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瓣柚皮糖
唐韻柚沒有把芮萍的事向趙旭說的太清楚。
她打發兩個保镖先回去，“噢對了，你們替我轉告你們芮姐，下次想請我喝茶多叫幾個人來請，只有你們兩個的話估計還不夠格。”
兩個黑子大漢聞言也不敢動怒，畢竟他們被唐韻柚打趴下的痛感還未完全消失，嘗到苦頭的兄弟倆哪兒有膽子再惹她啊。
點頭答着是又灰頭土臉的逃離了現場。盡管趙旭的眼神裏充滿了疑惑，唐韻柚也只是三言兩語将他打發了。
她剛剛玩了砸地鼠的游戲現在心情很好，就連蘇舒出來時她也難得帶上了笑容。
“宵夜我就不吃了，明天還要上班我想先回去睡了，你跟朋友去吧，我給你留門就是了。”唐韻柚這話說的正經，但到了蘇舒幾個朋友耳朵裏就變了味兒。
“蘇夫人個性真好啊！允許老蘇夜出宵夜不說還給留門哦~不像我們家婆娘，我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有門禁。”老田似羨豔又似感慨的說。
“田哥你……”幾個大男孩拼命給他遞眼色但是為時已晚，田夫人毫不客氣地當衆擰住了丈夫的耳朵。
“你家的婆娘怎麽了？好個田老頭，你長本事了是吧！你要是嫌家裏有門禁今晚你就別回去了。”田夫人嬌哼一聲，田老板果然又腆着老臉哄人去了。
唐韻柚憋着笑戳了下蘇舒的胳膊：“你看到沒有？你再欺負我以後也是這個下場。”
蘇舒一擡眉看着她，原以為他會跟往常一樣怼回來的唐韻柚驟然尴尬了。
“看什麽看，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呢！我也要振妻綱的好嗎。”她惱羞成怒的說完轉身先回了車裏。
“蘇哥，唐姐好像變得開朗了很多啊！你們夫妻感情這麽好讓我們幾個還沒結婚的單身狗好羨慕啊！”幾個大男孩勾肩搭背的笑着揶揄道。
蘇舒勾起唇轉過身看向他們幾個，“等會兒宵夜我就不去了。你們嫂子困了，今晚就放過你們幾只單身老狗。”
“喲喲喲！回家陪嫂子睡覺覺啊~~”單身老狗群發出了FF團的聲音：“趕緊走趕緊走，我們單身鑽石黃金王老五的團體不需要你這個英年早婚的叛徒！”
蘇舒沖他們擺擺手告別後轉身回了車上。
唐韻柚有些奇怪：“你不跟他們去吃宵夜嗎？”
“是啊！免得某個要振妻綱的小姐不放我進屋。”蘇舒不假思索的回答，也不顧唐韻柚哼哧着一副要跟他決鬥的樣子。
“趙旭，開車吧。”
在前面偷笑的趙特助輕咳一聲立刻回答是并發動了引擎。
……
第二天唐韻柚按時回了公司，午飯時她偶然從卉玉琪那裏聽說了設計部幾位前輩的事跡。
唐韻柚沒把這些無關的事放在心上，雖然芮萍的那個單子蘇舒說可以不用做了，但唐韻柚還是決定拿桐華的戶型以芮萍的要求來練練手。
只是畫圖畫着畫着她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算算時間唐韻柚猜測自己肯定是大姨媽來了，為了防止“血濺當場”她先到廁所稍微處理了一下；
平日唐韻柚都會在包包裏準備亮片大號創口貼的，因為某些緣故她今天正好忘了帶，也不好意思找卉玉琪借就只能自己下樓到附近的小超市買了。
回來換上之後果然安心了許多，她又到茶水間給自己泡了杯紅糖茶。也正因為茶水間距離會議室不太遠，唐韻柚再次偶然的聽到了喬雨跟助手的對話；
本來她打算泡好茶就悄悄離開的，畢竟聽牆角不是個好習慣。但是喬雨她們談及的對象居然是她！
喬雨她們說完後回頭看見唐韻柚的時候明顯都愣了一下。
助手小翠欲蓋彌彰的先一步開口指責她：“唐韻柚你膽子不小！工作時間居然敢……”
“工作時間居然敢開小差？還是，敢偷聽兩位前輩講話。”唐韻柚替她說完了後面的半段話。
小翠張張嘴想說什麽，對上她面無波瀾的面孔時竟然不敢惡言相向了。
也對，她知道唐韻柚跟那位頂頭上司的關系當然不敢發難，畢竟她只是設計師的助手而已。
喬雨只有在剛開始的一瞬間驚訝到，很快她就恢複了平靜，“唐韻柚，我們聊聊吧。”
唐韻柚沒有回答卻還是跟她去了上次她們說話的走廊盡頭。
“剛剛……”
“我都聽到了。”喬雨才剛開口唐韻柚就猜到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喬雨前輩，我尊敬您是蘇氏的老員工，為公司鞠躬盡瘁付出了很多，所以我現在才來跟您對話。”
唐韻柚很平靜。
其實在聽到喬雨她們說利用了她的時候唐韻柚也沒有太驚訝。所以說女人第六感是很厲害的，就算沒有确切的聽到這件事被她察覺也是遲早的事；
卉玉琪說喬雨是位很厲害的前輩。她到公司設計部至今很少有完不成的單子，以至于到了現在她的績效都是百分之百。
唐韻柚現在知道了，原來她保證業績的方法就是把這些難成的單子分給其他實習生新人。
這種做法還真可恥，顯然喬雨絕對不是唯一這麽做的，公司偌大只要不被發現她們恐怕會經常這麽做。
“我知道你一定很鄙夷我的做法，我确實利用了你，但楊經理确實跟我誇了你很多，她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不要誤會她。”不愧是經歷過不少風浪的職場女性，即便是被拆穿她也沒有表露出驚慌和失措，反倒一面淡然的跟她對話。
“芮萍的單子一開始是我接的，我跟她談過幾次一直沒有達成共識。建築師傅我也去見了，公寓的建築體系不能支撐室內泳池的設計，而且還是在十三層樓之上，很有可能導致樓下整面天花板漏水。”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唐韻柚問。喬雨沒回話也算默認了，總之是她和助手一同策劃的，沒得辯駁。
唐韻柚了然的點點頭：“我不跟你談你的做法與公司的規章制度符合與否，也不跟你談你利用我的這件事、我只問你一句，被我發現之後你有感到羞愧嗎？”
與喬雨面對面的一瞬間唐韻柚就明白了，所謂的“看好”她不過是因為知道她跟蘇舒的關系。
喬雨一開始就打着讓她因此為難去向蘇舒求助的主意，現在看來雖然過程跟她猜測的有所差距不過喬雨的計劃還真的成功了。
唐韻柚并不打算跟她追究責任，這些是蘇舒的工作；她只想知道這個人最起碼的羞恥心還有沒有。
喬雨默了一瞬。原本她以為唐韻柚肯定會破口大罵，沒想到她卻如此平靜的問了個這麽不相關的問題。
“有。”她如此回答。
“你身為唐門的女兒自然不能夠體會，我也不強求你理解。像我們這種從基層爬上來的普通員工為了在這個職場生存基本都會使一些不幹淨的手段，羞恥和愧疚是沒辦法讓我們吃飽喝足的。”她說。
唐韻柚沒有回答。
她當然可以體會，也可以理解喬雨的感受。
從前她也一樣是個普通人，為了活下去一天打幾份工，最後遇到了兒時一起學散打的師兄才被帶到武術館當教練。
可即便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她也沒動過歪腦筋，所以這就是她們的區別。
……
趙旭今天難得有些不在狀态，開會的時候有了幾次神。
散會後蘇舒接到了一通電話，趙旭跟章添就在會議室外等待。
見總裁沒有注意他們這邊章添才壓低聲音詢問趙旭什麽情況。
“你今天很不對。總裁讓你拿企劃書時你明顯多呆了三秒，另外切動投影設備和調試的時候你也沒反應過來；這種失誤不像是你會犯的，歸咎來說一定是出了什麽事。”章添面無波瀾，卻一如往常的一針見血。
趙旭想了想，還是把昨晚在拍賣停車場發生的事跟章添說了。
“夫人好像不想跟我詳談的樣子我也沒有追問，不過那場面的确不太對。”趙旭抱着文件夾支起下巴思考着。
“你覺得個子跟我們差不多高的兩個壯漢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跪道歉？”
趙旭的疑惑不是沒有道理，“這麽說來的确不太對。你還是跟總裁說一下吧！”章添想了想說。
趙旭點點頭，回到辦公室之後他就如實向蘇舒報告了這件事。
“遺憾的是金蓮街的地下會場沒有監控，我是擔心夫人自己吃了虧又不敢告訴您。”趙旭說。
蘇舒也斂眸沉思了一會兒，“你說，唐韻柚放他們走的時候說了個什麽人？”
趙旭點頭答是，“我記得，夫人說讓那兩個黑衣男人轉告“芮姐”，下次想找她喝茶多找幾個人來請。”
啧，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釁麽。
蘇舒深邃又靜谧的眸子沒有一絲波瀾，仿佛鍍上了一層薄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