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A）
第十章（A）
顧臨在王苗離開後沒有輾轉難眠，因為他壓根就沒空躺下。
晚上又來了三個急診病人，他把速溶咖啡當水喝，整晚沒閉眼。
不過這一點兒都不妨礙他回家的時候精神滿面，畢竟混凝土屋藏着嬌，是個男人這會兒都不會萎，他說的是精神。
坐在回去的出租車上，他沒事找事，終于找到一點兒事，給範思哲打電話破解他家顧三三的身世之謎。
範思哲在工地上巡視，背景音嘈雜，溝通很不順暢。
顧臨說了三遍範思哲才聽懂他問的是什麽，“哦，顧二啊，我以為是你的私生子找上門來了。”
“去你的，趕緊想想兩個月以前你溜顧二的時候有沒有讓它在外面留情？”
“我想想，嘿，好像還真有一次，我沒留神讓它跑了，追過去的時候它正追着一只大白狗繞，不過我追過去也就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吧……”
挂了電話，顧臨陷入糾結，所以現在多了一個選擇項——三三是顧二的，并且顧二時間短。
這個比起來它是喜當爹那個選項似乎也沒好到哪裏去。
顧臨正琢磨着，司機師傅把表擡上去，回頭看他，“到了。”
“哎，謝謝您。”顧臨忙回過神來交了錢，下了車吹着口哨往自己家走。
已經九點多鐘了，王苗該起了吧？說不定還賢惠的給他做了早飯。
想到開門以後女朋友端着飯溫柔的讓他快洗手吃飯，一大一小兩只狗圍着他快樂的跑來跑去，顧臨只覺得“這才叫生活啊”。
然而事與願違，當他按響自己家門鈴的時候先沖到門邊叫喚的是顧二，過了大約五分鐘王苗才跑出來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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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門就拿胳膊捂着臉，哼唧着，“你這麽早就回來了啊。”
顧臨看了眼時間，好像，不算很早了啊？
“是不是換床沒睡好？”顧臨看她一直擋着自己臉覺得好像，去拉她手想把她臉露出來，被王苗機敏的躲開。
“嗯，沒睡好，你家空調壞了，晚上好熱。”她說着倒退着進了洗手間，“我先洗個臉，你，你看看顧三三是不是又亂拉了。”
這是沒洗臉不想給他看？
顧臨搖了搖頭，去廚房洗了個手，走到客廳果然看見茶幾旁邊有顧三三拉的粑粑，也只有那一坨，可見王苗之前已經收拾過了。
他用報紙撿起來那一坨給顧三三聞了聞，然後引着它到砂盆那裏耐心的教它，“要在這裏便便知道麽？”
顧三三搖晃着腦袋撒歡一樣跑走了。
顧臨笑，也不急着非要讓它立馬學會，顧二當初還是用了兩個月才學會的。
還有王苗說的壞了的空調，他剛拿遙控器打開，就看見空調中央出風口漏出來些水，忙又關了。他記得之前房東找施工隊翻修過外牆，走到窗邊看外機附近，看到排水管的頭被打了個結，所以水太多太重排不出去倒流進內機了。
顧臨拿了根顧二的玩具棍子伸出上半身去費力的挑開了排水管那個不太緊的結，呼了口氣，回身關窗的時候就看見顧二戒備的望着他，似乎自己沒經同意就把他的玩具拿走了很不應該。
顧臨把棍子扔到地上，顧二叼起來一步一回頭的拿走了，搞得顧臨被看的莫名愧疚。
他又去洗了次手，從衣櫃裏找了套寬松的短袖短褲，走到洗手間門口問王苗，“好了麽？我沖個澡。”
王苗開門，低着腦袋，“好了，你去吧。”
顧臨便低頭看她，“怎麽了？”
王苗不想被看的躲開，“沒睡好，黑眼圈好重。”
“我看看？”顧臨用手裏的那團衣服把王苗的下巴頂高，認真的看了看她沒化妝的臉，感覺小了好幾歲，“好看。”
王苗居然還氣呼呼的“哼”了聲，“你先洗澡吧，我再睡會兒。”
顧臨剛才弄排水管身上出了些汗，他沒再多跟王苗說笑，利落的進去沖了個澡，沖完拿毛巾擦的時候發現毛巾是半濕的。
架子上并排放着兩條毛巾：一條深藍色的，是他的；還有一條淺綠色的，很新，應該是王苗昨晚買的。
顯然，王苗剛才擦臉的時候拿錯了毛巾用了他的。
這就讓人很心猿意馬了。
顧臨認為不能因為王苗犯了錯誤自己就跟着将錯用錯用她的毛巾，所以他很高興的依舊用了自己那條被王苗擦過臉的毛巾擦了身上。
換好衣服，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裏開了快洗，要吹頭發的時候發現吹風機不見了。
他走出去，走到卧室問王苗，“吹風機呢？”
王苗果如她所言又躺下了，蓋着條小毛巾被側躺在空調直吹的地方，聽到他的問話手一指，指着床邊的吹風機。
吹風機貼着牆壁，顧臨單腿跪在床沿上，手越過王苗身上拿到了吹風機，回來的時候故意戳了戳王苗的臉，“一會兒吃點東西再睡。”
王苗不言語，把被子拉上去蓋住半張臉，裝聽不見。
顧臨笑着下了床去吹幹頭發，又從冰箱裏翻出包挂面，什麽鹵都沒做，清湯挂面出國滴了點兒香油和醬油。
他進屋把王苗從被窩裏拽起來，“不吃早飯容易得膽囊炎、腎結石，你起來吃兩口再睡。”
王苗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些詞給吓到了，踢上拖鞋跟着他走去飯桌前吃飯。
顧臨覺得剛起床的王苗不僅是臉看着年輕了很多，連神态都跟小孩似的。他給王苗撈了大半碗面，柔聲跟她說：“肯定沒你爸的宮廷禦膳香，你湊合着吃點兒。”
王苗嘴貼着碗沿匆匆扒了幾口，扒完了擦擦嘴把筷子放到碗上，“我吃好了。”
顧臨也不強迫她多吃，“放那兒吧，一會兒我洗，你睡去吧。”
王苗“哦”了一聲，起身又往卧室走，走了兩步回頭問他，“你昨晚也沒怎麽睡吧？你要睡麽？”
顧臨感覺這應該是邀請，又想想王苗可能是想着他要睡的話她就把床讓出來。這有點兒難辦，他一邊往碗裏舀湯一邊考慮怎麽回答，沒等他說話，王苗拐了個彎走到沙發上坐下了，“我等你吃完吧。”
“嗯？等我幹嘛？你不是困麽？睡去吧。”
王苗卻堅持，“我等你吃完，你自己吃飯太可憐了。”
顧臨的心就像是空調壞了的屋子，暖的要命。
他不想讓王苗等太久，把剩下的面和湯都吃完了，拿去廚房洗了，又從洗衣機裏把衣服拿出來晾在陽臺上。
才晾了一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他沒回頭，把褲子夾好了挂在架子上，背上忽然一暖。
顧臨愣了下，低頭看見自己腰上多了一雙細膩白嫩的手，王苗臉貼着他的背悶聲問，“你還沒收拾好啊？”
看來是困了。
顧臨的心如同懸在半空中，人在緊張的時候是說不出話來的。
他的沉默引來王苗不滿的蹭臉，“睡吧。”
睡睡睡。
顧臨心如春水，彎腰拿起盆裏最後一條短褲挂上。
轉身，低頭，看已經松開手退後一步的王苗，忍不住擡手拿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走吧，睡覺。”
王苗聽話的跟在他身邊一起進了卧室，顧臨這才發現她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一件修身T恤，她穿着尺碼自然是大了，露出來的腿修長筆直。
其實有些女生的短裙也就這個長度，這個長度不算什麽，但顧臨一個沒什麽自控力的青壯年沒法保證自己看着這大長腿能坐懷不亂，所以進了屋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了條輕薄的半褲給她，“開着空調容易得關節炎。”
王苗看看那條半褲，似乎有些嫌棄，但還是穿上了，穿上就爬到了床裏側，讓出外面大半地方給他。
顧臨平時睡覺不會穿這麽多，可他剛以“關節炎”為由讓王苗全身上下都裹上了，自己也不能光着睡啊，關鍵是光着可能會被打。
他把卧室門關上，顧二跟顧三三正端坐在門口，動作一致的歪着頭看他。
顧臨莫名心虛，揮揮手讓它們走開，輕輕關上了門，然後脫鞋上床。
他跟王苗之間的空隙還能再放下一個王苗。
那也不敢再往前靠一步。
因為對自己太過了解，只要靠近一步，就不只是一步的後果了。
閉上眼，整夜未眠的困頓緩緩來襲。
王苗輕聲喊了句“顧臨”，他閉着眼應了一聲，“怎麽了？”
“有點兒熱……”王苗翻了個身對着顧臨，“我能把褲子脫了麽……太熱了……”
顧臨啊，忍住啊，做個人啊。
顧臨心裏默念着，也翻身，背對着王苗，“随你吧，蓋好被。”
他這邊苦苦忍耐，王苗個傻姑娘卻不了解男人的險惡似的，把他這個男朋友想的太高尚，貼過來手搭着他腰晃了他一下，“你快掉到床下去了。”
顧臨啊，你是最棒的，可以的，忍住啊。
靠！忍不住。
顧臨猛地翻過身去，跟剛才挪過來的王苗肌膚相貼，他伸手從王苗脖子下面穿過去，讓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輕拍，“乖啊，睡覺，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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