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在學校見過他

朱德在李安娜的家裏吃飯,李安娜俨然像一個女主人,溫柔為朱德下廚。

客廳裏擺着李安娜和她男朋友的合照,

李安娜的男朋友看上去有三十幾歲,是精英沉穩的模樣,即便對着鏡頭都沒有什麽笑意,目光深邃。李安娜靠在他肩頭笑的非常甜。

李安娜給朱德倒了水出來,朱德打看完照片接過水的時候問李安娜道:“安娜,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對于這個問題,李安娜神色微頓,随即她笑了笑說道:“還沒呢,我還年輕,還不想那麽快結婚。”

也是,李安娜比朱德還小一歲。

“你們看上去感情很好。”朱德說道,家裏都是安寧的氛圍,精致的家具,暖暖的色調,朱德能感覺到。

李安娜一笑。

吃飯的時候,李安娜問朱德喜歡什麽樣的人,會為什麽結婚。

這個問題難死朱德了,朱德低頭掩飾,随即反問李安娜是為什麽結婚,愛情嗎?

李安娜笑了聲說道:“我很俗氣的,我一直以來就像嫁個條件好的能照顧我的。”

“說實話,你說的這件事每個女孩都想。”朱德說道,“畢竟喜歡的人很難遇到。”

“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因為條件好對你好就嫁給某一個人,你看上去不是那樣的人。”李安娜笑朱德。

“嗯,想有想過,但還是想嫁給愛情。”朱德說道。

“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樣的感受。”李安娜端着飯碗微笑說道。

朱德哼笑了聲覺得李安娜這是故意只緣身在此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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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喜歡過什麽人嗎,德德?”李安娜笑問朱德,“好像都沒聽你提起過喜歡什麽樣的男生。”

“有啊,我高中有很喜歡過一個男生。”朱德說道,她對這件事每一次都會承認,因為她希望說出口後就能是若無其事。

“他是什麽樣的人?”李安娜很感興趣,凝望着朱德笑問道。

“是個很好的人,很優秀。”朱德說道。說完這句話,朱德覺得自己心底有一種悲涼,是什麽讓她變得理智,不能像從前一樣充滿熱情的偏愛,那樣的自己多快樂。而這麽中肯地去評價季歸浙,使得朱德懷疑過去的自己。同時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又想起那年季歸浙對她開的那個玩笑:你願意做我女朋友,我就全好了。她心裏竟有種錯覺的微酸,是青春青澀的感觸和甜蜜,還有惋惜。朱德忽然很想念季歸浙,想的有點眼眶紅。

朱德低下頭吃飯,李安娜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只繼續問道:“你有追求他嗎?他不喜歡你嗎?”

“嗯,他當時和一個學姐在一起。”朱德說道。

“噢——”李安娜應聲,語氣惋惜。

吃過飯,朱德幫李安娜一起洗了碗,之後朱德見時間不早了,她就告辭離開。

李安娜不是那種客氣親熱的人,朱德要走一句客氣話沒有就把她送到了門口,還給朱德東南西北瞎指了一通,她說你到樓下往南門走,那邊的公車站有車直達到你家。

朱德因此在小區裏繞了好幾圈,她心裏很“感激”李安娜,發信息問候了她。

李安娜對此說道:你在小區裏遇到人可以問一問噢,德德,我不知道你會開車還方向感那麽差。

朱德指望不上李安娜,把手機賽回了包裏,她擡起頭走在小區裏,準備遇到人問一問。

于是,朱德在路上遇到了提着超市購物袋的林蓉蓉。

“朱德!”林蓉蓉看到朱德主動先打招呼。

林蓉蓉的太熱情顯得朱德有些木讷,朱德對她點點頭。

“你去哪?”林蓉蓉問道。

“我回家,對了,我在找南門,南門在哪?”朱德問林蓉蓉。

“南門啊?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來。”林蓉蓉說道。

朱德怎麽聽她這話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不是不相信她不知道南門,而是感覺她不會是第一次來。

林蓉蓉仿佛看透了朱德的心思,她面不改色笑對朱德說道:“我和楊安城只是朋友,他也搞音樂的,寫詞的,你不知道吧?”

朱德意外。

“我想讓他幫我填詞。”林蓉蓉笑說道。

朱德噢了一聲,莫名心頭有些焦慮,焦慮自己的沒有認真動筆,她真沒想到連楊安城那樣的人都能專注創作寫詞。

林蓉蓉好像是怕朱德迷路,她本來和她反方向的,轉過來陪她一起走,弄得朱德有些不自在。

“你有事就管自己走吧,我問問人就好。”朱德說道。

“沒事啊,我想和你聊聊天,很久沒見了。”林蓉蓉說道,還從她手裏的袋子裏掏出一瓶酸奶遞給朱德非要她喝。

朱德接過道了謝,她聽林蓉蓉問東問西,後來林蓉蓉問到了朱德的聯系方式,朱德就把手機掏出來和她換聯系方式。

換了之後,林蓉蓉看了看朱德的社交賬號,她問道:“對了,你有沒有在校友群裏?”

“你說哪個?”朱德覺得林蓉蓉說的就是那個醉人的校友群,但她不想自己确定。

“我們大學校區的,人很多,好幾百號人。”林蓉蓉說道。

“哦,有的。”朱德應道。

“那你怎麽沒幫我轉發投票的文章?”林蓉蓉很不客氣問道。

朱德便也如實不客氣道:“我不喜歡轉發這些。”

“你怎麽就那麽一點動态?”林蓉蓉很好學求知,讓朱德措手不及。

“我發的少。”朱德說道。

“只開放了半年啊。”林蓉蓉說道。

朱德點點頭。

林蓉蓉又不客氣直接道:“我看看你以前的。”

朱德開始哭笑不得了,她一把把手機塞進了包裏,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想給別人看才設置了的。”

“不想給別人看幹嘛還發?什麽邏輯?”林蓉蓉說道。

朱德沒法解釋,她翻了個白眼,有些心情總還是忍不住想表達,過後又想藏起來,就是這樣的矛盾,于是她說道:“你管我。”

林蓉蓉看着朱德,哦了一聲。

朱德詫異,沒想到林蓉蓉會這麽一本正經應這句話。

林蓉蓉的心思好像根本沒有在兩人聊天的內容上,因為她沒察覺到朱德的懶搭腔,她只管自己說道:“你在那個群裏,那你看到憶青春的那篇文章了嗎?”

朱德有種被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感覺,她盡量心平氣和說道:“有的。”

“我發了季學長的照片哎。”林蓉蓉說道。

朱德再忍不住,她被氣笑了,她問了她想問的問題,說道:“季學長不是我們學校的,你發他照片幹嘛?”

“那我不管,反正我在學校見過他。”林蓉蓉說道。

朱德一愣,停住了腳步,問道:“哪個學校?”

“大學啊,大三的時候吧。”林蓉蓉說道。

朱德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看錯,我還看到了黃荔茵。他們是在交往嗎?”林蓉蓉問朱德。

朱德揚起的心一下跌落,她覺得自己可笑,她抿唇咽了咽口水又舔了舔唇,說道:“我不知道。”

“我還以為他們去找你。你們不是以前很好嗎?季學長和黃荔茵那時候就互相喜歡了吧?季學長一畢業,她也轉走了。”林蓉蓉撇嘴說道。

朱德感覺被林蓉蓉一說,她心裏的那些僅存的回憶都要面目全非了,她不痛快皺了皺眉頭,糾正說道:“季學長那時候喜歡虹雁學姐。”

“哦,是嗎?那怎麽和黃荔茵在一起了?”林蓉蓉說道。

“你看到他們在一起了?!你聽他們自己說在交往了嗎?!”朱德忽然控制不住地憤怒起來,連聲質問,聲音都有些顫抖。

林蓉蓉驚愕,她看到朱德漲紅了臉,她皺了皺眉頭,好像明白了什麽,她剛要做一個恍然大悟的同情表情就見朱德轉身快步走了。

朱德走着走着覺得自己渾身在顫抖,夏風忽然轉涼,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朱德的盛怒就像冬日裏滾燙的熱水,往外狠狠一潑卻什麽都沒有了,凍住的凍住,揮散的揮散,一切都是徒勞。

當朱德終于找到南門走到公交車站的時候,她已經覺得很疲倦,好像又經歷了一場漫長的情緒鬥争。她坐在公車站低頭看着自己的鞋面,想哭沒有眼淚,她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接受了那件事情,卻還不忍聽到。

“媽蛋。”朱德不由罵了聲,她幾乎不講髒話,這句話她是罵自己不争氣。

朱德坐車回家,她覺得很孤獨,所以半途中她轉去了父母家。

朱德媽媽很驚訝朱德的忽然回來,說了句稀客。

朱德回嘴說道:“我每天要工作很忙,你每天在家沒事也不見你主動來看我,你怎麽好意思說我不回家啊?”

朱德媽媽對此等控訴是一笑而過,說道:“難免的嘛——”

朱德被雙标的很驚愕,她問道:“你難免的是幾個意思,媽?”

朱德媽媽呵呵笑,問道:“你累不累?我知道你要回來煮了綠豆湯。”

“你從哪裏知道我要回家的?”朱德不依不饒。

“你這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媽會算的。”朱德媽媽笑說道。

朱德真是進門就被她媽媽逗得哭笑不得,她心裏雖然失去了勇氣,可心裏依舊會有期待,她問道:“那你給我算一卦,什麽時候會遇到我喜歡的人?”

“今年。”朱德媽媽想也不想肯定說道。

朱德被她的語氣安慰的,有那麽一刻真的相信了,而也就那麽一刻的快樂,她都覺得好快樂,和心裏真實的傷感有很濃烈的對比。

這一晚,朱德洗完頭洗完澡,半吹幹頭發,趴在窗臺上吹風納涼吃冰棍。

朱德爸爸走過來和她說道:“少吃點。”

“我今天才吃一根,爸。”朱德回頭委屈說道。

朱德爸爸打量了番朱德的樣子,披頭散發,穿着運動短袖和短褲,坐沒坐相趴那像一只小狗,朱德爸爸看着不由嘆了口氣。

“爸,你對着我嘆什麽氣?!”朱德不解,但她也感覺到空氣裏一股濃濃的嫌棄味。

“沒什麽,沒什麽,少吃點冰棍,早點休息。”朱德爸爸連連說道。

“現在才七點多!我睡什麽覺?”朱德說道。

“哦哦哦,那你多吃點冰棍。”朱德爸爸說道。

“你不是叫我少吃點嗎?”朱德說道。

“哦哦哦,那你少吃點。”朱德爸爸敷衍道。

朱德有點懵,她仿佛了解她爸爸在嫌棄她,卻不知道具體嫌棄什麽。

後來,她吃完冰棍去洗手路過陽臺的時候,無意聽到她爸爸站在洗衣服的媽媽身邊,憂愁和她說道:“小德怎麽還像個男孩子一樣,感情好像一點都不懂,嫁的出去嗎?”

“不知道麽,也不知道她像誰。”朱德媽媽刷着朱德爸爸的襯衫說道。

“你要說說她,該打扮打扮了,穿點裙子,說話走路要有女孩樣。”朱德爸爸說道。

朱德媽媽說道:“她穿起來也不像樣。”

“那怎麽辦?”朱德爸爸憂死了。

“不知道麽,可能你給她名字沒取好。”朱德媽媽甩手這個問題,問朱德爸爸說道,“我剛下刷幾下了?和你聊天都忘了。”

“沒事,随便洗就好了,這麽刷多累,一會讓朱德來曬。”朱德爸爸說道。

朱德再聽不下去了,出來說道:“你們能不能不要背着我說我壞話?”

陽臺上的兩人一愣,朱德爸爸先反應過來,義正言辭對朱德媽媽訓斥道:“就是說!”

朱德對于她爸爸的厚臉皮感到震驚,她說道:“爸!主要是你在說我!我怎麽沒穿裙子了?!我還化妝!我每天上班不要太精致!”

朱德爸爸聽着沒反駁,但他對朱德說道:“小德,以後對自己的要求要高一點。”朱德爸爸語重心長說完這話就走了。

朱德和媽媽大眼看小眼,朱德問道:“媽,爸什麽意思?”

“我是媽不是爸,爸什麽意思不是應該問爸嗎?你這孩子難怪成績不太好啊。”朱德媽媽擅長踢皮球。

朱德再忍不住白眼翻個不停,她沒好氣回了房間,當她氣呼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的時候,她也忽然間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像個大男人。

朱德起身爬到床上躺着,她很愛看天花板,她想起今天林蓉蓉說的事情,她其實心裏很亂很亂,爸媽的玩笑是玩笑,于她而言又不僅僅是玩笑。朱德會在想為什麽她是這種模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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