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董長陽美滋滋的啃完雞腿,才剩下的烤雞用罩子罩好,這才回到房間點燃了蚊香。

她和陳煥之的聯系是可以單方也可以雙方的。

兩人同時點香就能共享視野,也能順利交談。但是一方點燃另一方不點,就只能像是看電視劇一樣,只能看見對方看見的畫面,聽見對方聽見的聲音,本身的話語是傳不過去的。

雖然這種聯系方式很便捷,但是也不能亂用。不然好端端的在上課突然看見另一個世界的景象,老師黑板上寫的什麽都不知道,特別耽誤事兒。

因此,他們兩人都很自覺的放在夜晚聯系。

這也是董長陽自覺自己是個“麻将少女”的事情不會被發現的原因。

陳大哥是正人君子,不會随便窺伺她私生活的。

哼。

王阿姨這種話多的,就該好好讓她輸點錢,不然別的都不痛不癢。像她今天這麽輸,回去以後肯定要氣一晚,哈哈。

“長陽你似乎心情很好。”董長陽的喜悅表現的比較明顯,陳煥之也發現了。

“咳,今天不用上學,我高興。”董長陽找了個拙劣的借口,連忙岔開話題,“別說我了,說說你吧,陳大哥你似乎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

“其實也沒有什麽事,只是太子殿下交給我了一個任務,我有些擔心而已。”陳煥之沒有說太多讓董長陽煩惱,這也不是董長陽能夠幫忙解決的事情。

“什……什麽任務?”董長陽吓了一跳,腦海裏立刻就冒出各種暗黑劇情來,什麽“血滴子”“功高震主”之類的詞不斷出現。

“只是殿下的店鋪生意不太好,我幫忙照顧而已。”陳煥之看見董長陽糾結的表情,覺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長陽在想什麽呢?

大概是他不太懂但是又很有趣的事情吧。

“哎哎哎,太子還需要做生意啊?”董長陽來了興趣,“整個國家就皇帝最大太子第二,天下的錢都是他們一家的,還要自己做生意這麽慘的麽?”

“哪裏,并非如此。”陳煥之覺得董長陽的說話真的十分直白,“這天下也并非陛下一家之言,文武百官各司其職,丞相也有否決之權。哪怕是陛下,也不能随心所欲,何況太子?宮中份例有限,處處需要用錢,連太後都有個人私産,錢自然是不嫌多的。”

“哇,我還以為都和電視劇裏演的一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呢。”董長陽似懂非懂,原來當皇帝也不能想要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的啊。

既然是做生意的事情,董長陽就沒有辦法出主意了,她自己也就能打打工做做家教什麽的,哪裏能出什麽好主意。

兩人又随便聊了聊,時間差不多的時候,陳煥之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中午我與太子殿下一同用膳,不小心點燃了香,看見你似乎在與人玩樂,說‘胡了’為何意?”

哎哎哎哎——

董長陽差點沒有被陳煥之這一問給問出心髒病來。

陳大哥居然看見了???

這什麽太子啊,沒事點香做什麽,她以為自己根本不會被發現才會想要去玩的啊。

不過聽陳大哥的話,似乎是不懂什麽叫做“打麻将”啊。

咳。

他們的朝代應該是架空的,沒有麻将很正常。

董長陽給自己找到了理由。

“這……這是我們這裏一種交流感情的方式。”董長陽面不改色的說道,心裏還是默默對陳煥之道了歉。

對不起了陳大哥,我也是為了維持你心目中我的形象。

“情感交流?”陳煥之有些半信半疑。

“嗯,是這樣的。”董長陽難得體會到了同學口中“當着班主任撒謊”的“別扭”心情,“胡了就是很高興的意思,就像是你們下棋一樣,是專業詞彙。”

“原來是這樣。”陳煥之似懂非懂。

“陳大哥,明天你還去見太子麽?”董長陽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她明天八成還要被王阿姨拉着打麻将,這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去。

“明天我要先去鋪子上巡查,應該沒有什麽時間。”

那就太好了。

董長陽松了口氣。

陳煥之見董長陽一臉做賊心虛的神色,又是覺得好笑又是覺得無奈。

可能女子的心就是比較難懂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陳煥之就帶着家中母親給的一個老掌櫃和心腹一同出門去太子殿下交給他的幾家鋪子上去探查了。

不得不說,太子殿下手中的鋪面還是十分不錯的。

家中的老掌櫃連連稱贊。

“少爺,這幾處鋪面不管是地段還是風水都極好,都是旺鋪的好料子。尤其是第三處的茶樓,距離朝中官員住處近,附近又有珠寶老字號,這種鋪面,都是拿着錢都買不到的地兒。”

要說這天子腳下,生意自然好做,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處處都是商機,打探消息什麽的也都十分方便。只是這做生意的要是沒有什麽背景,那下場往往就不太好了。

“這裏的地段自不用說,麻煩的是別的。”陳煥之自然也看見了這些鋪子附近的場景。

要說這幾位皇子還真是願意下血本。

太子殿下的這個鋪子賣珠寶,他們便也跟着賣珠寶;太子殿下的這個鋪子開茶樓,他們便也在這附近開茶樓;同樣的東西價格還比太子的鋪子便宜,裝修還更下功夫,這麽不計成本的來,自然将太子名下的鋪子擠兌的生意慘淡。

大概這幾位皇子也清楚,目前他們窩裏鬥還不如齊心協力搞垮太子,加上太子妃身體又不好,現在不動手又何時動手呢?

陳煥之簡單的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老掌櫃也不由的臉色凝重。

“王掌櫃有什麽想法,但說無妨。”陳煥之輕聲說道。

掌櫃是他母親的配房,對他們陳家也是忠心耿耿,不然母親也不會專門點了他來幫忙。

“少爺,一般來說,做生意的也有自己的行規,這種惡意降低貨物價格的行為是要被商會除名的。只是如今這不僅僅只是生意場上的争鬥,商會怕是也不敢動手。”王掌櫃心裏對這幾家鋪子的來歷也有所猜測,只是不敢說罷了。

他只是個掌櫃而已。

“那商會沒有出現以前,遇見這種情況該如何應對?”術業有專攻,陳煥之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多少頭緒。

“少爺,面對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方法。”

“哦?”陳煥之微微起了興趣。

“一種就是等。”王掌櫃偷偷看了陳煥之一眼,不知道這少爺到底是個什麽打算,因此只是先從最普通的說起,“這貨物也不能無止境的一直壓價出售。日子久了,對方支撐不住,自然也就好了。”

“不可。”陳煥之當即就拒絕了王掌櫃的建議。

這朝中局勢變幻莫測,一旦對方打算動手,他們一時反應不及就可能萬劫不複。幾位皇子聯手打壓太子殿下的産業,正是想要先封死他們的情報渠道,若是他們什麽也不做,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

“那第二種就是與他們一同壓價出售。”王掌櫃臉色難看,“只是這麽一來,怕是兩敗俱傷。”

陳煥之聽着王掌櫃的話,不是那麽滿意,“莫非不能推陳出新,主動吸引客人前來麽?”

“少爺,這最難的便是‘新’之一字。”王掌櫃老老實實道,“做生意,還是講究一個穩。新玩意兒雖然能夠吸引不少客人,但也容易變得一文不值。”

陳煥之知道王掌櫃說的在理。

“也罷,暫時也不急。”陳煥之也沒有難為王掌櫃,而是繼續和王掌櫃在街上四處看看。

王掌櫃知道自家小少爺怕是沒有怎麽打理過産業,因此在給陳煥之介紹的時候就格外認真。

“賣吃食的酒樓,講究的就是秘方和大廚的手藝,這類生意做的比較穩當。若是在環境上再費心弄一弄,就很容易吸引客人,像是節日的時候,不同的酒樓也會推出一些新菜式來吸引客人。這種就是純粹靠味道來吸引客人,哪怕是一樣材料的菜式,大家也寧願多花點錢去吃那味道好的。”

陳煥之聽王掌櫃又評點了幾家酒樓的特點,若有所思。

這幾家酒樓他倒是都去過,只是沒有想這麽多罷了。

陳煥之以前幾乎都在學琴棋書畫或者騎馬射箭,倒是很少碰生意上的事情。可他對自己的定位又不僅僅是一個謀士,想要為這個國家做點什麽的話,自然要什麽都知道些。

王掌櫃又帶着陳煥之去了一些珠寶首飾和賣布料的地方,這些也幾乎都是老字號,生意越好的背景後臺也就越大。

如今的大闫朝,可不是皇帝一個人說了算。

下面有丞相,有文武百官,又有王爺世家,可以說是各種勢力紛雜。因此,這京城裏的水也往往比想象的深。

“大大大!”

“小!”

“這一次一定是大!”

……

走着走着,陳煥之的耳邊就響起了一些人瘋狂的聲音。

是賭場?

陳煥之停了腳步,轉頭朝着賭場的裏面看去。

“少爺,京城裏的幾家賭坊,最大的一家應該就是陛下的私産,一家是顧家的家産,一家是懷王的産業。”

王掌櫃眼皮子一顫,還是盡職盡責的做了說明。

賭場自然是最來錢的生意。

比起那些珠寶首飾,賭場的利潤才叫一本萬利,若是還兼職放一些利錢,那才叫日入萬金。

不過也正因為誰都知道賭場來錢快,所以能夠經營它的人才非同小可。

起碼就現在的太子殿下和其他幾位皇子而言,在自己勢力沒有穩固之前,是不會開賭場去那些世家王爺口中搶肉的。

“嗯,我知道。”陳煥之微微擡手制止了王掌櫃的說話,而是朝着賭坊又走近了幾步。

王掌櫃冷汗都下來了。

少爺可千萬別想着進去賭一把啊,多少有才的青年俊傑就毀在了這麽一個“賭”字上!

陳煥之看着這些賭場中人的神情,總覺得似曾相識。

哦,是了。

之前見到長陽說“胡了”的時候,長陽對面的人似乎也是這種神情。

是我的錯覺麽?

還是長陽騙了我?

陳煥之難得有些糾結。

事實上,在長陽解釋的時候他就知道長陽應該是在說謊,因為長陽說謊的功力實在不夠高明。

“少……少爺,我們該離開了吧。”王掌櫃見陳煥之在人家賭場門口看着,賭場的那些人都不停的往陳煥之這邊看了。

沒辦法,陳煥之這個長相這個打扮,實在不像是普通人,更加不像是要進來賭一把的。

這要是不進來賭還在賭坊門口一直站着,保不齊要被人當成是砸場子的。

“王掌櫃,你說,一個女孩子要是故意撒謊是為什麽?”陳煥之話一說出口,就有些後悔。

也許他不該問王掌櫃。

王掌櫃說不定回去之後要告知母親。

果不其然,王掌櫃被陳煥之這麽一問,頓時精神抖擻起來。

陳家上下誰不知道,現在主母關心的就是這個小兒子的婚事。大少爺大小姐他們孩子都開始讀書識字了,但小少爺就是半點不開竅,實在叫人煩惱。

之前就聽說少爺可能有了心上人,只是誰也不知道是誰,主母都說只要對方家世清白,納個妾也沒什麽,可是少爺就是半點不松口。如今,少爺嘴裏冒出關于女子的問題,那八成就是他那心上人了。

“容老朽倚老賣老說一句,少爺,女子撒謊乃是常有之事。”王掌櫃一臉笑容。

“何出此言?”

“女子總要比男子矜持些,有時候為了維持自己的形象,撒一些謊也是無可厚非。”王掌櫃默默腦補了一些橋段,只覺得自家小少爺是什麽女子都配得上的。

“那,王掌櫃你說,女子是否會賭博呢?”

“啊?”王掌櫃差點沒将自己的胡子揪下來。

賭……賭博?!

我的天,自家小少爺不會是被哪裏來的壞女人給騙了吧。

“啊欠。”董長陽打了個噴嚏,似笑非笑的看着對面的人,“王阿姨,您可別是在心裏念叨我吧。”

“怎麽會呢?”王紅英明明肉疼的緊,還是得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來,“說好的,打完這兩把就回去吃飯了。”

真邪了門了,不會她真的和這個董長陽八字相克吧,怎麽她一直在輸?

“是啊,時間也不早了。”董長陽摸摸自己口袋的大鈔,也覺得差不多要見好就收了。

那就再贏兩把走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長随:又會說謊又賭的女人要不得!

董長陽:你不懂麻将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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