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心人自辦有心事

那圈中的老牛搖頭晃腦的,挪了一個身子,用屁股對着姜硯之,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然後趴了下去,準備睡了。

姜硯之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他總不能對着一頭牛拳打腳踢吧?到時候指不定是誰打誰呢,闵五還不得笑死了去?

闵惟秀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三大王快些回府罷,這鬼什麽的,我也不耐煩瞧。明日裏太子生辰,還得早去。”

姜硯之松了口氣,“那明兒個一早,我在國公府門口候着,咱們同去。”

他說着,有些憂心的看了闵惟秀一眼。

因為闵惟芬的所作所為,開封府裏的人都笑他們姐妹倪牆,尤其是闵惟秀,簡直就是蠢貨的代表,被自己個姐妹在背後頭插了一刀。

可想而知,明日的宴會,少不了難堪。

闵惟秀笑了笑,也不做解釋。

比起上輩子的那些事兒,一點點嘲笑什麽的,她壓根兒都不在乎。

姜硯之擡腳走了幾步,又湊過來說道:“按照小王鐵嘴神斷的經驗來看,那李管家,八成同你祖母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你那二叔,搞不好不是親生的。不然的話,怎麽就你二叔跟着燒紙,旁的人都不來呢!若是先人,不必這樣遮遮掩掩的吧!”

“唉,富貴人家,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今晚上給老國公上柱香吧,就說小王會把他頭上的草原割了的。”

闵惟秀無語的看着姜硯之,你丫的是如何活到現在,怎麽還沒有被人打死!

見闵惟秀神色不好,姜硯之又随即補救道:“不過闵五你放心,你阿爹一瞧就是親生的,再看你同你兄長,個個是好漢,一看就是武人的血統,倒是你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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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硯之還沒有說完,闵惟秀已經一巴掌拍了過去,“三大王,夜深了,回府去吧。”

姜硯之一陣哀嚎,他的肩膀該不會斷了吧,再一低頭,只見自己的雙腳已經陷進了地面裏去,頓時吓得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闵惟秀拍了拍手,領着安喜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等闵惟秀走得不見了蹤影,姜硯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娘啊,腿都吓軟了。

他想着,搓了搓自己的臉,不怕不怕,那是闵五啊,闵五!一定是愛的鐵拳!

這廂姜硯之一瘸一拐的回了府,那頭闵惟秀又回小院使了一通狼牙棒,然後才沐浴更衣的睡了過去。

……

翌日一大早起身,雨聲不絕于耳,噼裏啪啦作響。

安喜提着銅壺,見闵惟秀醒了過來,說道:“小娘,今兒個下好大雨,咱們可去還是不去?說來也是怪了,哪年重陽,不是秋高氣爽,登高望遠的,今年倒是好,竟然下起雨來。”

闵惟秀推開窗子一看,雨瞬間飄了進來,打濕了桌邊的宣紙。

“許是這大陳朝太髒了,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呢。”闵惟秀小聲說道。

安喜汩汩的往銅盆裏倒着水,窗外雨聲震天,讓她恍惚的有些聽不清楚,“小娘,你說什麽?”

“我說一會兒去給祖母請安,咱們再去東宮赴宴。”

安喜點頭應了,忙不疊的給闵惟秀梳洗起來。

等闵惟秀到的時候,她的兩個庶出的姐姐已經在那兒坐着了,那個穿着紅衫兒,生得頗為英氣的便是她的三姐闵珊,在以瘦為美的大陳朝,像闵珊這麽壯實的姑娘,實在是少見。

她的外祖,乃是武國公手下的佐将,在一次征戰之中身亡,臨終托孤,将唯一的女兒李氏送進了武國公府,李氏只得一女,便是闵珊。

而另外一個生得十分嬌豔,卻低着頭不說話,只是飲茶的便是闵姒了,上輩子的今日,她聽了二嬸的勸,将兩個庶出的姐姐帶去了東宮。

“三姐,四姐。三姐,聽聞你姐姐不大好,可請郎中瞧過了?”

闵珊一愣,闵惟秀以前同闵老夫人一般,不大喜歡她生得膀大腰圓,行為粗魯,兩人也只是面子上的情誼,今日還是頭一回,竟然關心起她來了。

大陳朝,庶子庶女管自己的親娘,叫姐姐。

闵珊神色一緩,“好些了,染了點風寒,昨夜裏發了汗,今早起來只是略咳了。”

闵惟秀點了點頭,“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點秋梨膏,讓你姐姐沒事吃上幾口,止咳。說起來,昨夜裏我從演武場回來,路過小樹林子,好似瞧見有人在燒紙。這祖母同你姐姐都在病中,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懂事的,竟然行這等晦氣之事。”

“我靠近一瞧,倒是人不見了,沒有抓着。”

正說話間,銀屏從裏間走了出來,聞言身子一僵,随即又恢複了神色,“老夫人歇着了,幾位小娘的孝心,她已知曉,小娘們且先回去吧。”

闵惟秀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銀屏你可去查查,到底是誰,胡亂的燒紙錢,莫是行什麽惡法?還偏偏尋了那老槐樹底下燒,槐字一拆,那就是鬼樹呀!我光是想着,就慎得慌,待我從東宮回來了,要将這府中所有的槐樹都拔了去。”

闵惟秀說着,仔細的觀察着銀屏的神色,見她面色未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倘若那大樹底下真如姜硯之所說,埋了李管家的屍骨,那麽銀屏聽說她要拔掉槐樹,應當會慌亂才對。

她沒有什麽反應,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就是下頭埋了,但是銀屏不知曉;二種就是姜硯之的推斷是錯誤的。

到底是怎麽回事,有心人聽到之後,必然會有動作,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闵惟秀想着,壓抑住自己想着直接将二房同老夫人全都掃地出門的沖動,笑了笑,“那我先去東宮了,你叫祖母多歇息。”

銀屏點了點頭,側身撩了簾子,送闵惟秀出門,闵珊同闵姒見了,也跟着一道兒出來了。

……

等闵惟秀到武國公府門口的時候,姜硯之的馬車已經在前頭等着了,瞧見她出來,從車廂裏探出頭來,興奮的叫喊着,“闵五闵五!”

闵惟秀懶得看他,這厮昨兒個被她拍了一掌,今日竟然還能夠活蹦亂跳的,也是天生奇葩。

馬車一路的向着宮門走去,姜硯之的馬車直接行了進去,闵惟秀卻是被攔了下來,“闵五娘子,請換宮中軟轎再行。”

闵惟秀勾了勾嘴角,聽着窗外的下雨聲,也不知道誰要給誰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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