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卷八
皇宮巍峨,朱牆黛瓦亭苑宮深,深夜時分卻異常熱鬧了。
燕洵和魏舒游紛紛被帶進皇宮面聖,燕洵一身素衣沾滿着濃豔鮮血煞人的很,他鐵着臉跪在堂下一聲不吭,陰郁的眼睛透着陣陣殺氣,心裏算計着什麽。
魏帝眸子掃着堂下之人覺得很是有趣,瞥了眼跪在遠處的燕洵微呵斥了一句,“燕洵,朕才寬恕你,你以戴罪之身竟敢提刀傷人!”
燕洵擡手交叉胸前俯身跪拜,拱手道:“臣恐慌,皇恩浩蕩臣感激不盡,但是臣只是保命。”男兒字字有力訴苦言語動人,“只是魏舒游深夜行刺,臣若不拼命就不得以保命。”
“請皇上為臣做主!”魏舒游亦是大大地喊冤,沒了方才的殺意變得乖順了許多,俯首跪拜,“臣只是為了燕洵的安全着想,正常巡查,沒想到這小子要逃跑被我識破,還想殺我滅口。”
宇文懷站在一旁雖很安靜但卻在暗中煽風點火意在借刀殺了燕洵罷了,他附議:“燕洵和他父親一樣,狼子野心不足為信。”他從懷裏掏出一份書信,“臣這兒有連夜審問侍衛的證詞,請皇上過目。”
面對門閥夾擊燕洵倒是十分淡然,表面掀不起什麽波瀾平靜如水,他低着頭細細思考着如何答辯,又道:“臣認為莺歌院的侍衛本就是宇文府的人,證詞不足為信。”他拱手恭敬答,“今日之事,臣百口莫辯,只是臣從小長在京城,皇上明眼如炬,臣是怎麽樣的人可會行宵小之行屑為小人之舉,臣相信吾皇自會明斷!”
宇文懷勾了勾唇,只覺得事情盡在自己掌握之中得意忘形落井下石調侃了句:“還真是虎父無犬子啊,比起你那大逆不道的爹還不知道厲害多少倍,這叫青出于藍勝于藍吧?”
“懷公子,若我真如你所說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燕洵依舊沒有絲毫波瀾,句句铿锵,“只是懷公子袖裏藏刀,指鹿為馬,颠倒黑白的本事,燕洵受教了。”
“只是你已是在押之人,你帶刀傷人我們可都看見了。”宇文懷微微颔首,質問道,“你說有刺客,誰看見了啊?證據呢?你明明就是在欺騙皇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燕洵回應,絲毫不輸陣。
宇文懷故作弱勢恭維着:“我一庶子無權無勢,別說瞞天過海了就連帶刀傷人都不敢,您高看了。”
一輪對峙下來,雖無硝煙彌漫但是煙火氣濃郁,私下的火花摩擦碰撞激烈的很呢。
“宇文懷,你當然沒這個本事!”女嬌娥清脆聲音傳進,元淳一身鵝黃金絲長羅裙發間鎏金發飾華麗動人,她蓮步進殿朝堂上皇帝貴妃屈膝行禮,“兒臣拜見父皇,母妃,兒臣有要事禀告!”
元淳斂去平日女子小性子變得冷靜許多,她道:“殿外那具屍體就是今晚魏府派去刺殺燕洵哥哥的刺客,也就是魏舒游的貼身親信,想必殿上的諸位對他也不陌生。”
宇文懷冷笑幾聲,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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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懷,嵩兒,殿外查看。”
二人拱手,退出殿中,仵作掀開白布查看屍體,元嵩見是熟悉面孔心便定了下來。
“回父皇,此人的确是魏舒游的貼身親信。”元嵩頗為鎮定回答着,話鋒一轉問向宇文懷,“宇文公子,你不會連他都不認識了吧?”
宇文懷被這一問倒是怯了許多,答:“似曾相識,但不認識。”他話未說完,嘴角輕勾拉出一抹邪,“但我覺得是安插在魏二公子身邊的探子,因為定北侯要謀反想在權貴身邊安插探子并不難。”
魏舒游接過話柄接道:“就是,三更半夜公主怎麽會知道莺歌小院發生了什麽,又那麽巧遇到那些刺客,還帶到皇上面前,此人雖是臣府上的人但并不是臣的心腹。”
元淳被二人堵的啞口無言的,很是着急。
燕洵心生一計,拱手答道:“臣自幼在京城為質,做事謹慎深恐行差踏錯,別說武功高強的人,身邊就是連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都沒有...”
“你胡說八道!你身邊就有三個武功高強的人,一男二女!如果皇上不知道把他們抓過來問一問就知道!”魏舒游憤怒反駁着燕洵,眸子裏充血似開了葷的野獸一般不受控制。
“魏舒游先是想殺微臣後又誣陷微臣,心思歹毒令人發指!臣幸得吾皇開恩茍全性命,斷不會把會武功的人放在身邊。”
燕洵只是輕微挑釁一句,魏舒游便已經原形畢露了,沖着燕洵發火:“你胡說八道!如果沒有那三個人,你以為你今晚能保住你的狗命!你早就被我們亂刃分屍了!”
魏舒游沖動一句便将狐貍尾巴露了出來,元淳見狀喜色盡露,宇文懷卻心中暗道一句功虧一篑攤上一個豬同夥。
“父皇,你聽見了沒有,他親口承認的!”元淳捋捋長裙子盡顯小女子氣焰,“就算有些再巧舌如簧,應該也沒有什麽用了吧!”
“他應該是五石散發作,胡說八道了吧。”
“你是當朕糊塗啊!”魏帝狠狠拍拍桌案猛地站了起來,衆人皆一同跪下不敢多言。
身旁魏貴妃微微福身在皇帝身邊道:“舒游膽大妄為欺君罔上,雖行事魯莽但本性善良,或許只是受了奸人指示..”
“愛妃所言極是。”皇帝左思右想幸得魏貴妃一句才得以臺階下,他所望的是朝野權勢平衡,斬殺一個燕世城便不得再出一個燕洵,門閥權貴想瓜分燕北之心人盡皆知,留着這群人或許能夠相互牽制着。“杖責二十大板,魏舒游閉門思過無召不得出府。”
元淳聽着這處罰更是替燕洵抱不平,但沒幾句就被元嵩魏貴妃制止,只好乖乖收了聲。
“都回去吧!一場好夢都被你們給攪了。”魏帝嘆了嘆氣着實煩惱,甩袖離開。
......
楚喬和蘇獨微坐在廊下等着燕洵歸來,楚喬心急如焚坐都坐不下,蘇獨微倚在朱柱小憩着額間布滿汗珠,捂着傷口的手帕一片殷紅傷口觸目驚心。
“燕洵!”楚喬見燕洵平安歸來,三兩步跑上去迎接他,笑意挂在臉上不亦可乎的。
“沒事了。”燕洵寵溺地看着楚喬,擡手揉揉她頭發,望向坐在一旁的蘇獨微,不語。
仲羽見狀心中便定了許多,道:“看來線人說宇文懷宇文玥即将離京是真的,但如今雖是少了心腹大患但還是小心為上。”
一傳銀色铠甲的侍衛頭子走進,拱手:“今後由臣還守護莺歌小院,除了世子外餘人皆可以自由出入。”頭子遞上一把長劍,“這是裕王殿下托臣送來的,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燕洵看着眼前鑲嵌寶石鋒利長劍,心中百感。
午夜,涼風拂起夜未央,霧氣彌漫氤氲林間微涼。
蘇獨微回了房間處理傷口,拿鹽水酒精擦拭着殘餘腐肉嘴裏咬着毛巾吃力忍痛,眉心緊皺疼的一聲不吭。
“你受傷了。”眼前忽現一男人身影原是燕洵,他坐到蘇獨微身邊小心擡起她的手臂查看傷口,刀劍不長眼劃傷白皙手臂,傷口很深但幸不傷到筋骨,“仲羽有上好的創傷藥我去問她那些。”
“不用。”蘇獨微搖了搖頭喚住了燕洵,将廣袖拉下遮住傷口,“我随身帶了藥已經塗抹過了,就不用麻煩羽姑娘了。”
燕洵聞她一言也就沒再多說,他虛指了位置請她坐下:“為了我受傷,委屈你了。”
蘇獨微只覺得心中膽顫,起身拱手道:“世子言重了,小傷而已不足挂齒。”
“我潦倒至此還得你兩次救命之恩,你我雖相識不長但你次次為我涉險我自然過意不去。”燕洵低了低頭擡眸看他,“今後你和阿楚都是我最貼己的人了。”
“若世子念在獨微受傷份上,謹記國仇為侯爺複仇就是,獨微自會接力相助。”蘇獨微眼神堅毅不屈,澄澈眼眸裏閃爍火光。
燕洵點點頭,“我定不負所望,守護燕北!”
次日一早,楚喬便有事出了門,仲羽領了定北侯往日部下來伺候燕洵蘇獨微也輕松了些,便出了莺歌小院到布莊找許青衫打探消息。
“蘇姑娘來了。”許青衫引了蘇獨微到後堂交頭,從儲布的櫃子裏拉開一個暗格抽出一封信,“這是你要的消息,裏面都詳細記載着大魏朝堂門閥權貴的資料,很是詳盡。”
蘇獨微接過信封藏進衣袖中,倒了杯茶抿了口:“看緊大梁那幫人,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
“大梁諜者聯手宇文懷意在想鑽空子罷了,之前費盡心思要殺燕世子也是想挑起權貴瓜分燕北争鬥好讓他們大梁坐收漁翁之利。”許青衫分析道,侃侃而言。
“故知之始己,自知而後之人也,我們也要看清形勢了。”蘇獨微端詳手中杯子,眯眯眼睛,“一切小心就好,接下來等我消息吧。”
蘇獨微在布莊取了兩塊布料想給燕洵楚喬裁幾件衣裳,從布莊出來正打算回莺歌小院。
“蘇獨微!”月七駕馬給宇文玥送行恰巧經過朱雀大街正要回青山院,他看了看她手中布料,“我家公子替世子布局的事你還沒謝過呢!”
“他那是贖罪,是他宇文玥該做的。”蘇獨微依舊冷言冷語不給好臉色,她擡眸看了眼月七,蹙眉,“怎麽這麽陰魂不散...”
月七一聽倒覺得郁悶了,好心相助倒成了理所當然,但他對宇文玥的盤算心知肚明也不好跟蘇獨微挑明只好忍了這口氣。
“以後你可以自由出入莺歌院了,有事便來青山院尋我。”
蘇獨微疑問,“為什麽要找你,本姑娘不無聊。”說罷徑直走開了。
月七站在原地氣得不行,看着遠去的豔色身影卻再也怒不起來了,蘇獨微就像一朵開在塞外大漠的彼岸花,豔麗殷紅如火般惹人,一朵一朵灼燒着別人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來更新了!雖然遲了點但是還是堅持每天更新不敢怠慢各位主子了!
PS:我想問問有沒有親故知道晉江的代碼怎麽弄,頭疼死了!!!
日常宣傳自己的原創文《南街12弄》已經更新楔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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