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看着三人‘崇拜’的眼神,田皓挺起胸膛,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十分的偉岸。
朱研捂住眼睛選擇無視他,“現在咱們可以确定一個死亡條件,就是要了油的就會死。”
顧槿依點點頭,“不僅如此,可能那些鬼還會使用幻覺,誘導你們。”
“那...那怎麽辦?”如果單單逼問的話還好辦,要是使用幻覺像他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正常人恐怕是抵擋不住的。
白韞榭沉思片刻,從懷裏拿出一把也不知道從哪裏撿到的小剪刀,走到牆邊刮着牆。
田皓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白哥,牆危險。”
白韞榭卷起衣袖,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我想确定一件事。”
顧槿依明白他的意思,繞着屋子走了一圈,從角落裏找到一根木根走到他身邊一起刮着牆。
身後的二人也不好意思幹站着,咬着牙也找來硬物一同挖着牆。
終于在四人不懈努力下,将牆壁挖出一個大坑。
果然和猜想的一樣,白色的牆皮後面是被鮮血染成紅色的水泥。顧槿依擰着眉繼續刮着牆,在刮到某一處的時候,棍子下的觸感有所改變,像是硬物戳到一團軟肉。使勁通一通還能感受到一股彈性。
“在這裏。”顧槿依對着三人說道。
三人連忙圍在她身邊,各自拿着東西在她附近挖起來。
十分鐘後,牆裏的東西漸漸顯露出來。
“這...這...”
朱研捂住嘴巴,不可思議的往後退了幾步。
猩紅水泥中鑲嵌着一具女屍,從她身前穿着的衣物可以看出來是個二十多少的姑娘。
這具女屍十分幹癟,白花花的皮膚貼在骨架上。她肚皮處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傷口沿腰線劃了一圈。
顧槿依用木棍挑起她挂在骨架上的皮膚,朝裏面看了看。
皮膚下黑布隆冬,只有幾根骨頭還在支撐着這具屍體。
幾人面面相視,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顧槿依看了眼女屍,有走到牆壁的另一側,繼續刮着牆。
不出幾分鐘,另一具屍體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次是具男屍,男屍身上很髒,頭發因長時間沒洗而攪作一團,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爛爛,衣服上的污漬更是數不勝數。
從屍體外表衣物來看,這具男屍應該是個流浪漢。
半面牆上就出現兩具屍體,單從屍體的外表來看,二人應該相互沒有交集。
顧槿依一手撐住下巴,仔細琢磨着田皓說過的那句話。
“牆裏有無數雙手,還有無數道聲音?”
一道閃光滑過她的腦海,顧槿依拍了拍手掌,“你們有誰喜歡看新聞的?”
幾人都搖了搖頭,顧槿依不免可惜的嘆了口氣。
“老板可是想到了什麽?”白韞榭問道。
“是的,我有個猜測。”
“什麽猜測?”
“這是一棟用屍體砌成的大樓,幕後使者應該就是那位煉油者。”
朱研搖了搖頭,“老板,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不明白。”
白韞榭低下頭像是在思考着一些問題,驀地,他擡起頭,“我知道老板的意思了。”
“什麽意思,你們倆就別買官司了。”
“老板的意思是,一開始煉油者只是在一樓煉油,煉油需要很多具屍體,時間一長大量屍體處理不了,他就将屍體鑲在牆裏就這樣慢慢砌成一座十九層樓的高樓。”
顧槿依滿意的對他點點頭,“不僅如此,恐怕為了煉油他還殺害了一些人。”
“那這跟新聞有什麽關系?”
顧槿依微微笑了笑,“能用屍體砌出這麽一座高樓,那得用多少具死屍。又得從哪才能弄到這麽多屍體呢?”
田皓和朱研二人大眼瞪小眼,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
“殡儀館。”白韞榭揚了揚手上的照片。
“沒錯,就是殡儀館。死者家屬将死屍送到殡儀館火化,裏面的工作人員随便掉個包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韞榭按了幾下手機,将查找到的結果顯示給大家看,“這棟樓足足建了五年才完工,周邊的幾座樓也是後來建的。”
“也就是說,這棟樓從一開始就不是給人住的。而這棟樓發生的一切附近的居民有可能都不知情。”
田皓想了想那畫面,抖了抖身子,“可是這棟樓确實有人住啊。”
顧槿依搖搖頭,“我們爬上來的這一路,除了一樓,五樓,六樓有人居住的痕跡,其他樓層有嗎?”
田皓仔細回想了下,除了這三個樓層,其他樓層連個家具都沒有,甚至有的人家連防盜門都沒裝。一棟居民樓這麽低的入住率,那開發商不得賠死。
這麽仔細一琢磨,好像這棟樓建出來的确不是給人居住的樣子。
“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為什麽要煉這麽多油呢?”顧槿依問出心裏的疑問,從進樓一來發生的這些怪事她心裏有個大概的猜想,只是什麽地方會用到這麽多屍油呢?
剩下的三人也都紛紛搖着頭,不清楚為何會用到這麽多屍油。
朱研握住她的手臂,“老板,那這三戶人家又是怎麽回事呢?”
顧槿依臉色一沉,“那就得問清楚了。”
“恐怕,這棟樓裏的事情跟這三戶人家都脫不了幹系。”
更何況,她已經猜到誰是煉油者了。
顧槿依剛領着三人準備朝樓下走去,詢問情況。只見直播團的幾人汗流浃背的朝樓上跑來。
“你們怎麽上來了?”
大漢抱着機器,“樓下不是給鎖死了嗎,這不沒辦法,才到樓上來看看情況。”
黑長直妹子甩了下頭發,“哎,這不沒火嗎?那煙哪來的?”
朱研謹慎的望着人群後面的胖子,“根本就沒起火。”
“沒起火?算了,沒起火更好。”大漢一把推開幾人,喘着粗氣回到客廳,“那咱們在這休息會。”
他剛走到客廳,就被客廳中那口青銅鼎吸引住了注意力。
大漢甩着一身的腱子肉,扒着鼎的邊緣朝裏看着。
鼎裏的鮮血已經被熬幹,青銅鼎的底部附着一層油脂。他伸手摸了一手指放到鼻子前聞了聞,“這是什麽?還挺香的。”
黑長直妹子也好奇的朝前湊了湊,“真的好香啊。”
人群中的胖子臉上閃過一道精光,嘴巴裂開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露出以後油滋滋的黃牙。
“這油可是個好東西,能讓人變漂亮。小蔣,你不是希望自己變美嗎?好去勾引那個富二代?沒有一張漂亮的臉蛋怎麽勾引呢?”
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公之于衆,名叫小蔣的黑長直尴尬笑了笑,“胖哥,你說什麽呢?”她話雖這麽說,但心裏多少有點心動了。
胖子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将頭轉到一遍,迷成一條縫隙的小眼睛裏冒着綠光,“王哥,你不是想成為直播一哥嗎?吃了它就能實現你的全部...”
沒等胖子陰陽怪氣的将話說完,顧槿依喚出大雕,金色的弓箭指着他的太陽穴。
“你這如意算盤打錯了吧?”
胖子僵硬的轉過頭,胖乎乎的臉上還帶着油膩膩的笑容。
“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
顧槿依冷哼一聲,“你以為我猜不到你是誰?”
大漢看她一臉不善,走上前,“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當着我們的面傷我們兄弟?”
白韞榭劍眉一挑,“他已經不是你們的兄弟了。”
大漢鼓起肌肉,兇悍的看着幾人,“你們搞事情是不是?我忍你們很久了。”
顧槿依懶得解釋,松開拉着弓箭的那只手。只見閃着金光的箭咻的一聲飛了出去,刺穿胖子的同時射在對面的牆上,愣是将牆射出來一個一尺長的大坑。
幾人目瞪口呆,看着牆上的大坑張嘴嘴巴說不出來話。
被射中的胖子癡呆的看着肚子上的大洞,驀地發出一聲咆哮,那聲音像是漏了洞的簸箕刺耳的讓人忍不住捂着耳朵。
随着他的咆哮,他肥膩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
顧槿依心底閃過一絲不妙,怒吼一聲,“轉身,跑。”
田皓跟朱研想都沒想轉身就跑。
可終歸還是遲了一步,只聽砰的一聲,胖子像是被紮破的氣球直接炸了。大量的油脂四濺開來,濺了幾人一身。
幾秒鐘後,顧槿依望着白韞榭刀削般剛毅的下颚線有些出神。
白韞榭将頭抵在她的頭頂,十分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在胖子爆炸的那一瞬間,身邊的白韞榭一把抱住她,将她按在自己的懷裏。
鼻息間還充斥着男人清爽的體香,從未跟男士有過親密接觸的顧槿依不免紅了臉。
“卧槽,這是什麽?”大漢甩着身上的油脂,惡心直幹嘔。
他粗狂的聲音一響起,顧槿依回過神來,錯開白韞榭關心的眼神。
白韞榭看着空蕩蕩的懷抱,不滿的一記眼刀朝大漢射去
“胖...胖哥,炸了?”
黑長直妹子顯然還沒從驚吓中回過神來,呆呆的望着一地油脂。
田皓跑到身邊,緊張兮兮的問道:“老板,我們都被濺了一身屍油,這沒事吧?”
田皓在說道我們的時候頓了頓,因為有了白哥的保護,老板身上連半滴油脂都沒濺到。
顧槿依拍了拍臉頰,也不知怎麽回事臉頰就跟被火燎似的,燙的不行。
“沒事。”
“你還說沒事,你看你這臉都紅成什麽樣了。”田皓指着她紅燦燦的臉頰驚呼出聲,“老板,你難不成要屍變了?”
一想到屍變,田皓抖了抖腿,“那完了啊,連老板都擋不住,咱們別活了。”
顧槿依白了他一眼,“別嚎了,回去我做幾杯奶茶就能把這陰氣去掉了。”
田皓呲溜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胸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顧槿依別過頭,不敢直視白韞榭關切的眼神,輕輕咳嗽幾下掩飾內心的慌張。
“走吧,我們去找煉油者。”
大漢還有點懵,“等等,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朱研拍了拍大漢的肩膀,一臉同情的說道,“邊走邊說吧。”
“老板,你已經知道誰是煉油者了嗎?”
顧槿依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當然知道。”她将手指按得噼裏啪啦直響,“還想炸我,看我怎麽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