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照顧
高刑挂了電話，打開肖陽的房門。
肖陽已經醒了，但是還不想起，聽見高刑開門的聲音，翻了個身躲進了被子裏。
高刑把窗簾拉開，坐到肖陽床邊，一言不發。
“怎麽了？”肖陽還以為他是進來叫自己起床的，等了半天這個人怎麽都不吭聲？
“沒事，要起床了嗎？”高刑的聲音裏掩藏不住的低情緒。
高刑不願意說，肖陽也不再問。
說到底他和高刑現在沒有什麽關系，至于高刑為什麽要這麽執着的陪着自己，肖陽确實是想不通。
慢慢爬起來，在床上坐着，目光呆滞的盯着床尾。
“這麽了，那裏不舒服嗎？”高刑看着肖陽一動不動，想到肖陽腦袋裏的血塊，一下就緊張起來了。
“嗯？沒事，就是緩緩神。早上起來都會有點頭暈。”肖陽眼神空洞的轉頭看着高刑。
高刑看着肖陽沒有焦距的眼睛，沉默了，伸手把肖陽抱起來，送到衛生間，拿着牙刷把牙膏擠好，放進肖陽手裏。囑咐了兩句，就出去了。
肖陽拿着牙刷沉思了兩秒。
自己現在是離了高刑就不能生活了嗎？要是高刑不在，誰給自己擠牙膏？
保姆阿姨也可以啊。
想清楚的肖陽，心裏的小小恐慌沒了，開心的刷了牙，洗了臉。扶着牆向客廳走去。
在餐廳的高刑聽見聲音，快步走來又把肖陽抱起來，幾步走到餐桌，将人安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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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餐。”高刑拉着肖陽的手去摸桌上的早餐。
今天是面包，右手的杯子裏溫熱的，肖陽猜應該是牛奶。
“你頭暈應該是低血糖，早餐吃這個好。”高刑拉開椅子坐在肖陽旁邊。
“你怎麽知道吃這個好呢？”
肖陽只是随口一問，高刑沒說話，自讨沒趣，他也就安靜咬面包了。
“上網查的。”
沒想到過了一會，高刑說話了。
“噗，咳咳咳。”
這個答案不一般，從高刑嘴裏說出來更是見了鬼。
肖陽被嗆得不輕。
高刑依舊面無表情給肖陽順背。
“咳咳咳，..哈哈...”
這種時候怎麽能笑呢，除非是真的忍不了了。
肖陽捂着嘴，偷偷笑了兩聲。
“想笑就笑吧。”高刑有些窘迫，但表面上還是要板着臉，就算肖陽看不見。
“沒有，哈哈..沒有沒有。”
肖陽嘴上說着沒有，但是還是眉眼帶笑看着高刑的方向。
雖然那雙眼睛現在失了神采，但是高刑卻一下被肖陽的笑融化了心。
從肖陽醒來之後他再沒有這樣笑過了。
高刑擡手想摸摸肖陽的眼睛，但是到了半空又停住了。
現在好不容易的才緩和的氣氛。
肖陽乖乖的把早餐吃完，牛奶也在高刑的監督下喝完了。
高刑把人又從餐桌抱到了卧室。“換衣服吧。”高刑非常自然的打開肖陽的衣櫃，找了一套衣服放在肖陽手邊。
“今天要去醫院拿結果嗎？”肖陽擡頭看着前方。
“嗯。”站在肖陽側邊的高刑，心裏一陣一陣收縮的厲害。“我先出去，你換吧。”說着便走出去，把門關上。
肖陽聽出了高刑的聲音不對勁，是自己的事嗎？
到達醫院。
唐苓路把早上和高刑彙報的又和肖陽說了一遍。
“現在是需要我簽字嗎？”肖陽的表現十分淡定，就像要手術的不是自己。
“嗯。”
“那拿來吧。”
“要不要和你家人說一聲。”唐苓路以一個醫生的角度，還是走程序的詢問了一下肖陽。
“不用了。”不知道為什麽肖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想擡頭看看高刑，雖然他也看不見。
最後還是忍住了。
簽完字高刑扶着肖陽到醫院的樓下走了一會。
“高刑，你為什麽要陪着我？”
高刑扶着肖陽的手僵硬了一下。
肖陽停下腳步，轉身面向高刑“當初最想殺我的也是你，你究竟...”
“夠了。”高刑止住了肖陽要說的話。
“肖陽，我知道這麽說很不負責任，但是林邵青真的不是我殺的，雖然是因為我的逼迫。她真的是自己跳樓的。”
肖陽擡手捂住高刑的嘴，不想聽他說。
“我知道。”肖陽輕輕喘了口氣
“高刑，我不恨你，也恨不起來。我知道肖家欠你太多了，你對我恨之入骨，我都能理解。”
肖陽松開手。
“我是沒死，但是誰讓你救的我呢？所以就算我還沒死，那一槍你已經開了。我們兩家的恩怨就全部一筆勾銷了。”
“你再不情願，也別忘了是你自己答應的。”
“肖陽。”高刑皺着眉。
“你現在在這裏想幹什麽真的我不知道。難道你就想看着我現在看不見，慌亂着四處摸索的狼狽模樣嗎？”
“不是的。”高刑把肖陽拉進懷裏，緊緊抱着情緒有些激動的肖陽。
“不是這樣的。”高刑像安撫小獸一樣拍着肖陽的背。“那天我看着你倒在血泊裏時，我就在想我做的真的是對的嗎？後來我又看見已經沒有力氣說話的你，一直在哭，我的心第一次這麽痛，痛到無法呼吸。”
“我才沒哭！”肖陽死活都不會承認自己哭的這麽傷心過。
那天，可能是面臨死亡，肖陽心裏的委屈，還有那段時間受傷的疼，都哭出來了。反正都要死了，也不怕高刑看到這麽脆弱的自己。沒想到自己居然沒死，還是高刑救的。現在只希望自己當時說的話，高刑沒聽到了。
高刑看着肖陽癟起的嘴“嗯，沒哭。”低頭輕輕咬了一口。
“你！”這個人！又趁自己看不見吃自己豆腐。
“我在送你去醫院的時候。”高刑擡手給肖陽順了順毛“一路上我都在害怕，害怕你會死。一路上你緊閉着眼睛，幾乎沒有呼吸，任憑我怎麽叫都沒有反應。”
“其實在手術室外時，我沒什麽感覺，但是當我看着你躺在病床上，渾身插着管子，心跳極弱的跳動着，苓路又說你可能醒不來時，我真的特別後悔。”
高刑怕肖陽站累了，把肖陽抱着放到路旁的長椅上坐着。
“後悔我為什麽要開槍。為什麽要讓你躺在醫院裏。”
“肖陽，對不起。”高刑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充滿了磁性。肖陽一下就覺得自己受到了蠱惑。
“嗡嗡嗡”
高刑包裏的手機響了。
高刑拿出來看看，是肖陽的手機，這兩天出門肖陽的東西幾乎都是高刑幫他拿着，因為拿着他也看不見，比如現在...
“林曉然打來的。”
“接嘛。”肖陽點了點頭，不用高刑說他也聽見那與衆不同的鈴聲。
高刑接通了電話，還幫肖陽舉到耳邊。肖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只是看不見，手還在好好的，把手機接過來，自己拿着。
“喂，曉然。”
“嗯？”
“啊，我有事啊，不行。”
“不是，我是真的有事。..欸？喂喂喂。”
電話被挂了的肖陽，望向高刑。
“怎麽了嗎？”
“曉然叫我去吃飯，和文磊一起。”
“那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我的眼睛...”
“他們遲早都會知道的。”
又帶着肖陽在附近轉了轉，高刑才把人帶車上。
“哪裏不舒服嗎？”高刑看着副駕駛位上的肖陽，一直在自己身上東摸西摸的，不禁有些疑惑，這也不像是哪裏痛啊？
“我，我衣服好像穿反了。”肖陽很尴尬，自己就這樣穿着，轉了一天。
“嗯？我看看。”高刑拉開肖陽的外套，第二層的襯衣沒反，再解開。最裏面的T恤穿反了。
高刑幫肖陽把他外面兩件脫了，就要掀起肖陽的T恤，幫他翻個面。
“不用了，我自己來！”肖陽抓住高刑的手。
可還是晚了一步，高刑已經把肖陽的衣服拉到胸口了。
胸口的紗布已經拆了，左胸口的槍傷很刺眼。高刑黑着臉輕撫着肖陽的傷口，如果不是開槍的時候心裏狂震，也不會手抖打偏，那現在肖陽就不會在自己眼前了。
自己差點殺死肖陽。一想到這裏高刑的心髒一陣一陣的劇烈收縮的發疼。
“高刑。”肖陽一聲将高刑喊回神。
肖陽現在正按着自己拉着人家衣服的手往下扯，可是高刑的手就是紋絲不動。
雖然都是男的，但是因為上次的事，肖陽還是心有餘悸。
“哦，好，我轉過去。”
換好衣服後，高刑開車帶着肖陽去林曉然說的地方。
林曉然和文磊已經到了，就等着肖陽了。
但沒想到的是，肖陽是和高刑一起來的，重點是高刑還摟着肖陽。
完了，林曉然炸了，忍無可忍。挽起袖子，罵咧咧拉開肖陽就要揍高刑。
“你幹什麽！你這個王八蛋！”
這一次高刑肯定不能像上次那樣被動挨打，但是他也不敢對林曉然動手。只能躲閃，而且包房裏空間又小，高刑還是挨了林曉然的幾拳。
飯還沒上，怎麽先來一套精武門？
肖陽和文磊在一旁又勸又拉，才把兩人拉開。
“肖陽！你怎麽和他在一起？！”坐下了林曉然還是很不爽。
“嗯，這個嘛。”肖陽幹笑着。
“叩叩叩”
這時有人敲門，進入。
“您好，我們可以開始上菜了嗎？”
肖陽轉頭對着門外微微一笑“可以了。”
“...”
菜上齊了，服務員們都退出去了。
“肖陽。”林曉然覺得今天的肖陽怪怪的。
“嗯。”肖陽心裏苦笑，這才剛進來，飯都沒吃上一口就暴露了？
“你眼睛怎麽回事？”
“啊..沒怎麽...”
“他眼睛看不見了。”坐在肖陽旁邊的高刑幫他回答了。
“沒問你！”林曉然看着高刑就生氣，好一會林曉然才反應過來高刑說了什麽。
“你說什麽？看不見了？”林曉然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為什麽會看不見？！”要不是文磊按着，林曉然激動的都要站起來質問高刑了“是不是你又做什麽了？！”
“他大腦裏有一個血塊，壓迫了視神經。”
“血塊？”
“那現在檢查了嗎？要做手術嗎？”這時候還是文磊要冷靜一些。
“要開顱。”
“什麽？！”林曉然一陣恍惚，開顱，這個風險太大了“只有這一個辦法嗎？”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保守治療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出現其他的後遺症。”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肖陽回答了林曉然。
文磊和林曉然都沉默了。
桌上菜色鮮美，可是現在卻沒了食欲。
“血塊？”林曉然坐在椅子上，讷讷的念着。
“肖陽，是不是就是那次...”
“不是。”肖陽立刻就否認了。
“一定是！”林曉然看肖陽這個态度就知道，一定是。
“是什麽？”高刑有點好奇，之前在醫院唐苓路問肖陽有沒有受過傷，肖陽說記不得了。可現在這樣，肖陽應該是和林曉然做了什麽。
“又一次我和曉然吵架了，他倆去喝酒，和別人起了沖突。”文磊也想起來了。開口對高刑說了這件事。
“肖陽被鐵棍打到頭，滿頭的血，當時就暈過去了。”林曉然将文磊的話接了下去。
聽完的高刑轉頭看向肖陽，在醫院不是說不知道，沒有嘛。
肖陽可能是感覺到了高刑的眼神，幹笑了兩聲。
“我，我真的記不得了。”
“手術時間定下來了嗎？”林曉然問道。
“還沒。”
“那你現在就別一個人住了，搬來我們這，我好照顧你啊。”
“是你照顧還是文磊照顧？”高刑聽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才讓肖陽有所松動，這林曉然別又把人給拐走了。
“你管我！我們不照顧，難不成你來照顧肖陽嗎？”
“我照顧。”高刑不甘示弱。
這句話林曉然驚了，文磊也驚了。
高家的大少爺，照顧人？笑話。
“你照顧的了？我不放心。”林曉然不信高刑。
“肖陽，你覺得呢？”高刑也不想和林曉然說，直接問肖陽。當然也不是單純的問。
“林曉然和文磊住在一起，照顧你不方便。”
“高刑，你就...”林曉然不服氣！
“我想回自己那，不用你們照顧。”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
“你們，先吃飯吧，菜都要涼了。”文磊看他倆一個不饒一個，還是先勸和，把飯吃了，再讨論吧。
“先吃飯吧，我好餓。”
聽見肖陽說餓，高刑立馬閉嘴，開始給肖陽布菜。
作者有話要說：
肖陽：你...覺得怎麽樣？
高刑：有些緊。
肖陽：唔，我不行了。
高刑：乖，可以的，別緊張。
肖陽：啊...不行...
肖陽：你确定要帶着我給你系的領帶去開發布會嗎？我一直系不好，手系都酸了。
高刑：嗯，就要你系的，很好看。（抓起肖陽的手，輕輕一吻。）我給你揉揉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