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承諾
“什麽事？”沈君皓見劉苗苗一臉嚴肅，忽地拍了拍腦門，幹笑道，“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那個事真的太冒險，我實在是不敢，你就打消這個念頭吧！”
“膽小鬼！”劉苗苗郁悶，君暝不帶她走，眼前這個王爺也不帶她走，她難道真的只有在這裏等老等死嗎？
“膽小鬼也比送死鬼強啊！”沈君皓嬉笑着說道，繼而眼睛又瞄向床尾的零食，“這些是什麽東西？好像是能吃的，是吧？剛才你昏睡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但考慮到你的病情，就沒有動，我現在可以嘗嘗嗎？”
劉苗苗還沉浸在無法逃離皇宮的苦悶中，哪裏有心情理他，“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是飯桶嗎？”
“清漪，你的脾氣太火爆了，這樣不好。人生苦短，要多學會享受。”沈君皓毫不客氣地拿了一塊慕斯蛋糕，放在嘴裏一臉陶醉地吃起來。
劉苗苗看得心煩，鑽到床上睡下，任由沈君皓在一旁邊吃邊評價。
等把床尾那些零食掃蕩光，沈君皓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對床上生着悶氣的劉苗苗道：“唉，這樣吧，我暗地裏給皇兄透個氣，讓她把你接回去……”
“別！千萬別！”劉苗苗吓得立馬從床上坐起，兩手緊緊抓着沈君皓的肩膀，惡狠狠道：“你要敢在皇上面前提起我半個字，我一定跟你沒完！”
沈君皓沒想到蘇清漪反應如此激烈，而且很兇悍，“你……你別這樣，我不過随口說說，你至于這麽兇巴巴嗎？”
“這不是兇巴巴，這是我的底線！”劉苗苗咬着牙一字一頓道。
沈君皓被吓得夠嗆，“看來你現在真的很恨皇兄，我知道了，絕不在他面前提及你就是，你可以先放開我嗎？我的肩膀被你抓得好痛！”
劉苗苗這才放開往死裏掐的手，她怕這愣頭青以為自己在做好事，真在皇上面前替自己求情，如果自己不狠一點，只怕這家夥不長記性。
“既然不肯帶我走，那你可不可以教我功夫？”劉苗苗退而求其次問道。
“這個……功夫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成的，我可是從三歲就開始學起，你現在已經錯過了學功夫的最佳年紀，要學最多也只能學點拳腳功夫了。”沈君皓道。
也不知這少年說得是真是假，但她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了，便毫不客氣道：“你滾蛋吧，今天姐心情不好，我想一個人靜靜。”
劉苗苗下了逐客令，沈君皓雖然有些擔心她，但考慮到自己今天耽擱太久了，便也沒有多停留，把藥給蘇清漪留下，自己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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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苗苗很懊惱，卻也理解沈君皓的拒絕，畢竟這不是兒戲，是随時都可能丢性命的事情。但是，對于君暝的拒絕，劉苗苗卻無法茍同。他愛自己嗎？如果愛的話，為何不肯和自己離開？莫非只是想玩玩自己？
但他給自己的感覺卻不是玩弄，而是真的溫柔。
愛情裏的人智商都為負，看來自己是太高估自己了！這般一想，劉苗苗心頭那絲溫暖漸漸冰冷，果然男人都靠不住，還是靜待時機吧！
接下來兩天，君暝再沒有出現過，倒是沈君皓天天來混吃混喝，劉苗苗攆也攆不走。
今晚的風雪特別大，劉苗苗在火盆裏加了很多炭火，但還是能依稀感受到外面刺骨的冷。由于病後初愈，她的精神恢複得很好，所以很晚都還沒有睡意。
正打算啓動美食系統看看美食，結果門卻突然開了，一張熟悉冷峻的臉出現在劉苗苗面前，讓她的心跟着泛起一絲漣漪。
不過，很快這絲波動又歸為平靜，臉色也跟着冷了下來，“我說尊貴的禦前侍衛大人，您不去伺候您的主子，來鄙人這裏做什麽？不知道有句話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容易招人閑話嗎？”
君暝本就冰冷的臉現在變得更加難看，但是，他最終卻沒有把這絲怒意爆發出來，只是泰然走到桌前坐下。看到桌上那只還殘留了一點藥渣的碗，有些吃驚道：“你病了？”
“關你什麽事？”說到生病，劉苗苗更是沒好氣，如果不是這人，自己至于傻不拉幾地大冷天跑去雪地裏洩憤嗎？自己病得痛苦難受，他卻人影都見不着一個，現在過來幹什麽！
不過也是自己傻，竟然為這種人動了心，還好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君暝一眼就看到了桌上多出的水囊，那水囊他再熟悉不過。君暝打開水囊聞了聞，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而來，不禁皺眉問道：“這藥是誰給你的？”
“你管得太多了吧！不過就是一個伺候皇上的禦前侍衛，還真當自己是皇帝了？就算你是皇帝，你他媽清理蘇家、廢了蘇清漪後位的時候，你就已經沒資格過問這些了！”劉苗苗冷諷道。
君暝一怔，他發現自己現在已經無法對眼前人發火了，無論她對自己說什麽，做什麽。聽他這般說，他心中只剩無數懊悔，便自嘲地笑了兩聲，“罷了，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心意。”
他的笑容特別慘淡，劉苗苗從來沒有看他這樣凄涼地自嘲過，她曾經還說君暝的笑容迷人，但現在看來也不盡是，這樣的笑讓人忍不住跟着心如刀割。雖然再三提醒自己不要相信眼前這人，不要原諒他，但是心卻漸漸地偏了，她選擇沉默。
“你若不想說，便不說吧。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這幾天太忙，抽不開身，但不來看看你，我又無法心安。”君暝的聲音很低沉，像是透着許多無奈和疲倦。
“我過得很好，你不來我也有自己的玩法。”劉苗苗生硬地回道。
“是嗎？”看來她确實找到了樂趣，君暝苦澀一笑，“那就好。”
話題一度中止，屋內一片靜寂，只有窗外呼嘯的風聲顯得格外刺耳。
劉苗苗看他頭發上還殘留着不少雪花，臉也凍得刷白，心頭微微有些疼，出個門也不曉得打把傘，活該！不過自己關心個毛線！
“你上次說及跟自己的敵人虛與委蛇、藏鋒斂銳，聽上去好似簡單，但實踐起來卻不是三言兩語那麽輕松。”君暝忽然苦笑着道。
“如果萬事都那麽容易，那這世上哪裏來這麽多失敗！”劉苗苗心頭不悅，這人還不走，看着就煩。
“如果為了生存，必須放棄自己的心，娶一個自己讨厭的人，你覺得值嗎？”君暝顯然沒在意劉苗苗的惡劣态度，反而默然片刻傷感地問道。
劉苗苗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對方似乎也覺得自己問得太直白，便道：“我只是假設而已。”
“有什麽值與不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命都沒了，還拿什麽來談感情？感情能當飯嗎？不能！再好的感情，也終有歸于平淡的一天，所以這個根本沒什麽好糾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劉苗苗大約知道君暝為何會拒絕帶自己離開了，原來自己還真的是備胎，活該自己傻！
“在你看來，感情就如此輕賤嗎？”君暝的臉色忽然冷下來。
“輕賤？”這人還有臉在自己面前裝情聖？劉苗苗冷嘲一聲，“的确，愛情就是那麽輕賤！今天可以對你含情脈脈，明天一樣可以跟別人洞房花燭，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就不能活，跟誰在一起不是生活呢！”
君暝臉色很難看，她這是在嘲弄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我明白了。”君暝深呼吸一口，“我不會讓你再受委屈。”
劉苗苗被他弄得不明就裏，冷冷一笑，“你明白什麽？愛情這東西，其實也是很虛的，在你愛上一個人之前你很難确定你會喜歡什麽樣的人，而你愛上一個人之後，你也很難确定你們能相愛一生。時間會磨滅很多東西。如果你想要達到的目标比愛情重要，那便舍了自己的感情，畢竟感情這東西可以培養。人心也是很善變的。”
劉苗苗不想跟這人再糾纏下去，既然他放不下一切跟自己走，那自己也沒必要在他這棵樹上吊死，雖然心裏有些難過，但總比死纏爛打強。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她的戀愛态度。
“你也善變？”君暝問道，一雙銳眼緊緊盯着劉苗苗，好似要将她看穿。
“我？或許吧！”劉苗苗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随口答了一句。
聽到這話，君暝臉色陡然一變，“我不許你變心！”
“你又不是我的心，變不變莫非還要得你同意？”劉苗苗對這人的霸道之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在要求自己的時候，又對自己做下了同樣的要求嗎？真是可笑。
“我不會變，你也不要變。”君暝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似有幾分無奈，“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說罷，君暝便頭也不回地走了，今天他的步伐有些快，像一個逃兵。這老古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不過，聽到他說“我不會變”時，劉苗苗心中還是按捺不住那絲欣喜，只是她不想承認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