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沖突
阿旺心頭一急,忙道:“這……楊大人,您這不是讓小的為難嗎?我們鋪子才經營十來天,怎麽又不合法了呢?我們又沒賣劣質産品,又沒說不繳納稅收。楊大人,您能不能網開一面,好歹讓我們明白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吧?”
“滾開!等你們老板來了,你們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一個官兵将阿旺掀到一邊,随手把門關上,作勢就要貼上封條。
而暗處,七八雙眼睛正盯着楊懷傑和他手下,準備随時出動。
正巧此時,忽然有人來報:“楊大人,不好了!大豐糧倉有人來犯,偷走了我們不少糧食,還打傷了看門的人!”
楊懷傑心中存疑,但見來的确實是自己人,這才掂量了一下輕重,道:“我們先撤走!改天再來!”
于是,這群人才總算離開。
“他們走了,蘇姑娘,我們要去鋪子嗎?”趙忠奇問道。
劉苗苗想了想,鋪子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君暝的人還在暗處,理應不會有人在這裏讨得到好處。大豐糧倉出事,看來讓沈君皓布置的人開始行動了。
也不知是真的如此趕巧,還是有心人造就了這種巧合,大豐糧倉這時候出事還真是幫百姓米業解了圍。既然如此,自己不過去看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不去了,我們掉頭去大豐糧倉附近走走。”劉苗苗道。
“不過,那一片是錢家的地盤,我們這樣過去,會不會太危險?”趙忠奇心中有些顧忌,他的功夫不算好,保護蘇清漪只怕還不夠。
“沒事,我們就裝作是路過,不靠近,只遠遠看幾眼就行。”劉苗苗道。
趙忠奇想了想,這才調轉馬車,朝大豐糧倉趕去。由于擔心劉苗苗的安危,趙忠奇在離大豐糧倉三四百米的地方就停下,劉苗苗也看不清具體情況,只看得到個大概。
現在那些鬧事的人已經走了,地上撒了不少糧食,估計是那些鬧事的人搬出來的。有幾個官兵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一旁還有個大夫在給他們包紮傷口。看來好戲已經演完了,自己沒趕上看這場好戲倒是有些可惜了。
劉苗苗正準備叫趙忠奇調頭離開時,突然一個衣着華貴的男子突然出現,劉苗苗一下就來勁了,莫非真正的好戲還沒開始?
“趙伯我們再往前一點,你停在那家玉器店旁。”劉苗苗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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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忠奇很是為難,“蘇姑娘,那裏實在太近了,而且那是別人的鋪子面前,只怕會被趕走。”
“嗯……”劉苗苗想了片刻,把身上所有的銀兩拿出來,道,“這樣吧,你裝作買點飾品,那老板便不好意思趕你走了。銀子在這裏,随便買什麽都可以,把這些銀兩全部花完。”
趙忠奇雖然不想如此冒險,但也拗不過劉苗苗,只好拿着錢袋靠近玉器店停下,然後跳下車去店裏買東西。
他一個老大爺,哪裏買得來女孩子的玉镯玉簪之類的,好在劉苗苗給的錢足,他便看到哪樣拿哪樣。老板娘本是嫌棄他衣着寒酸,但看他手上的錢袋子卻沉甸甸的,便忙笑臉相迎,介紹了一件又一件。
劉苗苗輕輕撩起車簾一角,露出一個縫,恰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
只見那個急沖沖趕來的錦衣男子一臉憤怒,酸溜溜地嘲諷着楊懷傑:“楊大人,你還真是會做事啊!我爹叫你去找別人的麻煩,你卻把麻煩引到我這裏來!你知道我這些糧食有多珍貴嗎?這全是今年的新谷,現在卻被一群窮要飯的偷了,還撒得到處都是!”
“四公子,你這話可就有失偏頗,這怎麽跟我有關系了呢?這群人我見都沒有見着,更別說我引他們來這裏!”楊懷傑也惱了,這個錢飛雄算個什麽東西,要不是仗着他老爹的權勢,哪裏輪得到他一個商人來自己面前指指點點!
現在錢太師不在,他也懶得給他客氣了。
“誰知道呢!我爹交待你辦的事呢?”錢飛雄又垮着臉問。
“我剛才已經去過百姓米業了,不過正在查就聽說這邊出了事,所以匆匆趕來。”楊懷傑雖是萬分不滿眼前這跋扈的人,還是硬着頭皮如實回答了。
“你一查我這裏就發生鬧劇,你要我如何相信這不是你一手策劃?”錢飛雄冷笑道。
楊懷傑沒想到他竟然還懷疑自己,現在自己是裏外不是人,一身清名被他搞污了不說,現在他還反而對自己各種找茬,不就是因為上次自己不肯配合他,讓他少吃了一個州的稅糧,所以對自己懷恨在心嘛!
“我一手策劃?四公子莫要含血噴人,我哪裏策劃得了這種事情?上次我屬下還被這群刁民給打成重傷,我又該找誰去理論?你非要這樣無理取鬧,在下也沒有辦法,告辭!”楊懷傑被他激怒,氣沖沖轉身就走。
“要不是老頭子護着你,老子真想找人做了你這僞君子。”錢飛雄看着楊懷傑離去的背影,唾了一口。
繼而,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遍灑的糧食,眼中一片陰鸷,這些人分明就是有備而來,奪取的還全都是今年的上乘新谷,這一下又損失不少。
“沒用的廢物!看個糧倉都不行,還不快給我一顆顆撿起來!”錢飛雄怒罵道。
本來衆人已經被盜賊打得一身是痛,現在還要迫于錢飛雄的淫威不得不忍痛去收拾殘局,這些人嘴上雖不敢說,但心中卻是一片罵娘。
錢家四公子是個端茶的丫頭生的,這是全京城心知肚明的八卦,錢太師最看重大公子錢飛虎,這個錢飛雄卻只能當個商人。雖然他也斂了不少財,但商人在當朝的地位本來就不高,他哪裏能跟捏着兵權的錢飛虎比。所以,這人常常脾氣暴戾,不就是因為心中有怨,卻不敢在他老子面前說,只好拿他們出氣!
另一邊,劉苗苗見好戲已經散場,便給正在挑選玉器飾品的趙忠奇遞了個眼色。那趙忠奇付了錢,提起一包玉器便跳上馬車,把包裹遞給劉苗苗,随即又驅車離開了附近。
“蘇姑娘,這次我們又去哪裏?”趙忠奇問道。
“跟上那位楊大人看看。”不知這人是否還會去百姓米業。不過,今天這樣子估計多半是不會去了。
劉苗苗猜得也沒錯,楊懷傑确實沒有再去百姓米業,他本就不想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喽啰才管的事,要不是錢太師讓自己去查,他才沒這種閑心。恰好又因上次他屬下在百姓米業被打了,現在都還在告假養病,所以他才不得不親自出馬。
哪裏想得到,自己出力不讨好。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以前在先帝面前做事都沒有如此盡心盡力過,結果現在自己如此盡心幫錢家,這錢家人不僅不懂得感恩,反而随随便便一個丫頭生的劣種也敢欺負到自己頭上!
他這口氣簡直沒法出!還去查什麽鋪子,不如在家睡大覺!那錢太師要怪罪就怪罪他的,他這官當得也橫豎沒意思,不如回鄉種地去。
“趙伯可有看到剛才那個年輕人?他便是錢飛雄嗎?”劉苗苗問道。
“蘇姑娘猜得沒錯,那人便是錢家四公子錢飛雄,大豐糧倉便是他在經營。我們前面這位楊懷傑官位也不算小了,但在錢家還不過就是一條走狗,成了錢飛雄的斂財工具。”趙忠奇壓低聲音道。
“不過我看他們的關系似乎并不怎麽樣,那錢飛雄當衆羞辱楊大人,這個楊大人似乎也對錢飛雄很不滿,不知是何原因。莫非就是因為有人去偷了他們的米,他們就內讧起來了?”劉苗苗頗感好奇。
“誰知道呢!那錢家四公子脾氣向來不好,曾聽聞他一怒之下打死下人的消息,他的生母是個端茶的丫頭,他很忌諱別人在他面前提嫡庶之分。至于他們兩人為何會鬧起來,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狗咬狗的戲我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趙忠奇道。
劉苗苗輕哦一聲,便不再繼續追問。她見楊懷傑氣沖沖回了自己的府邸,心中暗忖了片刻,記住楊懷傑的府邸位置後,又叫趙忠奇将她送回靖王府。
“你跑去哪裏玩了?都不叫上我,害得我找了你大半天。”劉苗苗剛回準備踏進自己房間,沈君皓便從紫竹院過來了。
“你不是生病了嘛,又跑去打擾我哥幹什麽?別把你的感冒傳染給他了。”
“一點小病,能耐本王何?我這點傷風感冒早就好了,所以今天才過來找你和清淺哥的,結果你不在,只好去陪清淺哥玩兒,免得他無聊。”沈君皓大咧咧笑道。
“我看是你無聊吧!”劉苗苗說着,便進了房間。
“你手上提着的什麽東西?”沈君皓也忙跟進來,好奇地接過劉苗苗手上的包裹,拆開一看裏面竟然全是一些不入流的玉器飾品,“這就是你今天出去買的?”
“那難不成還是我搶來的?”
沈君皓簡直不敢置信地看着劉苗苗,“你簡直太沒品味了!你怎麽買這種東西,而且這些玉器都很次,算不上上等玉。你想要的話可以找我,本王可以免費贈送些好玉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