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奇怪的來客
小Q話音剛落， 只見布滿青苔的石頭門“吱嘎”一聲向兩側劃開， 站在洞外都能聽見裏面的嘈雜聲。
有小孩子的聲音：“快躲起來， 那個大妖要來吃我們了。”
還有家長怒其不争的聲音：“還不把包子放下！幼兒園裏你最肥，大妖來了先吃你！”
小孩子不服氣：“小A比我還重二兩，憑什麽我最胖！”
另一個小孩子叫嚷道：“我拉了兩天肚子， 肯定比你瘦！就是比你瘦！！”
姬魚微不可見的皺皺眉頭，轉頭問：“小A是你的弟弟嗎？”
小Q：“大姑奶奶英明， 我的弟弟妹妹能湊夠一副牌。我娘後來又迷上了打麻将， 現在新的弟弟妹妹有的叫二筒， 有的叫二餅。”
真是個時髦的黃大仙。
姬魚又問：“你們洞裏，平時是不是老拿我吓唬小孩子？”
小Q撓撓耳朵， 剛才誰那一大嗓子，喊的忒清楚，他都跟着臉紅。
“大姑奶奶心胸狂廣，那些個不懂事的， 也就是偶爾…偶爾拿您的威名用一用。”
嘈雜聲漸漸小下去，只見洞口跑出兩只小黃鼠狼，先是對着姬魚鞠躬請安，又把紅毯從門口一路鋪進去。緊接着， 一隊皮毛油光铮亮的黃鼠狼昂頭挺胸的走出來， 對着姬魚鞠了一躬，揚起喇叭演奏禮樂。
“啪啪啪啪——”禮炮放完， 洞口出來一男一女，看樣子五十來歲， 一身西洋禮服，面上含笑，過來對着姬魚行禮。
“見過半神大人。”
越是等級森嚴的動物，越喜歡搞這套。要不是知道眼前的是黃鼠狼，還以為進了皇宮呢。
“有禮了。”姬魚也很客氣，頓時感覺到半神也是相當有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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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鼠狼夫婦迎着姬魚進了洞，只見裏面十分寬敞。平整的砂土路，兩側是沿街商鋪。店主和過路的黃鼠狼半跪行禮，垂着頭不敢擡起來。姬魚一路向裏，進了一所寬大敞亮的五層豪宅。
客廳裏仿佛宮殿一般，到處是金銀器皿，連酒杯都是上好的羊脂玉。一頂豪華吊燈懸在客廳中央，從五樓一直垂到一樓。高級真皮沙發，地毯是手工制作的阿拉伯地毯。
一行西裝革領的年輕男子魚貫進來，手上托着美味佳肴和兩瓶九零年的拉菲紅酒。
打眼一瞧，個個英俊帥氣，身材堪比健美運動員。有一個，竟然對着姬魚抛媚眼。
姬魚樂了，這可是明晃晃的色/誘！
“半神大人自從來到霞山村，我和夫人一直想去拜訪。可是我夫婦自知粗鄙，不敢在半神大人面前放肆。今日因為大人的到來，府內蓬荜生輝，還望大人不要嫌棄此處簡陋。”
話說的真委婉，其實怕被姬魚吃掉。洞府真豪華，簡直秒殺農家樂。
對面的小夥子一直對着她抛媚眼，還鼓了鼓胸肌，看的姬魚有些不自在。“別客氣，今天我為了正事而來，讓他們先退下吧。”
黃大仙揮揮手，男侍魚貫着退下。
“半神大人，小Q那孩子犯了大錯，不該擅自騷擾人類。但是此事事出有因，的确是鄒家孩子有錯在先，我等也托夢警告過，可是他們依然我行我素。導致我府洞一片汪洋。幸好撤的及時，這才造成沒有傷亡。”
姬魚站起身，“帶我去看看。”
沿着寬闊大道一直往裏，走了有十多分鐘，聽見孩子們的嘻笑聲。再往前走，果真看到一片被水淹沒的街道和房屋。
一群孩子在水上劃船，玩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有發覺自己成為被參觀的對象。
兩側沿街房長廊上，一行黃鼠狼拿着盆子往外舀水。
“半神大人您看，水是從西邊的門進來的，給我們禍害成這樣，造成的損失不可估量。小Q氣不過，這才去吓唬那姓鄒的人家，但是并沒有害人命的想法，還望大人不要降罪于他。”
橋歸橋，路歸路，六界各有緣法。但不管怎麽樣，傷及人的福壽便是遭天譴的行為。
姬魚往水裏扔一顆石子，濺起水花逗得孩子們大笑，問：“那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事呢？”
“還望半神大人示下，小老兒聽您的。”
得！
把球抛回來做什麽。不講實質性的問題，一切客套虛禮都是耍流氓。
姬魚看他一眼，“說起來，那孩子不是有心的。你們托夢給她母親，她信了不辦是一碼事，可是人間四處宣揚信仰科學，反對迷信，她不信你托的夢也并非有心。這事兒啊，你讓一步吧。”
黃大仙的老婆不願意了，笑的十分勉強，“大人，我們這裏造成這麽大的損失，難道說算就算了？”
姬魚笑笑，“這些年，先不說你們拉了鄒家多少雞鴨，單說你喜歡打牌玩麻将，附在鄒家人身上多少回，數的清嗎？”
“這…”黃大仙也變了臉色，怎麽半神還知道這個。單單這一件事，廢一百年道行都是便宜的。
“是內子錯了，還望大人有大量，饒了內子吧。鄒家的事，我們…”看了他老婆一眼，道：“這事就抵消了。”
還算識時務，姬魚挺滿意。
“回頭，我會讓鄒家送來幾只雞當做賠禮。再讓他們送一副麻将來，以後你們關起門來自己打，別再去附人家身了。萬一損了人的壽限，小心被雷劈。”
“是，多謝大人。”
這一邊擺平了，鄒家那便也不是事兒。幾只雞換來一家子的安寧，帳劃不劃算他們清楚。
今天姬魚來，還有一件事。
黃鼠狼家族十分龐大，在觀霞鎮的地面上，親戚連親戚，打聽個事兒應該容易些。
“可曾聽說，近來鎮上出了邪佞？”
“大人說的可是吸血鬼一事？”黃大仙請姬魚坐下，小黃鼠狼端來水果。“這件事有耳聞。那日，我重侄的老丈人的鄰居來串門，說他鄰居的大姑子的八舅姥姥住在河邊，離着衛校不遠，恰好看見一個黑影子從窗子飛出來。”
“哦？一個黑影子嗎？是男是女？”
黃大仙縷一縷胡子，“那抹影子飛的太快，像一陣風一樣，是男的。”
嗯？
姬魚皺眉，“既然飛的那麽快，她又怎麽确定是個男的呢？”
“是啊，本來是看不清的。可是那吸血鬼站在河沿上往下撒了一泡尿，那位八舅姥姥恰好看見了。”
原來如此。
不敢全信，但是可以作為參考，畢竟這是頭一位說親眼見過兇手的證人。
不，是…黃鼠狼。
黃鼠狼夫婦可謂八面玲珑，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接觸到這般身份的領導，大包小包給姬魚帶上不少東西。
太熱情了，壓根兒不給姬魚說“不要不收”的機會。
回到村裏，姬魚先去了鄒家。讓她弄上幾只雞拜一拜，誠懇地去道個歉，以後那些有墓地的地方少讓孩子離遠些，陰氣重。
鄒家嫂子十分感激，說等娃娃醒了就去農家樂登門拜謝。
院子裏看熱鬧的人群終于散了。走的時候不再一口一個“漂亮老板”，而是成了“漂亮神婆”。尤其剛才是見姬魚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帶了一堆東西，神色中更是多了幾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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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将這事一說，除了呂玉珠感到驚訝，別的幾個都沒當回事。毛毛淡定的玩玩具，茍富貴打王者榮耀，姚姥姥和姚姥爺在窗邊擇菜。
見他們一臉平淡，呂玉珠很好奇，圍着那堆禮品看一圈，感慨道：“以前聽過但沒見過，原來黃鼠狼真的有靈氣，那他到底是神仙還是妖精？”
“算是成精，達不到妖的等級。”毛毛解釋說：“修煉成神的妖精沒有幾個，就算成神，若是吃不到供奉和信仰的力量，那也幹不下去。所以神的差事也不好幹，好多神都轉世投胎去了。”
呂玉珠：“你個小毛孩怎麽會知道這些，你茍哥教的吧。”很想說要相信科學，可是看到黃鼠狼送的禮，呂玉珠說不出口。
毛毛抿抿嘴角，總不能告訴她面前是一個半神四個妖吧。
“《聊齋》、《封神榜》，都是這麽演的。”
茍富貴湊過來，沖着呂玉珠呵呵笑，“妹子，要是這屋裏只有你一個是人，別的是妖，你怕不怕？”
呂玉珠反問：“那你們會害我嗎？”
“當然不會。”
“那怕什麽。”呂玉珠坦然得很，摸摸毛毛的小臉蛋，笑道：“多可愛的毛毛，怎麽會是妖精呢。就算你們是妖，也是好妖，比一些心思歹毒的人類好得的多。”
茍富貴誇她：“挺有悟性，快比上小芳妹子了。”
呂玉珠也拍拍他的肩膀，“妖精多麽精明厲害，像你這樣的，就別想了。”
呂玉珠回屋寫書去了，茍富貴還在琢磨她剛才的話。
“毛毛，她那話是說我傻嗎？”
毛毛吃着呂玉珠給的棒棒糖，也拍拍他的肩膀，“挺有悟性，快比上你的小芳妹子了。”
大雨傾盆，天色暗淡，今天沒什麽生意。茍富貴正打算關門，躺在屋裏好好玩一把吃雞。
忽然，暮色煙雨中，遠處小路上似乎有個人，一個身穿白衣衫的女人。茍富貴還當自己花了眼。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沒看錯。
女人打着一把紅色雨傘，傘下挂着幾只小小的銅鈴。腳穿紅色繡花鞋，一襲黑色長發垂到小腿處，随着步子有節奏的搖擺。紅傘擋着臉，看不清楚模樣。
單拿出哪一部分來，都是個美女，可是湊一起，就顯得無比怪異。
茍富貴腿腳一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趕緊進屋找姬魚。
“姐，姐，快出去看看，來了個砸場子的奇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