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B）

第二十二章（B）

王苗在成經理、在顧臨面前裝作一無所知, 可心裏卻是翻江倒海掀起滔天巨浪。

世界上的壞蛋那麽多, 她也不是特別壞的那一個，老天怎麽就跟她過不去，總想着給她添點堵呢？

顧臨說要送她回家, 她不想回去, 她想多跟顧臨待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隐隐有種見一面少一面的預感。

一定是大姨媽來了所以才莫名的憂郁。

顧臨真好, 看到她不舒服努力哄她開心，給她買了那麽多零食。

每次他停車去排隊買吃的, 王苗就拿出手機來給成凱發郵件, 郵箱還是幾年前的了，也不知道他換沒換。

她特別真誠的把事情全都告訴了成凱，因為那是個事無巨細的家夥, 不說清楚他會一直問。她說自己沒有跟未婚夫說過他們之間的戀情, 但是今天買房的時候恰巧碰到了成凱的父親, 撒了謊說不認識成凱, 希望他在他父母面前也假裝兩人不認識。

發完以後頻頻的看手機, 法國那邊應該還是清晨, 他可能沒起床。

這麽失魂落魄的，直到跟着顧臨回了他家還沒緩過來。

顧臨好像對那個房子很滿意, 問她要不要直接定下來，她除了搖頭還是搖頭，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幹脆胡扯說自己讨厭那個樓層號。

跟現男友住進前男友的婚房, 真的，想想都覺得顧臨頭上一片草原。

顧臨沒有跟她争辯，也沒有試圖勸服她，似乎是接受了她讨厭“7”這件事，哄她喝了熱水上床睡覺。他還遵照她的命令給她揉肚子，拿腿夾着她冰涼的腳捂熱，什麽都依着她的感覺。

王苗閉着眼，覺得眼淚在眼皮底下打轉，努力憋着沒哭出來。

生理期太讨厭了，一來大姨媽就覺得自己是狂風中搖曳的小雛菊，全世界都欺負她。

她這麽擔驚受怕的，居然也能在顧臨懷裏沉睡了幾個小時，要不是顧二進門吵鬧她還能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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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臨給狗狗綁繩子的時候王苗看了眼手機郵箱，沒收到成凱的回複。

她心情頹喪，穿上顧臨給她的那件粉色迷彩大衣都沒晃過神來，還想着顧臨他媽真好，就算給他買打折衣服也是名牌的。

遛狗的時候顧臨又跟她提起住在一起的事，這次甚至不說試婚了，說的是不如就照她媽的意思直接領證好了，“你還這麽年輕，偶爾沖動一下也是可以的。”

你就不怕沖動一下子，後悔一輩子麽？

王苗很想把今天看房子的那個成經理其實是她前男友的爸爸這事全盤托出，話到嘴邊了看他那溫柔深情的眼神又給咽了回去。

他不就是喜歡她的單純善良體貼懂事麽，感覺這話說出來以後她就哪樣都不沾邊了。

顧臨卻比她想象中的要固執，送她到家的時候把車門鎖了，掏出手機來上網預約婚姻登記信息。她坐在旁邊，看他雖然是在從容的申請，給她填信息的時候也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可他半天都沒呼一口氣，應該也是挺緊張的。

王苗都沒怎麽反應過來就把時間約在了周六上午，下車的時候左手無名指上還多了枚戒指。

她連頭都不敢回，小跑着上樓回家，躺在自己屋裏對着光看戒指。

圓圓潤潤的鉑金戒指，尺寸剛好，小心摘下來能看見裏面內嵌了顆小鑽石。

王苗把戒指戴回去，握緊了拳頭，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她跟顧臨說了只會讓他心裏添堵，還不如就這麽開開心心的，不知道也就沒有芥蒂。

至于生活方式，她覺得她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以前空虛寂寞了去蹦迪喝酒飙車，可是現在跟顧臨在一起一點都不覺得無聊，她還可以去學一下烘焙，下次就不用搶王希雯的蛋糕了。

她想的特別好，這個周六她就要跟顧臨成為合法夫妻了，她要搬過去跟顧臨一起住，一起吃飯一起遛狗……

可還是心煩，成凱為什麽不回信息呢？她要不要從Bernard那裏要一下他別的聯系方式？似乎太興師動衆了些，還是低調些好。

她去洗了個澡，把一身疲乏洗淨，感冒的昏沉加上經期的體弱，讓她很快就睡着了。清早起床第一個動作依然是看手機，成凱終于回了信息：“可是親愛的，四年前我們交往的時候我就把合照給我爸媽看過了呀，他沒能認出你來麽？”

王苗立馬回他：“大概是沒認出來，房子我們應該是不會買的，你能和你爸說讓他不要透漏我們的關系麽？”

成凱隔了半個小時才回複：“對不起……我爸已經對你未婚夫說了……真的很抱歉，你說的那個房子是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爸買的，他似乎把你當成我不想回國的原因了，所以……你和你的未婚夫解釋一下吧。聽Bernard說你未婚夫是個很棒的人，真為你高興！”

這冬天真難熬啊，冷的要命。

聽說顧臨已經得知自己跟成凱交往過的事情，王苗反倒不那麽難受了。

最差的情況也不過就是分手嘛，還能怎樣？她想跟顧臨聊聊，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顧臨沒接電話，可能是在做手術，也可能……是不想理她。

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還那麽新那麽亮，連絲劃痕都沒有，就這麽還回去是不是太沒用了？

王苗沒有發動連環奪命call，到了飯點就給他打個電話發個短信，他回過幾次，抱歉的說忙。以前他也忙的，可再忙都不會一個電話都不回。

王苗沒想到顧臨對她的隐瞞反應這麽大，她覺得他們之間大概是不可能了，那麽一個呆板固執的老古董，可能真的受不了被自己女朋友騙。

她去了一趟顧臨家，打算把他家鑰匙還過去。顧臨可能是真的忙，飯盆裏的狗糧沒了都沒人添。她給兩只狗倒了清水和飯，又翻出來兩個磨牙棒給它們玩，看着它們無憂無慮的，餓一兩頓還是那麽開心。

王苗跪在地上，朝顧二張開手，“傻狗，抱一下吧，說不定以後都見不到了。”

顧二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

王苗抓着它尾巴把它拖向自己，無視它的反抗，愣是把它抱在了懷裏，吓得顧二瑟瑟發抖，到她出了門都沒敢亂叫。

總這麽躲着不算個事，周五下午王苗問她媽要戶口本，把鈕媽吓了一跳。

“您不是說要我們去領證麽，給我吧，能領我就領回來，不跟我領這婚我也不結了。”

鈕媽把戶口本找出來給她，“別瞎說，什麽呀就不結了。”

王苗笑了笑沒說話，本子揣兜裏殺到顧臨醫院去了，沒打電話，怕他跑了，直接堵他辦公室去，裏面只有個她不認識的女醫生，倒是碰上了之前見過的那個護士長，看見她熱情的打招呼，“找顧醫生麽？他剛下班啊，你們走岔了？”

“是，可能走岔了。”

王苗提着的氣又洩了出去，太沒勁了，明天就是周六了，他這意思就是不想結了呗。

陶陶給她打電話，說新發現個酒吧，在條胡同裏，地方不大環境挺好，讓她去玩。

王苗不找顧臨了，愛咋咋地吧，她不伺候了。

那酒吧确實挺偏僻，車都開不進去，王苗看見了大斌的那輛挎子把車停在旁邊，邊找邊走，在門口遇見來接她的陶陶，領着去了卡座。

“猜猜今天聚會主題是什麽！”大斌晃着香槟酒彈開酒塞，“慶祝我們王女士訂婚快樂！”

王苗苦笑，“別慶祝了，婚結不結的成都不一定呢。”

那幾個朋友哄笑，以為她說着玩的。陶陶攬着她脖子，“婚姻就是愛情的墳墓，你怎麽能為了一棵小樹放棄整片森林呢，你看看，這麽多大好青年呢，這幾張臉你都看膩了是吧，咱們放開視野啊，比如，比如你看看池子裏跳的那位，這腰扭的，這屁股晃的，啧啧，這臉……苗姐，苗姐？看傻了？”

王苗确實傻了。

那不是她追擊了一下午的人麽？還是顧臨有什麽孿生兄弟？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很有趣了。

就這騷浪勁兒，一看就是老江湖。王苗冷笑，合着她在這裏自責不已的時候他還過的挺快活？

真是套路玩的深，誰把誰當真啊。

王苗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推開陶陶站起來走向吧臺，走向跳完舞坐下喝酒的顧臨。

她站在後面，冷冷的看着幾個黃毛丫頭去跟他搭讪，然後铩羽而歸。

看到應該沒人再過去了，她才走到他身邊，聽見他自戀的拒絕道：“別問了，有老婆了。”

沒聽見這話之前，她是打算打一巴掌一拍兩散的，為的不是之前的隐瞞，是這幾天他躲着她。

聽見這話之後她改主意了，按着他肩膀抓着他領子用力的吻住他，拖泥帶水，唇齒糾纏。

“你有哪個老婆了？”

顧臨還在震驚，擦了擦嘴上的口水，見鬼似的問她：“你怎麽找到這兒的？”

王苗冷笑一聲，坐在他旁邊的位子上，問酒保要了兩盤酒，一盤推到顧臨面前，“這還真是偶遇。”

顧臨皺了下眉頭，“這邊太吵了，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就這兒吧，看你剛才跳的挺高興，也沒嫌吵。你別尴尬，我沒什麽別的意思，就事論事。”王苗拍拍他胳膊，是對着熟悉的未婚夫，也是對着有些陌生的酒吧裏的顧臨，“咱們聊聊吧。”

“你說。”

“我發現咱們之間的誤解還真是挺深的，這樣吧，甭管你聽說了什麽，也甭管我看見了什麽，那都是以前的事，咱們自己說，說了也是過去的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以後要怎麽着咱們另論。”王苗想，她要真的還能跟顧臨在一起，坦白的機會這輩子大概就這一次了。

顧臨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我以前休息的時候常來這裏，有時候跟哲子一起，有時候自己。”

“我都是和朋友聚會，極少一個人去夜店。”她也盯着顧臨，視線在顧臨面前那盤酒上轉了轉。

顧臨拿起一杯來幹了。

“你談過幾次戀愛？”顧臨喝完了問。

“四次，嗯五次，算五次吧，最後那次是個渣男，剛在一起就被他女朋友找上門然後分手了。”

“那我比你多幾次。”顧臨又幹了一杯，繼續問：“戀愛最短是多久？”

“一個月。”

“……”顧臨再幹一杯，“你問我吧。”

王苗問：“你約過炮麽？”

“沒有。”顧臨看她面前的杯子。

被王苗瞪回去，“看什麽看，我也沒。”

“哦。你劈過腿麽？”顧臨再問。

“算吧，我前三個男朋友是一起談的。”

顧臨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啥玩意？”

“我說在家我媽管的嚴是真的，我在國內一直沒談過戀愛，出國以後才談的。第一個跟我表白的是Bernard，他是我同班同學，結果他剛表白完，和我一起讀預科語言班的成凱也表白了，就在我糾結的時候，我寄宿家庭家的那個大兒子，一個叫洛奇的華裔也說喜歡我。”王苗也想不明白那年自己的桃花怎麽會那麽旺，而且也不是剛認識，都上了一年學了忽然收到好幾個表白，她跟顧臨說：“我那時候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怎麽選，就說按表白順序和每個人都戀愛兩個月，看哪個更合适。”

顧臨已經端起了酒杯，喝了口又問：“最後哪個合适？”

“都談完就放春假了，我去英國旅游，然後喜歡上了一個英國攝影師，所以那三個我一個都沒選。”

顧臨把她面前的托盤推了推，“你都喝了吧，真的，我比不過你，你都喝了吧。”

王苗很爽快的把六杯都喝了，喝完笑的開心，不用在顧臨面前端着不用在乎得失的感覺真好，“你喝夠了麽？喝夠了我帶你出去兜兜風。”

顧臨扶着桌子站起來，腳步還挺穩健，“兜什麽風，喝這麽多酒，叫警察給你逮起來。”

王苗端起個還剩點兒底的杯子給他，讓他嘗嘗。顧臨舔了舔，把杯子扔桌上，“靠，可樂？又耍我！”

“走吧，送你回家。”王苗回卡座對着看熱鬧的幾個人告別，問大斌要了挎子鑰匙，又把他那身軍大衣給拿走了，連陶陶身上的皮夾克也給扒了，“你們開我車回去吧。”

她可不想再發次燒。

顧臨挺老實的在酒吧門口等着，王苗過去把大衣扔他身上，“來，姐帶你感受一下速度與激情。”

顧臨腿上，坐在車鬥裏看着挺憋屈。王苗确認他系上安全帶戴上頭套以後，一加油門就打算上路，顧臨卻打開帽子面罩：“你生理期過了麽？小心肚子疼！”

“過了，抓穩了。”

冬天的路上沒有夏天人聲喧嚣，王苗在車流縫隙之間穿梭，遇着車少的坦途還會松開手歡呼一下，吓得顧臨緊緊抓着安全杠，随時準備跳車的樣子。

她看他那樣就覺得好笑，吓他的頻率更多了。

路遇交警查酒駕，王苗放心大膽的對着測試儀吹氣，顧臨蹲在鬥子裏摘下安全帽喘氣，“警察叔叔，你們能把她這車沒收了麽？”

交警莫名其妙的看着裹得跟個粽子似的顧臨，王苗冷靜的跟人解釋：“喝多了。”

對方揮揮手放行。

快到顧臨家了，王苗借着路燈的燈光把挎子停在了路邊，從自己包裏掏出來戶口本，“明天還結婚麽？”

顧臨吸了下鼻子，把帽子扔在鬥子裏下車跑了。

王苗失笑，心裏卻有些說不出的傷感，她有些後悔，可能，也不用說的那麽明白，只說自己以前談過戀愛，或許兩個人也就冰釋前嫌了。

她看見顧臨過了馬路進了對面的便利店，然後出來，等紅燈。

明明路上沒有車，他還是很認真的站在信號燈下等着。

綠燈的時候他跑了回來，比之前熟練的跳上了鬥裏，把手裏的小盒子壓在王苗的戶口本上，“結！”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獲得紅包的讀者是第1、11、22、33、44、55、66、77、88、99條，明天再定新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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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有個大大，在微博上分享了肉肉，被網警摸到了晉江抓了。

所以，你們，不要，有任何期待。

我，清水，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