在你,你是聽念兒這麽說了,還是我這麽說了?那群人上山來找茬是你指使她們那麽做的?如果不是,那麽你憑什麽替她們背這個鍋。”
南小白一時間被怼的沒想好如何接話,花容猶自不解氣的繼續道:“那群人在酒樓裏強行毀了人家男子的清白,你們過去制止她們,你告訴我這有什麽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那天惹念兒生氣了吧,你唯一的錯就是沒有好好的跟他解釋還惹他落了淚!”
花容所說的每一句話字字誅心,南小白一直逼自己不去想,不去提,一直逃避,一味的怪罪在自己的身上,這些年,顧家人無盡的指責,所有人的不解,都是打在她心上的枷鎖,逼的她無所遁形。
可是她無所謂,只要能守着顧尤念,她真的無所謂,什麽理想,什麽抱負,什麽俠義之士,她通通都不想當了,只要她的念兒在,她一點都不想管。
南小白跌坐在地上,又回憶到了那天正午,顧尤念走時,桌子上那碗已經涼透的面,和他蒼白的臉,都如同一把刀,刺痛她充滿了悔恨的心,讓她瞬間紅了眼眶。
窗外的雨拍打在屋檐上,屋內的紅簾被風吹的揚起,花容輕輕嘆息,走過去輕輕抱住那個脆弱的小霸王,柔聲道“吶,小白。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無論是之前還是後來,你都是我和念兒的驕傲。”
感受到懷裏人的顫抖,花容輕輕拍着她的背,“好了,不要難過,也不要皺眉,要是被念兒看到你這個樣子,他一定會很難過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振作起來,把自己照顧好,這樣,等念兒醒來的時候,他才會開心。”
“嗚,念兒真的會醒來嗎?他會原諒我嗎?”南小白帶着哭腔的聲音悶悶的從懷裏傳來。
“會的,你放心,只要我在,只要歸雲谷在,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花容安慰她。
肩頭傳來一股溫熱的濕意,南小白無聲的抽泣着,花容鼻子一酸,差點也哭了出來,抱緊了南小白,是啊,若不是她穿越來,指不定現在尉遲容已經死掉了,那麽誰來醫治顧尤念呢,難道,原著裏面沒寫這段劇情,這對人就要永遠這樣下去了嗎,一個一輩子活在悔恨裏,一個永遠沉睡在回憶裏。
兩個人過了一會,都各自冷靜了下來,花容無奈的看着自己濕濕的衣服,再看看南小白原本精致的儀容現在也是搞得揉成一團,不由失笑道:“咱們還真是要麽不重逢,一重逢這場面搞得難以忘懷啊。”
南小白也無語的望了自己一眼,才道,屋子後面有溫泉,你先去洗洗,我去幫你準備換洗的衣服。
啥?溫泉?花容覺得真的是中獎了,溫泉那麽貴她在現代是完全消費不起的,沒想到啊,有生之年竟然能夠泡一把溫泉,當即就不耽誤時間了,朝南小白指的地方走去。
才走了十幾米,就明顯感覺到一股暖意了,這是一個寬約5米長約8米的池子,池的一邊制了一個精致的出水口,有水源緩緩的從出水口流進來,池子裏面是慢慢的熱氣。
花容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除去,緩緩的下了池子,暖意很快的襲來,花容靠在池壁上舒服的眯眯眼,将腦海中的一連串事情慢慢的梳理。
忽地,靈光閃過,花容睜開眼睛,是了,她怎麽沒想過呢,顧尤念有沒有可能是靈魂出竅?他的身體因為沒有靈魂所以才一直在沉睡?
如果是,那麽他的靈魂會在哪兒呢,花容思索了一下,一個答案在心裏蠢蠢欲動,如果顧尤念的魂魄不在這裏,那麽,會不會被留在了岐山?如果可以找回來,那麽顧尤念是不是就會醒來了?!
花容覺得這個推測是可能的,但是這也是猜測,并不能坐定,還是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的號,不過,至少有一件事情她是可以肯定的,顧尤念的病,她一定會想辦法治好,無論要花費多久。
也許,等把令牌交給男配大人後,她可以居住在這裏,陪着她的朋友,醫治顧尤念的病。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昨天的補上。有錯字啥的給我留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