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果然很剛
聽見身後有響動,姬魚轉過身,只見從一扇石牆裏出來十多個小妖精。大部分還是半人半獸,沒修煉成人形。領頭的是個年輕女子,長相十分清純漂亮,只是眼睛裏的毒辣和恨意,生生把這張臉變的猙獰無比。
也是,昨晚她可是把人家剁了一半。姬魚将狼牙棒往地上一杵,木地板頓時破了個大洞,“啧啧,長得還能看,怎麽就非要立志當個禍害呢。死半截還活蹦亂跳,社會欠你一張堅強獎狀。”
水蛭妖惡狠狠地看向她,漸漸露出原形,暴漲的身體比昨夜還要大得多。
“你今天送上門來找死,真是老天助我。我一定會好好享用你的血。這張美麗的皮囊,我會一點一點剝下來,做成衣裳挂在屋子裏,每日喝着葡萄酒慢慢欣賞。”
真猖狂,不過能說出這番話也足見底氣。幾個半人半獸的小妖不足為懼,唯有中間的水蛭難對付。姬魚琢磨着她手裏究竟有什麽法寶,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真不禮貌,這麽對待你爸爸。”姬魚上下打量着水蛭和一群小妖,“爸爸會代表月亮消滅你們,曬幹了挂在男科醫院,當短小早/洩的樣本。”
太特麽侮辱雄性妖怪了,一只小妖急于表現,揮舞菜刀沖上來。其他妖怪也紛紛露出原形,朝着姬魚張開嘴巴,露出尖利的獠牙。
草,刷牙了沒!
要想不被群毆,只能先下手毆別人。姬魚躍上樓梯,伸手撒下一堆符咒。屋內頓時金光大盛,一張張符咒漫天飛下,利刃般穿透妖怪的身體,只聽到慘叫連連。片刻後,屋內恢複寧靜,小妖們被打得魂飛魄散,獨留水蛭立在一片狼藉之中。周身似是披着一層光束,符咒落在上面竟然不起作用。
“真□□,小樹不倒你不倒,想流芳百世還是贻害萬年?可惜你爸爸我哪個都不許。”姬魚暗暗問候了水蛭它老祖宗,真蹊跷,還真沒見過哪樣法寶這般厲害。撒手一揮,數片符咒打向水蛭,眼尖符咒如樹葉一樣飄落在地,絲毫不起作用。
姬魚皺起眉頭,水蛭打不過她,可是有那層保護膜,她也傷不了水蛭。她的身上肯定是有破綻的,這是這破綻在哪裏呢?
姬魚手一抖,狼牙棒猛地擲向水蛭的天靈蓋。人也好,畜生也罷,天靈蓋都是最弱的地方。只見水蛭妖躲閃不及,天靈蓋被狼牙棒重重砸了上去,只聽“咚”的一聲,伴随水蛭的尖叫,房子瞬間沒入水中。
四周越來越黑,迅速下沉,腳下是黑暗無盡頭的海底。砸中了水蛭的天靈蓋,出現這麽一出幻境這是水蛭最後的保命手段,破了這個秘境陣法,水蛭便灰飛煙滅。若是破不了,那灰飛煙滅的就是姬魚。
若是別人,淹也淹死了,可是姬魚不是人。不,是半個人。捏了個訣,變出一只大泡泡包裹起自己。
姬魚在水中漂浮,四周是無盡的黑暗,沒有路,也沒有任何聲音。就這麽飄下去,總不是辦法。有法寶護身,水蛭還會繼續恢複體力,還能繼續吸人血,姬魚跟她耗不起時間。
正着急,遠遠看見前方出現一絲光亮。姬魚心中一喜,見光亮中進來一個男人的影子。隔得太遠,模樣看不清,可是看那修長漂亮的身形和微翹的臀,姬魚知道是小鬼差來了。
Advertisement
小鬼差在水中行走,與陸地上并無差別。慢慢靠近姬魚,進入她的泡泡。
“你怎麽來了?”
蔣慕淡淡說道:“收魂。”
姬魚這才明白,屋裏死了大大小小好幾個妖,總有個把沒有灰飛煙滅的,正好被小鬼差收走。只是誤入這種險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小鬼差拉起她的手,飄起身體向前,“跟緊。”
蔣慕黑暗中一直向前漂,姬魚好奇:“你知道路?”他勉強算半個鬼差,試用期都沒過,怎麽可能探知法寶設下的秘境。
他淡淡回道:“避水珠。”
避水珠?
姬魚又驚又喜,傳說中的避水珠竟然在這裏。對了,水蛭本就是水裏的東西,靈性極弱,可是因緣巧合下得到避水珠,靠法寶修煉成大妖。這就說得通了,只是…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法寶秘籍》。”
這本古籍比姬魚的年歲還長,小鬼差怎麽會知道。姬魚停下步子,認真的問:“你剛剛變成鬼不久,地府的入職培訓都沒有資格參加,怎麽可能知道仙界古籍?”
蔣慕扭頭看她,一板一眼說道:“某寶。”
啊,原來如此,給馬爸爸致一萬個敬。某寶是人類神奇的産物,什麽都能在上面找到,大概什麽人看過或者聽過,在上面做了山寨版。姬魚看看小鬼差,真是一只可愛有博學多才的小奶狗。
漂了好久,眼前出現一道深邃的海溝,黑乎乎的看不見底。身邊的小奶狗看看她,“怕?”
廢話,誰不害怕。姬魚的身子微不可見的向後縮了縮,這麽深,萬一掉下去可不是鬧着玩的。這可是最後一世,這麽摔死了比雷劈還慘。她的農家樂還沒開張,還沒搞明白為何另一半成不了神,還沒嘗過戀愛的滋味,還沒…總之沒活夠。
這女人真磨叽,皺着漂亮的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麽。秘境之門即将閉合,下一回不知何時開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蔣慕伸手将她攬進懷,一頭紮進深不見底的海溝。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聽見她的尖叫聲,感受到她緊緊抱着自己,嗅着她的香味,蔣慕唇角牽起一抹笑意。誰說自己超級超級兇來着?
身體不停下墜,姬魚緊緊抱住堅實的胸膛。帥哥難道死了還要自殺一回麽,這種死法可不好玩。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呼呼而過的風聲消失,姬魚這才睜開眼睛,懸着的心終于落回原地。悄咪咪睜開一只眼睛,眼前是一顆碩大明亮的珠子。
這就是避水神珠了。珠子躺在一只巨大的蚌口中,姬魚想摸摸那顆珠子,不料蚌身子一抖,“喀吧”一聲合上了殼。
好在手抽回的快,要不然就得分家了。姬魚摸摸蚌殼,“兄弟,你不太友好啊,我只是想摸摸而已。”
大蚌竟然聽懂了她的話,身子抖一抖,扭着身子背對她。姬魚大囧,轉頭說道:“小鬼差,這肯定是個母蚌,同性相斥,她妒忌我的美麗。要不你來摸摸?”
蔣慕看看她,竟然真的上前摸了摸蚌殼。哪知這蚌果真是個耍流氓的,轉回身子不說,還張開了大嘴舔舔舌頭。
姬魚真心感嘆,“流氓!”
避水珠光線柔和,映的小鬼差越發俊秀。想起他剛才的懷抱,誘人犯罪的胸肌,姬魚吧唧吧唧嘴,摸一把小鬼差的臉。見他詫異的擡眼望來,姬魚一臉關切:“你臉上有根水草。”
蔣慕摸摸臉,“還有嗎?”
姬魚趁機再摸一把,“這下沒了。”
“嗯。”蔣慕牽起她的衣角,淡淡道:“走。”
他皮膚滑滑的,手感真好,姬魚大樂,屁颠屁颠跟着向前漂去。有了避水珠引路,很快找到出秘境的路。在走出秘境的那一刻,姬魚聽到了水蛭妖絕望的嘶喊。轉眼間,水蛭妖魂飛魄散,軀體癱在地上,只剩下一張美女皮。
屋裏一片狼藉,姬魚踩着玻璃碎片進入石牆後面。剛才一群妖怪從裏面出來,下面必定還有文章。順着又高又陡的樓梯一路向下,尋到一間鎖着鏈子的鐵門,姬魚揮起狼牙棒,鐵鏈嘩啦碎一地。
正要推門而入,蔣慕伸手攔住她,“後面。”
啊,讓她跟在後面,真紳士。姬魚小心的比劃着他的肩膀他的腰,上寬下窄,比例相當好。
鐵門咣铛一下被推開,一把刀橫空劈來。蔣慕揚手,刀飛了回去,只聽屋內響起一聲慘叫。打開壁燈,一只屎殼郎精被剛才那把刀釘在牆上,尚且在掙紮亂動。
小小的屋子昏暗腥臭,地上橫七豎八躺着幾個孩子,大的七八歲,小的不過一兩歲。
蔣慕看一眼孩子們,淡淡道:“活着。”
孩子們被吸走了一魂一魄,人事不省,好在時間不長還有得救。牆上的屎殼郎精吓尿了,樓上的動靜他聽得到,知道老大已經遭遇不測,不停地懇請,“放了我,我願意改邪歸正,再也不做壞事。”
“說。”蔣慕淡淡吐出一個字,可是渾身的冷冽讓屎殼郎精打顫。
“我說我說,這都是老大用來保持青春貌美用的,隔幾天吸一個孩子的血。她說她說,孩子們的血好吃,鮮嫩,效果還好。這些跟我沒關系啊,我是良民,我我我就是在這裏看管他們,不讓他們偷跑出去。”
這還跟他沒關系?
姬魚坐在地上給孩子們畫還魂符咒,沒看見蔣慕動了動食指,屎殼郎精連驚呼都來不及便灰飛煙滅。給孩子們收回一魂一魄,姬魚打電話報警。這種事,還是交給警察叔叔善後比較好。
姬魚和蔣慕站在院子裏等候警車的到來。太陽初升,一縷光芒撒在蔣慕身上,平添幾分柔和。拉過她的手,将避水珠放進她手心,淡淡叮囑:“收好。”
姬魚看看珠子,又擡頭看看他,“這可是件寶物,多謝你今天出手相助。”
“嗯。”
姬魚有點習慣了他言簡意赅,今天若是沒有他,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從秘境走出來。
“日後你若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
蔣慕想了想,下回吃什麽好呢,“麻辣火鍋水煮魚。”牛頭和馬面常常吃這個,據說很好吃。
小鬼差有顏值在線,就算是吃貨也那麽可愛。
“這回你說了七個字,紀念一下。我叫姬魚,你怎麽稱呼?”
“蔣。”
遠處有警笛聲傳來。姬魚将避水珠裝進口袋,笑得一臉燦爛,“蔣同學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