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秘密被揭穿了

闵惟秀站在原地,黑紅黑紅的狗血順着她的頭發滴答滴答的流了下來,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子腥味兒。

“你說什麽?什麽野鬼?”

闵惟秀顧不得憤怒,她伸出手來,抹了一把臉,“你說什麽?什麽野鬼?”

她又重複了一遍。

姜硯之有些瑟瑟發抖,他其實怕得要命,恨不得轉身就跳回自己家牆那頭去,可是被鬼上身的人是闵五啊!

“我……我都瞧見了,你根本就不是闵五吧?闵五以前說話細聲細氣的,連個茶壺都提不起,怎麽可能揮舞得動狼牙棒!別人瞧不見,但是我天生就能瞧見你這種不幹淨的東西!”

“我告訴你,我可是同天寶女帝師承一脈,同溝通天地!一個訣就打得你魂灰魄散!快從闵五的身上滾出來。”

闵惟秀身子一顫,冷冷的問道:“你看見了什麽?”

姜硯之冷笑出聲,“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不是?你應該是一個被發配邊疆的将軍吧,你的臉上有刺字。你的腰間有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想來就是因為這個死的了。”

闵惟秀的手緊了緊。

姜硯之竟然沒有诓人,他是真的看得見!

看的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她重生了,所以現在這具身體裏裝着的魂魄,是上輩子的闵惟秀麽?

要不然,怎麽解釋姜硯之所瞧見的場面呢?

在這個世上,沒有人知道她是重來一次的人,是以也沒有人知曉上輩子,她做了女将軍。

臉上刺的字……

闵惟秀一想到這個,就不由得嘲諷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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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有刺字麽?上輩子她是犯官之女,被發配去雁門關。即便是她憑借着一把子力氣,立下赫赫戰功,可是臉上的刺字,一輩子都塗抹不掉了。

她上輩子在邊疆多年,風吹日曬的,那裏像如今一般白淨纖細,難怪姜硯之沒有看出來,這兩個是同一個人。

闵惟秀深吸了一口氣,瞬間朝着姜硯之沖了過去,猶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對着姜硯之掄了過去。

姜硯之吓得兩眼發黑,滾轱辘似的倒了下去,拼命掙紮着倒向了自己家那一方。

還不等他喊疼,就看到闵惟秀壓在了他的身上,一只手掐住了他的喉嚨。

姜硯之一動都不敢動,他覺得自己的生死,就在闵惟秀的一念之間。

闵惟秀深吸了一口氣,她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就這樣掐死姜硯之,若是動手了,那她下了大獄被砍了頭,闵家日後還是要走上原來的道路,那她重生又有何意義。

她想着,看向了姜硯之的眼睛,就是這雙眼睛,看穿了她的秘密。

姜硯之被她這麽一盯,竟然紅了臉,整個耳根子都紅得要滴血了。

闵惟秀哔了狗的心情,難以言喻。

她掐着姜硯之的手,硬生生的挪了個地方,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帶着黑狗血的血手印,“姜硯之,你有毛病是不是?做什麽拿狗血澆我!學了個半吊子,就敢在我的面前大放厥詞!”

姜硯之一愣,什麽師承天寶公主一脈,的确是他胡謅的。

他打小兒就能夠見鬼,三歲那年,他阿娘蔡淑妃正躺在美人榻上吃梅子。

他便說:“阿娘,你身後怎麽站着一個姐姐,在滴水。”

蔡淑妃扭頭一看,什麽都沒有,被吓得一驚,那梅子骨頭卡在了嗓子眼裏,半天沒有喘過氣來。

打那之後,他便知曉自己個能夠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了。

但是他是皇子,官家不需要一個能夠看到鬼的皇子,是以蔡淑妃果斷的讓他閉嘴不要再提鬼神之事,更別提讓他跟着道士們,學什麽捉鬼大法了。

他的确是一個半吊子,想到這裏,姜硯之頗有些心虛。

這麽些年,他見的鬼多了去了,但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兇猛的,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鬼。

闵惟秀察言觀色,一看就知道這小子之前果然是詐她的,頓時神秘兮兮的說道:“守護靈你曉得吧?我同我阿爹,是不是力大如牛,遠超常人?”

姜硯之點了點頭,可不是力大如牛,闵惟秀坐在他肚子上,簡直快要把他壓進土裏去了,一會兒起身,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個人印兒,若是有的話,得叫工匠來,将這印子給保存下來,譬如鋪點石子啥的。

“你不知道,大慶朝的那個李将軍,乃是我家先祖吶!她雖然死了,但是她的戰魂,世世代代都守護着後人呢。你瞧見的那個,就是她了,是不是一身正氣,威風八面?人家可是當了門神的,睜大你的狗眼睛瞧瞧,鬼身上有這種陽剛之氣?”

姜硯之有些遲疑,“可是你不是姓闵麽?那個李将軍姓李。”

不過那個鬼,的确是同之前看的不同,身上陰氣很少,煞氣倒是很重。

不過李将軍不是女的麽?形容女的也能用陽剛之氣?

闵惟秀一梗,那可不姓不同,因為是她胡謅的啊!

“唉,你也知道的,大慶末年,群雄割據,大家夥為了活着,改個姓兒躲避追殺也是常有的事。這可是我阿爹的不傳之秘,我也是偷偷看了族譜,才知曉的。你莫要到處亂說。”

姜硯之點了點頭,這個倒是真的,改名換姓的不計其數,戰争年代,祖宗八代不可考據了。

闵惟秀心中松動,翻身從姜硯之身上下來,“三大王啊,你看你啊,又打不過我,若是叫人來打我,那你能夠見鬼的事情,豈不是就暴露了麽?子不語怪力亂神。想要拉太子下馬的人不少,若是你……唉,那不是坑了自己的親哥麽?”

闵惟秀說着,拍了拍姜硯之的胸口,“我知道你是想要幫我,以為這是惡鬼上身,對我不利,但是我好着呢,于是投桃報李,你能見鬼的事情,我也不同別人說了。你看何如?”

姜硯之只感覺有兩把錘子在他的胸口上錘來錘去,那血錘到嘴邊又縮了縮回,緊接着又是一錘到了嘴邊,又縮了回去。

闵惟秀這絕對是在以武力威脅他啊!

姜硯之想着,顫巍巍的盯着闵惟秀的身後仔細的看了看,然後瞳孔猛的一縮。

他深吸了一口氣,做人最重要的是識時務,路丙那個沒有用的東西,竟然說黑狗血能克鬼!哪裏克了,明明是克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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