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外傳) chapter23你過得還好嗎

“浩延你別說了??”何倩倩沒想到她故意翻出照片給陸家老爺子看帶出來這種局面,雖然她只是想順水推舟這樣讓陸浩延能意識到男人跟男人是沒有結果的,自己也能順着這個道兒爬上陸家兒媳的位置,但如果陸浩延跟他陸家鬧翻了臉,她這個陸家兒媳最後也得不了多少錢,本來就是看陸浩延長的好看,家裏也跟自家有些商業關系,自家産業最近出現大問題,正要靠陸家來擺脫險境,如果真翻臉了,她何倩倩這步棋也白下了。

“你給我滾。”陸浩延冷冷地看着這個女人,從小時候就讨厭她不是沒有道理,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怕毀了別人的人,真是怎麽報複都不會解氣,“爸,我是絕對不會跟她結婚的。”

“這婚你非得給我結了。”老爺子氣的差點沒有站穩。

“浩延你少說句吧!叔叔生病了!”

“呵呵,他病了?怎麽,難道還會死不成?”

陸浩延這一句無心的話,卻讓面前兩個人都沉默了,這種安靜,安靜的讓他怕了:“你們倒是說話啊,為什麽不回答我,啊?”

“兒子,爸老了,我不能陪你一輩子的。”

“你哪病了,你不是站在我面前好好的嗎,你跟我說啊,你說你沒病啊。”

“浩延,叔叔腦瘤晚期了,醫生說,活不了幾個月了。”

生老病死這種事陸浩延從來沒有想過,陸浩延的媽在他很小的時候拎着行李箱就跟別的男的跑了,那時候就他跟他爸孤零零地守在空蕩蕩的別墅裏,他那時候就想,媽媽要他也罷,不要他也罷,他爸永遠不會扔掉他,雖然小時候他工作忙,但是陸浩延的生日老爺子一次也沒有忘過,有一次為了趕回來路上出了車禍,家裏的阿姨帶他去醫院看老爺子的時候,他還自責着沒有陪兒子過上生日。

怎麽??

怎麽突然說活不了幾個月了??

陸浩延盯着空蕩蕩的家,怎麽,怎麽大家都走了?

林暮簫的東西被他家阿姨帶走了,家裏瞬間少了一半的空間,何倩倩送老爺子回家,家裏出奇的空,空的讓陸浩延覺得心裏面被挖空了一大塊。

想打電話給林暮簫,可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只有空蕩蕩的“嘟嘟”聲,微信給他發信息,也沒有回。

林暮簫也不是故意不接他電話不回他微信,手機在送陸浩延去機場的路上掉在了出租車後面忘拿了,本來是想給他打個電話,可是他這人從來就不記手機號碼這種東西,抱有幻想的想用顧北手機登個微信跟陸浩延說一聲,結果因為換個手機,微信默認被盜號了,非要什麽賬號申訴,最少也得一天,林暮簫想想陸浩延應該也沒什麽事,所以也沒管了。

如果,如果他要知道陸浩延現在有這麽需要他,他說什麽都不會繼續停在t市沒有回去。

尚白推開半掩着的門時候,看見的陸浩延,已經在酒瓶子裏包圍着,喝到有些酒精中毒,尚白想背着他去醫院,可是他一看見有人來立馬抱住了,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暮暮啊??我要沒有爸爸了,我??以後怎麽辦啊,我成孤兒了啊??”

尚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陸浩延,他一邊安慰着他,一邊把他拖到了樓下,想叫輛車去醫院,可是路過的司機一看到尚白懷裏的人喝酒喝的醉的不清,都生怕他吐在自己車裏,直接無視他們開走了。尚白想着這實在不行了,要不叫救護車吧,這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了面前,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過的人,憔悴了不少,本來挺好看的混血臉上冒着點點的胡茬,林寒下車幫他把陸浩延塞在了車裏。

好像自從陸浩延去尚白家看見尚白那個光景之後,兩個人就沒有見過面了,尚白說到底是很傷自尊,這幅樣子被自己的好兄弟看見了,但他也不能怪他這位朋友,最後所有的氣都撒在了林寒身上,但尚白沒有想到林寒才一個月沒見,卻像蒼老了好多歲一樣,神色也蒼白了很多。

“你過得,還好嗎?”林寒輕輕的說。

可是尚白沒有理會他,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車副駕駛座上,尚白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被這個人給毀了,他原以為他會恨這個人,可是他沒有,有時候他晚上做夢會夢見他,第二天早上看到褲子上的一灘液體,又會陷入一種自我嫌棄中,什麽時候自己變得這麽賤了。

尚白看着林寒忙上忙下,心裏不知道自己對這個人到底抱着一種什麽樣的情感。

林寒把陸浩延的住院手續辦好了坐在他身邊:“我很想你。”他坦誠地看着尚白說,“我林寒是愛玩,可是我沒想過我這麽在乎你,白白,我真的很想你。”

喜歡這種東西,一直都很神奇,有時候緣分來了,他就死活拼了命的要擠到你身邊來,有時候他選對了時機來,有時候他錯開了正确的時機也來了,你卻抵抗也抵抗不了。

陸浩延做了個很長的夢,他夢見很小的時候,他爸帶他去動物園玩,那時候的陸浩延還是一點點大的小屁孩而已,他爸就把他扛着讓他坐在自己的肩上,那是媽媽離開家後第一次,兩個人一起出去。路邊的人都被陸浩延那小不點吸引着,這麽小的孩子長的好看的倒是挺像電視上那些做廣告的小明星,這把陸家老爺子開心的樂呵呵地說:“我兒子,這是我兒子。”

那時候陸浩延不明白為什麽他爸那麽丢人的要不停的重複着這是我兒子,後來他每次看着林暮簫被別人用那種欽慕的眼光看着的時候,他也會情不自禁地這麽想。

他爸,從一開始就把他的兒子當成自己的驕傲,他家的兒子又好看,又聰明,又懂事。

後來,後來怎麽變了呢,好像也是住院,他家老爺子沒來看他之後他性子就變了,變得驕橫刁蠻,變得若無其事好像什麽都不關心了,他從來沒有問過老爺子當年為什麽沒有來看他,只是先入為主地覺得是老爺子太重視工作了所以不愛他了,他跟自個兒媽一樣不要他了,他一直都這麽以為的,所以這個死結他記恨了多年,久到他都忘了老爺子真成了老爺爺,他也是五十多的人了,他都忘了這件事了。

他又夢到那次住院的事,好像是路邊一個孩子捧着個玩具想沖過馬路的時候,拐角那兒正好一輛卡車拐過來,眼看着要撞上了他就撲了上去推開了那孩子。

人的本能有時候暴露了人的天性,陸浩延本來性子裏就是個善良的小天使,所以在自己被及時剎住的車吓得倒在了原地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在意被他撞開的孩子的樣子。

夢這種東西,有時候卻是回憶,他提醒着你,這件事存在過啊,它的的确确發生過啊。

人在悲痛的時候前夜會做各種各樣的噩夢,可是到後半夜那些噩夢開始變好,人在夢裏一點一點修補着自己的情緒,這才是人為什麽會在一次又一次的受傷中,躲到夢裏,後來醒之前,夢已經變好了,它跟你說生活還得繼續,不能放棄。

陸浩延醒來的時候,看着已經空了的鹽水瓶,順手就拔下了插在手上的針,拿起一旁的手機給老爺子發了個短信。

“我結。”

他在林暮簫和當一個孝子之間,最後還是選擇了當一個孝子。

而像心靈感應一般的林暮簫突然掉了淚,莫名其妙地看着顧北,然後撲閃着眼睛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眼淚停不下來的掉,“顧北,我很難受啊,我不知道為什麽,可是心好疼啊。”

顧北吓的抱起了林暮簫就送回到酒店裏,想着要不給林暮簫訂張機票回去吧,結果就好像天不讓他回去一樣,因為臺風,所有的航班都取消了,大家都從飛機改成了高鐵,一時間高鐵票都已經賣光了。

命運這種東西,他有本事讓你遇見喜歡的人,就有本事拆散你們,就這一次,差點毀了兩個人的一生。

把林暮簫帶回酒店,沒過幾個小時林暮簫開始斷斷續續發起燒來,顧北懊悔不該把他帶過來,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醫生給他挂上了三瓶鹽水,這種無能為力第一次讓顧北恨起自己來了。

“浩浩??你不要不要我,我會很乖的??”

下半夜的時候,林暮簫開始說起了糊話,顧北看着窗外,外面的天黑中泛着一些紫光,電線杆和樹杈被風吹的東倒西歪,暴雨像子彈一樣“噼裏啪啦”砸了下來,風就像哭嚎一樣“嗚嗚嗚”地叫着,路邊的黑色塑料袋像夜裏的游鬼被吹上了半空顫顫悠悠地漂浮着。

顧北心神不寧地看着外面的天,這時候恒言頂着一身雨,濕漉漉地拎着個黑色袋子走了進來:“外面這雨下的,一出門就把我那傘給吹斷了,還好便利店不是太遠,那老板娘正準備關門,也得虧我跑的及時,把她那兒所有冰塊都買回來了。”說完遞了袋子給顧北,顧北拿着毛巾把冰塊裹在裏面,然後系了個小結,把這個冰塊包敷在了林暮簫頭上。

這光景,總讓顧北心裏有些不安,好像要發生什麽一樣。

這時候恒言突然像想起什麽了,看了看床上的林暮簫,然後又看了看顧北說:“警察局剛打電話,說找到這家夥的手機了,好像是司機晚上才發現的,就送到警察局去了。”

顧北剛想起身,立刻被恒言阻止了:“大爺你不會現在想去吧,這都什麽點了,再說外面那雨下的,你再給我一生病,我這搖錢樹倒了我還怎麽搖錢?咱們明天去好吧,我明天一早就幫你去拿。”

恒言的話讓顧北停頓了一下,想想也是有道理,顧北就又坐了回去,床上還有個病人得自己照顧,他要是也病倒了誰來照顧林暮簫。

尚白坐在陸浩延的病床邊,看着陸浩延抽了三四根煙,他也沒阻止,他知道陸浩延難受,他就這麽陪着。

“尚白,你說我是不是特混蛋。”

一邊是跟自己流着相同血的親人,一邊是愛人,陸浩延不管選哪個,他都不該是被責備的人:“沒事的,你們家那孩子會原諒你的。”

“可是尚白,我以前答應過他的,我說啊,如果都不同意我就帶你私奔,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很遠是多遠,陸浩延沒有想過,他也沒有想到這種局面,許過的承諾突然變的這麽不堪一擊,還說什麽陪他一輩子,全他媽是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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