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叫魂

開着車,瑞德和翠斯塔到了當地一家高檔酒店。酒店是翠斯塔挑的,她在手機上搜了一下當地最貴的酒店,選都沒選。既然自己現在是個富家女了,那住宿也得附和這個身份。

到了前臺,她用自己的名字開了房間。即使被知道了真實姓名,凱特琳那邊也查不到她任何事情。芬奇對她說過,他其他不能保證,但是在金錢和她個人信息上,她是不用操任何心的。

進入到酒店的房間,瑞德先到處檢查了一番,把窗簾全部都拉上了,一點縫隙都沒有露之後,才轉身對翠斯塔說道,“如果你繼續深入下去的話,可能就會有危險。”

“會比此前紐約更危險嗎?我可不覺得他們會威脅我這個大金主。”翠斯塔卻并不擔心,她有錢是真的,又不是裝的。

“可是你沒有外勤經驗,你甚至連槍都不會開。如果凱特琳真的是霍爾特,他絕對不會介意自己手上再多一條人命的。”瑞德眉頭越皺越深,他并不願意看到翠斯塔受傷害。他覺得自己對她的感情算是惺惺相惜吧,有才華的人,總是會讓人特別着迷的。

“她就是!”翠斯塔把自己的素描遞到了瑞德的面前,雖然還沒有完全完成,但是已經看得出來這兩張臉是如何變化的了。

“整修鼻梁,削掉了下颌骨,拔了牙齒,還有各種填充物。染發,重塑發際線,連眉毛的顏色都改變了……”瑞德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那精心修理的發型立馬變成了常态的雞窩。

看着他這個樣子,翠斯塔一下子就笑了起來,“你需要更多的發蠟,親愛的。”

她喊了半天親愛的,現在真的順口了。可是此前都是在公共場合,喊起來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現在兩人在酒店的房間裏,旁邊就是一張充滿着奢靡氣息的圓形大床,就連窗外的夜景,都顯得無比暧昧。

連忙拿過了紙筆來,翠斯塔又開始自己的素描了。她低着頭,掩飾着自己內心的慌亂。

“太過專注發型,會影響我的思考。”瑞德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他居然也聽得有些順耳了。可是看到她欲蓋彌彰的樣子,自己也跟着不好意思了起來,“嗯,等會兒那些跟蹤者離開了,我就回警局。”

“嗯。”翠斯塔點點頭,她也覺得有潔癖的瑞德是不可能跟自己擠一張床的,即便這張床很大。

可是附近的摩根一直沒有給他們好的消息,似乎跟蹤者是打算一直守着他們了。

兩人都是夜貓子,越晚越精神,而跟蹤者不離開,他們只有開始考慮起了應該如何分配床鋪的問題來了。

“你腿長,你睡床吧。”翠斯塔很主動地說道,她其實喜歡靠牆睡,這樣比較有安全感。而沙發睡着也有一樣的效果,所以她想占有沙發。

“不,不,我通常睡得比較晚,還是你睡床吧,我可能睡不了幾個小時。”瑞德搖着頭,他不可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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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現在也不想睡。”翠斯塔拿着紙筆,又開始畫畫了。不過這一次她畫的是一個海景,就是她夢裏面出現的那片海灘。

“在太平洋西南部有一個小島,他們現在依舊還會為進行一些祭祀活動,只是他們的這些活動比較奇怪。在每年一些特殊的日子裏,他們會在背上寫上USA,然後拿着木頭做的槍,開始行軍。然後還會用木頭制成一只大鳥,不斷地朝拜。”瑞德看着她畫的那片藍色,腦中就有了相應的知識出現了,“後來有專家研究之後發現,他們其實是在模仿美軍。二戰的時候,美軍曾經在這裏駐紮過。飛機給他們帶來物資,讓當地的土著認為飛機是他們的神,可以給他們帶來無窮無盡的食物。所以他們就開始觀察美軍,從他們的行為之中創造出了一套祭祀的模式來。他們認為,只要向巨鳥祈禱,他們也能得到和美軍相應的福利,過上富足的生活。”

“有趣。”翠斯塔捧起了臉來,她對當代史沒什麽興趣,所以并不知道這段故事,“你平時都看些什麽書,能列一個書單給我嗎?”

“當然可以,不過可能會比較長。”瑞德的讀書速度很快,這一點上,翠斯塔肯定比不上他。

“那你平時是不是把薪水都花在了買書上了?”翠斯塔看向了他的包,裏面随時都會有一兩本書,而每次她見他看書,都不是同一本。

“我通常都是借書看,如果這本書我很喜歡,我才會買。”瑞德發現了翠斯塔的目光,他便從書包裏拿出了一本書來,遞給了她,“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你可以拿去看,我已經看完了。”

翠斯塔接了過來,他看的是美國著名漢學家孔飛力的《叫魂》,講述的是18世紀席卷中國的一場妖術混亂,“在宗教誕生初期,人類與神靈之間的關系更像是交易。而中國人就将這一點延續了下去,他們認為給神靈祭品,自己所祈求的一切都可以得到實現。這一點,也與世界其他幾大宗教是完全不一樣的。”

“霍爾特也一樣,當他從信徒中得不到他想要的,他就将其全部抛棄了,甚至連自己以往的身份也不要了。再加上現在是網絡社會,和以前他發展教義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所以他選擇了完全不相同的一條路來再次發展。”瑞德被翠斯塔這麽一說,又把話題拐回了案件本身。這個夜裏太過暧昧,只有談正事比較合适了。

他心裏有一絲絲地恐懼湧現了出來,但他極力否認着這就是PTSD。

他在夢中夢見過梅芙,他們在牛津大學圖書館裏跳了一支舞。

可是最近,他夢中的背景換了,那一個人,也不一樣了。

在特區的國會圖書館裏,他和翠斯塔面對面地看着對方。這是他們重遇時的畫面,他當然還記得。

可是有一個細節不一樣了——他居然伸出了手,跟她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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